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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全的话一说完,柳柳忍不住了,泪水顺着眼角流出来,知道他们都是孩子,都会心疼自己,是自己不好,害他们担心了,连他们都要代替孝天去战场,自己却是显得没有骨气了。孝天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遇到事情绝不会退缩,不然他再也挺不起胸膛。
“孝全,鹰子,你们都还小,你们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孝天,你这一去如果混了个将军当,别忘了我,我还想当一回将军夫人呢,那应该很威风吧!”
柳柳强用手胡乱抹掉自己的泪水,逼自己绽开一个笑容。给鹰子孝全安心,也给家人安心,自己不能拖孝天的后腿,支持他,等着他,荣归故里。
“嗯,一定混个将军,一定让你当一回将军夫人,让你威风。”孝天忍着心痛,配合着柳柳尽说好听的。
一家人做了决定,就想着尽快出发,早点接孝中回家。而现在已经是天擦黑了,去也要准备东西,就定在明天一大早出发。
二叔跟二婶还有柳柳跟孝天一起去平郡接孝中,孝天则是去战场找孝辉。
柳柳来到厨房,想过孝天多做一些吃的,给他带上。
“大嫂,我来做吧!我会多做一些给大哥带着,你多陪陪大哥吧!”孝美也背地里也哭过了,不能说不让大哥去战场的话,只能看着大嫂难受,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给大哥多做些吃的带着,给大哥连夜做两双鞋子,给大哥和大嫂多一些时间相处,他们该有很多的话要说。
“那就你做吧,我给孝天收拾一下衣服鞋子。”柳柳没精神,看孝美要做也不争了,就收拾别的,一个晚上的时间,很紧的。仓促之间,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准备。
柳柳来到自己的屋子,看到孝天已经在准备自己的衣物了。柳柳默不作声的过去,拿出孝天准备的布袋子检查看看。
柳柳也不知道该带多少好,对了,衣物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药物,急救的东西,还有保命的东西。
“孝天,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到了镇子上,多花些钱,请个大夫跟着一起去,还要多带一些治外伤的药,止血的药。还有绷带棉布。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这里还有不少棉布料子,我给你先做一个绑腿。”
柳柳忽然想到八路军的绑腿,那是人人都有的,那个绑腿有不少好处,可以防止长时间行军造成腿酸胀,受伤也可以用绑腿上的棉布绑伤口,需要用绳子的时候,也可以用腿上的绑腿。
孝天红着眼,看着柳柳为自己忙着,孝天并不知道绑腿是什么?也不不知道绑腿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却不忍打断柳柳。只是深深的凝望着她,想把她永远刻在脑海里。
孝天很矛盾很矛盾,很想叫柳柳等自己回来,又想叫柳柳不要等自己了。见到好男人就忘了自己。
“孝天,我给你绑起来看看,这个平时就绑在腿上,这样长时间行军也防止小腿酸胀,还可以在受伤的时候用来包扎伤口,可以当绳子使用,你记得要天天帮着。睡觉才能松开。等会我给你多做几个,备着。”柳柳蹲下来,给孝天示范一下绑腿,也告诉他绑腿的用处。
孝天眼眶湿了,最对不起的就是柳柳,可柳柳还是没有说一句不让自己去战场的话,心里疼痛难当。
孝天也蹲了下来,握住柳柳的手。想说很多很多的话,想跟柳柳道歉,想告诉她,自己很舍不得她,想让柳柳等着自己,也想让柳柳不要等着自己,许多许多的话,都堵在胸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留着眼泪看着还在眼前的柳柳。
“孝天,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了?那就好好记着我,等你当了大将军,不许不要我,我要是知道你不要我,我就拿我们家的屠刀去砍你!”柳柳忍着痛哭的冲动,用自己一贯嚣张的语气威胁孝天。
孝天一把紧紧抱着柳柳:“对不起,对不起,柳柳,我舍不得你,还让你为我伤心难过,柳柳,要是遇到对你好的男人,就忘了我,忘了我就好。”孝天忍不住失声痛哭。艰难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你混蛋!就知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噢!眼看你以后要当将军,我也能当将军夫人了,你现在就想跟那个陈谦一样踹掉原配了!妈的,你敢踹一个我看看?”
柳柳爆发了。原本柳柳自从知道孝天要上战场就压抑着。不敢阻挡,也不敢痛哭。现在孝天竟然想叫自己改嫁,什么意思?不想活着回来了?一想到孝天敢有这样的想法,柳柳就爆发了。
孝天看柳柳这样,更是痛哭,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的抱着柳柳。汹涌的泪水沿着柳柳的颈项一直流到柳柳的心里。刺得心都疼。
“孝天,你记着,我等你回家,你要是死了,我知道后就只能陪着你去死,没有你陪我,我活着也没有意思。
要是你舍不得我死,你就好好保护好你自己,好好活着,我才会好好陪着你活着,听到了吗?我说到做到。”柳柳为了孝天能好好活着,不得不把话讲死,不能想像孝天死了,一想到这个,就呼吸不到空气一样的困难,没有孝天就如同没有空气,活着也艰难。还不如陪他一起。
“不,不要这样,柳柳,不能这样,家里不能没有你,你爹娘也不能失去你,孝全孝文也需要你,你答应我,快答应我,不论怎么样也不能那样,柳柳,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
孝天听到柳柳的话,慌神了。不能这样,柳柳不能这样轻易言死,战争无情,死亡太多,自己不能保证会活着回家,可柳柳不能这样陪着自己去死,不能,不能啊!孝天急迫的要求柳柳答应自己,好好活着。不然,自己的心如何放得下。
“孝天,你怕了?怕我死了?可是,你却没有为我想过,我也怕你死了?你懂了?”柳柳哭着。就是要孝天有割舍不下的牵绊,他才会知道他不能死了,他到了战场也会想着好好活着,活着回家,家里有自己放不下的牵绊。
“对不起,柳柳,对不起,我错了,我一定好好活着,活着回家陪你。只是,如果,万一我不能回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好不好?柳柳?”孝天还是害怕的,怕自己做不到那要怎么办?
“没有如果,如果你生,我就生,如果你死,我就死,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柳柳轻轻的也是坚定的回答。
“好,我活着,我一定活着,你等我回家。”孝天知道自己说不动柳柳了,只能答应柳柳活着回家。心里还有一丝丝的想法,就是等会自己找机会跟孝全说说,交代一下,万一自己没了,让孝全好好看着柳柳,陪着柳柳,柳柳对孝全还是心疼的,就是看着孝全也不忍自己寻死的。
还有,如果,自己太长时间没有音讯,而柳柳又遇到对她好的男人,就给她一张和离书,决不能叫柳柳蹉跎岁月,等白了头,叫自己何其忍心。不过,这个却是不能跟柳柳交代了,怕她现在受不了,只能跟孝全交代,不然,自己真的不能放心的走,只有给柳柳都安排好了,自己心里虽然会痛,可却能安心的走了。
柳柳得到孝天肯定的承诺,放心了许多,也推开孝天,还要给他多做几个绑腿,急救的药,明天送他的时候,到了镇子上,多准备一些。
孝天看柳柳静静的给自己做绑腿,想着要交代孝全的事,就去找孝全了。来到孝全屋子,孝全也没有心思看账本。带想着大嫂流泪的脸。
“孝全。”孝天进门后特意把门关上,不能给任何人听到,柳柳不能知道,爹娘也不能知道。
“大哥?”孝全等着大哥交代自己,想到大哥就要离开,心里也闷闷的。
“孝全,你也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不懂事的孩子,能当家了。大哥走了,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爹娘有你们陪着,我不担心。最让我不放心的就是你大嫂。我如果一两年能回来还好,如果我一去多少年,就怕你大嫂空等白了头,我在你这写一份和离书,你替我收好,如果,我不回来,而你大嫂身边也有对他好的人,就把这个给她。我不能,也不忍心看你大嫂白白蹉跎岁月。”
“大哥?”孝全忽然听到大哥交代这个,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好的感觉,想阻止大哥这样像交代后事一样的交代。
“别打岔,让我把话说完,我虽然想活着回来陪着你大嫂,可是,我心里也清楚,战争无情,就怕我做不到对你大嫂的承诺,可是你大嫂刚刚跟我说了,她说我活着她就活着,我死了,她就陪着我死,我不想她死,想她好好活着,长命百岁的活着。你跟她一向亲近,万一我有不测,你好好看着她,不能让她发生意外。时间长了,她也会渐渐忘记我。”孝天艰难的交代完要交代的事。
孝全哭了:“大哥,我去找孝辉哥哥吧?大嫂不能没有你,我去吧?”大哥的交代让孝全心如刀割,不能忍受大哥说的那些交代,如果大嫂不能没有大哥,那就自己去,如果自己死了,大嫂还有大哥陪着,
“胡说!你当你的掌柜当的好好的去什么战场?再说,有大哥在,什么时候轮到你去了?你就记住我交代你的事,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行了,谁也不要说。等大哥好好回来就好,万一不回来,就按我交代的去做。”孝天一边严肃的斥责孝全,一边拿出笔墨纸砚,艰难的写了一份和离书。
“把这收好,这两年不能拿出来,等我回来,如果发生万一,你就按我说的做。”孝天把写好的和离书上的墨水吹干,叫孝全收起来。
孝全看着大哥,既心疼大哥,也心疼大嫂。心抽的疼,却只能眼看着无能为力。
大哥,大哥,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为了大嫂,也要好好的活着回来,也把孝辉哥哥带回来。孝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深夜了,杨家人还没有入眠。孝美给大哥做了不少能带着的干粮,也熬着夜给大哥做两双新鞋子,娘也陪着给孝美打下手,帮着做,爹则是默默在一边陪着,不说话。
“柳柳,先睡觉吧!别给我做了,都做了十几个绑腿了。足够用了。”孝天看柳柳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闷头做着绑腿。
“孝天,多做没有坏事,你也可以送给跟你一起并肩作战的人,到了战场,身边有铁杆战友也好,又不费事,我睡不着,你明天还要赶路,你先睡觉吧,我就多做点这个。”
柳柳心里乱乱的,不知道闲下来能做什么?也知道这样是睡不着觉的,那就做这个,多做一些,也免得自己不知道干什么好?
孝天看着柳柳这样,心里难受之极。默默来到柳柳身前,轻轻的把柳柳手里正做着的绑腿拿了下来。
“柳柳,陪我睡觉,好吗?我想抱着你。”孝天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将柳柳抱了起来,慢慢走到床边,将柳柳轻轻放到床上,小心的犹如怀抱一个珍贵的瓷器一样,那么小心。
柳柳感到了孝天的小心翼翼,嘴角蠕动,想跟他说,自己睡不着,多做一些东西,也好过这样六神无主的。心无法安静。
柳柳感受到自己被轻轻放到床上,孝天正小心的把自己的鞋子脱了。孝天自己也跪倒了床上,接着小心的替柳柳解衣服,柳柳看着孝天眼里的小心,心如刀割,跟孝天终于相爱,却要分离。相见不知是哪一天。
再想到孝天晚上对自己说的话,虽然孝天被自己逼的答应好好活着回来,但柳柳还是怕。怕有意外。更怕自己对孝天的牵绊还不够深。
孝天将身穿里衣的柳柳用被子盖盖好,自己也脱着衣服,进了被窝,将柳柳环抱着,孝天恨不得这一夜就是一辈子,最怕就是这是最后一次拥抱柳柳,孝天泪眼朦胧的看着怀里的柳柳,伸手轻轻抚摸柳柳的每一缕青丝,柳柳的每一缕青丝都将自己的心裹得紧紧的,紧紧的,这一辈子都不会解开。
柳柳在孝天怀里抬起头,看着孝天哭着抚摸自己的头发,心里没来由的慌的厉害。最怕就是孝天不够记挂自己。怕他遇到危险会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