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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对了，回国那天你说去找狗，后来狗找回来了吗？
“没休息好吗？”储清河从旁边走过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杯咖啡，他身上穿着一套服帖的黑色正装，整个人显得优雅又亲和。
陆允风摇了摇头。他本来半坐在身后的杂物桌上，见储清河过来便站直了起来。今天他特意戴了手表，抬起手腕看了眼，道：“老师，还有十分钟。”
“嗯，我该做准备了。”他将手中的咖啡放在两人旁边的桌上后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带，侧过头笑着问陆允风，“怎么样，我这样子待会儿能上台吧？”
陆允风也笑了起来，面对着这位他一直极为尊敬的老师难得地开了一个玩笑：“如果不担心一会儿同学们只盯着老师的容貌看的话，那绝对是没问题的。”
虽然说储清河今年已经四十一了，但却是个独身主义者，他的身材和一张脸均是保养得当，要是碰上不熟的人，说他是三十出头都会有人信。
两人现在正在学校报告厅的后台，待会儿有一场储清河在全院学生面前的公开讲座，陆允风作为他目前手下唯一有时间的学生被叫过来当了临时助手。
储清河笑骂陆允风油嘴滑舌，随后便从桌上拿起电脑包往登台处走去。陆允风跟在他身后，他今天除了是以储清河的助理身份在这里外，也是这场讲座的听众之一。
储清河仍然在后面等着上台，陆允风已经先行走到了前台来，在第一排院里给他留的位置上坐定。
作为f大最受欢迎的动物医学教授，储清河的每次讲座几乎都是座无虚席，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再加上这一次还会有学分奖励，诺大的报告厅里乌压压满是人，就连最后面空着的行道都被没有座位的学生挤满了。
这些学生大部分都是f大动医系的，但也有不少是从别的专业跑过来的。陆允风一转头就看到了几个眼熟的小基佬，此时正凑在后排神神秘秘地说些什么。
“……”
他后面一排的女生讨论声也很激烈，陆允风大致听到了些“好帅”“大叔”什么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在面前摊开。
从他进f大以来，俊美又单身的储清河教授就一直是周围人的关注焦点，甚至不只是女生，还受到了一些男生的青睐，按有些人的话，储清河教授他除了外表，更有一种吸引人的“味道”。可随着后来陆允风与储清河接触越来越深，他才慢慢地真正了解到这个一直活在各种各样“我听说”里的教授。
储清河并不是天生的独身主义者，套用一句陆允风一度觉得很酸的话来说，“当一个人曾经在你的世界出现过，从此其他人都成了将就”。
台上的人已经开始了开场致辞，陆允风盯着那道谦和优雅的身影，忽的想到自己第一次去导师家的情景。
那张夹在书中的照片，属于一个笑容明丽的女子。
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一下，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信息——“你在哪儿？”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陆允风只当是谁发错了号码，不甚在意地关掉了信息界面。
回到手机主页面后，桌面壁纸赫然是咧着嘴对着镜头的二狗。
他收手机的动作顿了顿，随后转念又想二狗现在由他哥哥照顾，自己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只是虽然这么想，他却一直没有换掉那张壁纸。
此时刚进十一月不久，距离他那天从罗力的公寓出来已经过去有半个多月了。这半个月来陆允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二狗会不会在某个时候突然出现在家里，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自己是会赶他走，还是应该把他留下来呢？
事实证明陆允风只是杞人忧天，二狗根本没有出现，罗力也没有出现，这对号称来自孤狼星的兄弟从那天开始就像是从他生活中消失了一样，销声匿迹。
“第一排的陆允风同学，你觉得呢？”
全场的焦点忽然都集中到他身上，陆允风这才发现往常开讲座很少互动的储清河居然点名要自己回答他刚刚提出的问题。他站起的瞬间有些手足无措，好在那个问题被储清河投影在了旁边的电子白板上，他稍加思索，总算是顺畅地答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允风总觉得台上储清河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看穿一切的笑意。
讲座结束以后，陆允风走到后台去找储清河。
“你刚刚走神了。”储清河将手中一叠资料放到他手中，“这是你上次找我要的，我给你整理出来了。”
陆允风抿了抿嘴：“谢谢老师，我很抱歉。”
“不用和我道歉，”储清河说道，“我不可能要求我的学生整场讲座都聚精会神地盯着我，这是强人所难，而且我自认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只不过……我比较感兴趣的是，究竟是什么事或者人能让你这样的学生走神。”
他露出一个探究性的笑容：“允风，你最近这一段时间一直不在状态。”
陆允风捏紧了手里的那份资料，没有接话。
对面的储清河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随后一问，却在他心里再度激起了波澜：
“对了，回国那天你说去找狗，后来狗找回来了吗？”
——————
讲座是在下午，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色还没暗下去。陆允风在学校门口的车站等着公交车来，不远处传来几声杂乱的狗叫声，似乎是两只狗在街上互相撕打了起来。
陆允风站在那儿听得有些心烦意乱，他总觉得那两只狗叫得尖锐又凄厉，一点都不像是狗叫，反而像是在哗众取宠，要是二狗……
他心想，不撒娇的时候，那条蠢狗的叫声其实还是极为豪迈威武的。
手机在讲座结束之后就被调成了响铃，陆允风再次收到了刚刚那个陌生号码的信息。
“陆允风，你不在家，你在哪？”
他皱起眉，过了一会儿回了一条信息过去：“你是谁？”
对方却没了回音。
这个时候公交车过来了，陆允风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先上了公交车。
在之后的时间里那个号码一直没有回复过他，就在陆允风以为对方不会再联系他的时候，手机又亮了起来——对方这次是以直接打电话的形式。
他其实已经大概才到对方的身份了，所以当他接通电话听到罗力的声音时，他也没有太出乎意料。
“陆允风，小弟又失踪了！”
对方的声音中带着难以伪装的焦急，陆允风一颗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怎么可能！你刚刚还那么平静地给我发信息……”理智告诉他罗力说的都是假的，可他就是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这不是我的手机！！”罗力着急得都快在那边跳起来了，“今天我回家后就发现小弟不在家，我循着气味找到了你那儿，却在楼下草丛里发现了这只我买给他的手机，先前的信息是他给你发的，可气味从那儿就断了！”
“你说什么？！”
陆允风没忍住吼道，车内乘客随即纷纷扭头过来看他，他不得已压低了声音，“你现在在哪？”
罗力强压着心中的怒意和担忧，冷声道：“我在你家楼下，现在要去找我小弟了。至于你什么时候回来，呵，自己看着办吧。”
电话被人从那边挂断，陆允风狠狠皱起眉。
蠢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