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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一脸坚韧的顾生媚,蓝郁东呵呵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角湿润了。
待笑声停止,他慢慢地朝她逼近,脸上没任何情绪。
顾生媚看向逼近的男人,战战兢兢往后退去。
她退,他逼。
她吼了一句:“你想干嘛?”
可是没用,蓝郁东并没因此停下步子,而是继续直直地朝她逼来。
顾生媚见状,故做镇静地往门口走去,想赶快脱身,只不过刚走两步,她就被一道力扯了回去。
她慌张急甩:“你干什么啊?!”
“我错了!”忽然,蓝郁东睁大眼睛大喊,像是疯了般。
一边大喊,一边把人拖着往沙发那边走。
顾生媚不明他受了什么刺激。“蓝郁东,你别范浑,放开我!”
“我这辈子从没碰过你,对我太不公平了……”
蓝郁东谵妄的声音引起顾生媚身上一阵寒粟:“蓝郁东放开我,别让我恨你一辈子!”
“恨吧,既然没有爱,多恨我一下也不错,起码以后,你的心里有我的存在的痕迹。”
说话间,女人已经被拉到了沙发上。
蓝郁东欺身而上,正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电话!”顾生媚两手挣扎,希望用其他东西转移他注意力。
可是蓝郁东却纹丝不动,压着她双肩,对电话铃声充耳不闻,那泛着血丝眼眶带着几分痴妄,“顾生媚,如果龙浩炎知道你被我压在身下,他会不会厌恶你?会不会跟我当年一样嫌弃你,恨你?”
顾生媚心头警铃大响,视线往四周瞄去,希望有什么东西可以防身。
但是最后,她失望了。
男人已经开始伸手开扯她的衣领,她置死地而后生地,冷冷一笑:“可能会,也可能不会……我知道我逃不过了,但请你记住,只要你敢做,你的下场不仅是蓝氏灭亡,就连你本人去蹲大牢,你记住我这句话!”
蓝郁东解开了身上的衬衣,露出了傲然的胸肌,正要伸手扯她衣服,却瞬间碰到了她决绝的眸光,手不禁一滞。
“蓝郁东,从一开始,你就伤害我,你总说你爱我,可是哪一件事体现了你爱我?你不过就是打着爱的幌子,来掩饰你的不甘罢了!”
语气是颤抖的,话落,女人的眼角已经有了泪珠。
从没见过她这样哭过的蓝郁东,心头一震。
她的眼泪俨然如一把刀捅进他的心窝,心爱之人,因为他的碰触,而流下伤心之泪,无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败。
窗外的阳光将晶莹的泪珠照出彩光,他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子,用唇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珠。
他还记得,他跟她第一亲吻是在学校的樱花树下。
当时她的娇羞,柔美,纯净,此刻仍然无比清晰的泛上脑海。
青春年少,无畏无知,那时的感觉并没有多特别,而现在回忆起来,才发现那是他吻过最美的、也是最纯洁的吻。
而今的他不是当初的阳光男孩,她也不是那个羞涩腼腆的女孩。
他肮脏,她绝决,他的吻遭来她天然的排斥。
他配不上她了,再也配不上了。
忽然,他一个翻身,倒在一旁,瘫痪了似地冷笑着,笑地泪珠往下流,在水晶灯的照耀下,一直流进他的鬓里。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吻么?”
对于他突如其来地转变,顾生媚有片刻错愕,耳际传来他的问题时,恍然过来。
第一次吻?
那时候的樱花开地如火如荼,俨然白雪万丈,整个校园弥漫着它的清香。
她记得,那天是下午,她和同学往老图书馆的方向走去,而蓝郁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顾生媚,昨天你和唐学长在狮子山干什么?”闺蜜边走边问。
她答:“谈学生会的事呗。”
“可我看唐学长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啊,是不是你们有奸情呀!”
接下来任是顾生媚怎么解释,同学也不相信,断定两人秘密交往。
他们之间的交谈声不算高,但也落入从他们身后的蓝郁东耳里。
顾生媚面对同学的说话,十分无力,只不过当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蓝郁东扯住了,下一秒,她的唇被堵住。
那一刻,忽然吹起一阵狂风,扫落片片樱花瓣……他和她亲吻的画面在那一刻定住。
那次的吻,经他提起,她才想起过程,只不过时间太长,长到有些记忆模糊了。
蓝郁东幽幽的说:“我从不怀疑为什么我会记地那么清楚。”
“可我已经模糊了。”
蓝郁东冷笑一声,模糊?
那是因为,他已经不在她的心里了,关于和他的一切,已然被她剔出了记忆。
“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竟然会将这些过往记地一清二楚。”忽然,蓝郁东的声音打断了顾生媚的深思。
“记得又怎么样?物是人非罢了。”顾生媚低头,语气很轻。
好一个物是人非,蓝郁东所有的希翼就被这个词语,轻而易举地切断了。
他已是穷途末路了。
“走吧。”接着,他淡淡说了一句。
顾生媚有片刻愣怔,转看他,似乎不敢相信他的话是真还是假?
“走吧,解约的合同,到时我会给你。”蓝郁东站着,背对着她,俨如一具已经没了活气的尸身。
看不到他表情,顾生媚一时间也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站起身,却没有移动步伐。
“还不快走?”蓝郁东冷笑着。
顾生媚心头滋味万千,顿几秒,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包,攥手中,经过他身旁时,顿了一下步伐,转头看了他两眼。
“其实有些事并不难,只要你放开某些心结,就会发现不一样的风景,好自为之吧!”
她如一位女战士一样,勇敢地往前迈去。
当她走到门口时,后面又传来他的声音:“没有你的陪伴,我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
……
顾生媚的身影最终消失了在了他的视野。
直到完全看不见。
好像有一条肉线,一端牵在顾生媚的身,一头连着他的心,顾生媚走地越远,他的心就被抽丝剥茧地越厉害,到最后,只剩下一只空壳了。
心变成空壳,没有了血液的供养,他只差一口气,就晕倒在地上。
仿佛还有最后一口气力,他转过身,走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内的某张大床上,顾小柔被他绑在另一张床,嘴被毛巾塞住。
他缓步到她跟前,弯下腰伸手去扯开她身上的绳子,撕开被胶纸封住的嘴,淡淡的说:“经过方才的事,你还想跟我结婚么?”
“结呀,为啥不结?”顾小柔仰着头,心想,起码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有了孩子做保障,不怕你蓝郁东不是我的,不怕蓝家的财产不是我的!
“顾小柔,我恨你母亲,对你和你姐,也都是带着仇恨心理之下的刻意接近。”蓝郁东的脸色在灯光下十分的森冷,可是顾小柔却完全不顾的说。
“我知道,可那又怎么样呢。”
蓝郁东冷嗤一笑,“除了顾生媚,我不可能爱上别人,包括你。”
“话可别说得太早。”顾小柔满腹笃定,在她眼里,天底下,只有她不爱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不爱她的道理。
“我好像说过,你连你姐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这样的你,简直是痴人说梦,如果不想以后难堪,就赶快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话落,他朝门口走去。
灯光下的背影有几桀傲,顾小柔盯着他的背影,声嘶力竭:“我一定会把孩子生出来!“
“随便你,生了我也不会养!“
“你信不信我会把顾生媚跟你结过婚的事扬出去,到时外边的人知道你蓝郁东戴了五年绿帽子,替别人养了五年孩子……到时候,是你难堪,还是我难堪,又或是,顾生媚难堪?”
正要踏出门的蓝郁东顿时一滞,搭上门把扶手的手也滞住了。
……
到了接孩子时间,顾生媚准备开车自己去接。
在这之前,龙浩炎打电话过来交代晚上在外头吃晚饭。
“跟谁一块吃饭?”她问,以前她不曾跟他身边的朋友一起吃饭,认识的也就只有萧祁,李莫言。
“你也认识,萧祁,李莫言,还有孙小松。”
听见是这几人,顾生媚倒也没多排斥,便答应了。
到学校,小王子眼睛四处的瞄,落在顾生媚眼底,笑了笑:“今天只有我一人来接你。”
“我是看路。”小王子嘴硬不承认。
作为妈咪,哪会不知他心里,顾生媚也不戳破他,只故意的说了一句:“听说,他好像又要去非洲出差。”
“出差更好嘛,省的我看了心烦。”小王子嘀咕完,打开后座车门,爬了进去。
顾生媚摇了摇头,这小小年纪,就刀子嘴豆腐心了。
晚上七点四十,“紫菱洲”。
顾生媚牵着小王子往龙浩炎所说的包厢走,出电梯,要到达包厢的时候,看到前边立着一道人影,步伐不由滞了下来。
前边的人,正是蓝郁东。
他面对着她们的方向,但正低头讲电话。
小王子见状,伸手抱住了妈咪的腿。
顾生媚感受到了小王子的害怕,于是伸手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从下午的表现看,他应该是放手了,这么想着,她倒没生出什么排斥的感情来。
可能蓝郁东也感觉到了,抬起头,望见母子俩的时候,眸光沉息。
她只不过和他对视一眼,随后就牵着孩子走,就在擦身而过时,传来蓝郁东的声音:“我准备和顾小柔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