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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鸣月朝她挥挥手:“是我是我。”
女人:……
年轻男人眨了下眼,好奇道:“颖娘,这姑娘可是你朋友?”
秦颖似乎有些窘迫,但还是挤出一个笑道:“不敢占姑娘的便宜,不过是有过一面之缘罢了。姑娘,可是要吃鱼羹?”
季鸣月人都已经往里边走了:“吃!”
方景星吐槽:“不是才在汤大婶那里吃过馄饨?”
季鸣月义正辞严:“你在人家店里坐着,好意思不点些东西吃吗?”
“……”
方景星心想,平时该不好意思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不好意思啊,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儿倒是要不好意思起来了。
就是贪吃。
常许和宋书远表示吃馄饨吃饱了,结果还是方景星跟着点了一碗,那个年轻男人送上来的时候,季鸣月盯着他问:“你是在这家店里做工的伙计?”
男人摇摇头笑道:“在下陆觅,是太学的学生,今日休沐,闲来无事来店里帮颖娘的忙。”
季鸣月把鱼羹挪过来,上方还冒着热气:“哦。”
等男人走了,她就和桌上的几个人说:“一看就是来追人家姑娘的,还说闲来无事呢。”
其他人自然也看出来了,方景星说:“总是要找些借口,要是直白地追,姑娘吓跑了怎么办?”
季鸣月:“吓跑了就是不喜欢他呗。”
方景星:“你知道什么叫日久生情、水到渠成嘛?”
季鸣月:“你也没谈情说爱过,你知道啊?”
“我是没……”
“吃还堵不住你们的嘴是吧?”宋书远用指尖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子,“我和常许不吃东西也安安静静的,你们两个手上端着碗还要说个没停,能让嘴巴歇息会吗?”
季鸣月和方景星互相给了个眼刀,这才乖乖埋下脑袋吃东西。
宋书远和边上最乖的徒弟吐槽:“这两个人怎么什么都能吵起来?”
最乖的徒弟微微笑:“也许是说明二人关系好?”
宋书远:“就是嘴欠!”
季鸣月看着是在吃饭,实则一直偷摸摸打量着门口的那三人:
陆觅不知道说了什么,忽然撩起袖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肌肉,惹得秦颖捂嘴笑了几声;秦颖她弟不知道去哪了,又是端着几个碗回来,陆觅想要摸摸他的头,但是他缩了一下脑袋、有些害羞(?)地躲开了。
这一躲,他又和季鸣月对上了视线,但下一秒他又把眼珠子滑走,当做啥也没看见地跑过去后边放盘子了。
季鸣月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可怕啊?
她正一边吃鱼羹一边观察,这么一心二用着,忽然听道常许道:“鸣月,你之前与他们见过?”
“哦!”季鸣月回过神来,“是啊。”
她就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主要详细地说自己在人群中追踪男人背影时的眼神多么多么好、制裁坏人的时候多么多么霸气……然后才说到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拿出司理院的令牌,那个秦颖就过来了。
季鸣月及时停住了话头,看向秦颖:“我刚刚是在说你爹坏话没错,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秦颖:?
她愣了愣,摇摇头笑道:“不打紧的,再说那件事确实是我爹的错……话说回来,不知几位来找我可是有要紧事?”
季鸣月道:“你怎么知道是有要紧事、不是来吃鱼羹的?”
秦颖的眼神轻轻地看向她边上的几人:“我还记得……那时姑娘您说,您是司理院的人。这几位大人皆是仪表堂堂、一身正气的模样,奴家便斗胆猜测……”
被夸仪表堂堂、一身正气的方景星很是赞同地点点头:“你眼光不错。”
宋书远客气道:“我们确实是司理院的人,打扰了,不知秦姑娘……和那位小公子,可是有时间同我们说说话?”
秦颖回头看了眼站在最里边的弟弟,转过头来颔首道:“自然是有的,不过店内有食客进出怕是会不太方便,不如几位随我去后边巷内的住所?”
这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秦颖同陆觅交代了两句看好店里、有事喊她之类的话,牵着弟弟的手走在前头,领着几人往后边走。
宋书远看向那个没说话的小男孩的背影:“秦姑娘,不知道令弟如何称呼?”
秦颖说:“他叫秦聪。”
“秦聪?”方景星重复地念叨一句让自己记住,秦颖秦聪……聪颖?你们兄妹俩名字还是反着来的。不知道的单听名字,还以为你们是兄妹。”
秦颖笑了笑说:“许是爹娘取名时先盼我聪颖,后有了弟弟,也盼弟弟聪明。我们爹娘皆没读过书,才疏学浅,认识的好词不过这几个罢了。”
季鸣月回想起那个男人的模样,张口闭口“老子”“他娘的”,确实不能对他要求太多。
走到刚刚那几个小孩蹴鞠的地方,宋书远关心地问:“刚刚凑巧碰见几个街坊的小孩在这里玩闹,好似听说秦小公子没有去学堂?”
秦颖的脚步顿了顿,轻轻地点了下头说:“是……”
方景星:“为何不去学堂?”
秦颖看向弟弟,后者摇摇头,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不去。”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短促而紧张,听得出来很排斥去学堂的事。秦颖便替她弟弟解释道:“秦聪……性子内敛,不擅长与人交谈,他又体恤我开店辛苦,乐意在店里帮我的忙。”
若不是几人刚刚瞧见了那些小孩欺负秦聪的画面,多少还会劝两句,但他们已然知晓了秦聪在同龄人中的不公平遭遇,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嗐,读书也不过是万千条路中的一条,”宋书远乐呵呵道,“我刚刚瞧秦小公子在店里手脚快活、踏实能干,待他日后成人,定是有出息的。”
秦颖没说什么,朝几人笑了笑,季鸣月觉得她的笑容里似乎有几分说不清的苦涩,还未等她细想,秦颖就推开了家门,请几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