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木木木子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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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钱家那位昨晚承宠了, 今儿晋位美人, ”沈老夫人说到:“这原本是件好事,但奈不住的是那位昨晚上是抢了冯家的嫡女冯贵人的宠。冯贵人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么个机会,却被钱美人耍手段给夺了去, 你觉得冯家还会跟钱家相安无事吗?”

    “这原本只是后宫的事儿,跟前朝没多大干系, ”沈霖皱眉说到:“但我细想了下,当今圣上可不是随便的人。”

    沈霖说完, 在座的都没有蠢的, 当然明白老太爷的话中话——皇上这是要动动钱家和冯家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 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沈霖见他们基本都听懂他的话了,就出言让他们回去了。

    “诺, 父亲母亲也早些休息, 儿子(媳妇、孙儿)告退了, ”一行人离开了宁寿堂。

    宁寿堂的里屋内,就只剩下沈霖和老夫人这对老夫妻,老夫人终于问出口了:“老爷子, 可是珺姐儿传回来的消息?”

    “哈哈……你猜到了,”沈霖左手顺着花白的胡须,右手拍了拍老妻放在膝盖上的手说:“你和戚氏把珺姐儿教的很好!”

    “珺姐儿这会传消息出来不会有什么事吧?”老夫人有些担心:“这后宫可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毕竟之前皇上清理后宫, 手段是毫不含糊。

    “你放心, 珺姐儿只让人带了一句话, 不碍的,”沈霖很高兴沈玉珺的聪慧。

    “就一句话?”

    “银票在风上飘,”老太爷笑道。

    老夫人听后先是一愣,后就明白了:“真是个精怪的。”

    “钱家这次恐怕要得不偿失了?”沈霖虽不在官场几十年,但朝中的事,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冯远山可不是个孬的,又身居吏部要职,会不动作,谁信啊?”

    “还好我家珺姐儿聪敏,远着那钱美人,否则还不定怎样呢?”老夫人冷笑了一声:“那钱美人和冯贵人可是自小就是要好的,这次怕是要成仇了。”

    “皇家富贵也不是那么好享的,哎……我们也休息吧,”沈霖叹息道。

    “嗯……”

    御书房里,路公公正在给景帝回话。

    “皇上果然料事如神,今儿有好些小主子都想家了,给家里递了话,”路公公说话就是喜欢绕弯。

    “哼,还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景帝冷哼一声:“朕这后宫怎么跟鱼塘一样,什么鱼啊杂草的都有?”

    “皇上这比喻还真是恰到好处,”路公公逢迎着景帝。

    “小路子,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没水平,怎么最近你越来越不会谄媚了?”景帝挑眉道。

    “是,奴才一定改进,”路公公心里却在想他这不是都跟沈德容学的,皇上不是挺受用的吗,怎么这会到他这就不行了?难道皇上喜新厌旧……

    “添禧楼的情况怎么样?”

    路公公正要说这事,不想皇上就问了,赶忙回道:“添禧楼一切都好,只是今天给传了句话。”

    “是吗?她也坐不住了,说吧,她传了什么话?”景帝抿着嘴,皱着眉,明显心情受影响。

    “大风吹走了银票,”路公公当时听到回报时,那个脸都跟抽筋一样,想着不愧是奇葩,真能倒腾!

    景帝听完路公公的回话,顿时就笑了:“她还真是相信沈家人的脑子。小路子,她绕弯的能力可比你强多了,以后多跟着学学,不要老显得你那么肤浅。”

    “诺,”路公公刚刚才想着改过自新,不走沈德容的卖乖路,这会皇上一句话,他就得跟着沈德容学绕弯了。

    “皇上,景仁宫的容嬷嬷来给您送夜宵了,”守门的侍卫隔着殿门禀报道。

    “知道了,”景帝对皇后的作为有些不喜:“小路子,去告诉容嬷嬷,朕一会就过去景仁宫,至于夜宵就赏你了。”

    “是,奴才这就去,”路公公虽然感谢皇后给他送夜宵来,但心中也是觉得皇后这招用得太肤浅了,比他刚刚的行为还肤浅。皇上近身的人都知道皇上不喜食夜宵,有也只是偶尔为之。皇后这做妻子的能不知道,这不是明摆着提醒皇上回景仁宫洗洗睡吗?

    路公公打发了容嬷嬷,手里提着自己今晚上的夜宵,有些不忍的摇摇头嘀咕到:“皇后做成这份上也挺本事的。”后就开心地拎着食盒回皇上身边伺候了。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皇上最近也常到后宫走动先是去了淑妃、德妃和丽妃那,后又点了鲁云隐和姚若彤两人服侍,但始终都没有翻冯嫣然的牌子。

    今儿已经是十月二十七了,沈玉珺安坐在炕榻上,腿上盖着锦被,手里端着热热的牛奶喝着。

    “明儿就是小主的生辰了,奴婢今儿在御膳房点了些东西拿回来了。待会奴婢准备就给炖上,”秋菊一边拨弄着屋里的炭火,一边高兴地说着:“明天就好给小主煮上一碗上好的长寿面吃。”

    “明天小主就及笄了,”竹雨想着小主要是还在家里,那这及笄礼一定会办的很热闹,毕竟小主是大老爷唯一的嫡女。现在她们在这宫里,也只能这样无声无息的帮着操办些简单的:“小主,明儿咱们宫里就好好吃一顿吧,奴婢们都馋了很久了。”

    “是呢,小主,这天这么冷,明儿咱煮热锅子吃吧?”竹云提议到。

    “好吧,既然你们都强烈要求了,那本小主就答应了,”沈玉珺怎会不知道她们的用意?明天就是她及笄的日子,热闹热闹也是应该的。

    下午秋菊就带着竹云、夏桑在暖房里忙活。

    申时一刻的时候,路公公就来了添禧楼传话,一进园子里,就闻到喷香的鸡汤味:“奴才给沈德容请安!”

    “公公请起,”沈玉珺问到:“公公来我这,可是有什么事?”

    “回沈德容的话,皇上今儿翻的是您的牌子,还请您准备着今晚侍寝,”路公公一边说着,还一边偷偷瞟了眼沈玉珺,发现沈玉珺现在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就知道这位小主儿是被皇上给污染了,再也不复以往羞涩清纯之态了。

    “我知道了,多谢公公走这一趟,竹云,”沈玉珺在屋里待得久了,刚刚出来就觉得冷得很,一时脑子有些冻僵了,没回过神来,就吩咐竹云打赏了。沈玉珺要是知道路公公的想法,一定会大感冤枉。

    “沈德容不必紧张,本宫只是好奇,你怎么不吃?”

    沈玉珺看皇后一脸的假笑,态度还这般温和,心中不由敲起警钟:“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见蟹这般大,在想着该先吃哪?”

    “原来是这样,”皇后说话的时候还不时偷瞄皇上的神色,见其没什么变化,也就松了口气:“那你坐下吧,这蟹还是要趁热吃,冷了就有些腥。”

    “多谢皇后娘娘提点,嫔妾知道了。”沈玉珺坐下后也不再纠结了,这满宫的人都看着呢,她可不想因为一只蟹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不就是吃嘛,再说她难得吃一次,就只吃一只,不会有事的。然后沈玉珺就毫无压力地开吃了。

    在沈玉珺慢慢吃完那只蟹的时候,刚抿了一口杨梅酒,就突然耳闻一阵鼓声。

    哪来的鼓声?

    只见舞池里不知何时出现一巨大的鼓,这些都不是事儿,焦点是鼓上有一红衣蒙面美人。不过真心说来,这鼓上舞跳得还真是不错,忽而刚如冰锋,忽而柔若水流,刚中带柔,刚柔并济。

    水红色的舞服,随着美人舞动也显得翩然飘逸。红纱掩面的美人,回眸一笑,更是媚态横生。这中秋宴还真是如传说中的一样,一如既往的有意思。

    沈玉珺盯着那个红衣美人,还真是一点不意外,就知道有些人,没有机会,也会想方设法给自己创造机会。

    钱洛惜,还真是处心积虑。沈玉珺第一眼看到那红衣女就知道是她了,那双狐狸眼实在是独特。

    今晚这宫宴,新人这会可就到全了。之前她心里还想着,依钱洛惜的性子,既然知道皇上要来,怎么可能会缺席?没想到……

    沈玉珺状似无意地扫了下周边,效果不错,这众怒算是犯了。就连皇后脸上的笑意都有些撑不住了。

    “嫔妾祝皇上千秋万代,万寿无疆,”声音柔媚,语调喃哝:“祝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舞跳得不错,你是今年的新人?”景帝心情看着还不错。

    “回皇上的话,嫔妾是重华宫的钱常在。”钱洛惜并没有因为皇上没记住她而感到失落,反而着力想让皇上从今天开始能记得她。

    “赏……”景帝说完就挥手让钱洛惜退下了。钱洛惜也不拖沓,力争给皇上留下个好印象。

    沈玉珺对像钱洛惜这样野心勃勃的人完全没好感。并不是因为不喜欢这样的人,只是因为人一旦有了野心,麻烦事就多了,沾上谁都能让谁惹得一身腥。

    有了先例,宫宴后面就变味了,一众嫔妃跟打了鸡血似的,都要献上一些才艺。不过沈玉珺始终置身事外,丝毫没有要参与的意思,就连站在她身后伺候的竹雨都有些着急。怎么自家的小主就这么端得住呢?皇上都有十来天没来她们宫里了。

    “沈德容,好似对这些不感兴趣?”边上的胡德容倾身过来笑说。

    “胡德容说笑了,我本身资质不佳,也没有事前准备,倒是一时还真不知道要表演什么。未免贻笑大方,索性就坐在一边欣赏,也趁机开开眼界。”沈玉珺一晚上都没怎么吭声,就是怕言多有失。

    这胡德容也是一样,一晚上就没什么动静,这会怎么倒是来了兴致?不过,管她想要做什么,反正别想拉她下水。

    “据说沈德容,当日殿选,一管竹笛就引得皇上龙心大悦,不知今儿我们姐妹有没有那个福气也听上一回?”娇媚的声音,蚀骨销魂,没了孙贵嫔的倩贵姬似乎更加肆意了。这会竟然还记得沈玉珺。

    “倩贵姬说笑了,嫔妾才疏学浅,当不得姐姐的高赞。”沈玉珺起身福礼道。

    “沈妹妹何必如此自谦,宫里谁不知道妹妹德才兼备,”叶婕妤跟倩贵姬跟唱双簧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扭过头去笑问景帝:“皇上您说沈妹妹应不应该给大家姐妹吹上一曲,助助兴呢?”

    “既然各位姐妹兴致这么高昂,那嫔妾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不知皇上、太后、皇后和各位姐妹想要听什么曲子?”沈玉珺见叶婕妤去问景帝,也就赶紧接过话来,不然她可真的有些下不来台了。明明她没有拒绝,只是说句客气话,怎么她们就觉得是不给她们面子呢?

    “今日是中秋,那就应应景吧,《霓裳羽衣曲》如何?”坐着半天不吭声的陆昭仪突然出声提议。

    “《霓裳羽衣曲》倒是应景,只是嫔妾一人未免太单调了些,不知哪位姐妹有兴致陪我奏上一曲?”沈玉珺这时还不知道有人在有意为难她,那就是她傻了。既然她们这般会玩,她也不介意找些机会让新人露脸。要玩大家一起玩嘛,那就谁都别漏了。

    “沈姐姐不嫌弃,妹妹愿携筝相伴,”鲁云隐坐着半天了,也没找着机会露上一手,现在既然有机会,又怎会错过,毕竟能见到皇上的机会不多。

    沈玉珺倒是也不意外,毕竟鲁云隐到现在还没承宠,再不找点机会,怕是皇上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她:“妹妹哪里的话,妹妹高才,人尽皆知,有你相助,我倒是可以安心了。”

    “两位姐姐通晓乐器,妹妹实在羡慕。”柳慧这时也搭话了。

    沈玉珺还以为她不急呢,看来不是不急,是急不来?

    “柳妹妹不必自谦,妹妹一管好嗓子才是我等羡慕不来的,不知妹妹可否能助姐姐一次,也好让皇上、太后、皇后和各位姐妹尽兴?”

    “姐姐不嫌弃,妹妹自当全力以赴。”柳慧也就定下了。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最后沈玉珺吹笛,鲁云隐伴奏,柳慧唱歌,杨书嬅伴舞。这四人都是今年的新人,人虽少了些,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把《霓裳羽衣曲》演绎出来了高姿态。

    尤其是杨书嬅和柳慧,一个舞姿婆娑,仙气飘渺;一个歌声玄妙,余音绕梁。鲁云隐也不负她才女之名,乐声跳珠撼玉,把控卓绝。相比于其他三位,沈玉珺这个领头羊倒是不怎么显眼了。

    “好……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没想到今日也能赏上一番。赏……”景帝开始只是单纯的想看沈玉珺笑话,毕竟这小女人天天一本正经的,偶尔看到她皱眉为难,还是挺愉悦心情的。不过这次的确见了真章,不错!

    “谢皇上,”四人也是很高兴的接了赏。

    有人开心,自然就有人不得意了。首当其冲的就是陆昭仪了,原本想着沈玉珺这一新进宫的,年纪又小,应该给她长长记性,不要因为承了几次宠就忘了自己是谁。没想到这巴掌拍自己脸上了。

    钱洛惜原也想凑上一脚的,但想着已经跳过鼓上舞了,那会再上去,感觉风头太盛不好。哪知道这么一犹豫就被别人给顶了。她看着皇上龙心大悦的样子,心里就酸得很。

    这中秋宴吃吃喝喝,跳跳唱唱的,到了戌时末终于结束了。沈玉珺回到添禧楼,整个人都感觉脱了一层枷锁,轻松了。一晚上都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真心好累。

    中秋之后,皇上也没让后宫失望,一改之前的十天半个月进一次后宫,现在隔三岔五的就来。先后招了杨书嬅和柳慧等新人侍寝,之后就各宫轮着来。

    现在后宫要说得宠还是要数淑妃、丽妃,其次就是叶婕妤、沈玉珺、杨书嬅等了。倒是钱洛惜还是一直未被招幸。现在沈玉珺她们这一届的妃嫔也就只有钱洛惜和冯贵人没有被临幸过。皇上就好似忘了她们一般。

    沈玉珺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心里明白就好,对皇后是必须要恭敬的,当然也只是对皇后。

    之后皇后又相继问了些宫里的事儿,就散了。在皇后娘娘离开之后,妃嫔们也按照位份依次离开。

    沈玉珺当然是落到最后才走。就这一会下来,她的膝盖都有些酸涩。走在回添禧楼的路上,她也是由竹云搀扶着。不过外人看着也没什么特别,毕竟宫里人多口杂的,一时不察就能传出千奇百样的话来。

    “沈妹妹慢走,”沈玉珺身后传来娇软女声,光听声音就知是个美人儿。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由竹云搀扶的手臂,转身就见黄贵容款款而来,曳地飞鸟描花长裙随着微风稍稍摆动,飞鸟好似活了一般,好一番生动。

    沈玉珺和黄贵容相互见了礼。沈玉珺也不拘泥,率先开了口:“姐姐刚刚都让我看岔了眼,真是让姐姐见笑了。”

    黄贵容对自己的相貌一向都非常有自信,对于沈玉珺的直接夸赞,她还是有些高兴的,但嘴上还谦虚道:“妹妹说笑了,妹妹才是气质雅致之人,我也是空有一番过得去的相貌罢了。”话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受用的。要不是生对了这张脸,她怎么会以区区四品官家庶女的身份就在三年之中爬到了四品的位份。

    沈玉珺笑道:“姐姐怎么这么谦虚?如若姐姐这般还自认相貌过得去,那我且不是成了无盐之妇了。”沈玉珺说完便掩嘴轻笑。

    “妹妹莫要再打趣我了,”黄贵容好似羞涩地说:“妹妹这是要回宫了?”

    “是的,宫里还有些事要打理,姐姐这是准备去哪啊?”沈玉珺原也只是顺口问道,并未多心。

    黄贵容也不相瞒:“这会空气清新得很,我正准备去御花园逛逛,想必那的空气定然更为清新,顺便也可疏散疏散。”

    “姐姐真是优雅之人,我就是个俗人了,入宫至今还未到御花园逛过,看来真是要找时间好好到御花园走走了,也好去去身上的土气。”沈玉珺并未打算和黄贵容一起逛御花园。

    黄贵容见沈玉珺并不是一个好拉拢的人,也就不急于一时了:“妹妹倒是个风趣之人。”

    沈玉珺闻言也知黄贵容不会过多纠缠,心里倒是对她高看了一眼:“那我就厚颜接受姐姐的赞了。”

    “妹妹果然惹人欢喜,跟你稍稍聊了这么几句话,我倒是乐呵几次了。”黄贵容手执绣帕掩嘴轻笑。

    “真是让姐姐见笑了,”沈玉珺眼瞧着黄贵容,心中想着果然传言误人。这黄贵容哪里是个好对付的,看来很多都看走眼了。之前听说这位三年前被送进宫的主子,是个花瓶。这会就沈玉珺看来,花瓶的确是,但内里却也不空。

    三年前虽说选秀取消了,但还是在京里五品以上的官员家里,选了几位样貌出众的闺秀送进宫,以充实后宫。这位当年被选,说明就不是个没成算的。草包之名,就不知道是哪位有心人传出来的?

    两人就这样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岔路口,黄贵容看了看通向御花园的青石路,转头对沈玉珺说道:“今儿我跟妹妹一见如故,日后妹妹若想逛御花园要是想找人陪,可要记得打发人到我那知会一声。”

    “那我就先谢过姐姐的好意了,到时只希望姐姐别腻了我才好。”沈玉珺也顺杆回话,毕竟别人都抛出球了,她也不好不接,但至于日后的事儿,谁又能说得清呢?反正在没到一定位份前,她没事是不准备出添禧楼的。

    “好,那我就先走一步了,”黄贵容也不拖沓。

    “姐姐好走,”沈玉珺和黄贵容互别后,就带着丫头们回了添禧楼。

    “小主,您这是在拉拢沈德容吗?”书画扶着黄贵容。

    “是,也不是,”黄贵容脸上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妩媚:“沈氏能在这么短的时日里,就连升三个位份,这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我今儿也只是想要探探她的深浅罢了,至于拉拢现在还早着呢。”

    “小主慧智,”书画笑道。

    “小主,这沈德容表面上看去是个没多大心思的,就不知内里是黑是白?”书旗说道:“小主也不可大意?”

    “你说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事还是防着些好,以免让人算计了去。”黄贵容想着沈玉珺嬉笑嫣嫣的样子:“这后宫怎么会有单纯之人?”

    黄贵容主仆这厢在说道些什么倒是不影响沈玉珺的好心情。

    “小主,您是打算只用罗绸和织锦做衣裳吗?”竹雨问道。

    “嗯,就用这两样吧,”沈玉珺轻抚着手中的罗绸,想着真不愧是进贡的:“那云锦太过名贵,我现在还不能穿,先收着。”

    “是,奴婢知道了,”秋菊福礼道。

    “小主,奴婢回来了,”冬梅从外面快步走进屋内:“小主,奴婢打听到了红菱的身世了。”

    “先喝口水慢慢说,”沈玉珺坐到榻上。

    冬梅急急地喝了两口水,就说道:“奴婢找了当初和红菱一批进宫的宫人们打听过,红菱的家乡在兆远城,当年她爹捐了个小官,她才有机会入宫选宫女的。”

    “小主,奴婢记得孙贵嫔娘家的祖籍就在兆远。”秋菊点到。

    “红菱本名叫什么?”沈玉珺问道。

    “红菱姓赵,但据一个她同乡的宫女说红菱的母亲好像是姓孙。”冬梅不差一毫的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一汇报给沈玉珺。

    “我知道了,”沈玉珺想了想,扭头吩咐秋菊:“你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叶婕妤的一些习惯,比如说喜欢到哪走动?”又转头对冬梅说道:“你想法子把红菱的来处透露给小席子。”

    “诺,”冬梅和秋菊心里都知道小主这是想要动作了,宫里谁都知道倩贵姬和叶婕妤都不喜常年装模作样充才女的孙贵嫔,这二人也会时不时地联手打压孙贵嫔。

    就这样在沈玉珺的有意干涉下,几日后红菱就在离孙贵嫔的缀霞宫不远的御湖那冲撞了叶婕妤,差点就把叶婕妤撞入湖里。

    叶婕妤又一向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何况这次差点就掉进湖里了,这是关乎性命的事儿,怎可能容它无声无息的?这不叶婕妤就闹到皇后那去了。

    “呜呜呜……皇后娘娘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叶婕妤跪在皇后面前,很是一番痛哭:“如果不是臣妾身边的人手脚快,您今后恐怕就见不到臣妾了,呜呜……”

    “你先起来,本宫已经让人去招沈德容来了。”皇后也是刚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儿,难免觉得有些吃惊,毕竟沈德容不像是个爱挑事的。

    沈玉珺接到皇后的传召,很快就带着秋菊和竹云来到景仁宫,由景仁宫的宫女引进正殿。

    沈玉珺到景仁宫的正殿时,用眼角余光快速扫视了下。好啊,人都到齐了,毕竟要是没有观戏的,这戏可就没法唱下去了。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嫔妾给各位姐姐请安!”沈玉珺快步上前福礼。

    “你看下身后的奴才,你可认识?”皇后并没有直接让沈玉珺起身。

    沈玉珺依言转头细细看向跪在一边的红菱,好一会后,沈玉珺才微微皱着眉头转过来回话:“嫔妾认识,她是嫔妾宫里的三等宫女,叫……叫……”沈玉珺一时答不上话,叫不出红菱的名字。

    秋菊见状就轻声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个宫女叫红菱。”

    这时坐在边上的嫔妃心里大概都有些底了,怕是这宫女的主子另有其人?

    “红菱是你宫里的人,今儿她冲撞了叶婕妤,差点害的叶婕妤落水,你可有什么话好说?”皇后也知道沈玉珺是被人当刀子使了,但怪就怪在她已隐隐有得宠之势,皇后也想错有错着,先借这次机会废了她。

    沈玉珺本就是个防心重的,当然也察觉到皇后的心思,她又怎可按着皇后的思路走:“皇后娘娘,嫔妾虽不知红菱冲撞叶婕妤的用意,但嫔妾实在是冤枉。嫔妾刚刚入宫不久,和叶婕妤也是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怎会让人做这伤天害理之事……”

    “还要劳烦父亲告知缘由,也好让儿子有个准备,”二老爷心里其实隐隐已经有底了,但还是要明确下。

    “哎……钱家那位昨晚承宠了,今儿晋位美人,”沈老夫人说到:“这原本是件好事,但奈不住的是那位昨晚上是抢了冯家的嫡女冯贵人的宠。冯贵人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么个机会,却被钱美人耍手段给夺了去,你觉得冯家还会跟钱家相安无事吗?”

    “这原本只是后宫的事儿,跟前朝没多大干系,”沈霖皱眉说到:“但我细想了下,当今圣上可不是随便的人。”

    沈霖说完,在座的都没有蠢的,当然明白老太爷的话中话——皇上这是要动动钱家和冯家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沈霖见他们基本都听懂他的话了,就出言让他们回去了。

    “诺,父亲母亲也早些休息,儿子(媳妇、孙儿)告退了,”一行人离开了宁寿堂。

    宁寿堂的里屋内,就只剩下沈霖和老夫人这对老夫妻,老夫人终于问出口了:“老爷子,可是珺姐儿传回来的消息?”

    “哈哈……你猜到了,”沈霖左手顺着花白的胡须,右手拍了拍老妻放在膝盖上的手说:“你和戚氏把珺姐儿教的很好!”

    “珺姐儿这会传消息出来不会有什么事吧?”老夫人有些担心:“这后宫可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毕竟之前皇上清理后宫,手段是毫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