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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们没有带太多御寒的衣物，应该不会呆太久的。”
上官亚司点头，“这里有雨丝，到后面去坐。”
烟华抿了抿唇，没有马上动。
这种情况，她怎么能放心地回去坐？
要是上官亚司发现不对，突然开枪，她根本来不及阻止！
可也不能僵着不动……
上官亚司刚才已经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怪了，好不容易蒙混过去，她不能再让他产生怀疑。
烟华深吸了口气，稳住情绪，“看他们的模样，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应该是巧合才会找到这里来……估计在车上找不到线索就会走了……你不用一直盯着……如果他们真是一些人派出来的，在这种荒山野岭发现车子，早就分散开搜查了……”
上官亚司凝眉，看烟华，“你真觉得，他们找到这里，是巧合？”
上官亚司的确是没有从那些人身上感觉到，危险的攻击气息。
另外，那些人的行为举止，也非常脱线……
应该是没有人会蠢到把重要的任务，派给这样的团队。
不过，这只是他们的推测，事实如何，目前还没人知道。
上官亚司当然不可能掉以轻心——
表面越是无害的人，有时候反而心如蛇蝎。
上官亚司几乎没有听说过，职业佣兵能够把长年累月的工作中所培养出来的暴戾气息隐藏得这么好的。
当然不排除有，但人数那么多……就基本不可能了。
低眸，看了烟华一眼。
一个人的感觉或许可能出错，但烟华也这么觉得的话……
或许，真是他太多疑了。
烟华说得对，任何有常识的人，突然在山路上发现车子，第一反应都会是搜查附近有没有危险，绝对不可能像那帮人，不搜查就算了，居然还拆了车，煞有其事地研究……
“先过去坐下吧。”上官亚司拥着烟华后退。
烟华暗暗地松了口气，依言坐了回去，但抓着上官亚司的手并没有放开——
烟华不放心，怕上官亚司突然有什么举动，自己会来不及拉人。
上官亚司低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漆黑幽暗。
烟华怕他又想多，赶紧说，“我不会冷。”
上官亚司定了定，半蹲下来，反握住他的手，“手很凉。”
像刚从冻里捞出来一样，没有半点温度。
“不是因为冷，气温一低就会这样，已经很多年了。”
烟华说的是实话。
每年只要一到冬天，她就会四肢冰凉，就算包着被窝，也要很久才能缓过来。
烟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症状。
气温一低，就四肢冰凉，是气虚、气滞、血气不足造成的。
她的身体一向不错，按理应该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偏偏，每到冬天，她就会这样，吃什么都没用。
“从小这样？”上官亚司皱眉：四肢冰凉并不是什么难治的病症，只要平常注意调理就能改善，魅影老头不可能不知道……
“应该吧……时间太久，记不太清楚了。”烟华停顿了下，“老头找了很多医生，都没用。”
“回去之后，我安排人给你看看。”
“不用了。”烟华摇头。
她自己就是医生，要是有办法，早就治好了，不会拖到现在。
其实也没差，S市的冬天不长，最多四个月，并不难过，大不了多穿点衣服。
实在不行，还可以开空调，保暖的方法很多，冻不死人。
“到时候我会安排。”上官亚司坚持。
“不用了。”试过那么多方法都没用，烟华觉得没有必要再浪费资源，“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冷死。”
上官亚司沉吟了下，勾唇：“我是怕自己被冻死。”
“……”烟华无语。
刚觉得他像正常人一些，有除了温和以外的表情……这才不到一会儿，又变回去了。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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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烟华对同事的了解，他们大概半个小时，就会失去兴趣，返回研究所——
与研究无关的事，他们的热情，一般只会维持半小时。
这次，烟华却失策了。
那堆脑子脱线的，居然一反常态，对越野车产生了超乎寻常的兴趣——
都一个多小时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四周开始起雾，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晰。
长时间坐着，什么娱乐也没有，烟华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
那几个白痴，到底还要磨蹭多久？
“困的话，就先眯会儿。”上官亚司伸手将人揽到怀里。
烟华摇头。
这种情况，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外头那群白痴还没走，她要是睡了，上官亚司等到不耐烦，一人赏他们一颗子弹怎么办？
烟华咬牙，撑住。
上官亚司低眸看了烟华一眼，将她的衣服拢好，单手揽着她的腰。
树洞里的位置本来就小，这个动作，让烟华等于直接贴在上官亚司的身上。
烟华下意识挣扎，想退出来，指尖却意外地触到一片冰凉。
是上官亚司身上传来的。
雨水从哪里漏进来了？
烟华愣了愣，迅速地打量了下四周——
除了门口一小截，其他地方都是干燥的，并没有漏雨的现象。
烟华想起，上官亚司刚才在洞口呆了好一会儿，应该是那时不小时把衣服弄湿了。
气温虽然不高，又下着雨，但洞里究竟不大，加上洞口有东西挡着，没什么风进来，所以感觉还好，并没有冷到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步。
但是上官亚司把大衣脱给自己，毛线衣拿来给她来垫了，身上只剩下一件衣服……
虽然是棉的，却非常薄，根本起不到任何御寒的作用。
何况，现在还被雨水打湿了。
烟华抬头，看上官亚司——
他们在这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上官亚司的衣服就算没有一开始就被打湿，也至少有湿了半个小时……
这么久了，他居然就这样穿着，一声不吭？
这男人以为自己是北极熊吗？
烟华皱眉，欲言又止。
好几次，话都到嘴边了，又咽回去。
烟华是真的很不想管，反正上官亚司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她干嘛操这么心？
可是……
烟华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大衣，突然觉得有点刺眼。
于是，深吸了口气，“上官亚司，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嗯？”上官亚司完全没料到烟华会突然让自己脱衣服，愣住。
估计是太专注外面的情况听错了？
烟华的性格，怎么可能开口让他脱衣服。
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
上官亚司凝了凝眸，回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
“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烟华重复，眉皱得紧紧的。
为了不引起注意，她的确把音量压小了，但两人靠得这么近，完全是贴在一起的，不可能听不见——
上官亚司是被冻得反应迟钝了吧。
“快点，把衣服脱了。”烟华又重复了一遍。
“……”
没有回应。
上官亚司滞在那里，眼神有点呆。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唇角一点一点地上扬，“脱衣服？你确定？这个时间？在这里？烟华小姐，你不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
烟华：“……”
这个浑蛋！
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样的女人了？
一天没有滚床单，就没办法活下去的欲女吗？
“我是让你把湿掉的衣服脱下来！”烟华怒眉，真的很想直接赏上官亚司一颗子弹，碍于目前的情况，咬牙，忍了，“脱不脱随便你，反正挨冻的人不是我。”
语毕，转过头，懒得再看他，省得气死。
“这种死法实在不太雅观。”上官亚司笑着把衣服脱了。
烟华瞪他一眼，起身。
本来，她是想把毛线衣拿起来给上官亚司穿的。
结果，发现毛线衣一只手臂全是湿的，和上官亚司刚脱下来的衣服同一个位置。
烟华之所以坐了这么久都没发觉，是因为上官亚司刚才铺的时候，刻意避开了湿掉的那块。
也就是说，上官亚司在躲进树洞之前，衣服就已经湿了……
想到这里，烟华眸色一沉，脸色比平常还要冰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