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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中,恶丐抓来一把黄泥,用黄泥在秦南歌的身上一顿涂抹勾画出一张符箓,然后又将衣服给秦南歌穿上,接着将秦南歌全身上下涂满了黄泥,最后抓过一把香灰,左手点燃一张黄纸,香灰洒向天空,黄纸随之扔起,他对着空中吹了一口气!
只听呼的一声,那香灰化为一片火雾蒙在了秦南歌的身上。
秦南歌心道:“完了,这臭王八死龟公是要拿我做叫花鸡吃啊!”
不过让秦南歌惊讶的是,那火焰蒙在身上,也只是一阵温热而已,并非炙热烘烤。
而且也只是热了一下就散了,他能够感觉到,体表的黄泥干了……
这时候恶丐说话了:“妖怪活祭,恶犬开路,方圆五里无生人……
你小子一开始就跟着那些小崽子一起跑了,自然能活命。
至于现在,想走你也走不了了。
不过,你也是命好,当年我得到了一卷残缺道卷,上面有这么一门活人铸象法,否则今天你八成是要死的了。
不过你也别大意,一不小心,你还是要死的。
总之,一会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大气都不准给我喘一下,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说话间,恶丐同样脱光了衣服,给自己涂抹上一层黄泥,然后用同样的手法将他自己也摆成了一个坐地佛陀的模样。
秦南歌看看自己,他是单腿站着,双手合十的。
再看看对方,坐在那老神在在的样子,顿时心头来气:“你个老王八蛋,你坐着,我站着就算了,我他年的还得单腿站着是吧?”
就在这时……
哐当一声!
大佛庙的庙门被人一脚踹开了,随后一声抱怨响起:“本地的河神越来越不像话了,明知道今天是活祭的日子,竟然还下雨?”
“早和城隍通过气,说好的干旱三个月,今天突然下雨,他怕不是疯了?回头必须告他一状。”
“告状?那些神灵对于鸿庭的命令阴奉阳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妖皇年幼,宰相执政,人族接连造反,皆亡会一夜间连杀八城太守,四方各有心思……
那些神灵也是看准了鸿庭无力束缚他们,所以才得寸进尺,不断试探鸿庭的底线。
妈的,要是老妖皇还在,岂容这些家伙造次?”
“我听说,那些神灵也并非完全不听话,至少宰相……”
“嘘,不要再说了,你不想活了我们还没活够呢!”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这时候,三道人形的身影走进了庙宇,那是三个狗头人身的狗妖,一条黑狗,两条黄狗。
三条狗在大佛庙里走了一圈,然后对着空气嗅了嗅。
秦南歌虽然嘴里骂妖,但是真的面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东西,还是有些怕了,尤其是当那条黄狗妖站在他身下的时候,他吓得差点尿那狗头一脸!
秦南歌响起恶丐的话,拼命的憋气和尿,心里碎碎念着:“妈的,这些狗东西可别闻到小爷味道啊,小爷可不想死啊!”
这时候,恶丐的声音突然在的脑海中响起:“别慌,呼吸别乱,我那手法借助香灰中的信仰之力可以遮掩你身上的人味,这狗东西闻不出来!但是你要是乱了呼吸,哼哼……”
秦南歌也是机灵,他从小到大要饭,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被人吐了多少口水,甚至几次被打个半死扔进乱葬岗又爬了回来。
这样的经历下,他虽然怕死,但是内心却无比的强大。
确定狗妖闻不到自己的气味,立刻就踏实了下来。
再加上秦南歌自幼生活在紫水边上,为了生存,游泳抓鱼那是常事儿,憋气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题,随随便便三五分钟。
呼吸匀称他做不到,但是憋气还是没问题的。
果然,他这一憋气,那大黄狗站在他脚下,愣是闻了半天,也没闻出秦南歌的味道,转了一圈就回去了。
三条狗对望一眼,确定没有异常后,黑狗妖回头对着外面喊道:“大人,检查过了,没事儿,进来吧!”
随后大门外传来一阵脚镣声,一群人被赶进了大佛庙的院子里,还有一些人守在大门口。
最后,一个顶着狐狸头,穿着大红官服的妖怪在三条狗妖的跟随下,进入了大佛庙。
“大人,您坐。”
前一刻还趾高气昂的大黑狗,此时此刻摇着尾巴,点头哈腰的将一块石墩子擦的干干净净,请那狐狸大官坐下。
狐狸满意的坐下,三条狗立刻烧火的烧火,热茶的热茶,那份殷勤,看的秦南歌目瞪口呆,心道:“早就听人说过,狗这东西能舔,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同时还有人呵斥的声音:“站好了,奶奶的,再晃一下,看我不抽死你!”
狐妖微微皱眉:“何事喧哗?”
一只花脸狗妖回道:“大人,一个皮篓子倒了,小的们正教训他呢。”
狐妖微微点头:“教训归教训,上山之前,不能死了,剥皮要鲜活的,还不能有缺口。”
“大人放心,还有口气儿呢。兄弟们手上有分寸,保证到了山上能剥下完整的皮……”花脸狗妖点头哈腰道。
狐妖嗯了一声,就不再管外面了,任凭外面惨叫连连。
看着这些妖怪,听着他们的话语,秦南歌不禁心头火起,皮篓子那是妖族对人族的最最低贱的蔑称。
据说当年妖族入侵人族大地,一路势如破竹,却在宣城被挡了七个月之久无法寸进。
妖族将领都还了三批,可以说是把宣城恨到了极致。
七个月后,宣城因为孤立无援,最终城破。
妖族将领察哈尔当场放话屠城七天七夜,抢到的东西全归士兵所有。
那一天,人头滚滚,尸骨如山……
那一天,女人在哀嚎,孩子在惨叫……
无数人族的财富被这些妖怪搜刮而去,有的妖怪因为抢的东西太多,没办法带走,干脆现场剥人皮来装东西。
其他妖怪见此,纷纷效仿。
皮篓子也就是在这一天成为了妖族对人族的蔑称。
这个故事,秦南歌听说书先生说过,不过那说书先生说完的第二天就不见了,第三天他被剥皮充草插在他说书的地方。
那时候秦南歌才六岁!
记忆太深刻了,以至于现在他看到稻草人都害怕。
不过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嘴上不说,心里已经恨死了这些妖怪。
如今又听这些妖怪左一句皮篓子,又一句皮篓子的,秦南歌心头的怒火是蹭蹭的往上窜。
但是秦南歌没有乱来,他虽然年龄小,但是在这乱世活了这十三年,也是见过无数生死的。
他坚信说书先生的那句两话: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们这些狗东西最好祈祷,别落在小爷手里,否则一定把你们都扒了皮装屎尿!”
秦南歌心中愤愤的吼着。
“收起你的火气,那狐狸有些道行,怕是能感受到杀气。”恶丐的声音突兀的在秦南歌的耳边响起。
秦南歌吓了一跳,结果发现身边的恶丐一动不动,就如同真正的雕像一般。
“管好你的眼珠子,别乱动。我用的是传音入迷的手法,他们听不到。”恶丐再次说道。
秦南歌这才松了口气,他不是好奇,他是害怕这恶丐一嗓子把妖怪都喊过来。
他可不想被挖了骨头做成皮篓子。
轰隆!
一声巨大的雷鸣声响起。
天空中的乌云越发的浓了,如同一潭墨汁一般,整个天地都黑了几个度!
狐妖面色不悦的说道:“太黑了。”
黑狗妖立刻赔笑道:“外面的皮篓子有多出来的,马上抓几个过来给大人照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