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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母女之间的纠纷,你一个外人来瞎评论做什么?你给我滚开!”曾氏觉得自己当娘的管教女儿没什么错,别人也不应该来评论自己是对是错。
“刘婶,对不住,你年纪大了,走开些,被她伤着了,还得花钱医治,你快些去帮我瞅瞅文昌的被子有没有盖好?”谢氏担心她的儿子许文昌或者已经醒来了。
“好的,好的,那我马上去帮你到屋子里去瞧瞧。”刘婶是个明白人,见谢氏都已经这样说了,立即答应了。
刘婶前脚才走,曾氏就在一旁说风凉话了。
“哎呀呀,你这是好命啊,当上少奶奶了,还有仆妇给你差使,怪不得你连老娘都不认了,你说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给吃了啊!想当初我真该把你一生下来就给弄马桶里捂死算了!我把你养大,就是让你来气我的吗?”曾氏气的大口喘气,骂骂咧咧的声音不间断。
谢氏从前可能听习惯了曾氏对自己的辱骂,可此时此刻她心中已经对曾氏失去了耐性。
曾氏这是在逼自己和她真的断绝关系吗?
因为她是知道的,自己的相公许惊雷可是已经和他爹许老根断绝了父子关系。
她还听说后来许老根有来县城找许惊雷的,只是去了炒饭铺子后,直接让许惊雷给撵了出来,还是用棍子给撵出来的。
从此之后,许老根再也不敢踏进许惊雷的那家炒饭铺子半步。
“你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女儿!你可以不必上门,咱俩的母女关系就此断绝!我上回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以后你就当我这个女儿死掉了,我也当你这个娘死掉了!”谢氏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她保持母女关系了,她这样狠心的不要脸的亲娘,什么时候关心过自己啊?
就说她生养了他们兄妹三个,她对大弟二弟那是绝对宠着的,在她谢茉莉这个女儿面前,她就让她该干啥就干啥,她还记得自己六岁的时候,就去山沟里打猪草了,打猪草打的少了,回去吃口热饭都吃不上的,还是大弟二弟吃剩下的饭呢,等她长大一些了,曾氏许是觉得她长的好看,就不让她干重活了。
但是偶尔她如果做事做的不好,让曾氏觉得不满意,拿竹条抽打她,真算是家常便饭了。
她还记得大弟二弟一到过年,就能穿新衣服,她只能穿曾氏改过的旧衣服,她多少次在角落里默默的垂泪?
曾氏还说你是长姐,要谦让弟弟们,这么多年来,她总是在付出,她还真没有享过他们两个弟弟的福,气倒是受了不少。
相公许惊雷也说她在曾氏面前性格懦弱,什么都听她娘的话,什么都往娘家拿。
可是若不往娘家拿些好处,曾氏又会嫌弃她没本事,嫌弃她婆家穷,嫌弃她男人不会赚钱,总之各种嫌弃。
回忆过去种种,谢氏泪眼婆娑,她觉得自己作为出嫁女真的对娘家是掏心挖肺的好了。
可是她老娘曾氏总是这儿不满意,那儿不满意,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自从许惊雷经营炒饭铺子后,家里过上了好日子,她就开始妒忌了。
当初分家的想法也是因为老娘撺掇,她才想到要分家的,其实她不太想分家,一来大嫂的厨艺真是好的没话说,二来,一家子住在一起也热闹。
只是自己当时被猪油闷了心,真的跟相公提出了分家的意思,恰好大嫂两口子也想分家,这就真的分了。
“我上回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以后你就当我这个女儿死掉了,我也当你这个娘死掉了!”谢氏说的这冷冰冰的一句话在曾氏的耳边一直在徘徊着。
曾氏上次听的时候,是知道谢茉莉当时气得狠了,就说的气话,可此刻她见谢氏的情绪正常,而且还是一本正经的在说。
当我死掉?什么意思?
狠心的臭丫头!她就这么巴不得自己死吗?
“你……你……你还是我曾氏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吗?”曾氏见硬的不行,便开始演苦情戏了,软了几分语气,抬手抹眼,还真别说,曾氏这演技真是想有泪水,马上就有泪水。
曾氏想了想自己曾经夭折的一个儿子,立马泪水直流了,呜呜呜的哭泣不已,让人以为她这是死了儿子哦还是死了爹娘来着?
“我以为我会是你的女儿,可是我现在觉得,我宁愿不是你生的!不是!”谢氏背脊挺直了,铿锵有力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作死的懒货!既然你不认我,那你就把嫁妆钱还给我!”既然谢茉莉这只白眼狼死不认她,那她还和她讲什么脸面?曾氏也不演苦情戏了,端的开口就骂一些不干不净的话语。
“我这么懒,是因为我相公疼我,只是!你骂我懒,就不可以!我婆婆能骂我懒,你却骂我不得,我在你谢家懒吗?谢家那会儿干农活的时候,少了我吗?我当时小日子来腹痛之极,你还不是照样让我下地干活?”
“哎呀,我是到了婆家,怀孕了之后才过上偷懒的好日子的!你这个娘,我真是不想认了,就这样吧,我当你死了吧!所以你以后别来我婆家找我了!咱们母女关系到此结束!那嫁妆钱既然是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你一文钱都别想拿到!”谢氏气的辩解,只是越说越气,干脆说了狠心的话出来。
曾氏闻言,气的咬牙切齿不说,心中郁闷,心绞痛!她又当她死了!气气气!
“你这个贱货,你是我生养的,我竟然还不能骂你了!哼!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没良心的不孝女!”如今谢氏还提起这话,曾氏顿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眼珠都涨得通红,一边嗷嗷叫着扑了上来,厉声骂道:
“老娘打死你这个口没遮拦的死贱货,无耻没良心的白眼狼,我真是白生养你了,我真是后悔,我当初生下你,就该把你溺死在马桶里的……”
曾氏说完,扑了过来。她人大,力气也大一些,还经常干农活,是以,她此刻劈头盖脸一耳光便抽到了谢氏的脸上,“啪”的一声,谢氏顿时蒙住了。
屋里去看文昌的刘婶听到响声,连忙就站了出来,看到这样的情景,刘婶顿时愣了一跳,接着朝曾氏冲了过来骂道:“你这种无耻卑鄙的老娘,是吃屎喝尿长大的吗?”
“你……你这个丑八怪滚开!”曾氏气的骂道。
“我是长的丑,不像有些当娘的,这心就是黑心鬼变得,比起我这张脸不晓得丑陋多少倍呢!”刘婶朝着曾氏的方向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反击道。
“丑八怪,死开……不过是我女婿家的下人罢了!”曾氏拿刘婶的身份骂起。
“我是下人,可我每个月能拿三吊钱呢,有些人为了一吊钱还来女儿面前讨要,丢不丢人啊!”刘婶很生气,这话就带着讽刺的含义了。
“你……你……你……”曾氏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却是你不出来啥东西了。
“刘婶,这是我和我娘之间的事儿,麻烦你先走开,文昌好像在哭了,你帮我抱一下他哄哄他。”谢氏感激的瞥了一眼刘婶,她初见刘婶的时候觉得刘婶面貌丑陋,如今她却觉得为自己仗义执言的刘婶好看极了,她泪中带笑,说道。
“我记得你婆婆说你以前和她吵架的时候很凶悍的,怎么到你娘这儿,你就变成软脚虾了?”刘婶点点头算是答应帮忙了,她迈步经过谢氏身边的时候,提醒道。
是啊,我以前还和婆婆闹过呢?我怎么就害怕亲娘了?
我在亲娘面前不凶悍,还不是因为顾及自己是从亲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吗?
可是现在这一切的一切,自己顾及了,但是她却不顾及自己的女儿,她总是希望从自己这边拿钱,自己在她眼中算什么东西?
“死丫头!你听没听到啊,女婿每个月给她三吊钱呢!你现在也给我三吊钱!这嫁妆钱加上我生养你的钱,我多的不要了,你现在就给我十吊钱,咱们母女之间的关系断了就断了吧!”曾氏气的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眼睛里贪婪的闪烁着一串又一串的铜钱影子,一想到可能拿到十吊钱,她就忍不住心花怒放。
“快给钱!必须是十吊钱!”
谢氏听了老娘曾氏这番话,顿时心里一寒,眼睛眯了眯,目光中露出一丝宛如冰雪的寒气来。
她这辈子在曾氏面前,挨她竹条抽打,挨她打的耳光,也不是第一回了!
这还是亲生的呢!呵呵,真是可笑!还想问自己拿十吊钱!
打人不打脸,这恶毒的老娘打得她半边脸都已经肿起来,嘴里的一颗门牙都松动了,血腥味儿满嘴都是,只觉得头还有点晕晕的疼着。
许文昌可能一时没有看见谢氏,正在刘婶的怀里哭闹着,眼前曾氏的老脸泛着阴森森的铁青色。
恶毒老娘一次又一次的上门来烦她,骂她,打她,一次她可以忍耐,毕竟她是借着她的肚子爬出来的,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再来上门,还是在外人面前这么打她!还有脸来问她拿嫁妆钱!
“现在家里没有十吊钱的!”谢氏冷冷的说道。
“我才不信,你现在穿的这件衣服料子多好啊,剥下来给我拿去当铺当掉!”曾氏见她死不给钱,顿时一张老脸皱了又皱,不由得欺身上前来。
天啊,这个作死的恶毒老娘,居然来剥她的衣服了!这件衣服的料子还是相公新买给她的布,她前几天才做好的,今个瞧着天气好,才穿上的啊!可是她竟然!竟然!
真是忍无可忍!
一想到这儿,曾氏的手还在她身上揪着抓着,这恶毒的老娘是下了狠手的,今日恐怕要狠狠收拾她一顿。
谢氏恶从心头起,怒从胆边生,见自己这次真是里子面子全丢光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她顿时心里生出狠意来,狠狠挣扎着跑了开来,她仗着自己身材苗条步伐加快,一溜烟儿便转进了土灶房中。
曾氏见她跑了,也跟了进去,嘴里骂道:“你这不要脸的死贱货,看老娘今日不好好的收拾你一顿,你特么还嚣张个啥,不给我钱,逼货!马勒戈壁的!”
谢氏本来想拿菜刀砍曾氏的,后来一想用热水烫更好,上次自己已经烫过一回许老根了,这次轮到曾氏品尝一下烫猪毛的痛苦了。
“你跟着我进来做什么?”谢氏转了转眼珠子,弱弱的说道,但是人却是站在土灶旁的。
曾氏要过来打她,却不料被谢氏拿葫芦瓢瓢了一些热水,直接往曾氏的脸上洒,灼热的水滴渐入曾氏的双眸,疼的曾氏都睁不开眼睛了,幸好水滴渐的少,不然就毁容了。
谢氏乘机快步走前,伸手抱住她的一只手臂死死的禁锢住,这下这只手臂算是动弹不得了。
“你个该死的*货,你这是想干啥,你——你快放开我!快放开我!”曾氏终于知道害怕了,嘴里不住的喊着叫着。
但是谢氏这次是乌龟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谢氏就当自己没有听见,她冷笑着推着曾氏的手臂往滚烫的热水里戳去。
“啊!”的一声惨叫响彻云霄,曾氏一把年纪了,哪里忍受得了右手被烫伤的苦楚,喊完就晕厥了。
谢氏伸出脚踹了踹曾氏,见她不动,晓得她真是被自己弄的晕厥了,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见她手臂烫伤的程度不是太重,便去和刘婶说了自己烫伤了曾氏,自己马上去炒饭铺子找许惊雷商量这事儿该咋办,还说自己真的想和谢家断了往来的决定。
“二郎媳妇,你可是想清楚了?往后真没有了娘家,你若是再和二郎吵闹,你往后还能躲哪里?”刘婶很中肯的说道。
“相公说了我是个好的,就是我娘家人太讨厌了,我也觉得我娘家人太扯我后腿了,你刚才也瞧见了,她那么打我的架势,你能瞧出来我是她的亲闺女吗?就是我婆婆,也没有这么打我过,顶多训斥辱骂罢了,哎,有时候想想,我怎么就托生在了她的肚子里呢。”
谢氏此刻才想起婆婆岳氏的好,这一做了对比,她就知道自己孕期过的什么好日子了,她只管养胎,啥也不用干。
“你能这么想就好,这样吧,文昌哭的厉害,我也哄不住,我还是去帮你把二郎寻回来,看二郎怎么个说法。”刘婶闻言点点头。
“劳烦刘婶了。”谢氏从刘婶的怀里接过孩子,感激道。
“我去把你娘搀扶到院子里竹塌上再出去喊二郎。我那土灶房可不能让她给弄脏了。”现在土灶房可是刘婶在管着,许惊雷的三吊钱可不是白给的,当然刘婶做事干净利落的很,就连岳氏和谢氏婆媳俩也是非常看重她的厨艺的。
刘婶也有一把子力气,她把曾氏给拖了出来,这么一动曾氏倒是幽幽转醒了。
一看自己被这个黑丑妇人拖着,气的她想破口大骂,但是下一瞬右手的疼痛开始钻心刺痛的蔓延。
“疼死了……谢茉莉……你怎么能狠的下心……这么对我……呜呜……我真是该把你溺死在马桶里……呜呜呜……”曾氏那是又气又恨又怨。
“刘婶,这是出啥事了?”只见门口站着许惊雷的身影,显然许惊雷是突然回来的,因为谢氏和刘婶都是一脸震惊的样子。
“我铺子里的事儿都忙完了,有点想儿子了,想着近就回来瞧瞧,等下我再去炒饭铺子,咦,娘子啊,岳母来此干啥?”许惊雷解释了之后,狐疑的眼神看向谢氏,问道。
娘子的脸怎么瞧着有点肿呢?头发还有些蓬乱,莫不是母女俩又发生口舌之争了?还是又打起来了?
曾氏的手臂上怎么破了一大块皮?真又对打了?
许惊雷看看自家娘子谢氏,又看看岳母曾氏,目光在她们俩身上徘徊着。
“她是来跟我讨还嫁妆钱的,当初不是有一吊钱的嫁妆钱吗?相公你可记得?”谢氏因为许惊雷回来了,心想着倒不用麻烦刘婶特地跑一趟炒饭铺子了。
“额……”许惊雷闻言唇角猛抽!讨还嫁妆啊?还真是第一回听说。
“哎呀呀……疼死我了……疼死我……被狗肚子吞了良心的下贱不孝女啊……不要脸啊……没有良心的白眼狼啊……我的命好苦啊……雷公爷啊……你一把雷劈死她吧!呜呜……”曾氏连哭带骂,右手手臂早已是红的破掉了表皮。
“让雷公爷劈死我……呵呵……你真是好良心……对……是我谢茉莉没有良心……既然如此……我只能学我相公了!”谢茉莉冷笑之后闭上眼,再次睁开眼,夺眶而出的泪水似决堤的洪水那样爆发了。
“把嫁妆钱还来,还有我被你烫伤了,上次你小姑子还打我的,这些我都要和你们算总账,即使闹到官府,我也不怕你们!”曾氏凶巴巴的吼道,干脆脸皮也不要了,直接开口要钱。
曾氏看这情形,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她可没有忘记许老根因为和子女断绝关系了,反而还用子女给的钱买了两亩玉米地,玉米还大丰收呢,可把他乐的。
“相公,我想好了,明天咱们去杏花村,我想让杏花村的谢里正帮个忙,让我断了我和谢家的关系,此后我改姓算了!”谢氏做下这个决定,让许惊雷都是很震惊的。
“岳父待你还是不错的吧,你……你有必要这么做吗?”许惊雷不可置信的问道。
只是谢氏这脸怎么那么肿?看来是曾氏打的吧!这母女俩竟然窝里斗了,不过这样也好,早点断了干净!省的三天两头来扰人清静。
“相公,谢家人当初撵我的时候,我爹不发一语的偏袒大弟他们,我觉得我和谢家的缘分已尽。我真的决定了,我这不是气话。”谢氏斩钉截铁的说道,心里既然下了决定,她就没有想过要继续委屈自己去和谢家来往。
“大家快来看哪!我老婆子怎么养了这么一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啊……”曾氏是想让左邻右舍来瞧瞧热闹,好给女婿一家施加压力。
但是她想错了,既然谢氏已经下了决心要跟她断绝来往,怎么会允许她喊人来看热闹呢!
所以谢氏已经先她一步去把大门给关闭上了。
这可是县城,又不是乡下,都是独门独院的,谁愿意来听你那些个狗屁倒灶的破事儿。
“岳母,这是你女儿的决定,我已经问过她了,她既然不想认你当娘,你也不想认她这个女儿,干脆咱们说句痛快话,现在咱们就一起去杏花村找谢里正签字拿到断绝关系的契约文书。岳母你赞成吗?”许惊雷见曾氏,谢氏母女俩瞬间变成大仇人,他也颇为诧异,只是倘若能摆脱谢氏的极品娘家人,对他来说有利无弊的,所以他自是赞成的。
反正他也不靠谢氏娘家发财的。
“行,只要你给我十吊钱,我就当把女儿卖给你了!”曾氏眼带怨恨的盯着谢氏说道。
“在你眼中,铜钱永远是最重要的!”谢氏呵呵冷笑。
“十吊钱太多了,岳母你是知道的,我如今扩大了炒饭铺子的规模,现如今天气冷了,客人都在家里懒得出来了,所以我赚的不多,不然我今个也没有闲功夫来处理你们这桩事情了。你看,我上次答应给你五吊钱,要不,还五吊钱吧!”许惊云就当自己花钱买太平。
“不行,你妹妹上回打我,这次你媳妇她又烫伤我,自己瞧瞧我这伤口深的,我还要请郎中医治开方子抓药的。五吊怎么够,就是十吊钱,否则我天天来这儿闹!”曾氏冷言道,她心想我光脚的难道还怕你们穿鞋的吗?
什么?这个死老太婆还天天来她婆家闹,这怎么可以?
“相公,别给她那么多!”谢氏当然是不答应的,一想到一下给出十吊钱,可把心疼坏了。
“这样吧,五吊再加一吊,我总共给你六吊钱!多了我就没有了,你若不答应,就直接上衙门去告你闺女吧,我大不了把你闺女休了,你一文钱都别想拿到!”许惊雷闻言白了曾氏一眼,说道。
谢氏起初听到许惊雷这么说,心中有点生气,但是在听完他说的话后,她心里一暖,她算是明白了,相公这是在帮她。
什么?许惊雷要休谢茉莉!
如果真休了,自己岂不是什么也拿不到?
闻言,曾氏倒是被许惊雷的这句话给吓住了。
“好!六吊钱就六吊钱!但是我现在手腕疼,还有我肚子饿了,这我手腕上的伤得请郎中医治,另外我这肚子也饿了,晌午的饭你们得管!”曾氏一咬牙就答应了,可是她又说道。
谢氏想开口拒绝,但是她却听到许惊雷答应了。
“好的,我去请郎中过来给你医治伤口,等下一起吃了午饭,再一起去杏花村找谢里正处理此事。”许惊雷淡淡道。
许惊雷心想这谢氏尚未和曾氏断绝关系之前,她就是自己的岳母,那岳母要在女婿家吃顿饭,有什么不可以的,虽然他厌恶她,但是还没有毒辣到把她棍棒打死的地步。
“嗯,这还差不多。”能蹭一顿午饭也好,曾氏心想今天好像女婿家有的吃红烧肉呢。
“娘子,你去把文昌哄好,刘婶,你先帮我看一下我岳母,我去回春堂药铺请张郎中过来一趟。”许惊雷一一嘱咐道。
谢氏和刘婶都点头答应了。
许惊雷交代完毕,连他娘岳氏的屋子都没有进去,就转身打开大门出去请郎中了。
谢氏把许文昌哄好之后,再喂奶给他吃,见他终于不闹了,她就把许文昌抱去了她的婆婆岳氏的屋子里去。
“婆婆,今个让你看笑话了。”谢氏见岳氏问起她娘曾氏的伤势,就低着头说道。
“你真的想好了吗?真要跟她断了母女关系?”岳氏可是在屋子里听的清清楚楚的,她不太相信谢氏竟然要和老货断绝关系。
“嗯,我想好了!我娘心里只有她的两个儿子,我这个女儿只能靠边站,她根本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往后她死了,我也不用奔丧了。我乐得清静。婆婆,我其实很羡慕小姑子的,你对她的疼爱是我从不曾拥有的。”谢氏说道。
“说起来,你娘才是真正的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她呢是放在明面上那么做的,你起初嫁进来的时候,我记得有一回夏天,你挽起袖子的时候,还看见你的手臂上有长长的竹条抽打的痕迹呢,以前我以为是你自己不小心被竹子划到的,现在想来应该是你娘打的吧?”
“你瞧我之前老是说芳姐儿赔钱货,但是我从不去打芳姐儿,顶多不顺心的时候骂一下,不像你那个老娘凶残的打你不说,我瞧着你这脸都被她打肿了,咱们二郎瞧了得多么心疼啊。”
岳氏这话不说还好,她越说越是让谢氏听的哭声不断。
岳氏突然有一种间接报仇的爽快感,二郎媳妇你当初不是还推我吗?没有想到吧,这次居然被你老娘打的门牙松动了。她听着她说话好像有点门牙漏风了。
“行了!甭哭了,人家还以为我当婆婆的又欺负你呢!”岳氏被她哭的心烦,不悦道。
“婆婆,我觉得还是当你的女儿幸福,我……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孝顺你的!”谢氏这算是投诚了,这言下之意是你把我当亲闺女看待,我就把你当亲娘看待,加倍孝顺你哦!
岳氏被她说的还蛮受用的。
只听接下来,岳氏就笑着说道:“嗯,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让别人也羡慕羡慕我除了有亲闺女孝顺,儿媳妇也很孝顺,那样我回头走出去也有面子。”
“婆婆,你小腿还酸吗?我来帮你揉揉!”以后娘家是指望不上了,自己倒是应该和婆婆搞好关系,她瞧着婆婆的身子硬朗,估摸着十年之内是死不了的,反正她若待自己好,她也会投桃报李的。
岳氏闻言心中好笑,二郎媳妇这么快来拍自己马屁了,不过,她虽然知道二郎媳妇在拍自己马屁,可她心里就是高兴,也许年纪大了,什么也不图了,就是图晚辈对自己孝顺吧。
谢氏一说完,就把许文昌放在床上,让他抓玩具玩着,她则坐在床沿,伸出双手去帮岳氏揉小腿肚,力道轻柔,姿态娴熟,这是因为她帮岳氏揉过好几回了。
“二郎媳妇,你的头皮上的伤口好了没?我记得上回你老娘还抓你头发抓出血来的。”岳氏似想到了什么,问道。
“好点了,我昨儿已经用淘米水洗过头了。”这个淘米水洗头的法子还是从大嫂李氏那边学来的。
“嗯,你那个娘可真够狠毒的,这虎毒还尚且不食子呢!”岳氏坏坏的补刀。
本来谢氏对曾氏恨死了,再加上岳氏有意的补刀,心中对老娘曾氏更恨了。
许惊雷真去回春堂药铺把张郎中请来了,张郎中一听这许惊雷家的破事,也很无奈,还是头一回听说有这么无耻的老娘。
张郎中在看过曾氏的手臂上的伤口后,对许惊雷说那伤口抹上药膏,不出七日就会好的,只是伤口的皮破了得慢慢长起来,另外不许洗澡。
幸好现在秋天不算太热,庄户人家洗澡不洗澡的,也没有那么穷讲究。
所以曾氏一听是小伤,心中松了一口气,可是对闺女谢茉莉恨的要死,她想着自己当初顶着婆婆不要孙女的压力,自己辛辛苦苦的生下她,现如今,她长大了,嫁人了,翅膀变硬了,不肯帮衬娘家就算了,居然还想跟谢家彻底断绝关系!她真是白养她了,心中越想越郁闷,更多的是不甘心。
谢氏知道张郎中来了,就和岳氏说了一声,让她暂时帮忙看着文昌,她这才疾步走出了岳氏的屋子。
许惊雷见了谢氏那张肿了半边的脸,以及松动的门牙,心里真是震惊,震惊之余还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的枕边人,不在意不太可能。
该死的老虔婆,居然这么狠辣,自己嫡亲的闺女还这般下的了手。
好在,谢氏终于确定要跟这狠毒的老虔婆断了母女关系了。
张郎中为谢氏开了药方,还让许惊雷等下记得去抓药。
刘婶已经被许惊雷吩咐去做饭了,还让她记得把昨个吃剩下的几只包子也蒸一下给曾氏吃。
刘婶闻言疑惑不解,昨天吃剩下的包子,你不是说味儿不对吗?怎么还让我蒸包子?
许惊雷见张郎中要走,他就跟着张郎中一起去回春堂药铺抓药了。
中午蒸了四个小花卷和六个包子,加上炖的一碗红烧肉,让刘婶烧了茭白炒毛豆子,油焖茄子,再烧了锅鲫鱼汤。
看着流油的菜色,曾氏有七八日没有吃肉了,馋死了。起先不肯吃包子只顾夹红烧肉吃,农户家的包子就那样,往里边包菜都是奢侈的更别说是肉,可是看着许惊雷慢条斯理的去掰开包子,见里头有包着猪肉白菜肉馅,沾了一碗鱼汤,见他吃的有滋有味的。
再瞧了一眼刘婶,见她拿起热腾腾的包子咬上一口时,曾氏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她也不吃红烧肉了,而是直接学他们吃猪肉白菜肉馅的包子了。
只是她看见许惊雷和刘婶就只吃了一个再不吃了,反而去吃小花卷,于是剩余的三个包子全便宜她了,都被她吃进了肚子里去。
这一顿午饭把曾氏吃的肚子都吃撑了。
一路上还在马车上连放了三个响屁,可熏死人了。
许惊雷特意雇了两辆马车,一辆让曾氏坐,一辆是自己和谢氏坐着。
杏花村的谢里正不曾料到谢氏会主动和自己娘家断绝关系,是以,谢里正忙让自己儿子去了一趟谢家,让儿子去把谢老四,谢大牛兄弟俩叫过来。
等谢家人来齐了之后,谢老四一听谢茉莉要和娘家断绝来往,气的想揍谢茉莉。
谢茉莉冷冷一笑,让谢里正以及来瞧热闹的乡亲们看看自己的脸和牙齿。
曾氏也不甘示弱,她抬了抬自己被烫伤的手臂,意思是我还被谢茉莉给烫了呢!
许惊雷淡定的把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的在乡亲们面前说了一遍。
谢老四一听曾氏如此过分,如此凶残,一想今个早上曾氏还骗自己是去看她姐姐曾水娘呢?怎么就跑去女婿家打闺女了呢?
曾氏一瞧谢老四那即将掐死自己的表情,吓的往旁边一站,不敢开口说话。
“你好好的日子不过,做什么去打闺女!”谢老四觉得自己这次因为这对母女闹的动静太大,弄的自己在乡亲们面前很没有面子,所以他冲着曾氏高声咆哮道。
“好闺女,你总是我和你娘生的,你怎么好不认我们呢!这闹了一会儿,也该消气了不是,再闹下去,大家可就都没有啥脸面了。”谢老四还想说服谢氏别在谢里正家丢人现眼了。
谢大牛看见许惊雷恨的要死,恨不得上前揍他一顿,但是在看见许惊雷身边人高马大的两个马车夫后,立即歇了揍人的心思。
“我原本来谢里正家里就是为了断了母女关系,我以后不会姓谢!”这是彻底要和谢家断绝往来了。
“不孝女!你怎么能这样!”闻言,谢老四气的破口大骂。
“我只能这样,我如果不这样,往后我就不是牙齿松动,半边脸肿了,或许连我的一条小命都没有了吧!你知道吗?为什么我大嫂可以帮娘家人发家致富,我却不敢,那是因为我大嫂的娘家人不曾这么贪心,而我的娘家人呢?总是从我这里要这要那的,我真是承受不住了,干脆我就当自己爹娘都没有吧!”谢氏气的杏眼圆睁,恼声说道。
“谢茉莉,你这个贱人什么态度?怎么跟我爹说话的?”谢大牛见他爹被谢茉莉气的全身颤抖,就起来帮腔骂人。
“大姐,咱们都一家人,你……你就不能忍耐一下吗,反正你被娘打不是一次两次了,多这一次咋的了?”谢二牛觉得谢茉莉简直是在小题大做。
“给钱就了断关系!”曾氏只想着拿钱,至于谢茉莉想不想断绝关系,这已经不重要了。
“大家听见没有,这就是我的家人!相信大家都是明白人居多吧,我也不解释了,想必谢里正也该看懂了吧!还请谢里正答应给我们断绝关系做个见证。”谢茉莉冷嗤一声笑道。
“娘,你问那个贱货拿多少钱啊?”谢大牛一听有钱拿,忙高兴的问道。
“他们答应给我六吊钱。”曾氏回答道。
“怎么才六吊钱?太少了吧!一百两银子还差不多。”谢大牛贪婪的说道。
“对啊,娘,你怎么说那么少?”谢二牛也不满了。
谢老四一听自己辛辛苦苦抚养长大女儿,许惊雷才答应给六吊钱,自然也是不满意的。
是以,谢老四瞬间愤怒的拍案而起。
“怎么才六吊钱?我这女儿也是辛辛苦苦抚养长大的,还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一百两银子还便宜你这臭小子了!”
“相公,你都看到了吧!这一大家子分明是在卖女儿啊!想当初我还和你闹,真是我的错,我太愚蠢了。”谢氏为自己曾经是这谢家的一员,她很是悔恨。
“都过去了,你放心吧,以后你还有我呢!”许惊雷伸手握住了谢氏的手,说道。
“相公……可是咱们哪里来的一百两银子啊?”谢氏担忧不已。
只见许惊雷把谢大牛欠下一百两赌债的借条扔给了谢里正看。
“这是一百两的赌债的借条,算不算?”他问谢里正。
“算……算……”谢里正不曾想到许惊雷现在竟然黑白两道都是吃的开的,竟然能拿到赌坊的借条。
“是……是我的借条。”谢大牛激动死了,他因为欠了一屁股赌债,所以不敢走出家门,怕被追债,之前还拿家里的五亩玉米地抵上了赌债,是还剩下这张一百两的借条在外头,他还瞒着自己爹娘呢。
谢老四和曾氏气的都快喷老血了。
那之前说好的六吊钱岂不是拿不到了!
曾氏更是气的再次不停的抹泪!
谢二牛暗暗的埋怨谢大牛怎么不去死掉!
“现在两清了!”谢氏接过谢里正递来的契书。见上面已经按照许惊雷刚才在谢家人没有来时,就协商好的断绝关系的契约条例写上了,虽然她不识字,但是经过谢里正又仔细念了一遍之后,她才一只手拿拇指沾了印泥便往那黄纸上戳了一下。
谢里正让谢家人一一签字,方才把一百两的借条递给了谢大牛保管。
从谢里正的家里出来,谢氏觉得自己全身都轻松了不少。从此她不再是谢家女了。
谢老四回去之后就生气的把曾氏给狠狠的打了一顿,偏偏曾氏还在被打的时候突然腹泻了,还一连腹泻了五次,把父子三人熏的直捂鼻子喊太臭!
曾氏可真够倒霉的,那谢老四绝对是下了死力去打的。
打的曾氏一个月都不敢出门,实在是伤势有点重。
曾氏躺在床上,两个儿子对她不管不问,曾氏气的哭死了,但是她心里更是气愤谢茉莉那只白眼狼了,如果不是她们两口子,她哪里会那么倒霉的?
在马车上,谢氏当时没想到问出口,现在又想起了,就好奇的问许惊雷:“你怎么弄到谢大牛的赌债欠条的?”
“这有什么难的?你还记得你上次说你想和曾氏断绝母女关系的事儿吗?我就开始准备了,我想着我大哥在县城的人脉广,我就去和大哥说了,大哥帮我拜托了兰捕头,所以这张借条就到手了,咱还省下了六吊钱,不是挺划算的吗?”许惊雷闻言笑着说道。
他心中猜测,曾氏这会儿该腹泻了吧,加了料的隔夜包子是那么美味的吗?哈哈哈!
“真是应该谢谢你大哥,回头我给他做一双鞋子去谢谢他吧,我记得大嫂的女红不如我的。”谢氏想要表示自己的谢意。
“做鞋子就免了,大哥肯定只喜欢穿大嫂做的鞋子,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再说了,我和大哥可是亲兄弟,不在意这一套人情方面的交际,咱还是等大嫂生了之后,给小孩子多打两副银手镯吧。”许惊雷摇摇头笑着说道。
“那行,我倒是期待大嫂这次能一举得男,往后咱们文昌也有玩伴。”这次谢氏绝对是真心的在期待李月季生男孩了。
“你刚才说你想改了你的姓氏,你想姓啥?”许惊雷含笑道。
“茉莉是一种花名,我想改姓花!”谢氏早已想好,她笑道。
“好,咱们干脆绕道去一趟红土村去找许里正,把你的姓氏给改了跟他说一声,也好让他给官府报上去。”许惊雷闻言觉得好。
“这个主意好。还有,我要谢谢相公为我做的一切。”谢氏说道,哦,不,咱们要改称她为花氏了。
“咱们是夫妻,你谢我做啥,要不,咱们再努力一下,给文昌再生个妹妹吧。”许惊雷说道,语气轻松,显然已经在心里原谅她了。
他娘岳氏也说了再找一个女人管家的话,文昌就得受后娘的苦了,罢了,能凑合的过那就凑合的过下去吧。
李月季听说了二弟妹谢氏真的跟谢家人断绝关系还改了姓氏的事儿,起初还以为别人瞎说的,但是在等许氏上门来买茶叶蛋后,方才确定是真事。
“是真的,我还能骗你吗?月季妹子啊,我真要好好谢谢你和你相公,你们帮忙牵线的那个白鹤书院的杀猪生意真是让我家相公每个月多了不少收入。”说着,许氏掏出一个红纸包,里头露出一对小女孩戴的金手镯。
“你这是做什么?”李月季不好意思收下。
“你放心吧,不是娃娃亲的定情信物,这是我给芳姐儿的礼物,没有旁的意思,我就是想谢谢你们两口子。”说着,许氏一定要让李月季收下那对金手镯。
“可是……实在太贵重了。”李月季觉得不好意思。“而且你已经送来了两对猪蹄,一只猪前腿,四斤肋排肉呢!”
“没事儿,芳姐儿喊我娇姨呢,那我就当是给我外甥女的礼物了,你别给我退回来,你如今大着肚子呢,摔着你了,还不得心疼死你相公啊,行了,你不许推辞,我可告辞了。”许氏笑着说道。
说完话,也不管李月季说什么,直接笑着拿着买好的茶叶蛋,花瓣棒棒糖,桂花糕等吃食跑了。
李月季本来还想追出去,可是怀孕了,张郎中交代过的,孕妇不好做剧烈运动的,所以她只能郁闷的收下那对金手镯。
许氏的相公张屠户每日先去集市买牲畜家禽,回来宰杀了送往白鹤书院的厨房,屈指算下来,一天净赚两吊多钱。
除了猪羊处理好,鸡鸭鹅等家禽都是宰杀放血即可。
先生连带家眷上百人,他们肯定比学子吃的好一些吧。
早上吃鲜肉包子或者羊肉泡馍,晚上多吃肉汤,加上中午至少一个肉菜,多则两个三个,每日最少需要四五十斤猪肉,四五十只的鸡鸭鹅肉。
猪肉是给先生和他们的家眷们吃的,那么剩下的猪下水猪骨头和排骨等,连同另外为上千学子宰杀的一头猪,都炖了汤。
一天忙碌下来,张屠户每日差不多能多赚七八吊钱呢,这油水真是好的很。
再加上张屠户自己在村里和县城开的肉铺,所以现在张家又在起新屋子了,简直成了红土村的首富了。
如此一来,许氏哪里会在意送芳姐儿一对金手镯呢。
李月季等许惊云接着芳姐儿从锦绣闺学回来后,就把金手镯的事儿说给许惊云知晓了。
“她要送,你就拿吧,正好给咱们芳姐儿带着金器避邪。”许惊云笑着说道。
“总是觉得不太好意思。”李月季想去归还礼物。
“张家现在可赚钱了,还起新屋子呢,俨然成为红土村的首富了。你也别跟许氏她们客气了,拿着吧。再说她也是一片感激咱们的心意。”许惊云觉得只是一对金手镯而已,又不是多么贵重的礼物,又不是翡翠,或者羊脂玉?
“那好吧。芳姐儿,娘给你带上你娇姨送你的金手镯。”李月季笑着对芳姐儿说道。
芳姐儿高兴的看着自己的手上戴着金灿灿的手镯,高兴的不得了。
“娘,我带着金手镯好看吗?”芳姐儿笑着问道。
“嗯,蛮漂亮的。”李月季闻言莞尔一笑道。
今天是十二月一日,李山竹这些学子放假两日,可回来看父母家人,顺便回来拿一些换季的衣服。
李山竹想着白鹤书院离二姐的铺子近就过来了。
面对李月季的嘘寒问暖,李山竹一个劲地道:“二姐放心,我在书院里好着呢,吃得好,学得好,书院里的先生懂得真多啊,个个都是才高八斗,文采斐然,就像你说的那都是知识渊博的,我觉得我有好多东西都不会。”受到这样的关怀,李山竹高兴的把自己在白鹤书院里过的日子分享给二姐知道。
“吃食方面还行,天天都能吃上素菜肉包子,中午有的喝骨头汤,晚上还有的吃素菜炒个肉丝,我觉得挺好的。”李山竹对吃的要求不高,他觉得只要有好的学习条件就很满意了,这是一个非常容易满足的孩子。
李月季笑着让邵阿狸去给他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鸭血粉丝汤,还有一些炸好的春卷,让他一并吃了回去好运木器行见李木匠老两口,他们可是好长时间不曾见到他了,李月季猜测他们一定很惦记李山竹吧。
“舅舅,你好像瘦了。”芳姐儿从后院走了出来,看见李山竹,忙上前去打招呼。
“瘦一点好看,我记得这话还是你娘说的,你娘说男人长的太胖不好看,还说要像你爹那样颀长的身材才瞧着好看呢。”李山竹放下勺子,眉开眼笑的伸手去摸了摸外甥女,打趣道。
“你怎么都听我娘说的。”芳姐儿捂嘴笑道。
“因为你娘说的有道理啊!”李山竹笑着说道。
芳姐儿被许惊云喊去写大字了,这下李山竹又听李月季细问李山竹书院里六科学了什么,需要什么用具。
“什么都不缺,书院里都有的。”李山竹不想麻烦二姐二姐夫。
“真需要什么,别和你二姐我客气,往后你有出息了,再来回报我和你二姐夫就好了,心中别想有的没的。”李月季是担心他自卑。
“谢谢二姐。”李山竹笑着答道,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鸭血粉丝汤,只觉得味道鲜美极了。
两日后,李山竹又去白鹤书院上学了。
十二月四日,清晨,天蒙蒙亮,锦城飘起了如筛盐一样的小雪。
李月季觉得有点冷,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床,自然不高兴去铺子里呆着,好在铺子里有邵阿狸和钱木头两口子管着。
许惊云去土灶房给李月季下了一碗鸡汤大馄饨,再做了一碗鸡蛋羹,方才去屋子里把李月季喊了起来,给她梳洗,让她洗漱,毫无怨言。
等他端来了鸡汤大馄饨和一碗鸡蛋羹后,李月季吃了个盘底见光,可见许惊云的厨艺也有见涨。
地上被雪花已经打湿了一层,雪下的不大,偶尔飘来这么一两片,落在碧绿的冬青树叶上,好似裹上了水晶一样,真是妙趣横生。
李月季倚在窗边,含笑看着片片雪花,她趴着看雪,看到洁白的雪花就仿佛心灵也被洗涤了一般,无比的安心,但是就是怀孕了,她觉得自己也变懒了,好在相公不介意自己变懒。
“娘子,咱们院子里的梅花开了,要不要我去弄点梅花上的雪水,给你做好吃的梅花糕?”许惊云很有情调的问道。
“不用那么麻烦了,你去帮我算账本吧。”李月季接过许惊云递来的暖手炉,嫣然一笑道。
“好吧。”许惊云乖乖的去搬来了账本,在这屋子里陪着她。
直到许雪慧和林三郎上门来,许惊云才开始忙着招呼他们。
“你们俩怎么愁眉苦脸的?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许惊云让他们坐下,倒了两杯茶水给他们,然后关切的问道。
“前几日家里遭了贼,我的首饰和辛苦存的银子全被贼偷了。呜呜……”许雪慧觉得自己好倒霉,这好日子才刚过出来,怎么就遭贼了呢,她哭的好不伤心。
“大哥,我……我们两口子想问你们借钱,我们可以立字据的,回头我们想法子赚钱了一定还你们。”林三郎也红着眼眶说道。
“要借多少?”许惊云看了一眼李月季,李月季直接笑着问道。
“想借个五吊钱,这不,马上要年关了,我不想委屈娘子跟着我受苦,让别人瞧不起她没有新衣服穿。”林三郎瓮声瓮气的说道。
“妹夫,你有没有想过借五吊钱做点小本生意?”李月季问道。
不然下次又有什么破事儿来问自家借钱怎么办?一次可以帮,两次也能帮,三次也可以帮,那第四次,第五次呢?不,她不想这样的一直这样借钱给他们,未雨绸缪的想着,还是自己给他们指出一条致富途径吧。
“我……我不想娘子去绣插屏,那个物件儿太大,坐的时间长了,太伤她眼了。”林三郎老实的说道。
“其实我们也想买个铺面做点小本生意的,之前想开卤菜店,后来一见他师傅就是开的卤菜店,我们若是去开了卤菜店,好像要抢走他师傅的生意似的,所以我们也一直在想做什么小本生意好,还希望大嫂给我们两口子指出一条发财的好路子,我们若是发财了,一定不会忘记大嫂两口子的大恩大德。”许雪慧也不忙着哭了,抽抽噎噎的把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
“娘子,我给你剥橙子吧。”许惊云挑了挑眉道,心中暗道,这妹妹两口子真是烦人,明知道娘子怀孕了变懒了,还拿这种问题来烦她。
李月季自从怀孕后,就很嗜酸,一日能吃两个橙子,还非要许惊云亲自剥才行,许惊云自然高兴不已,谁让他就是愿意宠她。
“嗯。”李月季笑着颔首,然后单手托腮,给他们想发财致富的门路。“哦,有了,你们可以做萝卜丝饼卖啊!”
“萝卜丝饼?”许雪慧听的一头雾水。
李月季想起来了,这里大齐国里还没有萝卜丝饼卖呢!
用萝卜丝做的话,成本也低,而且用油炸出来的萝卜丝饼美味之极。
“或者你们还可以卖卤蛋!”李月季又说道。
“大嫂,还是卖萝卜丝饼吧,家里囤了好些白萝卜呢!”林三郎想着鸡蛋有点贵,自己家才养了五只鸡,那些鸡下的蛋是给娘子补身子吃的,所以他不舍得。
“好的,那我等下换了一身衣服去土灶房教你们怎么做萝卜丝饼吧!”李月季心想还是速战速决吧。
“多谢大嫂。”林三郎闻言激动的马上拱手作揖。
李月季让许惊云先带他们去了土灶房等着,她再换了一身衣服打着油纸伞走了出来,彼时,雪已经停了。
到了土灶房,李月季找了萝卜,切成细丝,调好面粉糊糊,开始下油锅炸。
“油炸好之后,要看起来色泽淡黄,酥脆鲜香才算是完工了!”李月季给许雪慧两口子演示一遍操作流程,然后让他们两口子轮流着操作如何做萝卜丝饼,她在一旁教导。
林三郎和许雪慧都很聪明,基本上在一个时辰之后,学会了如何做萝卜丝饼。虽然做的卖相不好看,但是总算做成功了,想必多做几次肯定卖相好看的。
李月季让邵阿狸拿了他们炸好的萝卜丝饼拿去吃,也给钱木头和赵氏品尝了一下,他们都说还蛮好吃的。
这样一来,倒是间接的鼓励了林三郎和许雪慧的干劲。
许惊云给了林三郎两口子五吊钱,让他们去厨具铺子买可小锅子,可以架在独轮车上推的那种。
“娘子,这萝卜丝饼真有人爱吃吗?”许惊云觉得萝卜丝饼这种小吃很是粗鄙,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买来吃?
“放心吧,天气冷了,萝卜丝饼肯定卖的出去的!只要他们做的萝卜丝饼质量保证,应该没有问题的。”李月季笑着安抚他道,心想在现代,金黄酥脆,美味可口的萝卜丝饼可是要卖到一块五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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