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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夜那天,高常的事最后被众人插科打诨的搅了过去,最后也没个正式的定论,现在高常可不是急了,陈雪玉看着高常着急上火的样子,淡笑打趣道:“将军,你再不给高常做主,他可就急红眼了。”
“既然夫人都这样说了,那我就替你做回主。”张劲远淡笑着对高常道,转头看着垂头的红叶,声音突然化成沙场点兵睥睨天下的大将军,冷冽又透着无尽的威严,“红叶,你可愿与高常成亲?”
红叶原本带着臊意的脸,听到张劲远的广袤如边关风雪的声音,立刻肃如一名女战士一般,大步走到高常身侧,深深地看了一眼紧紧盯着自己的高常,屈膝跪了下来,隐含感激的目光从陈雪玉脸上划过,最后落在张劲远脸上,缓慢却坚定地回道:“红叶愿意。”
高常原本带了几分急躁冒进的神色,瞬间敛了下来,跟红叶一起并肩跪在铺了层地毯的大理石地面,执了红叶交叠的手,放在胸口处,沉声再次道:“将军、夫人,属下一定会用性命对红叶好的,请成全我们。”
陈雪玉身后的红枫目露羡慕地看着红叶,能被心爱的男人这样对待,也算是不枉此生了,不知道赵青会不会,有一天也像高大哥对红叶姐一样的对自己?想到那时的场景,一缕晕红爬上红枫白净的耳后。
张劲远看着下方的高常挑了挑眉,没说话,须臾才把目光落在红叶身上,听不出情绪地问:“你信他的话吗?”
红叶毫不犹豫地道:“我信。”
“那就好,我也信高常。”张劲远话落,不等高常和红叶道谢,明显清冽了几分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现我以高常亲人的身份,同意你们两个成亲,过了元宵节,择个好日子就成亲吧。”
红叶和高常对视一眼,双双朝上首的张劲远两人道:“谢将军和夫人成全。”两人话落,高常扶起红叶,便对着她傻笑起来,两人的亲事落了地,红叶这才有了大姑娘该有的样子,羞涩地别过脸,走回陈雪玉身后。
张劲远目光温暖地看着两人的互动,朝陈雪玉看了一眼,随即朝正站在门侧正大光明偷听的赵青扬声道:“赵青,进来。”
赵青状似不经意地朝上首位置看了一眼,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和难色,最终还是选择走了进来,“拜见将军。”
“你在门外做什么?可是有事也要我为你做主?”张劲远意有所指地道。
赵青抿了抿嘴,没抬头也没说话。
陈雪玉对他和红枫之间的纠葛自是再清楚不过的,看样子,赵青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对着红枫的面说,就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陈雪玉清如温玉的声音响了起来,“红枫,去看看福婶和陆北他们蛋糕做好了没?我有些饿了。”
自从赵青进来后目光便一直紧紧盯着他的红枫,有些不明白地低头看向陈雪玉,刚想问为什么要把她支出去,恰好瞥见赵青轻松下来的神色,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夫人的意思,这是赵青的态度,红枫激动的心情瞬间便落入谷底,面上闪过一丝难堪,难道自己豁出女儿家的名节也打动不了他吗?想到这些日子心里的忐忑委屈和小小的甜蜜,性子一向大大咧咧的红枫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目光幽怨地落在赵青身上。
“夫人,我陪她一块去吧。”一旁的红叶看到红枫直勾勾地落在赵青身上,真怕她一时想不开,说出什么不经脑子的话来,赶紧拉着她朝门口走去。
红枫像个布娃娃一样任红叶拉着朝门口走去,只是那目光一直落在赵青身上一直没有移开,那目光里的哀色,甚至让陈雪玉都不忍面对,也不知赵青心里会怎么想?
出了门,红叶扯着红枫的手朝灶间走去,“红枫,你也别怪夫人不让你听,赵青那样你也看见了,说不定他是脸皮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抹不开面子……”
“行了红叶姐,你别安慰我了,你越这么说,我越想哭。”
红叶难受地看着这样脆弱的一戳就破的红枫,实在是不想再编什么话来安慰她了,赵青那时候的样子,可半点不像要向红枫提亲的样子,谎话说一次已是勉强,再说下去,她自己都开不了口,只能握着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红叶姐,你说赵青为什么就不肯喜欢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他不喜欢我?红叶姐……我好难受啊……”说着说着红枫那豆大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虽然门外红叶和红枫两人的声音不大,但对屋里这些耳力甚好的人来说,若是想听,却还是能听的七七八八,张劲远明显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眸光淡淡地扫过仍跪在地上的赵青,也没说让他起来,拿起陈雪玉葱白若削的素手,状似漫不经心的把玩起来。
直到门外两人的声音消失不见,张劲远才把目光重新落在仍倔强跪在地上的赵青身上,“说吧,你想做什么?”若是自己猜的没错的话,现在和红枫的关系这么不尴不尬的时候,这个一向迟钝的赵青,肯定会想逃,天下之大,他现在最想逃去的地方应该也只有一处。
果然如张劲远所料想的一样,赵青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惊的陈雪玉赶紧就要站起来拦住,却被张劲远给按了下来,他一个大男人,做了错事,却没胆子去担当去面对,该罚。
磕完头,赵青才把目光直直地落在陈雪玉身上,郑重地道:“夫人,属下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曾对不起红枫,本来我已经向你提亲,请你将红枫许配给我,但现在我想把时间往后挪一挪,三年,我想跟将军去边关上战场,那个时候,要是我还活着,红枫还愿意嫁给我,等我回来,我立刻就娶她。”
从赵青进来的时候,陈雪玉就曾想过,他可能会有几种理由不想娶红枫,却没想到最后会是以这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