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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可能那么做？”秦恕之的瞳孔骤然紧缩。
“怎么不可能？私生子这种事在豪门一点也不稀奇吧，哪个有钱的男人年轻时不是一屁股风流债，在外面私生子一大堆？秦家家大业大，哪怕是私生子都会让人羡慕吧？”
夏小满也想不到自己说话能尖刻到这种程度。可这并没有让她解气，反而更让她心塞，因为只有在意才会忍不住说难听的话，才会拼了命去攻击对方。如果完全不在意，那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她终究道行不够，玩不过他，被玩弄感情后几乎濒临癫狂。
对他来说，她不过是被他用欺骗的手段玩完就甩的女人之一，他却是她的全世界，她曾经想度过一生的男人。
真的很不公平，不是吗？
爱情中输的一家往往一败涂地。
“小满……”
“或者你更厉害，可以堂而皇之地把我养在外面，让我当你的情人？我该感激你对我负责吗？但我告诉你秦恕之，我夏小满就是去死，去当妓女，也不会当别人的小三。麻烦你滚出我的生活，别再骚扰我！”
“小满……”
他一叫她的名字，她的眼角就忍不住有点湿润了，发酸，她恨自己不争气。
即便他骗了她，他这样叫她的名字时，仍能唤起一些曾经快乐的记忆。
在她还像个傻子一样一无所知，傻傻地相信的会有灰姑娘的童话，相信这个世界很美好，还有真爱的时候。
然而这个世界只有丑陋和肮脏。
你所有的高攀，不过是对方的一次新奇猎艳罢了，注定不会有个好结果。
她低低吸了一口，声音哑下来。“秦恕之，你已经毁了我一次，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求你放过我行吗？”
“是我自己没有学会带眼识人，被你欺骗了，我认栽，我只能怪自己蠢。但现在既然已经一切丑陋都暴露出来了，你认为我还会被你耍弄？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放过我吧。有点同情心，行吗？”
她的语气就像个经历波折，苍凉绝望的老人。
“小满……我……”秦恕之何尝不知道。他从来不是死缠烂打的人，相反，他很怕被女人缠上。
他现在纠缠不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仅仅是因为愧疚？
大概还有喜欢吧。
他一天比一天清楚，他对夏小满是动了真情了。
只是现实不允许。
夏颜一追出电梯，眼前的一幕就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打击。
眉心深锁，嘴边仿佛凝聚着千言万语的秦恕之，一脸苍白痛苦的夏小满。
他们就像一对爱的纠结的恋人。
那她这个妻子又算什么？
她不相信巧合，所以是这个夏小满主动找上门来？
可恶的心机婊，表面上装作人受不了欺骗和当小三，和秦恕之分手，转头却跑来医院装巧遇纠缠他。
现在的小三真恶心。
她想取代她当上秦太太？门都没有。
夏颜是个厉害的女人，即使内心已经恨不得将夏小满扒皮拆骨，脸上依然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恕之，你忘了带手机。”
她挽住了秦恕之的手臂。
夏小满忙将即将落下的眼泪硬生生逼回去。
在夏颜面前，她就像只恶心的老鼠，自己都深深鄙视自己。
低头急于离开。
“这位是……你是萌萌的朋友吧，我们上次在动物园见过。”
夏小满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结结巴巴。“你，你好。”
“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不舒服吗？”
“我没事。”
她的声音那样温柔，她的举止那样高贵，就像一只白天鹅，只有真正的千金小姐才配成为秦恕之的妻子，而自己只能被当做玩物。
一种深深的耻辱感涌上心头，跟高贵的夏颜一比，夏小满自卑到了极点，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你怎么一个人来医院？你男朋友呢？”
夏小满咬唇。
“你这么漂亮，没有男朋友吗？不可能吧？”夏颜以一副姐姐的口吻关心道：“像你这个年纪的大学生，就应该找一个同龄的男孩子交往。谈一段与物质无关的，丝毫不夹杂其他杂志的感情。”
“现在很多女生都太现实了，都是奔着对方的钱去的，听说还有很多女大学生傍大款当小三，甚至当做台小姐什么的，呵，乌烟瘴气，为了钱心甘情愿作践自己，真叫人瞧不起。”
夏小满的脸越来越红，脸几乎快要低到地上去了，难堪地绞着手指。
秦恕之听出她话中有话，她是在针对小满吗？还是他自己心虚了？
“所以啊，我奉劝你一句，什么年龄的女生就该干什么年龄的事儿，谈什么年龄的恋爱，好好找个男同学交往吧，千万别像有些女生那样肖想别人家的丈夫或者有钱人，那样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
“谢谢你的忠告，再见。”夏小满逃了。
秦恕之紧随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不见，眉心沉了沉。“你为什么说那种话？”
“什么话？哦，不过是看到她年纪那么小，有感而发罢了，难道我说错了吗？为了物质而恋爱本来就是不对的，不会有好结果。”
“穷养大的女孩子最喜欢勾搭大叔和有钱人，很多都是这样的，我早就见惯不怪了”
“我随口说说而已，你生什么气？”夏颜笑盈盈的。
秦恕之拧着眉盯紧她，夏颜则坦然地朝他微笑，笑容澄澈如水。
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秦恕之已经非常怀疑了，但他什么都没说，抽回手，拿过手机就走了。
夏颜的笑脸冷了下来，满眼都是嫉妒。
……
上了车，秦恕之想给秘书打了个电话，一打开手机却直接显示微信页面。
他一整天都没开微信。
夏颜看了他的聊天记录？
所以他的怀疑是对的，她一直都知道夏小满的存在，刚才那些话也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秦恕之烦躁地捶了一拳方向盘。
……
晚上九点多。
“爸，您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什么问题叫我就好了。”
安顿好秦明休息后，夏颜走出病房，轻轻关上门，一回头，秦恕之站在走廊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爸刚还问起你呢。”夏颜笑了笑。见他的领带是歪的，她上前想帮他整理，但秦恕之避开了。
“你是不是看我的手机了？”
夏颜想否认，可情况似乎不允许。这一天总会来的，她不想继续演戏了。伪装了这么久，她自己也很疲惫。“是。”
“我和小满的事情你知道了？”
“是知道一些，但不是全部。”夏颜的眼神很坦然，没有愤怒，没有讽刺，就是那种平静如水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只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具体的时间我忘记了，但有一段日子了。何必一脸意外？你表现得很明显，不是吗？这段时间你总是失魂落魄，都是因为她吧？”夏颜的语气有一丝丝酸意。
“所以下午那番话你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是，但我说的不对吗？像她那样年纪的女学生，就应该正正经经谈一场校园恋爱，觊觎别人家的老公，难道不是很可恶？我说的那些已经很留情面了，换做其他女人，面对小三，呵，不把她千刀万剐才怪。她应该很感谢我，没有当众骂她。”
“小满是无辜的，她并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
无辜？夏颜最反感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世界上还有比丈夫出轨后还护着小三更让一个女人恶心，更让她恼怒的事情吗？她想不到第二件。
“小三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她们都是满身罪孽。一天是小三，一辈子都是小三，永远洗不白的。”
“你不必维护她，我自己有眼睛看，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就算她一开始不知情好了，今天跑来医院找你又是什么意思？不甘心吗？还想继续纠缠？”
“她不知道我在医院，她一见到我就跑。”秦恕之澄清道。
夏颜在心里笑他愚蠢。
“我不相信巧合，最了解女人的永远是女人，尤其是她的对手。我太了解她的招数。如果她直接跑来找你闹，只会让自己难堪，所以巧遇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既能达到目的，又能假装无辜，一举两得。”
“这样的招数根本算不上高明，但男人在这方面都很蠢，永远都看不穿这种拙劣的伎俩。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未必会相信，我也不打算和你争辩什么。因为不管我怎么说，在你眼里，她都是单纯的，她是受害者，反而是我心胸狭隘，甚至是歹毒。我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总之我想说的是，以前是我没有好好经营我们的婚姻，我有责任，所以事情就过去就过去了，我不会追究。但从今以后，请你和她保持距离。既然要断，那就断得干净彻底一些。”
“你和宁宁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我会用生命去捍卫。任何一个破坏我婚姻的女人，我都会尽我所能去毁灭。你很了解我，夏小满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我一旦出手，那就绝对不会留情。话我就说到这，你若是真为她好，就别把灾难往她身上引，否则遭殃的就是她。”
说完这番话，夏颜又恢复了温柔。浅浅地笑着，“很晚了，休息吧。”
秦恕之一股郁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