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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
那个叫徐京北的,是余东信的好玩伴,长相帅气,家境也好,关键是“万花丛中走,片叶不沾身”,阳光健康,比余东信的女人缘还要好。
“那个……”我们三个干坐着半天,我起了话头,“你为什么说‘久仰大名’啊?”
我疑惑的问徐京北,看着余东信似乎有点不安,我更加急迫了。
“这个嘛……你先把余东信按住,我就告诉你。”他狡黠的笑笑,抖着腿挑眉看着我。
“好啦,按住了,快说。”我把手放在余东信的脖子上装装样子。
徐京北挪步到门边,快速的说,
“我们余大少爷平生第一次努力学习居然是为了和女朋友一起上大学,可是呢……他努力学习了也考不上A大这么高的分,于是竟然去求了他妈妈,把他保送到A大。可是呢……他女朋友居然没考上!!!”
徐京北不要命的笑声在屋顶上方回荡,人却早就逃的无影无踪,余东信咬得牙咯咯响,
“徐京北你等老子抓到你的!”
我定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说出话,
“阿东,”我哽声在喉,“你上A大走了后门么?”
余东信烦躁得抓抓头发,“没有!”
我知道他嘴硬,这事情被说出来该是多不好意思,他走到阳台打开窗,风吹的我清醒了很多,他手插着腰背对着我,我猜他一定脸红了,走上前去环住他的腰,
“阿东,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吧,”我说,“没关系,日子还长。”我总会在你身边的。——我当时天真的以为。
余东信没有转过身,只是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他好像叹了口气,
“我怎么就……”把自己放在了这么危险的境地呢?
我还想继续留在回忆里呆滞下去,把他当年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语调,都深深的记住,即使知道这样沉沦会更加忘不掉他,可是一旦染指,就堕落的不可自拔。
忽然想起前几天邮箱里收到的邮件,安木听说我回了A市,只是很忙不能来找我,但是却诚心诚意的想让我去她现在的小房子里叙叙旧,我在想反正余东信最近也不来,不如去换换心情,看看老朋友,也比现在的样子要好。
于是想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嘟……嘟……嘟……”电话里冰凉的机器声让我有点瑟瑟,心底想听他的声音,却不知接起了电话到底该说些什么。
“喂?”声线很柔美的女声,我惊了一惊,不敢说话,心里却好像被石头狠狠地砸着,一下比一下重,伴随着她由于疑惑对方没有声音而接着说的“有人在么?你好?”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捂着嘴没发出一点声音。
没有挂电话是因为还期待着他会把电话抽走用好听的声音向我解释。
并没有。
冰凉机器里传来的忙音让我的心底防线悉数崩塌,电话无力的掉在床边的地毯上,沉闷的声音似乎砸出了一道心口绞碎的声音。
我第一次如此慌乱。第一次……想落荒而逃。
我想,兴许他只是不好意思让我搬出去,或者是他根本也不在乎这点房子的钱,所以没有把话说开来,我还是应该……离开的。
余东信那样有魅力的人,应该享受着年少轻狂,轰轰烈烈的活着,原来……这段日子里,是太高估自己了。
低着头看着眼泪重重的坠落却消声于厚重的地毯之上,觉得自己毫无存在感,连落泪,都没有任何声音了。
洗漱整理好以后,带着衣物必需品失神地离开了这里,我不能……再为他徒增麻烦,念在同学旧情收留的我,却偏偏误会人家的好心,这是不对的。
余东信是个富家子弟,如今想想,那些火热的夜晚,自己只是排解寂寞的玩物而已。
有时想得太多,确实不好,倒不如还像从前那样癫狂着,反而不用这样心痛这样疲惫了。
我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变得消极,恍了恍心神没有回头的离开。
**
这样热闹的夜晚,我融不进去,即使在最热闹的大街,还是可以找到最僻静的地方垂着头静静走着,手里拿着安木家的地址,说不出到底有多失落。
“叮咚!”安木家的门铃声音也这么大,和她一样,我想。
开门声伴着她兴奋的小脸响起,
“葡萄!”她力气很大,几乎是扑上了我。
我累得无力,勉强勾了勾嘴角,她有所察觉,连忙把我带进了屋。
她变得比原来利落了,利落的为我收拾衣物,利落的做了饭菜,我不停在走神,她却似从未有过的并没有打扰。
安木是个豪爽的女孩子,高中时因为一些意外而让我们变得亲密无比,那些事情想起来心有余悸,但却是潇洒至极。
高中时她平日就大大咧咧不顾形象,某天去KTV时,不知道怎么就和一群小混混起了争执,她醉的不成样子,破口大骂,后来迷迷糊糊回了家,事后只记得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本以为就此罢休,没想到有一天我和她一起放学回家的时候,学校门口至少有十几个人堵了我们,
“就是你,那天在KTV骂我兄弟了吧?”带头的指着安木,横得不成样子,
“怎么回事?”我一头雾水,毫不知情,只能小声问着安木,
“好像我那天在KTV闯祸了,我记不清了怎么办?”安木小声告诉我,实际也急得不得了。
“那个……好像有点误会……”我笑着跟那个“大哥大”说,
“有什么误会?!要不你们找人打架,要不道歉!”
“道歉!道歉!”我忙说。
安木把我拽到后面,“道什么道!我没错啊!”
“你不怕挨打啊!!!”最后安木被我劝服,决定还是和平议事。
“额……大哥,我们道歉,对不起。”安木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说了一句。
“就这一句?!”他这一吼真是吓得我一抖,
“那你想怎么样啊?!”安木这一吼简直让我精神抖擞了,我连忙捂住她的嘴,就听那个“大哥大”说着,
“我兄弟说了,你要不跪着给我们道个歉,要不让我兄弟给你一嘴巴!”他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我们不答应就把我们吃了一样。
心里的怒气一窜三尺高,那时我还是个很热血的高中女生,打着一副不能欺负我朋友的样子,现在想想,其实真是幼稚。
“滚一边去!”我大声吼了一句,“我跟你客气几句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我把安木往后一推,冲上前去跟那个人嚷着,
那边明显都愣了一下,“大哥大”睁着眼睛看着我,我张牙舞爪地要扑上去,这回换安木把我往回拽了,
“你跑哪来撒野来了?!”“欺负姑奶奶你也敢这么有种?!”“你个臭流氓!”““啊!!!”
那边的人全呈石化状,我没一巴掌打到他们,全都被安木拦了下来。
“秦葡献你在干什么?”
忽然听到这个声音,我就以“九阴白骨爪”式停在半空,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余东信皱着眉冷着脸走过来,
“你干嘛呢?”
“我……我……”
我低着头一声不敢吭,小混混们见我这幅模样,气势一下又起来了,叽叽喳喳骂骂咧咧,
“都他妈给我闭嘴!”
余东信一声怒吼,也许是生来便气场强大的原因吧,竟然没一个人敢吭声,
“我问你干嘛呢!”
“打……打架呢……”我吭吭哧哧憋出这么一句。余东信把我和安木拽到路那边,自己过去和那帮人谈。
不过十分钟的工夫,那群人竟然就走了,我看着余东信正在过马路,连忙拽紧了安木的衣袖,实在是有些紧张。
“你以后遇到这种事,敢不敢打个电话劳驾一下你男朋友啊?”虽然很好笑,但我听得出他有些生气,所以头已经非常低的又点了点。
“是我的事情,和葡萄没关系的,谢谢你,余东信。”
猛然被一个响指带回现实,原来又沉在记忆里了。看着眼前的一切,莫名有些伤感。
我径自心酸的勾了勾嘴角,那时的我们,再也回不来了。
“和我谈谈?”安木短促有力的话语很舒服,我红了眼圈,委屈的点了点头。
她给了一杯热牛奶,我捧着温热的杯子才觉出自己的手掌冰凉。
我勉强扯扯嘴角,苦笑地看着她,分分钟都有想哭的冲动。
安木伸手捋了捋我的碎发,如今越发像一个大姐姐一般,口气轻柔地淡问我,
“从余东信那里来的?”
我听了她的话顿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她叹了一口气,随手叠着我的衣物,似是随意却重重打在我心里的说,
“这些年……他过得很苦。”是那种心疼朋友的语气。
我垂着脑袋皱了皱眉,心下有些寒冷的想,果然,连我最好的朋友都要说我过分了么?
可不料她却是这样说的。
“我知道,你过得也不好。”她抬眼直视着我,我没有忍住鼻酸,吧嗒吧嗒掉了眼泪,心里被感动蔓延的到处都是。
泣不成声之际,她又开口。
“葡萄,别这么难为自己,”安木说话很慢,手指把玩着我衣服上的绳子,“我就算不知道这些年发生过什么,可毕竟还是了解秦葡献这个人的,我知道,她……不会伤害自己爱的人的,所以当你离开以后,即使所有人看着阿东颓废消极的模样都在骂你不知好歹没有良心,可是我却知道,葡萄总会回到这里。”
第一次放声大哭起来,在最好的朋友面前,多年未变。
那一晚,两个女孩子谈心到深夜,不管有没有释怀,我却总是想安于现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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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葡献,你得替我出趟差。”
梁李面容严肃,我不敢大意,可听到这个消息却猛然抬起了头,
“我?”我睁大眼睛指着自己,“我一个秘书去出差么?”
梁李点了点头,带着些恳切,
“嗯,实在是排不开时间了,没什么难的,去那里和他们谈下一个项目的问题,开个几天会就可以回来了。你是以我的名义去的,别紧张。”梁李轻笑,调侃的看着我,“那是个旅游胜地,去放松放松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