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靴子落地的声音,窸窣的脱衣服声,然后身边的被子被掀开,她屏住呼吸身边的位子沉了下去,肌肤隔着各自的衣衫,依然还是那么的滚烫。
呼吸深浅不一,景笙也很紧张,但是身边人似乎比他还要紧张。他闭着眼睛悄然无息的勾起了唇角,随后伸出一只手臂,将她揽在怀里,明显感觉到了她的身子异常的僵硬。
“快睡觉,我很困了。”他小声道。
简言紧绷的身子,听了他话缓缓放松,窝在他臂弯,抿着唇瓣闭带着笑容闭上眼睛。
不多时,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他才深呼一口气,逼迫着自己睡去。
不是他不愿意碰她,梓染说的对,在他没有能力保护她的时候,最好不要碰她。他要给她一个安全舒适的家,不能让她跟在自己吃苦操劳,所以,他必须要强大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梓染毫不客气的从紫菱里面出来,落在他们的被子上。
简言睡梦中感觉身子被人重重的压着,她皱起了眉头,但又不睁开眼睛。
“唧唧。”
景笙眉梢动了动,没有马上睁开眼睛,怀里的人丝毫没有动静,他也不敢动,怕吵醒她。
“唧唧。”
梓染在被子上跳了几下,景笙霎时睁开凛冽的眼睛,听到声音抬起头,就看见梓染那狐狸模样的脑袋,他眉头拧起,瞥了一眼怀里的小女人,露出一直手臂,丝毫不留情的揪住梓染的耳朵抛了出去。
梓染一惊,一个完美的空中翻腾,稳稳的落在屋子里的桌上上,他大吼,“我饿了,要吃饭。”
“闭嘴!”景笙扭头瞪了他一眼,“自己去解决。”
他露出委屈的眼色,耷拉着小耳朵趴在自己的前脚上,紧紧的盯着床上的那对人!
简言是醒了,就是难睁开眼睛,她将头埋的更深了,这一动景笙扭头看着她凌乱的头发,“醒了?”
“嗯。”她依然没有抬头。
景笙看了看桌上那只狐狸正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看的他浑身起鸡皮。他刚想动身,她手臂又紧了一分。
“再等一会儿。”她低喃道。
梓染听到她声音,眸子有了喜色可听了她话,眸子又暗了下来,继续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
盯——盯——盯的你们自己不好意思!
景笙没再动了,只是桌上那双哀怨的眼神,他怎么也忽视不了。又过了片刻,他动了身子,“再不起来,身子会被盯个窟窿。”
简言这才仰头,揉揉朦胧的眼睛,裂开嘴巴一笑,“谁敢将你身子盯个窟窿,我就挖了他双眼。”
景笙得意的朝梓染扬起了眉梢,看着他那诧异带着委屈的神色,他轻声灿烂的笑出来,“那小狐狸已经盯了我们许久了。难道还要让他看下去?”
简言支起半个身子,趴在他胸脯上,朝桌上那只狐狸大笑,“你干啥,一大早的扰人清梦?还是想看点刺激的?”
景笙一听,面色红起。梓染眸色暗沉,“日上三竿了,村里的百姓天还没有亮,就去开渠了,你再不起来,后山那块地,就会被太阳公公给晒焦了。”
简言叹气的直起身子,长发披肩。看的景笙暗喉结上下波动。他移开眼睛,拿起了床头的衣衫,速度的披上。
他背着简言穿戴整齐,回头看她还没动,“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做好饭再来喊你如何?”
梓染扭头看着她,他自然是不希望她再继续赖床的。
简言摇摇头,跳下床,将衣服穿上,“不能再睡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景笙也不再多说,“嗯,我去厨房。”
待他走之后,梓染委屈的诉苦,“他刚刚甩我,还吼我!”
简言淡然的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都不帮我!”梓染不依了,“你不爱我了。”
简言眼角狠狠的抽了抽,翻了几眼,“爱是随便就能够说出来的?你个小屁孩懂什么,等你以后遇到另外一只母狐狸,你爱她就好了,我不敢爱你。”
梓染气的在桌上来回打滚,他说的爱和男女之间的爱,完全是两码事情好吗?
“我的心呐,拨凉拨凉的,你赔我受伤的心灵。”
简言大步走过去,想要揪起他的耳朵,吓的他一个机灵跳下了地面,一溜烟跑到了厨房。
景笙瞥了他一眼,不搭理他继续忙碌着。
他盯着景笙许久觉得无趣儿,转头就见简言进来,他还是乖乖的蹲在地上,乖乖的低着头。
简言瞥了他那乖巧的样子,也懒得搭理他,看了看锅里还在煮的粥,掬水洗脸。
早餐简单的喝了点白米粥,吃了点腌制的咸菜,她将厨房收拾干净之后,和景笙二人拿着铁锹一道往后山上去。
“等等。”景笙突然喊道,“这身衣服我该换下来的。”
简言笑道,“没关系,衣服不就拿来穿的嘛?脏了我再洗就好。”
她扭头看着远处像一条龙般的长渠,在村民齐心协力去,那里流着河里的水,一点一滴灌溉了田里的作物。景笙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满怀欣喜,“已经成了!”
梓染也看过去叹道,“人多力量大,真是不容小觑。”
简言整理思绪,挥手拍拍他们的肩膀,“走吧,我们也要去完成自己的事情吧,不然真的要被晒焦了。”
想起自己那二亩田地,淡淡的忧伤。
简言同他们分析地势,只能从水位低的地方,将水一点点引上去。来回折腾了好久,她泄气的坐在山脚下,看着湿润的土地仰着头,“难道我要挖个水井?”
梓染眸子一亮,“为何不成?”
简言沉下脸,“难道每隔一段距离我都挖个水井?”她摇头否定,“这途中都会有百姓经过,万一不小心掉在里面,真的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太危险了,还是放弃这个法子吧。”
“对,这关乎到百姓的安危,确实不能这样来。”他笑道,“没事,大不了我就一旦一旦的挑上去。”
“那岂不是累死?不行不行。”她全部否定,站起来,狠狠的跺脚,“感情你们比土元素还调皮,帮不了我忙到时候休想我宠你们。”
景笙拉了拉她笑道,“你和它们置什么气,它们又不懂什么道理。慢慢想法子吧,别急。”
梓染跟着点头,她长叹一口气,又看了看地势,找了一块绿荫席地而坐。景笙转身,瞥了村民那渠道,眉眼动了动,“其实,我们也可以弄一条微型的小渠道。”
简言仰着头,梓染也看着他。
“我们也就三人,再说这地势不利于开渠,就是开了水也上不来。”景笙望着前面,分析。
简言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明白了景笙的意思,“微型渠道?”
景笙点点头,瞥了梓染笑道,“不过需要他的法术才行。”
梓染有些不解,听简言眉开眼笑,“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土地里面上一条微型的管子,每次需要水源的时候,我就直接召唤就好了对不对?”
“聪明如你。”景笙朝她笑笑,“总算想到了点能够帮助你的事情了。”
“到底怎么做,你们别打哑迷了。”梓染凑近,“我需要怎么做?”
简言伸手将她拽住,“你呀,现在回去帮我去伐竹。”
“嗷!”梓染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错,这个法子不错。”
达成一致,三人匆匆返回竹林。
简言目测了一片个头比较大的参天大竹,梓染点头确定之后,动起了法术,一排竹子倒下,他收回手,“看我们又多了一块地。”
简言点头,“这块地先留着,等解决了水的问题,再来考虑它。”
简言拿着刀,带着点内力唰唰几下将竹叶枝条砍下来,一条光秃秃的长竹就可以利用了。梓染用了法术将竹子掏空,一通到底。
花了半日的时间将一大排笔直的竹子全部运到了后山脚下。此时日中已过,田地里已无其他人,这为简言减少了麻烦。省的给不明白的人看到,形成一种错觉,还以为她在使妖术。
想起李氏和江氏那两个婆子,简言觉得有些不对,这次太不像她二人的做事风格,照以往的做法,她们一定会将梓染变狐狸这事情,大肆宣扬,都两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了?”景笙看她发着愣。
简言扭头,“我只是在想这次会不会成功!”她定神眺望远方,“肯定会成功的。”
她心里这么肯定,景笙笑道,“会的。动手吧。”
她点头,配合着梓染,一边召唤土元素,利用土元素,在让梓染用法术将,竹子放在里面。起初召唤的有点困难,后面反倒越来越轻松。又利用了大半日,傍晚十分,晚霞给大地镀了一层金,洒在他们的身上。
河水边上,土元素不知疲惫的松动着,梓染将最后一更主子放在土壤里面,那些元素缓缓的将竹子淹没,半截竹子留在河水里面。
梓染收回法术,瘫坐在地上,面色煞白,灵光一闪变成了一只狐狸。景笙慌忙将他抱在怀里,疼惜的抚摸他,“辛苦你了。”
他疲惫的眯着眼睛,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简言从坡上下来,就看到他怀里虚弱的小狐狸,慌忙将他召唤到了紫菱里面。
她回头看了几乎与原来一样的路面,露出笑意,“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地下埋管子这事情,莫不是从她这里传到了千年以后?
她站在水边,做好了准备,集中精力召唤水元素。默念一会儿,平静的湖面有了波动,起伏越来越大,水底的元素越来越活跃,纷纷跳跃出来争着跑着在河面上翻滚着、奔腾着……
随着简言的手指移动,已经有一部分的水进入了竹子里面,顺着竹子往上而去。简言轻轻移动脚步,心里窃喜,但没有掉以轻心。
景笙提着衣袍跟在她身后,瞧她满头大汗,拿着帕子想要去帮她擦汗,可还没碰到她身子,就被弹劾出来,倒在地上。
他身子一阵吃痛,慌忙捂着胸口轻咳了几声,仰着头看着简言,静静的站在哪里,脚步一点点往上移。
他站起身子,这次不敢再上去打扰,万一走火入魔岂不是很危险?
简言自己也知道,这次召唤的元素与前两次不一样,这一次她好似被隔绝了一样,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只能看到竹子里面的水一点点上移,就连竹子也变成了透明的。
她有些不明白,若说她穿越而来带着紫菱,还有狐狸和半个神仙,让她诧异之外,那么这次呢?是什么情况?她没有多的时间去考虑这些问题,只能跟着水的上移,身子往上移。
半个时辰,大汗淋漓的她喜出望外,目的地到了。竹子的那头正暴露在田地里,周围的土壤渐渐湿润,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就像现代喷泉技术那样,将竹子深埋地上,用的时候可以四处均匀的洒水,这样不至于水口的作物被淹死。
周围的白雾将自己包围起来,外面的人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外面。她蹙眉,莫不是又进另外一个空间?事实上,是水元素为她形成了一个保护屏障,将她包围起来。
简言站在田地的一头,指引水元素,均匀适量的将这片土地浇灌完。做完这一切,她全身瘫痪在地上。
她仰着头笑着,终于完成了,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水元素竟然如此难以召唤,消耗了她所有的体力。
她亲眼看到白茫茫的一片雾散去,青山杂草一一呈现在眼前。周围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为何不见景笙的人?
“景笙?”她有气无力的喊道。
虚弱的声音传入刚刚走上来的景笙耳朵里面,他茫然抬头大声喊,“言儿?”
简言听到他的呼喊,放下心来缓缓闭上眼睛,累的沉睡过去。
“言儿?”
景笙看到地上躺着的白衣女子,心骤然一惊,撩开步子奔跑过去,猛然匍匐在她身边,担心的轻声喊道,“言儿?”
简言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好累……”
景笙眼里尽显担忧,看见她疲惫的难以睁眼放下心来,“你安心睡觉,我这就带你回去。”
简言阖上眼睛,倒在他怀里。他回头看了二亩田地,手臂紧了紧,感激的看着怀里累坏的小妻子,低在吻了她额头,缓缓将她抱起来下山去。
以前,从山上回家,每走一段路程总要停下来喘息一小会儿,如今被简言调理的,一口气将简言抱回来,还有多余的力气。
夕阳氲染的大地一片金色,回家的小道绿荫悠悠。两旁的花花草草晚风吹拂,两人的衣角肆意而又张扬。
他走的很慢,广宽的衣袖遮住了女子的容颜,好似呵护一块美玉一般,生怕被空气里面的污浊给侵蚀。随风飘荡的墨发,如魔鬼的爪牙,护着绝尘的少年少女。
黄昏中,少年面相夕阳,金日余晖潇洒在眼眸中,偶遇几村民,丝毫不影响他脚下的步子。
惊呆的村民,愣愣的看着那两人。
两人好似从九天之外,踏着金晖而来的神,飘渺的身姿,飞舞的墨发,肆无忌惮的衣袂,从容不迫的面孔,在他们眼里荡起一圈圈涟漪,忘却了时间,忘却了此时此刻该去往何处……
扑通一声,有人落水……
落水之人,挣扎的拍打着水,少年只是一眼,那人停在水中,水面还不齐那人的膝盖…
少年淡漠的收回眼睛,绝美的身姿渐渐消失在竹林入口出。
“哎呀,儿子,你怎么掉了沟里去了?”
妇人一吼,呆愣中的几人元神归位,目光瞬间移到沟里,只见那人好似泥里滚了一圈似的,除了一双眼睛,全身不忍直视。
“刚刚,都看见了什么?”
那人脸上唰了一层黑泥,遮住了自己尴尬的面色,他从沟里爬上来,胡乱抹了脸上的泥巴看向竹林。
“还能看见什么?不就是那妖孽吗!”男子的娘眉眼一瞪,揪着他的耳朵,“走走走,这种天煞孤星你以后见着了跑远点。”
“哎呦哎呦,娘,疼疼疼。”那人疼的嗷嗷叫,“都说景娘子美的天怒人怨,我刚刚没有看到真是遗憾……”
“遗憾?呸!”妇人听到简言名字,身子无形的一哆嗦,愤恨的吐了一口水,“你才回来,还不知情,走回去娘好好跟你说说。”
“走吧走吧,这两人是整个村子的忌讳,你以后能避着就一定躲远点。”
“是呀是呀,简直太可怕了。”
其中人跟着附和。
那人眉头一皱,回头瞥了一眼竹林,心中虽然疑惑,但也绝对不会相信他们谁的话。他撇撇嘴巴耸耸肩,低头看了看衣服,不忍直视。
夜幕降临,林子风声四起,床幔被风吹起又落下。景笙将她安顿好之后,看了窗台缓慢走过去,将它关上,帷幔才安静了下来。
他悄悄的退出了房内,顺手关上房门,往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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