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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
看着连千呼着一口气,但眉头依然紧锁着,我接着又说,
“让你担心了。”我垂着眼睑,声音微不可闻。“……那孩子很漂亮。”
“从没想过再和他谈一次么?”连千向来客观,总是站在制高点评论一切。
我犹豫了一下,缓慢但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就这样吧,就这样让我得过且过,不再纠缠以往,过往的一切我愿意断得一干二净,那是不愿回忆的噩梦,不愿坠入的深井。
我看着连千又缓缓启动了车辆,车内实在静谧,胸口闷得难受,于是找了点话说。
“乔乔……人挺好的。”我忽然摸不着头脑地说了一句,发觉后又补了一句,“你可算开窍了,找个这么优秀的女孩子。”
他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接我难得的幽默,而是猛地一脚油门车便冲了出去,我惊得抓住车上的把手,
“你做什么!”我惊呼之余看着他怪异的微微痛苦的表情,脑子一片混乱。
“不然呢?!”他又猛地一脚刹车,我才发现已经到了安木家门口了,“看着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然后孤独终老么?为什么今天的事情你不敢告诉余东信?为什么这么多事情你都瞒着他?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分明是我!”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狠狠地砸着我的心,我只见过两次这样的连千,一次,是我在法国得知余东信在四川遭遇地震时我撕心裂肺地要往机场去,他淡然的告诉我机场一定已经全面封住了,我做了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情——跪下求了他。
我说,连千我求求你,我想看见他没事,我想陪在他身边,求你,一辈子一次,带我过去好么?他的表情真是恨我到了极点,我时时刻刻准备承受着他会给我让我清醒的一巴掌,但依旧没有起身,他甩开我的手,狠狠地把我推在地上,决绝的走了出去。
我本以为我们的友情也到此结束了,蜷在我家小房子里的角落,虽然止不住眼泪但想了很多,甚至不停地在想如果余东信也遭遇了不测,那世上最爱的两个人——妈妈和他,就都不在了,我随时准备和他一起去死。
但两个小时以后,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告诉我,连千少爷让他们来接我,私人飞机很快,到了那附近不能再飞得时候又带我坐了直升机去余东信他们的位置,楼塌的时候我却很舒心,总归没见到余东信,一定是被救走了吧。
自己就这样死去,也算安详了。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于余东信来说,他便是那个站在桥上的人,我是那个望着他的看风景的人。
可是于我来说,连千却是那个看风景的人,而我……却是他眼里站在桥上的风景。
从手术室里出来后昏睡过去七十多个小时,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他,他也是帅气的美好的,却一次又一次为了我颠覆了初衷。
是啊,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是你,可我也以为自己只要努力,总能放开年少的感情,谁知竟不停地牵绊着自己,但转念想,即使放开了,我也不会和连千在一起,我配不上那样美好的人。
即使有很多人说,这是多虑,但我清楚地确定着自己的心意。
“可是毕竟……我想让你幸福,活得快乐点。”我沉默了好久,看着他也一言不发,垂着脑袋缓缓说。
他拿了一根烟,终是没有点燃,抬手指了一下前方,安木已经下楼来接我了,我点了点头,打开车门下车之际,他说,
“……正是因为你想,所以我才把路乔乔带来给你看。”连千落寞时,世间一切事物好像都会黯淡。
因为我想他幸福,所以他就把幸福的样子使劲的摆在我的面前,让我的愿想不落空,可是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有没有使他幸福对么?
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我只迟疑了几秒钟,便装作未闻一般波澜不惊的下了车,一切深情,连对不起也说不出口,他并没有把它深埋进心底,只是我们一直装作未闻,把每一次最深情的表白,都化在心底,把它从爱情的情感,化成友情的基底。
我背着他的目光而行,决绝但也心痛,我不希望他揭开的那些事实,每次都会伤了他。
安木只是刚刚散步回来,刚好看见了连千的车,这些年他们也都保持联系,并不生疏,就在原地等着我。
我微笑着小跑过去,挽着安木一起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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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木切了一大盘水果,各种都有,我和她躺在沙发上吃的东倒西歪,她手机却响了。
“喂?”安木一看来电显示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对了,有点高兴但是又谨慎的接起电话。
我把电视声音放小,上面狗血剧情的小三还在叫嚣着。
“明天?”安木忽然提高音量,“我有朋友在家。”
我扭过头冲她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我明天出去就好,她自然而然的红了脸颊,继续和电话里的人说着。
等她放下电话,我立刻凑过来,
“就是这个么?”看到她点头我心情舒畅多了,用暧昧的眼神看着她上下打量,刚要再进行一番调侃之际,我的手机竟然也响了。
只不过手机被放在玄关了,我踢着拖鞋小跑过去,看着手机屏膜呆滞了好一阵。
竟然是余东信。
“喂?”我似乎要比安木更加谨慎。
“明天有事么?”他声音很平淡,我的不安也一扫而空。
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没有,他嗯了一声,然后说明早来接我,就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愣在原地,微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安木贼溜溜的眼睛盯着我,还发着光。
我不禁白眼,
“你这是想报仇了?”报我刚刚打量她的眼神么?
她贼兮兮的笑着,挑着眉看着我的手机,我不禁失笑,
“好了好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是?”我少有的幽默了一句,她也哈哈大笑。
“我明天和阿东出去,你们小两口就*吧~”我塞了一块西瓜,对着她说。
她使劲的吃了几口水果,然后就拉着我回了房间,
“快!今晚挑好明天的装备!”我诧异地看着她要捐躯赴国的架势,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看着她已经翻箱倒柜的开始准备战斗。
我和安木的身材差不多,不过她的骨架比我还要小一点,所以我们两个的衣服都可以换着穿。
我把自己的衣服也都找出来,
“你看有没有合适你战斗的?”我随意一说,她瞪了我一眼,开始把我的衣服也加入行列。
我跑到外面把水果盘端了进来,坐在床头看着她跪在地板上一件又一件的折腾,刚把一块木瓜放进嘴里就听见她的惊呼声,
“我靠!葡萄你发达了啊!这些衣服竟然一直闲置着不穿!”她捧起我的一堆衣服,对着我嚎叫。
“怎么了?”我也疑惑不已。
“你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是Versace的新款,那个,还有你旁边那件,是Coach的,还有……”她不停地说着那些我偶尔听过的牌子,但的确不认识。
“这是余东信给我的。”我急急打断了她还在细数的架势,“他拿来的时候吊牌都被剪掉了,我不知道的。”
这还是刚从C市回来的时候,有个说是他秘书的人给我送来了好多衣服,还说是他们余总亲自挑的,我当时很忙,拿回来就塞在衣柜里了,一直也没有见到他人,也从来没管过那些衣服。
“你就知足吧你,别的不说,余东信这么标准标准再标准的高富帅,过日子也舒服啊……”她一副憧憬的模样。
我不禁问她,
“你那位难道真是个士兵啊?怎么让你这么哀怨。”我疑惑的问她。
看着她垂着的脑袋,缓缓吐出几个字,
“谁知道啊……他告诉我他是部队里给人家做饭的……”她萎靡不振的样子实在是好笑。
我捂着嘴说,“那安小姐就这么从了人家了?”
安木把手里的衣服往地上一甩,
“哼!老娘要不是看他长得帅身材好!XXOO的时候比较享受!老娘早就把他给甩了!”
我置若未闻,接着吃我的水果,淡淡地鄙视她,
“那你现在这翻箱倒柜的是讨好谁呢?”我看着她装作没听见一般,但是已经停止了谩骂默默的低头找衣服的样子偷笑不已。
她那位一定有过人之处,能把这个小闷骚收拾的服服帖帖。
我一直在玩手机吃水果,她时不时让我起身试一下某件衣服,一直到快十二点,她依旧精神奕奕的,叠好了第二天我俩的“装备”,拉着我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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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忘记订闹铃的结果就是只能依靠不是很准的生物钟起床。
“葡萄!九点了!快起床!他快到了!!!”前三句我都自动过滤,最后一句不知是提醒她还是提醒我自己,猛地窜起来,和她一样手忙脚乱的收拾着。
当我们发挥最大潜能十分钟之内搞定一切后,余东信的来电适时的响了。
“我在楼下。”他说完四个字,我就挂了电话朝门外奔去,
“木木我走了!你多保重!”安木的额上明显出现黑线,我更加快速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