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 镣铐锁不住的魅力

艾瑞莉娅小童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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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就是皇家审判庭开庭的日子,大雪天艳阳高照,虚伪的阳光热烈地曝晒着人群,姑娘们却依旧冻得捧手乱搓,因为阳光不能提供丝毫暖意。

    克莱希娅执意要旁听审判。剩下两个女儿趁势起义,闹着要出门。政务司长拗不过女儿,只好吩咐管家驱车送她来,早早守候在审判庭外面,等待入场旁听。结果九点一开门,一名宪兵出来宣布:

    “因特殊原因,本次审判将不会公开举行,希望各位谅解。”

    广场上的人全傻眼了。律政司长这才想起来,多半是军部修改了程序,因为法里纳一定不希望女儿在众目睽睽下出庭。

    维克斯意气风发地分开人群,带着阵容庞大的公诉团队,浩浩荡荡地开向审判庭,声势浩大,无比威风,所以他很享受人群的注视,并且向围观群众微笑挥手。

    然后一颗鸡蛋呼啸飞来,碎在维克斯额头上,把他飘逸的刘海粘成一片。蛋黄和蛋壳流淌下来,滴答滴答。

    “辛德拉,不许乱扔鸡蛋。”克莱希娅严肃地教育扔鸡蛋的妹妹。

    辛德拉委屈地揪着金色的双马尾,瞪着狼狈的维克斯,咬牙切齿:“就是他诬告好人。”

    “可是不许乱丢东西,父亲看见会生气的。”克莱希娅温柔地批评。

    小妹妹莱雅说:“父亲早就不见了哦。”

    “鸡蛋还有吗,给我一个。”克莱希娅立马严肃地说。

    维克斯被铺天盖地的蔬菜轰炸得抱头鼠窜,满脸蛋黄地逃进审判庭,怒气冲冲地问身边人:“他们都疯了吗?丢我干什么?”

    “腓特烈专注办学,接济贫困,发放无息贷款,早就开始蛊惑人心,被维纳市民视作鞠躬尽瘁的偶像了。”艾萨克弯腰抹掉淅沥的蛋清,痛心疾首地回答。他全身黏糊糊,像被蛇呕出来。

    旁边的议员哭丧着脸嚷:“说这些有什么用,谁的家近一点?让我们去洗一洗!马上开庭了,总不能挂着一身不明液体来出庭吧?”

    维克斯气的心肝俱裂,他本来把腓特烈当做全面溃败、四面楚歌的落水狗,却没想到腓特烈在大家心中的人望如此之高。直到冷不丁被愤怒的市民狠狠扇了一巴掌,维克斯这才意识到他落后于腓特烈的地方:人望。

    这名望,不是投机取巧能够赢得的,不是低买高卖能够赚取的。人心皆有一杆秤,只有秉持初心去做正事,才会赢得市民尊敬。

    这是腓特烈遥遥领先的地方。

    这样的人,就算下野耕田,都能随时强势回归;只要以力挽狂澜的姿态出山,就会众望所归地君临天下。

    一行人匆匆疾行去洗澡时,维克斯已经心存忐忑了;他绷着脸看了一眼艾萨克,发现这年轻人也有所顾虑,脑门上鼓着青筋,像在咬牙推演着什么。

    维克斯不知道央行的卖国生意,只顾奋力抹掉白菜、番茄和鸡蛋清,落荒而逃。

    小千在赶来的路上目睹了这场农作物的暴雨,不知为何,心里竟有快意,美滋滋地看着维克斯抱头鼠窜,蹙眉想着:“上天是公平的,不能叫我一个人遭罪。”

    然后宪兵黑车驶过,腓特烈披着黑外套走向审判庭。市民顿时骚乱,人海蠕动着涌向腓特烈,这股人潮变成惊涛骇浪,法警的人墙险些架不住。

    “腓特烈伯爵!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有粗鲁的男人在呐喊。他们身强体壮,挤在人群最前方,双臂越过警察的枪支,奋力挥舞。

    “腓特烈伯爵!我们等你出狱!”尖叫声此起彼伏,一捧捧花束画着浪漫的抛物线飞向他:“三年,五年,我们都等你出狱!”

    小千注视腓特烈,只觉得呼吸停止,她看见这个光荣的囚犯从容走向法庭,他束缚于镣铐之下,却沐浴在崇拜之中,这惊心动魄的声势和背影,让小千油然升起追星的热血。

    她想起了历史书里的拿破仑,那个落魄得被逐出巴黎、却广受爱戴的科西嘉皇帝。她咬唇想:“弗兰大帝试图在平行时空里复制拿破仑的成功,可他只不过是个左支右拙的外行皇帝;而真正的拿破仑大帝,应当像这个囚犯一样,落魄也不能扑灭人民的热忱,镣铐也不能锁住领袖的魅力。彬彬有礼的挥手,都能让臣民尖叫晕倒,这才是大帝的魅力!只有生于这片土地、并且执意为它而战的原住民,才能孕育古典皇帝的气度。”

    头一次,小千觉得“穿越者”苍白得可笑。这更加放大了她的渺小感,以至于她不肯和腓特烈发生目光接触,瞧见腓特烈扭头走过来,她就低头往人群后面躲。

    腓特烈笑着点头,然后路过小千,正好看见那个眼熟的夺目面孔扭头逃走。

    被告进入审判庭,大门就轰然关闭,把喧哗的崇拜拒之门外,隔绝出一片司法的寂静。

    腓特烈看见虚胖的弗兰西斯大法官和记录员、陪审团全部就坐。法里纳、格里菲斯、克劳德少将代表的军部高层全部出席,而律政司长、财政司长和大宰相克莱门森也亲自上阵。

    大权独揽的女皇帝艾莲娜孤独地坐在陪审团最右侧的尊位上,华美的珍珠头饰在紫色的发髻上乱颤,端庄的眼影和妩媚的唇朱遮掩了少女的清纯,替她描浓了强权的风情。

    女皇正在低头整理裙子。她既然屈尊出席,大概是要干预量刑了。

    腓特烈在雪地里站了一天也未能得到皇帝接见,这是他在分手后第一次看见女皇。他执着地瞪着她,直到皇帝偶然抬头,与他目光相碰。可是艾莲娜并没有被吓退,而是睁大眼睛,歪头瞧他,仿佛在说:“你凶什么凶?”

    等了好久,梳洗一新的公诉人团队才姗姗来迟;维克斯和艾萨克学了乖,偷偷摸摸地从后门进场,才逃脱了人民的审判,得以出庭。

    大法官宣布开庭。他宣读誓词,要求公诉人和陪审团宣誓。然后大法官宣读规章,命令公诉人陈述案情,拖沓累赘,折腾了半天。

    维克斯朗声陈述了“腓特烈用迷药侵犯龙骑兵中队长”的过程,痛心疾首地斥责他伤风败俗丧心病狂,捶胸顿足地痛惜世风日下人性沦丧,泪水汪汪地指控腓特烈犯下故意侵害罪和性侵犯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