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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自是可以更加随意折腾。
这场云雨,直到夜深了才停下。
顾宸舟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本就身体羸弱,又连续练了几天的体术,整个人浑身又疼又酸。
他的长发黏在脸侧,整个人水渍渍的,拨开他耳边被打湿的发,耳后脖颈是连绵的润白。
业灵运稍微往下俯,就能含到他的耳垂。
又亲了一会儿,顾宸舟慢慢缓过来一些,就听见了细微的声音。
外面有人进了屋子。
车鱼儿推开门,帮她们把洗浴的东西准备妥当。
业灵运将他从床上抱起来,顾宸舟白皙的脚蹭在她的衣袍上,痒痒的。
水汽氤氲,置物架上放了衣物,水波慢慢摇晃起来。
车鱼儿关上门,遮挡住了屋内男子的喘息。
*
热水添了几次,顾宸舟几乎将要溺亡在浴桶里。
业灵运轻轻亲着他的眼角,他蹙着眉,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吻了吻他的唇:“...已经停了。”
她倒是没去强迫他,顾宸舟感受到她温柔的动作,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脖颈不愿意松开。
湿漉漉的脸庞被捧住,温和缓慢的吻让他渐渐放松下来,顾宸舟在这种爱抚中慢慢地回应着她。
从水里抱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业灵运没喊人,而是将他烘干就这么裹进了被子里。
“...”轻微的幼兽叫声让他有些疑惑,业灵运目光平静,看向一旁吱吱叫的屯屯鼠。
屯屯鼠嘴里咬着灵乳瓶子上的系带,撅着屁股,爪子使劲儿,已经快把瓶塞拽出来了。
顾宸舟从被子里坐起,身上不着一物,触目都是红痕。
他看着屯屯鼠:“它又饿了?”
正在成长,饭量比他还大,平时灵晶抱着啃,但要是碰到美食,也绝不放过。
“灵乳,修士能喝,它却不能。”
业灵运定定看着他,明目张胆的目光落到他的胸口,然后轻轻地移开。
那种奇怪的感觉来了。
他那两处都吸肿了,还被她揉搓的全是红印,这会儿都是热麻的。
顾宸舟:“......”
想起刚才她说的那些荤话,做的那些不堪事,真是够了,他木着脸,披上了亵衣。
业灵运在此期间,鼠口夺食,用一圈灵晶将灵乳换了过来,然后随意地靠在一边看他穿衣,目光似乎能将他盯出花来。
顾宸舟盯着她不说话。
业灵运将灵乳瓶子放到他手里,甚至贴心地把瓶塞也扭松了。
顾宸舟拿着不动。
业灵运:“你不喂吗?”
好熟悉的词。
顾宸舟:“喂。”
业灵运似有笑意,微微侧脸看着他:“声调都拔高了,这么气?”
顾宸舟冷漠道:“没有。”
*
灵乳一人分了一半。
业灵运只是逗弄他,但他当了真,又思及要讲礼貌不能吃独食,特意给她留了半瓶。
顾宸舟把自己那一半灵乳倒进小碗,用小勺舀着喝干净了。
可业灵运的那碗并不动。
他看了一会儿,慢慢将碗拿过来,舀了一勺,看着她。
开始投喂。是他心中正常的投喂,而非她口中那个不正经的“喂”。
他身体微微前倾,两人本就挨的近,这会儿腿贴着腿,肩挨着肩,皮肤相贴,温温凉凉两种触感非常舒服,连清淡的气息都纠缠到了一起。
灵乳的香气也飘了过来。
业灵运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诧异他如此主动。
顾宸舟忐忑了一会儿,将要把勺子收回来喂自己的时候,她动了。
业灵运轻轻侧过脸,低头,很有风度地喝了下去。
顾宸舟直愣愣地看着她。
勺子空空。
“......”
待喝完,她便等着下一口,顾宸舟默默将碗里的全喂给了她。
屯屯鼠好奇地扒着他的腿,两只脚都在使劲儿蹬,但是没人喂给它一口。业灵运甚至还十分自然地将它捏起来,放到了车鱼儿给他做好的暖和小窝里,贴心地盖上迷你版小被子。
...
开了庆功宴,之后要放几天假,明日不用上课。顾宸舟后半夜洗漱完,终于疲倦地躺到暖烘烘的被窝里,他缩了缩,躲进了另一人温暖的怀抱,和她说着这几天发生的好事。
很琐碎,可能也很无趣。
业灵运摸摸他的脸颊,耐心地听着。
一个有耐心的听众,会慢慢引导他越说越多。
业宗主可能早就知晓这些事了,但还是没有打断他的话语,任他将这些日子轻描淡写地带过。
渐渐的,他的眼皮困倦地垂落下去,人也安静了。
清瘦的身躯在夜里泛着雪色,业灵运伸手拽了拽被子,将他肩膀处露出来的肌肤遮挡住,动作很慢。
“有漏掉的吗,小舟?”
顾宸舟的脑子慢慢清醒,刚有的困意也消散了。
他有些困惑,仰着脸去看她。
业灵运极为耐心:“学宫里,和其他人相处如何?”
她的眼神很平静,但也深邃,顾宸舟曾经从中看到一个执剑者的冷酷无情、杀伐果决,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他似懂非懂。
顾宸舟迷惑了一会儿,大约知道她在问什么了。
他似乎可以将经历过的一切苦难都描述给眼前这个人,她对他无尽宠溺,至高无上的力量、权势和金钱完全可以将他从泥潭里救出来,帮他实现一切愿望,帮他报复回去,甚至能够轻易决定那些人的生死。
她已经把权势递到了他眼前,只要他接纳,便可以理所当然站在她的身边,拿着她手中的剑去杀他看不顺眼的人。
但顾宸舟想了想,只是在心底爽了一把,然后就默默垂下了眼。
这柄剑,当然要能驱迷雾、辟得青天,但更要收敛锋芒、无殃池鱼,若为逞心头之快而泄愤,他便不配去握这柄剑。
业灵运抱住了他,他不愿开口,像是怕失去什么东西一样。
或许他知道,自己是在竭力守住一些珍贵的东西,那是他区别于这里人的不同之处。虽然他在人群中隐藏自己,怕被专门刺杀异界之人的组织发现,但其实他的内在一直没有改变,他还是从前那个他。
剑宗的弟子看不起这样的他,默默远离他,业灵运的族人厌恶这样的他,肆意侮辱他,好不容易能修炼,过程中还总是遇到困难,他心里什么滋味?愧疚还是自厌,无助还是愤怒?
所有人都因为他当了业灵运的侍君而反感他。
顾宸舟不辩解,因为他的的确确是因为做了侍君讨得对方欢心才能够修炼,能够有机会在大宗门里上课,能够学习这么多修仙的知识。
她们再怎么厌恶他、嘲笑他,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已经迈入修仙之路,比从前那个凡人的他进步了很多。
以后的他要好好修炼,增强实力,她们摧毁不了他,他只会越来越强。
他要用实力给自己挣出来一片生存空间。
“相处的,正常。”他开口,神色认真,就像当初将业灵运送的东西退回去那样。
他想一直干干净净的,做人。
这样回到原来的世界,他还是最初的那个他,才有脸去见他的父母,老师,和同学。
大家都在等着他。他不想在有可能成仙、撕裂时空回去的时候,因为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变成了大家不认识的样子,而无颜面对他们,遗憾一生。
业灵运摸了摸他的脸颊,顾宸舟也搂住她的脖颈,亲密地蹭了蹭。他有些倦了,睫毛微微垂下。
他喜欢亲密又不过分的氛围,这个时候的业灵运总是用一种怜爱的眼神看着他,会亲吻他抚摸他。
连拥抱都那么的让人心动。
他眷恋这些,喜欢这些。
顾宸舟调整了一下姿势,慢慢闭上眼,睡熟了。
业灵运看着他安静的睡脸,那双让她心动的眼睛已然闭上,不再流露出一些干净却柔软易碎的情绪。她的目光似云雾,朦朦胧胧地看着他,像是在看故人。
他毫无察觉,甚至还靠近了些。
将她当做唯一的依靠,窝进了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