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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所致,书衡对那次生日宴评诗之事始终耿耿于怀。
其实很多人不懂书衡的想法,比如她那朝夕相处的四个蜜。蜜桃就不懂她为何不高兴,还为何斤斤计较。明明算得上是互利互惠的好事。
“赢了不好吗?虽然是他帮你赢了。”回府的马车上蜜桃问她。
“谁稀罕赢这个?”书衡一肚子没好气:“只怕那董怀玉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我讨厌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好像天底下就他一个聪明的,其他人都被他当棋子。”
-----说实话,她现在觉得当日的事情影响极差:她的对联明明也就一般,但董大公子还评了她做第一,裁判昧着良心黑了申藏香?这算什么事!依着书衡看来,他完全可以该怎么评就怎么评,光明正大,与男女私情无涉,即便是她们有心试探,你只当没看懂试探不就行了?既要显示聪明又要显示体贴,还要告诉书衡“我卖你面子”-----真是造孽,董音这么爽快的性子怎么有这么一个满肚子弯弯绕的哥哥。
若是董音知道书衡的心声,一定会跳起来:你这是偏见!我哥哥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小妹妹挺可爱。
哎,是不是偏见都无所谓。只能说书衡重活一世,心理年龄和身体年龄错乱,时不时就会陷入定位错误和思路狭隘的泥沼。梨子再甜奈何猴子喜欢蜜桃.所以,年下往来,书衡亲手抄了卷《太白廿诗》送给董音,董音送了琴谱拓本给她,却还带了只滚球肥猫玉件,说是哥哥送的。书衡当即转手把它送了写春联给她贴门框的杉哥儿。
不过恨屋及乌这种迁怒,书衡是不会做的。她依旧喜欢董音。
“姐姐,我给你准备一条裙子,三月三日踏青的时候穿,保证美得冒泡。等回去了我把样子送到你府上。你看看要不要改。”书衡比划出一双s形:“鱼尾摆。”
董音似乎想象不能。书衡又想了一想道:“白鹤芋花朵裙。就跟我身上这件一样的设计,不过我这是玫瑰,姐姐高挑修长,穿海芋花这类,把裙摆长长的拖出来应该会很漂亮。”
董音托腮,好似在脑补自己把海芋花穿到身上的情景,最终腮帮上晕出两朵兴奋的红,一把捉住书衡的手:“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怎么谢你才好呢。”董音有些苦恼,书衡忙道:“姐姐不用客气,春天到了,裁云坊马上要推出出这些新款,得有姐姐这么漂亮的人穿了,我们才好宣传呢。”
董音也不说虚辞只道:“反正,我既认你是个朋友,其他的废话就不多讲,还是那句话,我总挺你到底的。”
“咱们去暖厢歇歇。”书衡拍拍裙摆:“这衣服穿着累,里头料子硬,坐了又怕起褶子,我在轿子里站过来的,这会儿去屋里放松放松。”
董音笑道:“这衣裳还得人伺候,看来日常穿不得,也就好日子穿上美一美出出风头罢。”
书衡点头应是,董音拉着她往里间走,却不料刚走出两步,董音忽然伸手捂住她的嘴,将她往怀里一拉,来了个胸咚。书衡顿时寒毛直竖:我去!别告诉我这个世界隐藏百合设定!董大才女你的动作很容易让人误会知道不?
“嘘。”董音圈住她肩膀:“别出声,仔细。”
书衡一怔,侧耳听去果然隐约听到隔壁有说笑声,听那声音还是一男一女。难不成----书衡顿时脸都绿了,偏撞见这种事,还是在皇宫!行差踏错就出人命的地方。
“姐姐,快走吧。”书衡声如蚊蚋,手心都有点发热。却不料董音是个大胆的,而且于偷听一折轻车熟路,她反而握着书衡的手又靠近了些。
“昫哥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文和好看?刚才所有人都看着她。”
“怎么会,你太多心了。你才是最好看呢。”
书衡听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陛下怎么还不提册立太子之事呢?昫哥哥,皇上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圣心难测,我虽是皇子却也是臣民,尤其立嗣之事,向来多多禁忌,你万万不可再提,最好想都不要想。”
书衡想起来了----二皇子,这男子竟是二皇子刘昫!
“是是是。”这女孩不晓得是哪一个,语气中透着娇蛮:“反正羊皇后是甭有太大心,她的儿女都没人敢要,呵呵,连大皇子都被陛下派了讨不着便宜的差事。但昫哥哥却可游走士林结交文臣,这是偏爱呢。”
“别乱说,皇兄到底是嫡长子。”
话虽如此,语音中却难掩得意------到底年轻。
书衡倒是听父亲说起此事。大皇子被派去视察大堤了。因为三年前刚整修过,今年又加固加高,抽壮丁摊劳役,民怨颇重。甚至在有心人的挑唆下,不少人认为朝廷做工程只为应付差事糊弄百姓,特意留着尾巴就是好源源不断的压榨,所以才三年一修两年一整的----当今陛下第一好名第二好财,一看到奏章就不乐意了,对这种破了财还买不了名的事他怎么能忍?但对手是他自己的百姓,还远在千里之外,他又没办法用靴子敲他们的头。所以面对滔滔民声,陛下眼珠一转,又瞄上了自己儿子。于是三个月前一道圣旨出炉:陛下特派大皇子过去督工表诚意。
原本袁国公是打算亲自去的,但皇帝表露出历练大皇子的意思,他就立即收手改为暗中关注-----夫人刚生了儿子,在家呆着也挺好。
说实话,这差事确实苦累,而且容易不讨好。江东富庶,多商也多世家,关系错综复杂,化解民怨,调节纠纷,平息谣言,揪出祸首----都是使心不使力的。书衡想想大皇子的形象,不免想笑:阿弥陀佛,希望您的技能点不是全点了武力值。
“什么嫡长子,大皇子只不过比您早出生一年,还有个放羊的娘当了皇后。纯粹运气好,瞎猫撞了死耗子,得了嫡长子的名号。”
书衡心道:何止是皇后,不少人可都说陛下能当皇帝是瞎猫撞了死耗子。
二皇子隐约叹了口气。他真是运气背。原本李妃应该是皇后,他该是皇子。那大皇子刘旸,若是先太子还在,活着即位,他最多是王府世子吧。真是命运弄人。
“昫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单独开府?明年吗?那时候我们见面就方便多了。”
二皇子又想叹气了。他这父皇不靠谱,非说一家子住在一起才亲热,并不乐意皇子们那么快开门立户。记得上一次大皇子和三公主说开府一事,皇帝当场就哭了,哭的眼泪哗哗:哎呀孩子长大了不要爹了,爹爹我好难过啊,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弄得三公主羞愧交加,零泪如雨,表示心昭日月,绝无不孝之念。大皇子尴尬的不知怎么办才好,索性撸起袖子又跟陛下干了一架-----然后被陛下顺理成章的揍成猪头。
而大皇子的府邸,这是他比枪法赢了皇帝的彩头-----有生以来第一次赢了皇帝,皇帝都快跟他称兄道弟了,现在俩人是一个酒葫芦喝酒的交情----所以二皇子他要开府,也得寻个合适的契机啊。
比武?算了,他是优雅的皇子,走的是玉树临风路线。
书衡觉得差不多了,按照狗血的戏剧发展,偷听一般不会有好结果。不是踩到了猫尾巴就是惊到了鸟雀,或者碰倒了花盆,再不然就会落下镯子坠子耳环帕子什么的。她特意回身看:好,除了掩身搁架,地上空无一物。没有盆栽也没有动物。又飞快的检视自己,很好,耳朵上刚挂上的绿玉蝴蝶小吊珠耳坠子还在,帕子还在。又飞快了看了眼董音,很好,首饰俱全,没有证据拉下。她用力扯了董音的手:“走了。”
董音还有点恋恋不舍,但拗不过书衡使力,又不敢搞出动静跟她争,只好遗憾的退了出来。等到离了偏殿,走到太液池边,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呼出一口浊气。
“真遗憾,再听一下,就能知道那女孩是谁了。”董音意犹未尽。
书衡道:“好姐姐,少知道点没错。”这八卦之魂燃烧的,你不当娱记真是可惜了。
董音却道:“多知道点才没错,这是上京,我们又什么身份?往来的又是什么人?一不小心就出岔子。我娘为啥不爱说话?因为她啥都不清楚,我爹让她别吭声省得犯错。你呀,就是没有姐妹,国公夫人又太忙,好多事情都不晓得。消息的重要性怎么能忽略?”
“哦。”书衡漫不经心的应声。出身二十一世纪的她当然知道信息战的厉害,可是再怎么样也-----
“我只问你一句。大皇子离京之前,刚开了府邸,但第二天就有个女孩子从府邸里出来了,而且还是进了你们国公府,大家私底下都在揣测呢,你不知道吗?”
书衡怔住了。
“而且听说这姑娘虽然戴了帷帽,但是身量未足,稚嫩有余。”董音压低了声音比比胸前:“尚未发育呢。”
小四是男孩子,他的胸还想怎么发育?书衡几乎要抓墙。
“从前大皇子都不近女色的,不知为何临出京搞了这么一出。”董音愈发诡秘的凑近书衡:“听说大皇子是跟着师傅练什么功讲究元阳之身,所以要远离女色。这茬子事情一出,陛下大失所望,所以把他远远打发走了-----派到了世家林立向来对皇后一脉看笑话的江东。这算是变相的教训呢。”
书衡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出来。
“大皇子先被江南总督变相退了亲,如今又到那里办差去了。哎,好想知道江东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董音一脸看戏的神往。
“对了,有人怀疑那个女孩就是你。定国公府没有别的女孩呀。”
小四当日是换了男装光明正大回宫的,自然是只见有女孩进府不见有女孩出府。
这是谣言传的简直惊悚!书衡此时的表情可以归入表情包:内心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姐姐!”书衡板正她的身子,挺直腰杆,一脸严肃:“你看我,看着我,可能吗?”
董音打量书衡,半晌才慢悠悠的道:“所以有人说大皇子真是操之过急。”
“----”
书衡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不自在的抿了抿唇。
玩我很开心吗你随意.被吓唬到,是我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