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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倾憏雀跃欲试,倾憏拱手道:“不知宝姑娘,给我们兄弟二人设了什么题目?”
楼台处的红纱帐因风而飘扬,朦胧了眼前宝娘的身影,楼下有美酒飘香,红衣佳人随着丝竹管弦之乐翩翩起舞,脚踝银铃清脆如风吹风铃,灯火阑珊,一夜风穿过朱红大门,灯火随着夜风拂过飘摇不定,灯下人影也随着火光摇曳不停。耳畔是丝竹靡靡之音,香风过,珠帘碎响,左右厢房暗暗传来丝竹笙箫。
宝娘素手撩起拂面的红纱帐,只露半截藕臂,声音娇嫩道:“什么要求,二位公子都能接受?”
“只要不违背伦理,天地仁道都可接受。”我合上扇子,扇骨轻敲手臂。
宝娘噗嗤笑出声来,道:“我这可是正经的营生,杀人放火可不敢做。我们做的是皮肉交易,所以傅公子说只要找到这世间最厉害的春药,无论你们想提出什么问题都可以。”
春药?听宝娘这么说,看来这风月宝居恐怕是公子傅开的,这么大的青楼和这么多花枝招展的姑娘,这个公子傅的本事可真不小啊。
我抿嘴,为难道:“宝姑娘,我们也是打听过的,你看,那想容小姐也来求过傅公子的一幅墨宝,不知傅公子提了什么要求。再者,这世间最烈的春药,九州大地这么大,我们兄弟二人可真真觉得这个要求有些为难。”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内心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宝娘倚靠在红木柱子上,纤手搭在栏杆处,淡笑道:“想容小姐是一介女流,我家公子向来心疼美人,这要求就不敢提高,看您二位衣着打扮只怕是个富贵人家,又面容俊俏,要求提得高一点也算您二位诚心想见我家公子。”宝娘故作玄虚四处瞄了一眼,凤目流转,用手挡住嘴悄声道:“宝娘偷偷告诉二位公子,我家公子向来不喜长得比他俊美的公子。”
我扯着倾憏的脸皮道:“你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无精打采的走在华灯初上,月影朦胧的街道,灯笼映着人身,倒影出红色的影子。
倾憏大手揉揉我的头道:“这世间有哪种春药能比得了心爱之人站在身侧,就算什么都不做,心中也是春心荡漾。”
我看着身旁的白影,皎皎月光透过枝丫洒在倾憏清冷容颜上平添了几分柔和,我垂眸思量片刻道:“倾憏,你这话是在暗示我些什么吗?”你这个污妖王!
倾憏清冷的嗓音在这喧嚣的街道却十分清晰,我听见倾憏道:“阿寻,小脑袋里怎么就总爱想着黄色段子呢。”
我刚想反驳,天空迸射片片烟花,转瞬即逝,烟花爆竹声惊得我退后几步,倾憏伸手捂住我的耳朵道:“怎么还是这么胆小。”
我抬眸看着倾憏不耐烦但又无可奈何的笑脸,扁扁嘴,心中排腹,你可以不管我呀不管我,又没让你管我。
倾憏低沉道:“别在心里排腹我,我也不想管你,你真的有点麻烦好吗?”
居,居然,知道了我没有说出来的话,怎么可能?我惊恐的睁着眼睛,不可思议。我明明没有用心语啊!
“倾憏小心!”我看着一匆匆忙忙的小乞丐手捂着帽子横冲直撞。
倾憏闪身,小乞丐跌坐在地上,瞪着鹿眼,嘟囔道:“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疼死我了。”
“小乞丐,你这是在怪我们喽!”我伸手想拽他起来,谁知道他反倒打掉我的手,自己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我耸肩缩回手,小乞丐的手指软弱无骨,纤长白皙,指甲修剪整齐饱满泛着淡粉色。这分明是一双小姑娘的手,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小乞丐警惕的盯着我,双手护胸道:“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说完拔腿就跑,留给我们一个纤瘦的背影。倾憏蹲在地上,捡起来一个簪子,一支白玉梅花簪子,倾憏道:“这算是一物抵一物吗?”
“什么意思?”我疑惑道。
倾憏薄唇轻吐道:“我的玉扳指不见了。”
哦,玉扳指不见了,什么,玉扳指不见了!我从倾憏手里拿过这个白玉梅花簪子,目光在这个白玉梅花簪子停留片刻后转头微微叹气,道:“我那个玉扳指可是我拖洛临去宝鉴仙君那里求来的,世间罕见的宝贝,就这么被那个小乞儿偷了。”
我心中悲痛欲绝,就像被这手中的簪子狠狠的刺透我的心,说起这个玉扳指,原本是打算给阿北做生辰礼物的,阿北陪了整整我五百年,平日里虽然我也经常被他吐槽过,可紧要关头他救了我,生辰礼物自然不容小觑,所以才拖洛临给我寻个值钱的宝贝。奈何这玉扳指被倾憏看上了,非要从阿北手里夺过来。
“你看这簪子上刻了什么?”倾憏不紧不慢道。
一个簪子刻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把我的玉扳指要回来,早知道倾憏这般不在乎,我当初说死也不会心软给倾憏的,还被阿北念叨了十年。
倾憏的身后是一片灯火摇曳,暮色之中,不知为何竟想到公子人如玉, 陌上世无双。这只小狐狸又使用媚术了。我赶紧晃晃脑袋,哼唧唧道:“赠吾徒伴月。”
“师父赠的,哪有随便丢弃之理,到时候她定会归还我们玉扳指。”倾憏笑得狡诈。
回了小木屋,莲华悠闲的烹茶取乐,阿北索性化成小狐狸,头垫在尾巴上缩成一团。一仙一狐,倒也逍遥自在。
见我二人归来,莲华头也不抬,自顾自的忙乎手中的杯盏道:“见着公子傅了?”
倾憏坐在莲华旁边,伸手拿起莲华煮好的茶道:“你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帝君,你可是不问自拿,究竟谁没把谁当成外人?”莲华放下茶挟子,用沸水将茶具一一热烫洗净,茶勺放在茶罐子里依次放置一旁,杯中的茶叶悉窣,赏心悦目,一沉一浮,色泽渐展,橙色明亮。倾憏轻啜一口道:“妖族可不敢同天族称兄道弟,自论一家人。”
莲华将白瓷盖子盖在瓯上,再提铫淋遍外壁。再加以沸水,手上动作停下,淡淡一笑道:“既然不是自己人,那帝君不问自取可是盗。”
“我还在这里,你们两个打情骂俏的,真当我不存在了?”我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瞪着他们。
莲华递给我一杯茶道:“听说你爱罗山方针茶,特意寻了此茶,尝尝看?”我接过莲华的茶杯,我的亲娘啊,我怎么觉得天界那个妖艳阴郁的莲华又回来了,这茶我竟喝不下去。
看了看倾憏,我还是放下来,道:“多谢莲华皇子,不过夜阑珊,我晚上还想睡个好觉,这茶就不喝了吧。”走到床边,拍了一下阿北的小脑袋,阿北白色的狐狸毛抖了抖,又变回了翩翩公子。翘着二郎腿看着我不满道:“回来就不消停。”
我问阿北:“今,想容小姐那里可发现什么不对劲了?”
阿北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我和二皇子听了一天,想容除了听长青说书,就是在房间里画画花,刺刺绣,没什么特别之处。”
莫不是真的是倾憏和莲华多想了,不过才一天看不出来什么奇怪也无所谓,反正有听语在,来日方长。
“说说你们,那个公子傅长成什么样?真如绿萝所言是个厉害的人物?”阿北道。
我长叹了一口气,根本没有见到那个鬼公子傅,道:“阿北莲华,你们说世间最烈的春药是什么?”
“春药?我想想。”阿北仰头,双手撑在床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
“是酒吧,酒后乱性,有此言道。”阿北道。
算了吧,酒喝多了只想睡觉好不,哪里还有力气做些月黑风高花前柳下之事。
莲华道:“心爱之人,躺在身侧可比任何春药管用。”
怎么莲华也这么说,我看的话本子里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春药饮下,可是欲火难消。再者公子傅的心上人我可不知,不如春药来得快,明日我便去药房配上一两副吃不死他,让他夜夜销魂。
还有今夜撞了倾憏的小乞儿,真的会来寻她的梅花簪子吗?
“阿寻,你傻了?”倾憏大手在我眼前晃晃道。
我回过神来,道:“怎么了?”
“没事,去休息吧。”倾憏道,我看看窗外,夜深露重,的确该休息了。起身走到另一间屋子,躺在床上。
“花隐寻,别挣扎了。你何必自称清廉,明明心中充满仇恨,为何要压抑自己?”睚眦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又开始混淆视听了。
我不理他,让他自己唱独角戏,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花隐寻,天帝自私自利,你又何必甘愿称臣,你身怀战神之力,你该无惧任何神仙,称霸六界,你才应该是主宰之王。”他仍不屈不挠。
我被他吵的睡不好觉,起身盘腿而坐。
“睚眦,这天帝的龙椅可不是好坐的,我不傻,没听过身居何位,就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我不是什么深明大义,心怀天下的神仙,所以承受不起。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你累不累,老实安静的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