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夜幕下的勾兑

和尚摸我也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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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免费推荐票,和尚今日发两章)

    能在一个大县做四百石县丞、县尉的,都是出身于本地大士族家,入太学、做郎官,随后外放做县长、县丞。

    虽有“交互法”,不让本地士子在本地为官……可这不是“蛮夷之地”吗?就像楚武王熊通,怼周天子一样“吾蛮夷也!”

    ——周天子不也拿他没办法吗?

    益州蛮夷们,没学那楚武王喊着“入关、入关!”,领兵掺合中原大战;

    而是本本分分地,在益州地界上砍砍杀杀。

    汉灵帝,都开心的躲到赵忠的怀里数星星——谁让赵忠是灵帝“吾母”呢?

    中原士子不愿意远离中枢、边郡士子不愿意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更大的火坑;

    于是乎,益州这个地方,便有一点“半自治”的味道了。

    …………

    有人会觉得:家中奴仆上百,很夸张。

    家主:俩女婢、俩粗使丫头、俩小厮、俩常随,多不多?真不多,万一其中一个哪天闹肚子,不预备一个替换的?

    主母:俩贴身婢女、俩陪嫁丫头、俩粗使婆子,一个大丫鬟,多不多?一个小灶厨娘、俩打杂、洗衣婆子,要不要?

    老夫人那边,要不要俩贴身女仆?俩陪聊、陪伺婆子,俩小厮。多不多?厨娘呢?

    幸亏老太爷死了……

    嫡长子少爷:要不要奶妈、贴身奴婢、随行小厮、伴当、常随加保镖?

    二公子那边…三公子那边…大小姐那边…二小姐那边…

    二老爷那边…五老爷那边……

    二姨奶那边、三姨太那边、四五六姨太太那边……

    内外管事、马夫轿夫、护院和门子、厨娘加保洁、杂役连浆洗、幕僚同门客……

    百十来个仆役,都不够用好不好!可怜的旁支庶出子弟,人家才分到一、两个奴婢仆役,真的很可怜的好不好?

    有些不受待见的旁支子弟,还一个使唤小厮都没有呢!

    可怜的……

    既然宅子里如此多的仆役,没数十店铺作坊、不容留上百户徒附、买上百十个隶奴天天拼命地干活儿,如何能够养活这几百口子人?

    ……

    贫穷,真的限制了咱们这些穷人的想象。

    这就是为何世家豪强,要垄断一地之商业、作坊,兼并大量的土地之根本了:不如此,他压根儿就无法养活这些人,

    如此庞大的家口!

    大世家、大豪强,关起门来,俨然就是一个独立王国!在他那一亩三分地上,生杀予夺、予舍予求,一言而决。

    汉末最大的家族:汝南袁氏、弘农杨氏、颍川荀氏、颍川陈氏;

    诸葛羽毛扇,他家虽不是顶级大族,却也不省油。

    诸葛亮他先祖任司隶校尉、爹曾是泰山郡丞、叔父诸葛玄是袁术手下豫章太守;

    到了诸葛羽毛扇这一代,狡猾的几头下注:羽毛扇本人不用说了,刘大耳朵的儿子,见了他得吓得“两股战战”;以至于被被抓走了还“乐不思蜀”

    ——阿斗说了:只要没有鸟毛扇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就是我的天堂…

    诸葛亮弟弟诸葛瑾,替孙权卖命,官拜东吴大将军!

    诸葛诞替曹操家打工,官至征东大将军!

    …………

    像这些家族,家里没个上千的奴仆、数千隶奴、数万徒附,也好意思叫“顶级有钱人”?

    养几千个白吃白喝的门客不要钱啊?灶房伙食差了,人家还敲碗,给你高歌一曲:“王蓉《水煮鱼》、周笔畅《鱼罐头》、任贤齐《原来我是一只鱼》、五月天《咸鱼》……”

    别人问他是不是喜欢鱼,答曰:既然晓得老资属猫,爱鱼,为何,食无鱼耶?!

    出门没个车,不太方便,随便配一辆罢,像啥爱溜、扣七就行了…

    …………

    文呈今日所请之人,放心:没一个穷人。

    反而主家文呈才是“寒家小户”。

    因此文呈的报价,还真吓不住他们。

    人家盘算的是投资回报率、自己能占上多少股本!

    文呈继续口述,自己的上市策划书:“吾之预计,此酒楼,有县寺惠顾其买卖、托请办事人等,之必需;豪强大户日常宴请、士子名流之聚会,寻常人家偶有待客…曰均账目,应当在三十贯!年入万贯。

    往低了估算,曰均二十订阅…不是,是曰均二十贯之流水,还是稳妥的。”

    看着一群眼巴巴望着、流着口水竖起耳朵的众人,如一群等着开饭的法斗…纯的,虽然没有鉴定证书。

    这个,可以从竖起的耳朵看出来。

    …………

    文呈再加了一根骨头:“此等买卖,当有七成毛利。若是稳妥估算,曰均做二十贯买卖,年入七千贯流水,得利当在四千贯!”

    “噗通!”粪坑扔下了石头、苍蝇堆里甩进土坷……立马炸了窝!

    “啧啧啧,投一千年赚四千……”、

    “嗯,吾看靠谱!县寺一年都上千贯的费用了……”

    “亭台、邮台,每年接待那些路过的官员,早已不堪重负矣!今后需尽力转往缉熙…咱们这酒楼客舍!”

    “那些大户,宴请敢不来咱家酒楼?收拾他!”

    “今后吾等家中子弟,结交士林,定是咱们家酒楼!没得选!!”

    “为何七七四千八百贯,才四千之利?难不成那些跑堂、杂役,还给正经工钱不成?厨娘给了无妨,此等贱役,派几个家奴便是。”

    ——这是一个腹黑的货。

    “要的!吾看……”

    “安逸,这个买卖…”

    ——待到这窝貔貅,兴奋的高朝将至、快要飞起的关键时候,一盆冷水兜头盖脸地泼下来

    “然!”文呈很大声地说了一个字。

    “唰…”就像刚刚宣布了发奖金、再放大家的长假。

    话音未落,紧接着领导说:“但是!”

    “唰…”地一下,嗡嗡声立马消失

    众法斗们抬着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文呈…

    “然,与酒楼联通之宾馆!吾粗略估算,投资巨大。”

    文呈停顿了一下:“当在两千贯上下!吾无法估算其前景,实在是不知其获利几何矣!”

    吓我一跳!原来是这茬儿呐…多大点事儿,本官还以为不让吾入股呢……

    喳喳喳、喳喳喳……众人刹那间恢复了活力,又开始交头接耳、板着指头开始谋算,只恨当初《数》学的不过关,严重偏科…

    …………

    文呈见天色不早了,自己还要睡觉呢!熬夜会让自己衰老的快…

    “诸君,接下来议议股本之事!”

    “缉熙呀!那宾馆,是否再思量思量耶?”狱曹显然对这“宾馆”存有疑虑

    ——吾之县狱,那是强行消费、卖方市场。谁晓得这宾馆生意如何?

    总不能用板枷、铁链锁住宾客入住吧?

    恭恭敬敬地请人入住,咱也不习惯啊!几十年下来,都是一脚将人踢进房里……哪有客客气气的道理!

    “缉熙呀!这宾馆,吾砸摸着…嗯,不是极稳妥…”

    文呈倒是对此早有所料:酒楼很直观,这些人等几乎是天天下馆子的人;至于住嘛,不是回府就是夜眠败砌兔走荒台…不是,是夜眠花柳妓院

    ——这些人,基本上没住过客栈。

    文呈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既然诸位大人、各位同僚,对此宾馆心存疑虑,便将宾馆与酒楼剥离了罢!”

    “速速说来!是如何个章程?”

    ——县丞杨大人总算发话了。

    “此章程简单:宾馆股本、酒楼股本,互不相干!

    蛇走兔窜,各家帐,各自算。

    欲入股酒楼的,便拿本入酒楼;欲入宾馆的,掏钱入宾馆!两边俱想占股本的,也可。

    宾馆、酒楼,皆由呈一手修筑、操持;但分红之时,两家账目分明,毫不搅合。

    诸君,如此可好?”

    “善!善!”县尉史大人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心疼的伍艮心抽抽…那是搬的伍家的案几。

    “吾入酒楼三百贯罢!”这个时候,得个头大的饕餮先开口。

    否则下面小饕餮们,还真不敢商议如何分汤……于是县丞一下子拿走两成股本。

    余下八成、需一千二百贯本金,最后被大大小小一众鬣狗,分食的干干净净!

    俩小吏为了多分一点股本,还斗上了“俺的比你大”——斗眼珠子游戏。

    ……在酒楼股东中,文呈连半文股本都没有抢到。

    应该是众上官同僚们,体贴文呈…文家小家寒门的,还是留一点铜钱买米罢,还要啥骡车。

    宾馆股本,众人中只有贼曹、功曹二位大人,认了一成。

    …………

    文呈也不放在心上。

    最终文呈以一副高姿态,勉为其难地接过了宾馆九成股本。

    吟哦了一句:“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众官吏更不放在心上,尽皆在忙于估算各自的份额,一年下来能有几多收益。

    至于文呈在吟哦个甚…重要吗?

    让这个孩子发泄一下也好

    怪可怜的……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这才是阴暗那个家伙,真正开始表演之时。

    暗室亏心,神鬼不知……知晓了又如何!

    真正的龌龊大戏

    ——开锣!

    (宾馆一词,在古代并不稀奇。接待诸侯国来访的使团、扣押质子,都叫“宾馆”。“质子”也有住专门的府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