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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你推我做什么?奴婢本觉得柳小姐是性情中人,也感觉的出她是真心想与二小姐做朋友,可她到头来却是言而无信,分明就是小人,这样的人二小姐还是离远些的好。”
阿蛮一路上都咋呼个不停,宁子衿不怒也不恼,只是静静的看着阿蛮。
宁子衿感觉的到,阿蛮并不是故意诋毁柳倩屏,只是一心向着自己而已。
因为阿蛮力大会武,所以如今外出,宁子衿一般都会带着阿蛮跟红妆,侍卫跟着总有些不方便,她虽不知道阿蛮的真正实力,但光看她那比男人还大的力气,就知道带着她出来绝不会比府里的侍卫来的差。
“无妨,反正都是要去送喜帖的,顺便去看看柳小姐,若她真是小人,以后离远点就是了。”
宁子衿云淡轻风的说道。
她跟柳倩屏不过数面之缘,但柳倩屏的真诚她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份属于朋友间的真挚的温暖叫她忍不住想要靠近,所以十五那日她去了约定好的茶楼等她,可是等到晚上也不见柳倩屏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只是很快便被她给压制住了。
她重生,本为复仇而来,心早已硬如磐石,从没想过要交朋友,从始至终她都不曾想过要跟柳倩屏太接近,如今她不来更好,一切都不过是回到了原位而已,她只当不存在柳倩屏这样的人而已。
只是日子一久,她不由得又想,或许是柳倩屏回府的时候被知府大人发现了,柳方为了不跟宁家扯上关系将柳倩屏软禁起来了也说不定,毕竟前阵子的宁家,可没有现在那么抢手跟风光,人人避如蛇蝎,柳方阻止女儿跟她见面也是正常的。
思索间,马车在柳府门前停下。
陪同宁子衿前来的人是忠叔,只见他跳下马车,对宁子衿说了一声后便向柳府的侍卫递上了拜帖。
侍卫一见是宁府二小姐来访,忙飞奔进府禀报,没多久,就见柳方大步流行的走了出来,他的身子微胖,显的有些发福:“不知宁二小姐到访,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柳方笑呵呵的对宁子衿说道,若他不是长辈,又是一方官员,怕是要恨不得对宁子衿拱手作揖了,哪里还记得自己曾经万般阻止柳倩屏跟宁子衿交往的事情。
柳方笑起来像弥勒佛,但眼中的精明跟油滑生生的破坏了他的福态,叫人心中生厌。
宁子面带从容的微笑,对着柳方微微福身行了个礼:“柳大人!”
柳方见状心里受惊,忙对宁子衿虚扶了一把:“二小姐不必多礼,快请进。”
宁子衿点头,随着柳方进了柳府,一边走,她一边说道:“柳大人,我今天来是替我父亲送上喜帖的,顺便来找柳大小姐的,不知大小姐可方便见我?”
忠叔在宁子衿的话一说完,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喜帖递到柳方手中。
柳方惊喜若狂,拿着喜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当听到宁子衿要见柳倩屏时,二话不说叫人领着她前去。
而忠叔则留在正厅,柳方陪同。
虽然忠叔只是个管家,是个下人,可眼下的宁府如日中天,人人都争相讨好,连带着府里的下人也水涨船高,忠叔又是宁府的管家,在宁府也有一定的地位,柳方自然是好好招待着。
“大小姐,大小姐,宁二小姐来了——”
盈袖一路欢呼着跑进柳倩屏的闺房,原本躺在床上的柳倩屏闻言,眼中蓦地迸射出惊喜的光芒,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盈袖,你再说一遍?”
像是不相信自己所听到,柳倩屏紧张的问道。
盈袖站在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柳倩屏,笑道:“大小姐,你没听错,宁二小姐来了,是特意来见你的。”
她强调最后一句,直叫柳倩屏听了激动不已。
自她被禁足后已有一个月未同宁子衿见面了,十五那日的违约实在不是她所想的,她本想偷偷溜出府,哪知父亲对她看得极为严格,不仅上茅厕有他派来的丫环跟着,就是每个出府的后门小门都有人严加看管,简直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说她能不知不觉的偷偷出去。
“盈袖,快,替我梳妆。”
柳倩屏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对着盈袖吩咐道。
盈袖应了一声,立即替柳倩屏准备着。
坐在铜镜前,柳倩屏摸了摸自己略显苍白的脸色,问:“盈袖,你说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很难看,会不会失礼?”
因为病发,柳倩屏只能卧病在床,脸上毫无血色,白的碜人。
盈袖的视线落在铜镜里,柳倩屏充满病态的脸上,秀眉轻轻一蹙,而后又扬眉道:“奴婢一会替你多抹些胭脂,保管小姐气色红润。”
“恩。”柳倩屏略微点头。
她的脸本算不得绝美,此时因为生病带着一丝虚弱的白色,越加显得暗淡无光,普通的很,只有那一双黑眸带着欣喜的神彩,好似夜晚最明亮的皎弦月,明亮清澈,煜煜生辉。
宁子衿在厅中等候,柳倩屏的闺房并不像她的一样,是座独立的院子,但也很大,分为花厅,内室,闺房。
柳倩屏几乎是小跑着出来的,人未道,宁子衿便听到了她愉悦的声音。
“子衿……子衿……”
宁子衿一扭头,就见到掀起帘子走进来的柳倩屏,于是站起身,微微一笑:“柳小姐!”
柳倩屏心中蓦然一热,一个大步走上前去,握住了宁子衿的手,笑容柔美,眼中噙着一丝激动:“我本还不相信你来,我爹有没有为难你?”
她一直处于深闺之中,后来又病倒,自然没有听说关于宁瑞远将在初八迎娶陆湘屏的消息,所以才会担心宁子衿来柳府找她,会被柳方为难。
宁子衿如深潭般清幽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柳倩屏,心中蓦然一软,脸上的笑意更真了几分。
重生一次,她虽不能说自己成了精,但却也能很好的揣摩别人的心思,哪怕是微妙到几乎叫人察觉不到的神情,只要用心看,依旧逃不过她的眼睛。
之前她猜测柳倩屏或许是被柳知府给关了起来,所以才会失约,今日见到柳倩屏,她一下子便证实了心里的猜测。
若不是发自内心,怎会有如此直白毫不掩饰的真挚。
宁子衿明白柳倩屏的为难,阿蛮却不明白。
一双铜铃般大小姐眼睛瞪着柳倩屏握着宁子衿的手,几乎要将柳倩屏的手瞪出一个洞来。
“如今我们二小姐是什么身份,柳大人拍马屁都来不及,又怎会为难。”阿蛮语气凉凉的说道,柳倩屏不笨,自然看得出来阿蛮眼中对她的敌意。
她茫然的看着宁子衿,不解阿蛮话里的意思,更不明白她做了什么叫阿蛮对她充满了敌意。
红妆怔了一怔,忙伸手捂住阿蛮的嘴,免得她再口无遮拦,说一些无礼的话。
“柳小姐莫怪,阿蛮就这性格,绝无恶意。”
“红妆,将阿蛮带下去。”宁子衿回头瞪了阿蛮一眼,话中带着一丝寒意,道。
阿蛮目光一顿,喏喏的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任由红妆将她拉出屋子。
盈袖见状,也退了出去,给柳倩屏跟宁子衿留下呆独的空间聊天。
柳倩屏拉着宁子衿坐下,眼底蕴藏着浓浓的欢喜之色:“父亲没有为难你就好,子衿,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我很开心。”
即使她不说,宁子衿也能感觉到柳倩屏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欢喜之情。
宁子衿凝视着柳倩屏,浅浅一笑:“柳大人可有责罚你?”
“责罚倒没有,只是将我禁足而已,子衿,实在很抱歉,十五那日我未能赴约,你别怪我可好?”柳倩屏握着宁子衿的手紧了紧,虽然明知宁子衿今日会来看她,必是没有将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可她还是担心爽约一事在宁子衿的心里成了一根刺。
“我明白,没有怪你。”
柳倩屏大大的松了口气,红唇轻扬,笑得连眼睛都弯成了一轮新月:“虽然那日我叫盈袖想办法送了一封信到宁府,可之后一直没有得到你的回信,我当得你心中怨我,不想再原谅我了,今日才知子衿你并非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别见怪。”
顿了一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对了,那封信你有收到吧?”
宁子衿看着她,神情微微一顿,错愕的盯着柳倩屏,并没有开口说话。
见她这副神情,柳倩屏哪还有不明白的:“怎么,你没有收到?”
“恩。”
“难怪,难怪,定是陈氏跟柳倩语将信扣下来了,可恶。”说到这两人,柳倩屏气得咬牙切齿。
这两人平时怎么争对她都不要紧,居然将她给子衿的信也给扣了,若是今日子衿不来,那她们之间岂不要因为这个误会而做不成朋友了。
柳倩屏第一次对陈氏母女生起怨怪的心思。
“其实就算你今天不来,待我病好后,我也会再想方设法出府见你再当面跟你解释清楚的。”柳倩屏继续说道。
宁子衿笑着点头,柳倩屏的那股热情劲,她也不是第一回见了。
而后她的神情一怔,问:“我能问,你这是什么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