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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山坡那将正是徐庆。只见徐庆面色冷酷,那对卧蚕眉竖起,锐目圆瞪,忽地一声喝起,跃马挺枪,竟就杀落山下。吴波见状,立即嘶声大喝,引兵齐跟。山下辽兵眼见徐庆一马当先,驰下山来,犹如天崩地塌之势。前面一员辽军大将,看得呆若木鸡,回过神来,徐庆早已杀到,惊呼大叫,急欲提刀,却见寒星飞来,措手不及。
倏然间,后面将士看前首大将,被徐庆一枪刺中咽喉,刹地倒落马下。徐庆把枪一拔,迅疾又突,把一将直赶到麾盖之下,大喝一声,犹如雷吼。那将如被吓破了胆,手中兵器更被徐庆一枪打飞,转间枪若猛风,将其扫翻落马。
说时迟那时快,吴波与数十轻骑一同杀到,随着徐庆一同往前突杀。霎时间,前头七、八个辽将还有数十骑兵纷纷被杀落马下。待后头的辽军反应过来,徐庆却把马一转,引兵望山上奔去,潇洒至极。数员辽将看得怒不可及,急下令军士扑杀,于是辽兵一扑而上,追着徐庆那部骑队飞扑上山。萧干亦是大怒,不过看着自军兵马急切追杀,队形混乱,不禁心头一揪,暗暗变色。
“莫非那小将有诈!?”萧干心中暗付,不过转念又想那小将不过二十出头,又非世之名将,更兼就这一阵时间,岂有这么快做出布置,故也不再多心。
却说徐庆那队骑兵,杀了辽人个措手不及,随即便走。辽兵汹涌来追,直扑上山坡不久,追了一段路,眼见徐庆那队骑兵渐渐愈远,先头几个将士疾声怒喝,催军奋进。刹时,辽兵无不急切突前,喊杀声震得整座山林如在晃动,惊飞之鸟成片成片而起。
猝然,辽兵又过一个山坡,只见上方一片土丘堆叠,忽然晃出许多身影。一员辽将猛地瞪大双眼,只听一声冷下,那一片土丘起,乱箭如蝗灾扑射而来,顿时吓得面色大变,疾声喝令撤军,霎时间,乱箭扑打,前头辽兵被射得成片成片翻倒滚落,又是撞翻后头极多兵士,辽军刹时乱作一团,惊呼惨叫声此起彼伏。
陡然间,就在山丘东北角上的山林处,一部数百人的宋兵赫然杀出,为首一将手提巨锤,健步如飞,如同一头狂野猛兽杀突而来,迎面遇上一落马辽将,巨锤暴打,‘嘭’的一声轰鸣暴响,人飞骤去,连撞翻几个兵卒。
“嗷嗷嗷!!!辽贼,可识得你家霍爷爷耶!!?”那将巨吼一声,正是霍锐,不少辽兵认得,惊呼混世魔王杀来,辽兵无不心怯,自乱阵脚。霍锐迅疾引兵突杀,辽军刹时溃散,如同山崩地塌,滚落山坡而去的辽兵更是不计其数。
须臾间,徐庆那队骑兵迂回杀到,直突杀下,徐庆、吴波两人枪刀并举,并马杀前,如同一柄破竹大刀,所向披靡,反之辽兵皆如土鸡瓦犬,任由屠宰。霍锐见得,大呼二哥等我,纵身就跃,跳上一匹马上,挥舞大锤,紧追杀去。辽兵大败,多半摔落,逃去小半,剩余都被擒杀。
却说萧干以为这些残兵败将回天乏术,正在山下等候捷报,忽然听得山上响起阵阵厮杀声响。不一时,见得几队残兵惊呼惨叫,从山上奔下,竟都是自军兵马。
“不好!!果真有诈耶!?”萧干眼睛一瞪,急忙飞马赶去,残兵赶来,急报山上有埋伏,自军兵马被杀得大败!萧干吓得心惊肉跳,忽听得山上马蹄声起,那员宋军小将竟又出现。
“萧干猾贼,看我取你首级!!!”
蓦然,一声厉喝,震天轰鸣。萧干顿时吓得五魂六魄不见大半,急忙勒马就逃。徐庆看得眼切,想那锦袍冠帽之人正是萧干,飞马就追。山下辽兵飞涌扑上,霍地截住徐庆那队骑兵。徐庆跃马挺枪,只顾冲杀,威风如同天上神将下凡,又见其身后吴波、霍锐一左一右,一人面冷如若修罗,一人面恶如若魔魇,三人不断冲突,杀得辽兵又是大乱。萧干逃奔时,回头望去,见得那三人威猛如斯,疾呼乱叫,辽兵急急堵上,却都被纷纷杀退。
徐庆突入腹地,眼见辽兵人多,萧干已然逃远,却也不愿再做纠缠,当机立断,厉喝一声,转马从一角杀透而出,望山上奔赶。那些辽兵各个都被惊吓得六神无主,哪敢去追,任由其去。
于是这平阳山上的宋军残部,硬是靠着徐庆二进二出,妙计布置,不但杀破数千辽兵,更把经昨夜一役,声名大噪,被辽人视为诸葛武侯投世的宰相萧干吓得狼狈而逃,威风尽失!
当日黄昏时候,萧干逃到足有数里之外,被数员辽将引一队轻骑追上,告说那宋军小将已去。萧干稳住慌态后,想到适才的狼狈不堪,恼羞不已,喝令速挖深沟土垒,又令一将速回燕京再召六千援兵,务必要把这平阳山的残部尽数杀绝,一雪前耻。
另一边,却说徐天一领着数千残兵逃去不久,被一部辽兵截住混战。不久,四面八方杀声大起,不知来了多少辽兵。徐天一慌促逃命,引着数十精骑趁乱杀出,赶到黄沙滩上,最终被追兵追上。徐天一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时,一声厉喝,辽兵顿时止住了冲势,只见人丛之内,数员将士策马冲出,其中更有一小将十分面熟。徐天一一见刹时面色大变,暗叫此番我命休矣!
那数员将士对着徐天一指指点点一阵,须臾,一小将跃马赶近,满脸疤痕的脸上,显得狰狞而又恐怖,咧嘴笑道:“师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徐天一面容一抽,面前称他作师兄的不是其他人,正是他师傅‘锦狮子’袁秀的小儿,袁杰!徐天一万无料到袁杰被擒后,以如今宋、辽之水火不容,辽人竟会把他招降麾下。
想到此,徐天一脸色连变,这世上本就无不可能之事,只是看有无足够的利益可图!
“师弟看来你是给了辽人不少我军中的情报吧!你可别忘了,你大哥可是!!”徐天一面容一震,话刚到一半,袁杰猝然发恶,竭斯底里地喝道:“闭上你的狗嘴!!!若非你之无能,刚愎自用,在卧龙潭时,我俩兄弟岂会被辽军所困!?我大哥更不会因救我而死!!”
徐天一被当头喝骂,却见此下已成砧板鱼肉,亦不敢出言反驳,或者袁杰说的也是事实,使他眼中晃过几分忐忑之色。
“哼哼。徐天一你昔日的张扬跋扈怎都不见了!?你不是自以为乃当世奇才耶?可你曾想你与那龙蛮子比起来不过是一井底之蛙罢了!!自他从军至今,立功不计其数,屡屡皆以少胜多,更曾数次力挽狂澜。可再看你,凡你举事统军,无不所败,那日若非那徐二郎救你及时,恐你早就命丧黄泉!!哼,依我看莫说与龙蛮子相比,就连这徐二郎也胜你十倍有余!!”袁杰面色阴鸷,眼中尽是怨毒、狠辣之色,鼻腔里发着哼声,时而阴阳怪气,时而神情激动一脸怒状,喝叱数落着徐天一,心中可谓是无比解恨!
徐天一听得那张脸愈来愈是黑沉可怕,浑身都在颤抖,双手早捏成拳,指甲都插入掌肉,死死咬牙,忽然脑里恍地出现昨夜徐庆来劝景象,如同一头猛兽,张开血盆大嘴,咆声哮道:“士可杀不可辱!!要战便战,要杀便杀!!何须废话!!?”
袁杰见徐天一被逼得近欲疯狂的摸样,反而咧开了满脸的笑容,双眼发着幽幽之光,冷声应道:“师兄,念在旧情,我不杀你,而且我再替你指一条康庄大道!降,可不死,更可取之富贵!不降,死无葬身之地也!!!”
袁杰最后那声喝声,震得徐天一如胆破心碎,其麾下剩下那数十兵士大多都面露畏色。
与此同时,在居庸关内。昨夜韩、邓两人与刘延庆商议了足足一个时辰,后来刘延庆见两人皆是疲惫不堪,便欲令王刚与数员心腹将士轮流看守童贯。不过邓云却想如今局势多变难测,若是走脱了童贯,关中大军一乱,后果不堪设想,本想婉言拒绝,亲自把守。韩世忠也看出了邓云的忧虑,亦是随声附和。
刘延庆一眼便看出两人心中所虑,扶须一笑,便说他麾下那些弟兄各个都是当世豪杰,忠义之士,不足为虑。韩、邓两人再欲说时,刘延庆却有了些怒色。两人见状,也不敢再有冒犯,只好拜退而出。当然,邓云素来行事谨慎细密,暗中又教同来的那数十兵士,轮流查探,但有发觉丝毫可疑之处,立即来报。如此,韩、邓两人方才安心歇息,而他俩确也是筋疲力尽,很快便睡死过去。到了次日的辰时时分,邓云刚是起身,洗漱完毕,正欲赶去查看,忽然外头有人急报,说刘都统有紧要之事相请。邓云闻报大惊,还以为童贯哪里出了什么意外,急忙赶去,刚入大帐时,却先见到杨再兴的身影,再环视望去,又见众人都是面色急切、悲愤,眼神忐忑、慌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