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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请出去,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就这样,三儿被一位小护士推了出来,眼中还带着依依不舍,后来才知道,三儿心疼梁琦,半路竟然想听梁琦的不生了,在里面妨碍了接生医生的工作。
“护士小姐,我可以进去吗?我觉得有个人陪在她身边会好一些。”
小护士看了看我,点点头让我跟着进去了,做好了消毒工作,就进了产房。梁琦躺在病床上,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满脸的汗水使得因为用力挣扎散开的头发贴在了额头和脸颊上。
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我可以感觉到她在用力,全身心的用力,医生提示她做着深呼吸,我轻轻附在她的耳边,“亲爱的,加油啊。咱妈也是这样过来的,宝宝也在加油呢!”
她痛的没有力气说话,微微侧头,看了我一眼,很坚定的点点头,用力挤出一丝微笑,我看得懂,痛并快乐着。
“深呼吸,再用力,马上就要出来了。”医生抬头,看着梁琦,“再用力一点,我现在可以看到你宝宝的头了。”
“听到了吗?梁琦,加油啊,我干儿子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可真勇敢,给我做了个好榜样啊。”我紧握着她的手,给她鼓励。长时间的阵痛和用力,她的意识有点点的涣散,我努力让她集中精神。
“很好,他的头出来了,马上就好了。”
“啊!”随着梁琦最后一声尖叫,一个新的生命带着我们的祝福和期待平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他的妈妈也疲惫的昏睡过去。
医生抱出宝宝带着他去做了简单的清洗,承重,检查。我听到他洪亮的哭声,我想站在外面的,他的爸爸,叔叔阿姨也都听到了。站在产房中的我,忽略了那带着血腥味的消毒水气息,静静的等着亲眼看看这宝宝,好幸福。
“恭喜啊,是个小男孩。3600克。”医生抱过来,我小心翼翼的伸手接住他,抱小孩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虽然自己没有小孩子,但是却抱过不止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他们柔软的身躯被你掌握的手中,那种小心翼翼,那种幸福不言而喻。
“谢谢。我可以抱他出去吗?我想他爸爸此时应该迫不及待想要见他了。”
医生点点头,示意照顾好梁琦的护士一起推着梁琦出去,转到病房中。
“三儿,你可爱的儿子,幸福吧!”我抱着小宝宝站在产房门口,他们立马为了过来。虽然都特想抱抱他,但是无奈他还太小,总有些不敢,他爸爸虽然跃跃欲试,但最后还是有些心虚的只是站在我旁边傻乐呵。
乔继杰站到我身后,看着小宝宝,眉毛忍不住皱在一起,“小脸皱巴巴,这也叫可爱?不过,我好期待我们的孩子。”
“喂,乔继杰,我儿子脸怎么皱巴巴的了,就是很可爱!”
三儿特护犊子的争辩,但是我们几个女人都笑了,此时的两个男人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在哪里斗嘴。
最值得庆贺的是,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梁琦的宝宝是个男孩,结果事实是检验真理的不二法门。三儿高兴的请我们去吃了大餐,不过我们还是比较期待宝宝的满月酒,虽然要往外掏钱,但是这不是重点,每一次的盛会,都是我们千里相聚的最好理由。
梁琦宝宝的名字在我们七嘴八舌激烈的讨论中找到了答案。我们新一代的青年不再相信五行八卦,起个名字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格的事情。
所谓名字的好坏通常是盖棺定论,根据这个人一生的经历和成果得到的。因为我姥姥住的那地方就有一个跟毛爷爷重名的人,但是一生穷困潦倒,无所事事,还打了一辈子的光棍,最后放牛的时候遭到雷击,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名字不过是区分你与别人的一个代号而已,虽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但是却饱含着父母的期望。
最后我们决定,梁琦的宝宝叫岳野。
看起来很普通的名字,但是,一个“野”字,却代表着他父母的一种心态。我们小时候总是受约束于父母,然后会发誓将来自己有了孩子会让他自由发展。梁琦就希望岳野能够有自由发挥,自由选择的空间和机会。给他创造好一切所需要的条件以后,让他自己去闯荡摸索,同时,他的爸爸也希望他有荒野一般广袤无垠的心胸和气魄。
“老婆,咱爸妈给你取名字的时候有什么想法啊?”
晚上,我跟乔继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小星星,是旁边那盏灯投射出来的。
第四十三章真笨
“你猜是什么想法,我不知道,要不改天回家的时候你自己问问?”我掰着乔继杰的手指头,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着他,“亲爱的,你最近为什么老是要找我以前的照片啊?”
“我想多了解你呗……!真笨!”乔继杰用另一只自由的手,点点我的鼻尖,“我觉得你以前挺可爱的。”
“我现在不可爱吗?”
“不一样。以前是女孩,带着稚气,现在是女人,成熟了很多,当然有时候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
“咳咳,乔继杰同志,你想说你老婆有时候很傻呢,你就直接说。咱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乔继杰好笑的低头看着我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忍不住趴在我脸上,用他高挺的鼻子蹭着我可怜的小鼻子。
“说吧,最近怪怪的,到底想干嘛?”我从床上坐起来,跟他面对面。
“老婆,你太伟大了,终于感觉到了你老公有心事了啊,真不容易啊!三个月!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乔继杰忍不住嘲讽我,眼里的讥诮故意做得那么明显。
“我跟你比赛,看谁憋的时间更长,只不过我憋不住了,问问呗。其实你可以不回答的。睡觉吧!”
“你这丫头!”乔继杰把作势要躺下的我又提了起来,“跟我讲讲高中那年的转变,究竟是什么原因呗!”
他看似很轻松的问着我这样的问题,但是他也没有多少把握我会回答,而我其实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老公,很晚了,睡觉吧,等有时间再说。”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见我又像是乌龟一样想要躲进壳里,他有些失望的提高了一个音调,“默默,其实很多人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你身上很难再找到以前的影子了。”
“这样不好吗?你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吗?我们不是应该向前看吗?”
“没有说你现在不好。只是,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你不接触男生跟那段时间有关。”
“你确定你想知道?其实很简单很无聊的理由,根本不值得你现在费尽心力的寻找根源。”我伸手拥住他,感受着他温热的胸膛,“难道那天哥哥留下你,就是想让你找到原因?”
“嗯。”他伸手,轻轻拍着我的背,一下一下,我的心也慢慢静下来。
“你们男孩子高中,甚至初中的时候就审美观就开始见见趋向于大人,喜欢漂亮、聪明、身材好的女生。而我,却没有占尽天时地利,我讨厌男孩子一味的喜欢漂亮苗条的女孩子,他们看我的眼神总带着鄙视。
哥哥一定跟你说过,以前的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那是因为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很正常,带着点赞赏。从小就被当作公主捧在手心,从小就是别人眼中的佼佼者。所以那么大的落差,我受不了。
到了高中,我更是感觉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的身后没有了保护我的人,失去了支持,那么就只能收起我的棱角,躲在角落。
我的改变不过是自尊心作祟。不过到了大学以后不接触男生,是因为他们满脑子都是男女关系,开房什么的。所以我更加排斥。”
乔继杰听了我的话以后,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他从来没想到,理由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吧………
“伊丽,不许忽悠我!”乔继杰轻轻推开我的身体,很严肃的看着我,“想不到你也是会为了这种事情受挫的人啊,还好还好我心理才没有被你强悍的表象吓到。”
“哦,是嘛。那是谁总是说我是十五班的人,说我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那不是青春年少不懂事嘛,你看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还什么两个世界!祖国总会统一,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乔继杰看着我故意逗他,脸上的表情有点难堪,有点尴尬。
是啊,曾经我们自己为彼此设下了太多的障碍,给出了太多的不可能。总是拿着自己的眼光去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总是用最卑微的角色活着,然后埋怨着自己的爱人看不到自己。不是幸福没有来敲门,只是被我们拒之门外了。
“老婆,你不会真的把我孩子未来的幸福寄托在了岳野那小子身上了吧?你怎么就确定我们将来的宝宝就是个女儿呢?万一是个儿子呢?”乔继杰顿了顿,然后立马严肃了表情,“我警告你,不要那你腐女的那一招来招呼我儿子,他爱的只能是女人!你要歪曲他对这个世界,对爱情的看法!”
“乔继杰同志,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可是什么都没说,你就在这里妄自下结论。我有说过我生的孩子会是什么性别吗?还有,我现在还没有孩子,你瞎激动什么!”
“好了嘛,我错了还不行吗?那我们现在更要好好努力,为我们家添砖加瓦!”看着他眼睛中闪烁的光芒,我就知道,明天能不能醒来又是一个问题。
那晚结束的时候,乔继杰伏在我的耳边轻声的呢喃,但是太过疲倦的我却把他的话当成了最好的催眠曲,慢慢进入了梦乡,至于他说的是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以至于,到了第二天………
一年多来的相处,让我渐渐习惯了早上醒来时,身边有他的存在。习惯性的伸手,去发现人走茶凉,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在我的心头涌起,我睁眼看到我身边的位置空空的,没有预想中的那个人。
我连忙起身,光着脚丫找遍了整个房子都没有看到乔继杰的影子。一瞬间的慌张过后,我看到放在床边的手机,拿起手机开始给乔继杰打电话,里面机械的女声重复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我一边给赓爷打着电话,一边开始寻找,企图找到一点乔继杰留下的痕迹,但是没有便利贴,没有留言条,似乎凭空消失了一样,毫无预兆。
“喂?”
“喂,赓爷。乔继杰呢?他去哪了?我找不到他了。”太久的失去,让我开始担心最近这一切不过是上天给我开的玩笑,我被压抑的悲观情绪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你老公今天要出差去上海,早上的飞机,他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吗?”
“我不知道,大概是跟我说过,我没听到吧。”知道了他的去向,我才放下心来,“那你继续工作吧。”
今天是周六,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出差呢?真是讨厌的家伙,要出差也不跟我提前打个招呼,我坐在窗边,气呼呼的小声抱怨。
冬天的室内即使开着空调,裸露在外的脚丫也变得冰凉,我赶紧又钻回了被窝里,开始回想乔继杰是否跟我提过要出差的事,我才猛然回忆到,在我睡觉前,他似乎跟我说过什么,但是我没有听清。
结果却害我像神经病一样自己吓自己,真是讨厌,说话也不会挑时候,一会儿他手机要是开机了,我一定打电话骂死他!我心里暗暗下着决定,又渐渐进入了梦乡。
只是,有些事情,真的睡着了,就以为是在做梦吗?
天上的阳光还是如同往日一样明媚,坐在窗边的那个身穿警服的男子忍不住抬头又看了一眼澄澈的天空,湛蓝湛蓝的。他微微摇头苦笑,想不到要到而立之年的自己竟然变得这么矫情了。
“叮叮叮……”门口一阵清脆的门铃声拉回了他的思绪,抬眸看清来的那个小女孩,不,应该说是个小女人了,结婚快一年的人了,看起来跟记忆中一个样子,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
他很快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朝着那名女子招招手,示意自己的位置。听说他喜欢军人,喜欢穿军装的军人,不知道会不会也喜欢自己这身警服?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傻笑了,今天是他休息的时间,还穿着这件警服招摇过市,只是为了博得红颜一笑。
“等很久了吗?”伊丽轻轻的坐在男子的对面,“乔继杰不放心我自己开车出远门,所以我打车过来的,有点慢了。”
“没关系,反正今天休息,这么安静的地方很惬意。”男子见到伊丽坐下以后,也坐下了,“其实我很高兴我们可以再见面,过了这么多年了,再见到已经是沧海桑田了。”
“哎呦呦,小枫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邹邹的了。还沧海桑田呢!”伊丽偷偷笑着原来经常跟自己吵吵闹闹的小枫,现在竟然在自己面前装文人,他以为这是在这儿相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