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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议会……制?”听到这种陌生的新词,桌边的贵族官员难免窃窃私语。
“行了行了,别弄得好像你们私底下嘀咕嘀咕就能听懂似的!”林亚峰喝口百年陈酿润润喉,装得一脸高深莫测,“所谓‘君主’,就是指你们的国王、女王;所以‘议会’,就是指一个地位不亚于国王或者女王的团体;所谓‘制’,就是指一种制度。”
苏笑补刀,“‘制’什么的,你就算不解释,他们也不会理解成痔疮。”
“啰嗦!”林亚峰回头瞟了苏笑一眼,这才昂着头傲娇地问:“知道为什么历史的大趋势永远是久分必合、久合必分吗?”
“不知道。”苏笑老老实实地摊手耸肩摇头,“天下大势,久分必合,久合必分”,只要是上过历史课的,历史老师肯定会拿这句话装个逼。但如果真要细究,其实连绝大多数历史老师都不明白造成这些分分合合的原由。
“不知道就老老实实地听着。”林亚峰摇头晃脑地说:“所谓的‘久分必合,久合必分’,根本就不是TM的‘天下大势’,说难听点,这就是罗贯中写《三国演义》的时候装了个逼。这种分分合合的状态其实并不属于天下,而只属于某一部分历史,说白了就是王权专制的那段历史。只要王权一没落,神马‘久分必合,久合必分’就是笑话!”
苏笑翻个大白眼,心说新中国才成立几年呀,能拿来跟两千多年的王权统治时期比吗?你小子也就会趁着国家还没分裂的时候装学者,等到国家真的四分五裂了,我看你丫才是个会装逼的笑话!
苏笑这么想完全是出于和林亚峰互怼,而且即便他真的这么想了,作为一个爱国青年,他也绝不会把这种反动言论说出来,而是彬彬有礼地说:“请林兄赐教!”
“苏兄客气了!”这种抢主角风头的机会,苏笑就是不问,林亚峰也一定会不吝赐教的,“王权统治时期,皇帝……额,也就是这边的国王,他们是权力金字塔的最顶端,几乎可以称之为手握天下。想想前国王昨天对咱们说过的话,他最怕的是什么?”
昨天发生的事,苏笑此刻仍感觉历历在目。即便他没有办法一字不落地背诵曼德拉七世在地牢里的怒吼,但那段话的大意他却清楚地记得:
你们眼睛里只能看到国王拥有的权力、富贵和那顶无上荣耀的王冠,你们知道我每天面临着怎样的压力吗?为了国家的稳定,我必须天天防着这个商人富可敌国、防着那个军团围城逼宫!但凡某个商人富甲一方,我就一定要吞并他的家产;但凡某个将领受众拥戴,我就一定要将他打入死牢!这就是权谋,这就是王道!(原本是打算以苏笑的口吻复述一遍的,但是觉得前文这一段写得还挺深刻,就稍微修改了一下粘贴过来了,请读者勿怪。)
“如果你还记得,那那些分分合合就好理解了。”林亚峰边说边用桌上的点心摆沙盘,“因为国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所以他最害怕的就是被人剥夺了这种权力。世界之大,即便是称霸了亚欧大陆的成吉思汗,不也没办法一统全球么?只要国家有边界,就一定会有边患;只要国家有边患,就一定会有大将带兵驻守边疆;只要有人手握重兵,哪有皇帝不怕他们某天打着‘勤王’的旗号回城擒王的?要知道,皇帝换人失去的可不仅仅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中国历史上只要涉及到篡位,10个前朝皇帝至少得死9.5个……”
林亚峰的意思,苏笑明白,可是那些不懂幽默的贵族官员却不明白。一听到死人还能死半个,立马就有人举手发问:“尊敬的勇者,敢问这0.5个人是怎么死的?”
林亚峰也算脑子转得快,立马换了个说法,“10个皇帝得死9个,还有一个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去活来、半死不活呀!”
“嘶……”听到这么恶毒的话,就连以亚当布莱克为首的那帮武将,铠甲下面都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见状,林亚峰终于满意地说:“为了保住张三李四王五心中只属于自己家的江山,当然更多的是为了保住他们自己的王位,应对这种隐患的办法有两个,同时也会造就两个后果。”
“第一。”林亚峰煞有其事地吃掉一块曲奇,然后说:“当然就是任由那些戍边将领带兵打仗,驱除鞑虏、振兴中华嘛!但是这就正对了刚才的话,不是那些将领不忠诚,而是兵打野了,收都收不住!”
“宋太祖赵匡胤就是最典型的的例子,打完胜仗睡个觉,一睁眼就是黄袍加身。你以为他点头默认的时候在沾沾自喜么?别闹了,他敢摇头否认吗?你信不信,只要他敢说自己不想当这个皇帝,他手底下的兵肯定立马就会跳起来把他劈了,换一个人继续黄袍加身!谁当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有人当了皇帝,他们就是开国元勋!这点换了你我也一样,如果有机会飞黄腾达,谁TM愿意当个炮灰啊?”
“这一点已经明白了吧?”见众人一脸懵逼地点头,林亚峰又把第二块曲奇塞进了嘴里,“第二,反其道而行之,也就是尽可能削弱戍边大军的实力。这种做法很多的,比如派文官督军,再比如不定时更换守城将领等等等等,皇帝都贼着呢!但是这种行为换来的结果更明显,军无战力,强敌破门而入,国家想不分裂都不行!所以你看中国历史上的很多朝代都会有个‘南朝’吧,其实就是皇帝老子扛不住北边的侵略躲去南边了。”
林亚峰的说法比较笼统,真正的历史也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但是听了他的话,苏笑果然隐隐然理解了“久分必合,久合必分”背后的原由,所以他也只能怅然若失地问:“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似不似洒?”林亚峰推了一下苏笑的头,“我不是说了吗,那是王权统治的历史时期的通病,只要改变王权制度,金字塔的权力模式就会彻底崩塌!”
苏笑不愧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新时代青年,很快就理解了林亚峰的意思,“我明白了,只要不存在像国王这种拥有最极致权力的个体,就不会出现某个人会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而坑害国家的事!反过来一想,如果不能通过杀了某某某而获得最极致的权力,自然也就不会出现武力篡位的情况了!”
“不错不错,如此可教,你比那些老顽固聪明多了!”林亚峰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才面朝听得有些走神的琴曼德拉,煞有其事地说:“而这,正是议会制度的必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