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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退来的豹组、龙组和鹰组成员根据各自的需要占据了有利的地形。
远处的羽辉阁弟子不疾不徐地掩了上来,想来是在等待禁军大队人马的到来。
那应该是羽辉阁同时发起进攻的最好时机。
易从云和凤凌飞此时已踪迹杳然,不知道隐身何处。
楚云舒气定神闲地注视着已经现身长街另一端的骑兵,心中没有一丝惧意,整个心神像是抽离了战场,站在高空中俯视着大地。
这种感觉就象是从青城返回时站在巨鹤背上的感觉,大地上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自己完全是个局外人。
想到巨鹤,心中却不仅有一丝担忧,不知道巨鹤是否已经将顾箐虹载到了安全的地方。
浴血的厮杀并不适合顾箐虹这样的女子。
“叮”、“叮”金属相击的声音透过马蹄声传入楚云舒的耳中。
微笑在他的脸上展现,他心中非常清楚这种声音意味着什么。
这是特制铁蒺藜撒在青石路上发出的细碎声音。
鹰组行动了。
同样的笑意也浮现在楚坤的脸上。
他是鹰组的组长。
他也姓楚,因为他从小无父无母,没有自己的姓氏。受恩于楚家,他自愿姓楚,甘做楚家的家臣。
他曾经流浪街头,饱受疾苦,深知安定平稳的生活得来不易。
楚云舒为三十六卫提供的各种训练都被他视为是宝贵的财富。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在乱世里生活的更好,这个信念一直支配着楚坤的少年生涯。他非常刻苦地练功、训练,学习各种技能,并成为三十六卫里最用功的一个人。
楚云舒非常赞许他的领悟力和坚忍不拔的个性。
因从小深入市井,了解市井中的各种门道,且武功修为和各项技能也出类拔萃,他被楚云舒任命为鹰组的组长。
鹰组的组员在他的带领下,拼命苦修,日有精进,且对江湖上的各种门道了如指掌,对于楚云舒所要求的疆场征战的战阵和各种保命杀敌的技巧也是炉火纯青。
鹰组成员最擅长的都是拳脚,近身搏杀之技极为纯熟,各种兵器也均有涉猎,暗器尤为精熟。
刚刚的几声细碎的声响,正是鹰组成员们将特制的铁蒺藜撒在了青石路上。
这些铁蒺藜不用之时状如铁弹,使用之时分别旋动扣合在一起的铁壳,启动铁壳内的机关。
铁蒺藜撒在路面上,被撞击后铁壳内暗藏的铁刺可以四散迸射伤敌,用来狙击骑兵具有神效。
骑兵迅速驰近,正是禁军左虎卫,卫啸然亲帅队伍而来。
得到羽辉阁送来的消息,他知道楚云舒正在梓渝庄,乾坤帮的人定然会蜂拥而至,正是一举擒拿乾兴帮众人的好机会。
为了一雪前耻,在赵季札面前挽回上次受挫的颜面,卫啸然在最短的时间内召集了骑兵,飞速赶来。
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失利。
卫啸然心中犹自愤恨,乾兴帮利用紫竹轩茶楼的地利,暗藏火器,杀伤不少自己手下的精锐,自己一时不察,也险些受创。
羽辉阁的人将楚云舒的三十六卫说得如何厉害,难不成区区三十六个人还能抵得住自己五百精锐骑兵?
看着手下骠骑带着凛冽的杀气,驰过长街,卫啸然呼哨一声,扬起马鞭,“啪”的一声,纵马疾驰向前。
马蹄踏在青石路上,蹄声清脆,如疾风暴雨,狂卷而过。
整齐的骠骑队伍如同铁色的洪流,冲向梓渝庄。
“唏律律”数匹战马惊慌嘶鸣,扬起前腿,发狂般乱踢,马背上的骑士被纷纷掀落马下。
紧跟在后冲过的骑兵躲避不及,凌乱的马蹄狠狠踩在落地骑兵的身上,慌乱的马匹撞在了一起,金铁交鸣声中混杂着马嘶和被乱蹄踩踏的骑士的凄惨叫声,骠骑队伍的前锋瞬间混乱起来,不复刚刚的整齐军容。
后面的骑兵用力勒住疾驰的战马,心神尚未稳定之时,如蝗的箭雨已经飞临身前。
闪烁着寒光的箭头瞬间射至面门,马上的骑兵不及躲闪,心胆俱裂,惨叫声中,纷纷被射落马下,顿时毙命。
短短的瞬间,数十人死于箭下。
卫啸然大喊一声“杀!”,纵马向前,挥刀拨开射来的数只羽箭后,腾身跃起,直扑向长街左侧的宅院,杀向隐身在其中的箭手。
他的亲卫也从马上跃下,紧跟其后,冲向宅院。
骑兵纷纷摘下弓箭,开始还击。
“哐”,木门被卫啸然的刀劈的粉碎,屋内却没有人迹,箭手已经不知去向。
卫啸然大怒,一刀劈碎厅中的方桌,仍不解恨,一脚踹飞了身前的椅子,大喝一声道:“给我搜。”说罢转身出门。
长街之上,战况激烈。
隐身在两侧的鹰组成员行动迅捷,一击得手后已经迅速撤离,转换了位置,准备第二波的攻击。
禁军骑兵再也不敢大意,分兵两路,一路人马仍由正面稳步推进,分出一路人马从另一侧绕过长街,扑向长街的另一端,企图形成合围之势,将乾兴帮的人围在长街之中。
此时,卫啸然发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
自己的骑兵根本不该在这街巷之中同三十六卫交兵。
本以为凭借骑兵的冲击力,可以瞬间击溃乾兴帮的防守阵势。不成想三十六卫竟在短短时间内将长街布满陷阱,战马根本无法冲阵。
不但战马成了己方的累赘,身上的盔甲也根本起不到防护的作用,对方箭箭射向面门、脚踝等盔甲防护不到的地方,精准无比。己方身着盔甲,行动的灵活性上远远不及对方,在巷战中极为吃亏。
看到对方骑兵被鹰组瞬间扰乱,赵恺宇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长刀,哈哈一笑道:“子骥,这一轮你让给我们先来,如何?让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兔崽子们尝尝我老赵的叠浪刀。”
赵恺宇是三十六卫虎组的组长,方脸阔口,容貌粗犷,却并不惹人厌。看到鹰组初战战果显著,自己也耐不住性子,就要主动出击。
“哼,平日里什么事儿都是被你占先,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你了。给我掩护。”说话之人正是三十六卫狮组组长洪子骥。
此人嗓音沙哑,相貌普通,面色微黑,双目炯炯,身材并不如何魁梧。
这几日在成都,他也早已听闻左右虎卫依附权臣、作威作福的恶行,且上次袭击紫竹轩的就是左虎卫。新仇旧恨,他早已想出手了。
不待赵恺宇有丝毫反映,他已跨步而出,带着五名虎组成员,杀向对方。
赵恺宇嘿了一声,无奈的摇摇头,向自己的组员道:“这小子,真有种。给他们掩护。”说罢,掏出行囊中收起来的铁伞,撑了开来,举刀冲向虎组成员的身后。其余五位虎组成员动作划一的撑伞撤刀,稳步跟了上去。
看到三十六卫竟然主动从正面出击,卫啸然心中大喜,大喝道:“弓箭准备!”他的手下不待他吩咐早已拉好弓,瞄准了对方十二人。
看到自己的手下重新列好了阵型,气势森严,攻守兼备,卫啸然重新恢复了信心。
他看着对方快速逼近,心中计算着射程和弓箭的力量,六十步、五十步,在对方进入他认为最理想的距离时,他断喝一声:“射!”看着箭雨洒向对方,卫啸然心中满意,觉得对方一定是昏了头了,区区十几人竟然硬撼自己数百骑兵,还从正面进攻,实在是不知死活。
洪子骥率领的狮组也已掏出了铁伞,撑在身前,微缩身躯,躲在伞内。虎组成员则紧跟在狮组成员每一个人的身后,将铁伞撑在两人的头顶,将上方可能进攻的空间完全封死。
一个虎组成员加上一个狮组成员,两个人两把伞,却已经组成了行动的堡垒,顶着箭雨不断向前推进。
看着对方六个伞包竟然能挡住己方杀势凌厉的箭雨,卫啸然心中暗凛,渐渐收起骄狂之心,开始重新估计三十六卫的能力。
对方刚刚的一波攻击已经让自己损失了数十人,此时又敢正面硬撼自己的骑兵,定是有克敌制胜的把握。
三十六卫不但武艺高强,且装备精良,配合无间,绝对不是一般江湖人士可比。自己若是再不谨慎对待,极有可能要吃大亏。
想到此处,他召来亲卫,暗暗吩咐亲卫急速求援调兵,再调集五百骑兵来围剿乾兴帮。
看着亲卫离去,卫啸然深吸一口气,跨步上马,召集了三十名骑兵,六人一排,分成五排,组成方阵,就要直接冲击三十六卫的阵势。
紧了紧盔甲,卫啸然断喝一声道:“冲!”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弓箭手立时停止了射箭,也跟在战马后面稳步向前推进。
骑兵方阵军容整肃,第一排每人手持一把长戟,远远的冲向狮组和虎组成员。第二排和第三排骑兵则是手持长刀,紧押在后。第四排每人手中则是握着方头铁棍,专门用来砸击盾牌等防守器具。最后一排则手持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