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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神谷突然开展‘不孕不育专项治疗活动’,从家畜到活人,只要有这方面的困难,都可以前来问诊。
“我们夫妻成亲已有五十余载,多年来所求不多,就想要个孩子,求小神医帮帮我们。”
萧夕禾看着眼前至少八十岁的老者,表情十分复杂:“你说你不是修者。”
“我就是个寻常百姓。”老者回答。
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您这个岁数了,只怕不好再生孩子。”
“你放心,多少银子都行,我就想要个孩子。”老者说着拍了拍手,当即有人抬了两箱银子进来。
萧夕禾舔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下一位。”
柳安安赶紧将老者请走,接着便进来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一坐下便开始抹眼泪:“我家囡囡如今已经三十多岁,还有机会生孩子吗?虽然我一直用灵草灵花喂养,但估计她也活不了几年了,我就想让她留个后,将来也不算白来世上一遭。”
萧夕禾闻言,看向她怀里安分乖巧的……狗子。
四目相对的瞬间,狗子口出人言:“都说不想生不想生了,这老娘们怎么还不死心。”
萧夕禾:“……”
她默默看了眼其他人,所有人表情正常,就连二师姐都十分淡定,显然只有她一个人能听懂。
“所以你不想生?”她耐心询问。
狗子一脸‘你问谁’的表情,当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后,顿时面露惊恐:“你能听懂我说话?”
萧夕禾默默点头。
自从被鳄鱼吞过一次后,她好像就觉醒了跟灵兽沟通的技能,虽然这技能时好时坏。
狗子倒抽一口冷气。
贵妇拍拍狗头:“不怕呀囡囡,这个大夫是为你治病的。”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非让我一只高龄狗生孩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生育焦虑啊!看看你家那几个逼孩子,都是些什么蠢材,生出那种玩意你不反思也就算了,还觉得挺骄傲?”
狗子吚吚呜呜,贵妇一脸怜爱,顺便跟萧夕禾解释:“她撒娇呢。”
萧夕禾:“……”
安抚完狗子,贵妇掏出三百灵石:“这些够吗?”
萧夕禾眼睛一亮,柳安安也立刻凑了过来。
“喂喂喂,你不会为了这点东西出卖自己的良心吧?”狗子警惕。
萧夕禾:“……”这只狗不仅好会骂,提出的问题还非常一针见血
行医者第一要紧的便是医德,人家当事狗不乐意,她当然是不能答应的,于是只能遗憾摇头:“抱歉夫人,我帮不了你。”
柳安安赶紧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压低声音问:“这狗岁数不算太大,你应该能行啊!”
“你这小姑娘长得挺好心思怎么这么歹毒?”狗子无语。
萧夕禾也无语,尽可能忽略这只好会骂的狗:“夫人,我真帮不了你,你家宠物不想要孩子,我觉得你还是该尊重她的意见。”
“说什么呢!”贵妇不满起身,“你怎么知道她不想要孩子?!”
她嗓门挺大,许如清听到动静也走了进来。
萧夕禾不慌不忙:“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试试,”说罢,她低头看向狗子,“想生就叫一声,不想生就叫两声,关系到你的命运,你可想好了。”
狗子果断叫两声。
柳安安惊呼一声:“它竟然听得懂!”
“……肯定是巧合,囡囡很想要自己的孩子!”贵妇依然执着。
萧夕禾想了想,道:“你如果想要,就叫两声,不想要就叫五声,最后再呜咽一声,朝我摇摇尾巴。”
“……你遛狗呢?”狗子无语。
萧夕禾挑眉:“你干不干?”
狗子龇了龇牙,最后还是按她说的做了。
众人看着狗子一系列举动,全都震惊了。
半晌,柳安安感慨:“看得出它是真不想生孩子了。”
“胡说!肯定是你们施了什么妖术!”贵妇恼羞成怒,直接打了许如清一巴掌。
只是来看热闹的许如清:“……”
这么多患者和家属,总有一些特别奇葩,不管在现实世界还是小说世界,医生都算是高危职业了。贵妇扬长而去后,萧夕禾叹了声气,同情地拍拍大师兄胳膊:“自认倒霉吧。”
“下一位患者!”柳安安忙出去迎人。
一整天忙忙碌碌,等到夜深终于看完最后一位患者,药神谷一家子聚在一起,开始数今日的灵石。
“八百零一,八百零二……”辛月默默点数,师徒几个老老实实坐在她对面。
许久,辛月放下最后一个灵石,道:“一共一千七。”
“才三天,就赚这么多了?”柳安安震惊。
“看来不论是凡间还是修仙界,生儿育女都是重中之重。”许如清悠闲开口。
柳江扯了一下唇角:“幸好只有难症才用得到血,其余症状只需灵力即可,否则这么多病患,根本应付不来。”
用鹿蜀血脉弄钱没问题,可要是伤及自身了,他是不会同意的。
“现在小师妹不是好好的嘛,”柳安安十分乐观,“按照现在的速度,要不了多久我们就筹备齐全了。”
“别太乐观,还有许多没给诊费的患者呢。”辛月叹了声气。
人有三六九等、贫富差距,却是一样的生病,所以这次来的病患不仅有富者,还有连饭都吃不上的贫者。药神谷规矩,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徒,皆来之不拒,而看诊、熬药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有些患者给不出,那就只能药神谷来垫。
“那便请师娘算算,去掉这些患者的花费,咱们还剩多少。”许如清斟酌开口。
辛月答应一声,低头开始算账。
一刻钟后,她尴尬笑笑:“剩六百。”
其余人:“……”
静了许久,柳安安无言以对:“难怪爹给这么多名流大能看过诊,谷内却没什么积累,原来都花出去了。”
可医者仁心,又不能不做。
“照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攒够钱啊!”柳安安长叹。
“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把药神谷卖了,咱们换个地方住就是,也绝不能让魔界看扁了!”柳江冷笑。
萧夕禾忙摆手:“不至于不至于,我再想办法就是。”
“这还能有什么办法?天上总不能掉钱吧。”辛月作为药神谷的财务专员,如今也是一筹莫展。
萧夕禾沉思片刻,道:“实在不行,去仙魔试炼大会上碰碰运气就是。”反正为了拿到那个空间戒指,她也是要去的。
柳安安恍然:“对哦!我们可以去仙魔大会上看看,说不定能捡点漏。”
“即便捡不了,也能通过擂台赛拿些奖励。”许如清慢条斯理地把玩折扇。
萧夕禾点头:“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不管是修仙界还是魔界,对大会都十分看重,那些有头有脸的仙门为了调动积极性,都会出一些法器灵宝之类的作为擂台赛彩头,这些彩头有好有坏,但无一例外都能换灵石。
“要是去了之后也筹不够怎么办?”柳安安担心不已。
许如清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二师妹,不要这么丧气,有师兄在呢。”
“也是,”柳安安看向萧夕禾,“小师妹也不要担心,有师兄和师姐在呢!”
萧夕禾乐了。
见三人已经做好了决定,柳江沉吟片刻:“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们去试炼大会,我跟你们师娘去出诊,咱们分头行动。”
“好!”
“知道了。”
短暂的家庭会议开完,便各回各屋了。萧夕禾挽着柳安安的胳膊往小木屋走,走了没多远便隐约看到门前有光影闪动。
“魔尊又给你来信了啊。”柳安安见怪不怪。
萧夕禾笑笑,加快步伐走到门口,果然看到半空中漂浮着一个小卷轴。
“一天一封,他也太粘人了。”柳安安打着哈欠进门,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萧夕禾走到书桌前坐下,这才打开卷轴看信。
信上言简意赅,只有一句话:该回来了。
……如果她猜得没错,这样一副传信的一次性卷轴,少说也得五十灵石吧,就写四个字?萧夕禾痛心一瞬,拿起笔斟酌着回信:近来事务繁忙,可能需要再晚几日……
不行,昨天好像就是这么回的,现在回同样的句子,是不是有点太敷衍?萧夕禾犹豫一瞬,用灵力抹去这行字,又重新写:我太忙了,再宽限几日保证回去。
……好像跟刚才那句也没什么区别。
萧夕禾重新抹去字样,对着卷轴写了改改了写,直到夜深人静,再也撑不住睡意,才趴在空白的卷轴上睡了过去。
窗外月转星移,羲和东升。随着第一缕阳光洒入谷中,鸡嘴当即引吭长鸣。
萧夕禾被震耳欲聋的鸡叫声吓醒,坐起来的瞬间一挥手,面前的卷轴颤动一下。
“等、等一下!”萧夕禾吓一跳,赶紧伸手去抓卷轴,然而还是晚了,卷轴咻的一声消失了。
面对空无一物的书桌,她茫然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柳安安起床时,就看到她双眼发直地坐在桌前,顿了顿后问:“怎么了?”
萧夕禾抬头:“卷轴回魔界了。”
“所以呢?”柳安安不解,“你写了回信,卷轴肯定要送回去呀。”
“……我还什么都没写呢。”萧夕禾一脸苦相。
柳安安:“……”
片刻之后,她安慰地拍拍小师妹的肩膀:“没写就没写吧,他今天给你回信的时候,你解释一下就是。”
“也只能这样了。”萧夕禾叹了声气,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魔界。
谢摘星看着空白卷轴上的一抹水痕,沉默了。
“这是什么东西?”谢无言相当上心。
林樊也差不多:“看着像水,湿哒哒的。”
“一个字也没写,留一滩水是什么意思?”谢无言不解。
林樊沉思片刻:“莫非是眼泪?少主,少夫人现在说不定有危险。”
谢摘星总算抬眸看向他。
林樊当即煞有介事地分析:“一个字没写,说明以她现在的处境,不方便跟你说什么,所以才留些泪水在卷轴上,暗示你快点去救她,她一直没回魔界,也许不是不想回,而是回不了。”
“哪有那么邪乎,柳江老儿惜徒如命,怎么可能让她有危险,我看她就是反悔了不想回。”谢无言轻哼一声。
林樊不服:“那眼泪怎么解释?”
“你怎么确定是眼泪?我还觉得是口水呢,用吐口水的方式表示对我儿的嫌弃,”谢无言说完,看向谢摘星的眼神都怜爱三分,“要是听我的早点结契,哪至于这般被动。”
谢摘星沉默地看着眼前两人。
“少主,我觉得是眼泪。”
“儿子信我的,肯定是口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辩不休,最后只能看向谢摘星,想要他来评判谁对谁错。
一刻钟后,房门砰地一声关上,被‘请’出来的两人面面相觑。
药神谷里依然热闹,萧夕禾等人从早上一直忙到深夜,才送走最后一对患者。
柳安安早就撑不住,先一步回屋休息了,她独自一人撑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险些在路上睡着。
小木屋漆黑一片,她凭借良好的视力,准确无误地找到自己的床,倒下的瞬间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活过来了……”
萧夕禾静躺许久,才翻个身抱住被子准备睡觉,只是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许久,她突然坐起来,径直看向房门口。
没有卷轴。
萧夕禾眨了眨眼,又跑出去找了一圈,确定什么都没有后,没忍住回来叫醒柳安安:“二师姐,你见到我卷轴了吗?”
“……什么卷轴?没有卷轴。”柳安安哼唧一声。
萧夕禾不解:“今天没有卷轴吗?”
“我没见过……”
二师姐都没见过,那应该就是没有了……是因为她没回信吗?萧夕禾忐忑地在床上躺下,突然没有了睡意,一直到天光即亮才睡着。
接下来两三日,谢摘星依然没有给她传信,萧夕禾这下确定,他是真的生气了。
眼看着元宵节要到了,前来求医的病患越来越少,萧夕禾终于腾出时间,揣着五十灵石出去一趟,打算买张卷轴跟谢摘星解释一下。
然而到了摊位前,她却犹豫了。
……五十灵石呢!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超贵的好嘛。
“你到底买不买?”摊贩不耐烦地问,“一张破卷轴而言,值得你犹豫这么久?”
萧夕禾扯了扯唇角,纠结许久后深吸一口气,终于做了决定——
“不买。”
说罢,拿起摊位上另一样东西,翻开看了看后问,“这是什么?”
“孩童玩的小咒术手册,你要吗?一个灵石。”摊贩懒得看她。
萧夕禾想了想,给了他一颗灵石。
回到药神谷后,她便径直回到屋里,除了吃饭时间几乎不出来。就这样待了两三日,终于迎来了元宵节。
晚上吃饭时,她宣布了明天要去魔界的事,众人没有反对,只有柳江叮嘱她早点回来,不要耽误为病人看诊。
用过晚膳,师父师娘早早歇息,师兄和师姐则去了附近镇上逛庙会,萧夕禾一个人慢悠悠地往木屋走,一边走一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今日元宵节,是团圆的日子,谷内挂着的灯笼是圆的,天上的月亮也是圆的,她安静地走在路上,偶尔踩到干枯的落叶,脚下便发出清脆的嘎吱声。
走着走着,她突然生出一股冲动——
要不现在就出发吧。
一冒出这个想法,她的心跳瞬间快了一拍,脚下的步伐也变得匆匆,整个人都变得十分轻快,像一只蝴蝶一般飞向木屋。
当穿过羊肠小道,穿过果林与花林、一只脚踏进小院的瞬间,目光所及之处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猛地停下脚步,在看清那人是谁后,眼底闪过一丝隐秘的欣喜。
“魔尊!”她欢快地迎上去。
谢摘星今日来,是打算找她算账的,可当看到她眼睛亮晶晶地朝自己跑来,心底那点烦闷突然烟消云散。
没出息到令他本人唾弃。
“你怎么来了?”萧夕禾开心地看着他。
谢摘星故意冷着脸:“我不能来?”
“你当然能来,”萧夕禾笑了,“你来,我很高兴。”
女人的嘴,最会骗人,谢摘星冷眼看她。
萧夕禾还在笑:“我本来打算这就收拾行李去找你的,既然你来了,我就不用再去了……对了,你这几日为什么没给我写信,是生我气了吗?我那日不是故意给你一张白纸的,是想了一夜的说辞都觉得不合适,最后不小心睡着了,就发了一张空白的过去,我本来打算买张卷轴解释一下,但是太贵了,不如我亲自去哄你,所以我才……”
“萧夕禾,”谢摘星平静打断,“你很吵。”
萧夕禾瞬间闭嘴。
远方一阵鞭炮声传来,惊扰一山的鸟雀。
萧夕禾看着面前的人,半晌小心地试探:“所以你还在生气?”
“一张卷轴能值几个灵石,你会觉得贵,是因为我不配?”谢摘星不悦。
萧夕禾苦笑:“怎么会呢,是真觉得太贵,而且三言两语未必能解释清楚,说不定还会让你更生气,不如我亲自去找你解释。”
谢摘星盯着她看了片刻,问:“你给我的回信上,为什么湿了一块?”
萧夕禾老脸一红:“睡着了,流口水……”
谢摘星微微颔首。
所以父亲猜对了,但没完全对,至于林樊的想法……
“你后悔答应结亲了吗?”谢摘星问。
萧夕禾瞬间睁大眼睛:“怎么可能!”
林樊的想法,是错得离谱。谢摘星心情好了些:“那为什么一直不去魔界?”
“近来患者太多了,我实在抽不开身,”萧夕禾叹了声气,“我先前同你说过的,药神谷在开专项治疗,所以每日都很忙。”
专项治疗的事,谢摘星也知道一些,只是不理解这世上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渴望留下自己的后代,所以对她口中的‘忙’,并没有太真切的体会。
而当此刻站在她面前,还是很容易看出她清瘦许多。
谢摘星沉吟片刻,迎着她的目光不紧不慢地开口:“最后一个问题,你打算怎么哄我?”
萧夕禾眨了眨眼睛,一脸神秘地牵住他的手:“跟我来。”
谢摘星看了眼两人交扣的手指,静了一瞬后便跟她走了。
萧夕禾带他去了附近最高的一座山,两人坐在山顶,能看到不远处热闹繁华的城镇。因为是元宵节,家家户户都点了红灯笼,放眼望去如同一条红色的银河,与天上的星河遥遥呼应。
“我去年元宵节的时候发现的,是不是很美?”萧夕禾笑问。
谢摘星扫了她一眼:“就这样?”
“……魔尊大人,要求不要太高。”
谢摘星轻嗤一声,闲适地看向万家灯火:“若我今日不来呢?”
他不来,她又如何用这样的盛世美景哄他。
“你不来,我还有别的。”萧夕禾晃着身子碰了碰他的肩膀。
谢摘星一扭头,便看到她指尖迸出一朵花,笑嘻嘻地递过来:“送你。”
“我三岁以后便不玩这种把戏了。”谢摘星嘲笑,却还是接过了花。
“别急呀,还有呢。”萧夕禾话音未落,指尖又是一朵花。
谢摘星:“……”
在接连变了三五朵之后,萧夕禾总算换花样了,托起一团灵力变幻出一只白白的小兔子。她捏着兔耳朵向谢摘星邀功:“是不是很好看?我花了一灵石买的手册,练了好几天呢!”
谢摘星盯着看了片刻,默默与她对视。
“……馋了?”
“……嗯。”
小兔子仿佛受到惊吓,噗嗤一声化为一团空气,萧夕禾无言许久,回过神后便要去给他抓真兔子。
谢摘星将人拉了回来:“还有别的吗?”
“啊……还有。”萧夕禾注意力又转移了。
谢摘星靠在石头上,慵懒地看着她变东变西,虽然套路大致相同,却也丝毫不觉得无聊。
萧夕禾很快就将自己会的花活都表演了个遍,黔驴技穷时,她突然想到什么:“魔尊,你看天上。”
谢摘星抬眸,星河漫天。
“你的名字叫摘星,不如我给你摘一颗星星吧。”萧夕禾尽可能严肃。
谢摘星却轻易听出她没安好心,却也没有拆穿。
萧夕禾轻咳一声,神秘兮兮地朝天空一抓,衣袖顺着胳膊落了下来,露出关节处密密的小红点。
谢摘星眼神一暗,突然攥住她的手腕。萧夕禾吓一跳,手里藏好的话梅骨碌碌滚落在地。
“怎么回事?”谢摘星沉声问。
萧夕禾挣扎一下,却没有挣开他的束缚,只好小声回答:“没什么,就是蚊虫叮……”
“萧夕禾,我不是傻子,分得清蚊虫叮咬跟针扎。”谢摘星声音渐冷。
萧夕禾见他动怒,再不敢撒谎:“我们的专项医疗偶尔要用到我的血……但我很有分寸,每次取的都不多,不会伤及自身。”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谢摘星周身杀意弥漫:“谁逼你的?”
“没、没人逼我,我自愿的!”萧夕禾颤巍巍开口。魔尊好的时候挺好,可生气的时候也确实挺吓人的。
“自愿的?”谢摘星气笑了,“萧夕禾,我还不知道你?破一点皮都能躺三天,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若再不说实话,我就屠了药神谷满门,反正逼迫你的人定是他们其中之一。”
“……真是自愿的,”萧夕禾吓得抱住他的胳膊不松手,“你不准伤害他们!”
“原因。”谢摘星咬牙。
萧夕禾纠结要不要说,略微犹豫一瞬,他便要挣脱她的束缚。
再耽搁下去师父他们就有危险了,萧夕禾连忙道:“是为了多赚点灵石!”
“你要灵石做什么?”谢摘星质问。
萧夕禾:“……下聘。”
谢摘星:“……”
萧夕禾期期艾艾地看着他:“药神谷凑、凑不够聘礼,只能想办法尽快赚灵石,所、所以才……”
察觉到谢摘星怒意渐消,萧夕禾默默松了口气,只是依然攥着他的袖子不松手:“你不能伤害他们。”
谢摘星面无表情:“灵石不够,为何不找我?”
萧夕禾不认同:“那怎么行,既然是我下聘,就该我来想办法,找你帮忙算怎么回事?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尊上给我的考验,我若是找你帮忙,他怎么放心将你交给我?”
“想多了,这点东西,于魔宫而言还算不上什么考验。”谢摘星凉凉开口。
萧夕禾还是坚持:“那也该我自己想办法,这是我的心意,心意是不能打折扣的。”
谢摘星定定看了她许久,突然俯身过去。
萧夕禾看着他的脸在面前无限放大,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两个人越离越近,却始终睁着眼睛看对方,萧夕禾僵硬地等待,可谢摘星却在即将碰触到她的唇时停了下来。
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只有半指远,近得能清楚地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他却始终没有再往前。呼吸交融,气温升高,他的视线仿佛化作实质,明明透着清冷,却总有一点别的意味。
萧夕禾心跳越来越快,等了许久终于没忍住往前一寸。
唇与唇瞬间相贴。
谢摘星抬手扣住她的脖颈,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下。
“唔……”
萧夕禾眼泪汪汪地抗议,却只换来他更凶狠的攻城略地。
本来是上山看风景的,最后却滚作一团。当后背压在地上时,萧夕禾不适应地动了一下:“扎……”
谢摘星解了外衣垫在她身下。
衣衫一件件褪去,萧夕禾咬着下唇,难耐地揪地上的杂草,彻底陷入他给的狂风暴雨,哀哀地抽泣时,脑海只有一个问题……是孕期激素影响吗,他现在怎么这么热衷这件事?
一场情了,满身红痕,连腿弯都没能幸免。
萧夕禾躺在谢摘星的外衣上抽抽搭搭,还不忘默默吸收丹阳……做都做了,也别浪费,她还等着突破金丹呢。
谢摘星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视线落在她胳膊上的红点时,带着气狠狠在上头碾了一下,尚未痊愈的伤口顿时传来酸麻的刺痛感。
萧夕禾:“……”这个变态。
“你要自己想办法,可以,但再做这种事,我就直接杀了你,也省得看了心烦。”谢摘星冷冷道。
萧夕禾:“嘤……”
谢摘星面无表情,将人拉起来抱在怀里。萧夕禾倚着他的胸膛,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小镇,身后的人依然抚着她的胳膊,只是不再像之前一样用力。
萧夕禾享受着他的照拂,没骨头一样靠在他身上,正昏昏欲睡时,身后的人突然开口:“结契吧。”
她顿了顿茫然回头,却一不留神闯入一双深邃的眼眸。
“结契吧。”他又重复了一遍。
萧夕禾嘴唇动了动,半天溢出一个“好”字。
几乎是她答应的瞬间,谢摘星便俯身抵上了她的额头,声音暗哑地提醒:“可能会有点疼。”
萧夕禾紧张地揪住他的衣襟,却没有退缩。
她闭上眼睛,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闯入自己的识海。不适感瞬间迸发,却没有谢摘星所说的疼痛。
……所以为什么不疼?
半晌,萧夕禾察觉到谢摘星离开,才不解地看向他。
“萧夕禾。”谢摘星一脸复杂。
萧夕禾隐隐察觉可能结契不太顺利:“……怎么了?”
“你是不是已经跟别人成婚了?”谢摘星沉声问。
萧夕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