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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制,无兵部令调十府兵以上者视同谋反!
而兵部调兵令又来自皇帝,可见大周(唐)朝对军队调动管理严格。
神都的女主人自然有权利调动军队,除她之外,还有二个人有权利不经她即可调兵,因为那些兵是他们直管。
太平公主,拥有御林军一千名。
驸马韦晞,拥有御林军三百名。
夫妻不分家,韦晞能够调动的兵力达一千三百人,因此他点兵神速,率军六百出动径往仁和坊而去。(整个道德坊都给他们夫妻俩占有,一半是公主府,一半是兵营)
正好赶上丘神绩顶盔戴甲,带着数百人拥出府门。
从桥上逃跑的豪奴及时回报丘神绩,丘神绩急忙动员和紧急装备他招收的亡命之徒。。。他早心怀不轨,以家人的名义收纳大量亡命之徒。
他对他们道:“我府里有兵器已经被人发现,这么多的装备,我是死罪一条,诛连九族,你们也逃不掉!”
“不如放手一搏,将神都城闹个天翻地覆!”
说明厉害,那些人还真胆大包天地跟着他干。三百号人马装备齐全,拥到街头上,就见到韦晞的人马赶到,没想到韦晞来得这么快!
不过一想到韦晞出兵不需要兵部调令,实让丘神绩妒忌眼红!
新仇加旧恨,丘神绩大叫道:“韦晞!今天你必死无疑!”
“丘神绩,轮到你去走一遭了!”韦晞呵呵笑道。
走一遭,是酷吏们的说法,指的是受刑,酷吏的刑具多着哩,厉害到让犯人不用说走一遭遇,见到了都”战栗流汗,望风自诬(自己诬蔑自己)“,韦晞这么说指丘神绩自作自受。
丘神绩也不多说,舞刀直扑韦晞。
丘神绩杀气、煞气都殝于上乘,在酷吏中实质上素质超强,他人高马大,大刀片寒光闪闪,卖相一流!
看他马匹发力,轰隆作响,杀向韦晞,虽知韦晞也很强大,但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是比谁的武力值高,将军同样也难免阵上亡。
韦晞慢跑迎上,大伙儿心忖他太托大了,对方冲击力足够,就有优势!
世事往往出人意料,就在丘神绩近着韦晞七八个马身的距离时,韦晞背后转出一人,只见他脸上挂笑,拉弓如满月,轻轻松开手指。
“蓬!”强劲的弓力吹袭得韦晞的衣衫拂动。
发箭者,家中老仆博尔扎也。
箭如流星,这么近距离,哪怕是丘神绩用刀一挡,也没有挡住。
其准无比,射中了马颈上动脉处,血如泉喷,那畜生惨嘶着,徒然加速!
继续奔前,冲多几个身位,再也支持不住,失蹄倒下,道路光滑,遂带着丘神绩拖地轰轰向前。
丘神绩行伍出身,反应应该是跳离马匹,不想他看到那个神箭手拈弓搭箭瞄准他,顿时心神失守,威胁太大了,他不能够让眼睛脱离对方的箭,没来得及跳离马匹,失神之下给马匹拖着他前行,不过他身体倾斜,右脚已经离鞍(马匹是右身着地前冲)。
马匹停了下来,带着丘神绩冲到丘晞面前!
韦晞坐在马上高大,丘神绩落马低矮,矮了一头,看上去就象丘神绩自动自觉地送上门一般。
送货上门,却之不恭!
两大护卫阿壹与阿贰跳将出来,一人一条铁棍,毫不客气地劈将过去!
丘神绩双手分挡,金铁之声传来,当的两响,他惨叫一声,双臂软软垂了下来。
换作普通人等,还真不易伤得他,然而阿壹与阿贰是天下少见的步将,出手力大无穷,将丘神绩双臂砸断。
没有双手能用的丘神绩束手就擒,韦晞连根手指头都没动过。
“雪雪雪……”大家看到这惊人奇特的一幕,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几乎与守株待免,鳄鱼在水里张开嘴自动有鱼送上门一般!
轻易搞定丘神绩,韦晞也就失去了作战的兴趣,由部下军官一拥而上,挥动陌刀!
没错,陌刀兵,如墙而入,砍得人马俱碎!
太凶残了,任丘神绩部下人员悍不畏死,单兵作战能力出众,遇上了有组织的强力军队单位,他们面无表情,就象一部滚滚向前的杀人机器。结果叛军遭遇了一边倒的屠戮,砍得断头残肢和“蔗杆(无手人或者手脚俱无人)”,血流满街!
杀死了百余人,其他人等一哄而散,军队直入丘府!
……
且说武三思急急进宫,说举报谋反,自然畅通无阻。
当武则天听闻丘神绩家有三百副装甲时,以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脸上也变了色。
她不怕有人谋反,昔日夫家小叔大伯谋反、名将之后谋反,统统给她平了,那些人还统统是快枪手,很快缴枪后被她杀了。
她在痛心!
扪心自问,对丘神绩不薄,他害死了她儿子,她不但没追究,还升他的官(从左金吾卫将军升为大将军),赏识他,委他掌控制狱,他升官发财,换来的是他的狼心狗肺!
武三思报告丘神绩之事后奏道:“驸马韦晞已经点起他的禁军前去平叛,为稳妥计,宜调动左卫、右卫增援,全城戒严,军队上城……!”
“嗯……”武则天沉吟一声,正在思虑时,身旁的上官婉儿扑哧一声笑出来了:“干嘛要这么麻烦!”
“婉儿你来说!”武则天都懒得动脑筋了。
“驸马出兵,瞬间就可以把丘神绩给平了,奴敢说,丘神绩已然就擒或者伏诛,可令驸马急入左金吾,叫他看着办就行了,再着大理寺、刑部、神都府和右金吾捉拿逃犯,平稳神都即可,不必动用大军!”上官婉儿快言快语地道。
“甚好!”武则天点头道:“婉儿立即拟旨!”
上官婉儿就着旁边案桌坐下急书圣旨,须臾即成,武则天看了,也不更改,着盖上御玺,只令了侍卫出宫传旨。
不被采纳意见,连旨意都不派他去,武三思讪讪地留在宫里陪女帝,不久后,大官们一个个赶来,文昌右相岑长倩、纳言欧阳通、同凤阁鸾台事格辅元、郭待举等,而太子李旦也早早来了。
再有其他上得台面的大臣,纷纷赶到。
在这样动乱的时候,躲在家中绝非好事,搞不好朝廷因为不见人而怀疑那人参与一份,那就冤枉。
文昌左相武承嗣赶到,脸色惊惶,向武则天请罪道:“不意丘神绩有此祸心,臣失察有罪,请陛下降罪!”
武则天倒没怪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魏王不必自责。”
虽说武承嗣草包一个,但武则天没怀疑过他的忠心。
武承嗣镇定一下,问起情况,然后他将矛头对准上官婉儿道:“上官郎中,你掌军情司,既早知丘神绩有反迹,为何不早说,难道你还不知道制狱专能对付这样的人吗?”
他这是推卸责任,丘神绩本身就是制狱的酷吏,怎么对付?
上官婉儿淡定地道:“我们没有真凭实据,不会乱来!”
顿时殿堂上的一干酷吏浑身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