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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城安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居然鬼使神差地驱车赶往了医院。
直到他伫立在急诊室门口,抬头盯着那盏红色指示灯一闪一灭的时候,才恍然大悟,他冷漠地撇下试穿婚纱的江芊芊,只是为了能赶到医院尽快得到莫小夕的最新消息。
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急诊室房门紧闭,毫无动静。
霍城安心慌意燥,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几口,不仅没有消除心里的那股子郁结,甚至变得更加烦躁不安。
他一把扯下领带,刚要转身,就看见杜子铭手里提着快餐盒,行色匆匆跑了过来,两人目光相撞的那一刻,火花四溅。
杜子铭更是来势汹汹,抬手就把快餐盒朝霍城安的脸上狠狠砸了过去,厉声嘶吼,“王八蛋,你不是说不来吗?口口声声诅咒小夕去死吗?我告诉你,如果小夕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送进地狱去陪着她!”
霍城安别过脸,躲开杜子铭的攻势,没有追究对方的无礼,更没有理会慌乱跳动的那颗心,收敛了紧张的脸部表情,冷漠地说道,“莫小夕背着我跟你搞在一起,甚至搞大了肚子,难道我不应该离婚?发生这样的事,她咎由自取!”
“他妈你还是人吗?我倒希望孩子是我的,可是……”
杜子铭再也听不下去,眼眶爆裂,几乎恨得要滴出血,伸手指着霍城安破口大骂,“实话告诉你,我跟小夕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爱了你整整十年,她是什么样的女人,难道你不了解?除了你这个混蛋,她的眼里还能看上谁?行,反正你已经和小夕离婚了,以后她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别他妈猫哭耗子假惺惺,我看着恶心!”
霍城安长臂一伸,拍掉杜子铭指着他的手,狠戾地睥睨对方,“我做了节育手术,根本不会让女人怀孕。”
“活该!”杜子铭怒气冲冲呸了一口,“小夕好样的,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
霍城安冷冷地吸了根烟,不再开腔。
从见到杜子铭的第一眼,他就怎么都看对方不顺眼。
但凡莫小夕满世界追着他的时候,身边必然跟着这个比她小三岁的拖油瓶,黏黏糊糊,怎么都甩不掉。
可莫小夕把杜子铭定性为好闺蜜……
什么狗屁倒灶的闺蜜,分明就是给她出轨找借口。
就在这时,方司健急赤白脸从急诊室跑出来,声音充满了恐慌,“莫小夕凶险型前置胎盘,大出血,需要马上输血,但医院的血浆不够,子铭,城安,你们快想想办法,如果没有及时找到血源,莫小夕可能就……挺不过去这关。”
“你的意思,她会死?”
霍城安没想到他在别墅里踹了莫小夕一脚,会产生这般严重的后果,他踢过莫小夕的那条腿开始急剧颤抖!
她那么执拗坚定的女人,毫无希望和回报的爱,她一爱就是漫长的十年,怎么会死呢?
不!
莫小夕不会死的!
杜子铭扭头瞪着霍城安,黑眸里愤怒的火光熊熊,“小夕快要死了,你开心了?”
开心吗?
其实他一点都不开心。
霍城安颤抖着手死死地掐灭了烟头,杜子铭的话犹如一根游动的长鞭,绵绵密密地拷打他的良心。
疼痛排山倒海地呼啸而来,他躲不开,也不想躲。
站在外间,通过透明的玻璃层,霍城安能看见里间的中央,莫小夕毫无生气地静静躺在手术台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若雪。
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体内不断地涌出大片大片的鲜血,医生手里的一卷厚厚的纸巾刚放过去,马上就湿透了,吸满鲜血的纸巾,沉重得像块砖头被扔进了白色垃圾桶……
流了那么多血,莫小夕还能活下来吗?
霍城安心生仓惶,想要立刻转身出去,两腿却好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开一寸。
男人的眼角酸涩得发胀通红,“司健,她还能活吗?”
“如果血源没及时找到,莫小夕活不过今晚。”方司健实事求是地说。
闻言,霍城安站在白茫茫的窗口边,身体僵硬,冷峻疲惫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的表情。
冰冷的手指攥成拳头狠狠地砸在雪白的墙壁上,因为太过用力,骨节上的皮肉磨烂了几处,开始渗出猩红的鲜血。
霍城安却浑然察觉不到疼痛,视线愣怔地盯着里面的莫小夕,脑海一片雾茫茫。
从来,从来,他都没有想过要了莫小夕的命!
只要一想起她就要死了,死在他的残忍和无情之下,心底那股懊悔恐慌迅速蔓延到浑身的每一个细胞和每一寸神经,冰冷冷的。
那瞬间,他感觉到呼吸变得无比艰难,整个人痛苦的快要窒息……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霍城安疯子一般冲进了里间的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