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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栋看着凌尘就忍不住瑟瑟发抖，肝颤。
他心里想，居然敢调查警察，妈的这是黑道大佬来了吧，这气势，果然还是很想跪啊！
方才还满脸桀骜的洗剪吹此刻老老实实的回答，“都认识，就是那个许愿把我们镇上的人带出去的，不然整个镇子都要被山洪给淹了，谁都逃不掉。”
凌尘深邃的眼睛微微眯着，他手指在桌面敲了一下，突然低头皱眉，桌子太脏了。
裴家栋脖子一凉，飞快的拿着抽了一叠纸巾垫在凌尘手下那一片桌面，特别狗腿，毫无宁口镇一霸的尊严。
刚刚还被顶了一句的张晓晓：“……”
总是在被死孩子骂的董明远：“……”
凌尘的眉头在终于不用把手放在油腻桌面上之后稍微松缓了一些，又对裴家栋问道：“那你们知不知道他在这边救了一个脑袋受伤的男人？”
狗腿洗剪吹表情一愣，点头：“知道啊！你们要问的就是这个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要是这个就不用去和别人打听了，那几个条子带着去搜救的人里就有我一个，当时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你全都知道？”凌尘挑眉，一脸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裴家栋内心响起一句话：被刚认识的黑道大佬看不起了怎么办！
他把自己单薄的小胸脯拍的啪啪作响，满口说道：“当然都知道！你们要问什么，说吧！”
“把许愿救起那个脑袋受伤的男人的整件事全都说一遍。”凌尘嘴角一勾，眼神微冷，“一丁点都不能漏掉。”
裴家栋夹紧双腿，嘤嘤嘤为什么有点想尿尿，大佬太可怕了。
于是在凌尘的震慑之下，明显语言逻辑都很混乱糟糕的裴家栋硬生生被吓得把当时的情况如同纪录片剧本似的详细说了一遍。
说到某个点的时候，凌尘打断他得话，：“当时上船，许愿是带着配枪的？”
“对啊，下来就丢了。”裴家栋眼神微闪，点头。
凌尘盯着他看了半晌，那颗毛毛躁躁的黄毛脑袋逐渐低下去，低下去，快要埋进自己两腿之间。
凌尘冷哼一声说道：“拿来。”
“大叔，你让他拿什么啊？”张晓晓这边还不解着呢，裴家栋就先承受不住大佬威压，小鸡仔似的滚回柜台底下摸出来一个饼干盒。
随着他的哆嗦，饼干盒里的东西晃动着，发出哐当哐当的动静。
盒子打开的瞬间，张晓晓蓦地瞪大眼睛，董明远两秒后狠狠地在裴家栋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
随着那一巴掌，董明远气壮山河的怒吼直上云霄。
“小王八蛋，这你也敢偷？！”
“老子说了不要打头了啊！都他妈打成傻逼了！”
裴家栋只觉得自己快要脑震荡了，他飞快窜起来怒视董明远，然而刚骂了一句，就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仿若一把冰刀似的扎在自己脸上。
他颤颤巍巍的扭头，刚好撞上凌尘极其不耐烦，极其森寒冰冷，极其令他想
尿尿的可怕视线。
“我明年要高考的，你轻点打啊。”
曾经日天日地的宁口镇一霸颤抖着坐了回去，对董明远弱声弱气的抱怨了一句，内心充满了委屈的弹幕。
张晓晓看着可怜的少年一时间有点心软，悄悄拽了拽凌尘的袖子，希望他别再欺负小孩儿了，看看都给人吓成什么样了。
“去把门关了。”凌尘睨了裴家栋一眼，吩咐道。
裴家栋动作飞快，一眨眼功夫搞定，回来座位上像是小学生一般的乖乖坐着。
凌尘拈了张纸巾垫着把饼干盒里的东西拿起来，端详片刻，对裴家栋问道：“这是许愿的配枪？”
“是的。”
董明远眼前一黑，裴家栋就又挨了一巴掌，很疼，可不能躲，特别可怜。
“你怎么拿到的？”
“那个条子去救人的时候刚好洪水变急了，他差点和那人一块被冲走，还好我们看到他手电筒忽然不亮了就赶紧划船过去，要不这俩人都得死。”
裴家栋絮絮叨叨的不敢说正题，被凌尘轻描淡写扫了一眼，立马汗毛倒竖：“我没有偷枪啊！这是那个条子上岸以后，半夜趁着大家都睡了扔进水里的！只不过是刚好卡在岸边的破渔里，我看到了又给捞起来了而已！”
“这件事和别人说过吗？”凌尘把枪丢回饼干盒。
裴家栋马上否认：“当然没有，我又不傻！”
他心里想着：要不是遇到了真·黑道大佬，他怎么敢把这种东西拿出来给人看哦！
张晓晓嘴角抽搐，枪都敢乱捡，这还不傻，这孩子对“傻”的定义可能比较清奇。
“这枪我拿走，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裴家栋摇头摇的一脑袋黄毛乱颤。
凌尘便把饼干盒往自己这边一划，“吃饭，吃完了就要走了。”
张晓晓注意到凌尘说吃完就走的时候裴家栋表情有点不大好，像是沮丧，又像是什么比沮丧更加难过的东西。
她迷茫了好一阵，直到裴家栋在饭后一拉卷帘门，提着一个行李袋也要跟着他们上车，这种迷茫达到顶峰。
“你也要跟我们一起走？”张晓晓看着裴家栋手里的行李袋，满头问号。
裴家栋想上车的脚步，谨慎的看向凌尘，大佬，这位大姐头不让我上车怎么办？
董明远把行李袋接走，一脚踹在裴家栋屁股上，让他摔进车后座，而后对张晓晓解释：“我和凌尘说好，他能帮上忙的话，凌尘就帮我给他在c市找个高中上课，好参加明年的高考。”
张晓晓恍然点头，后座裴家栋却炸了。
“不是说让我去城里打工吗？说好让我自学呢？！”
“呵！”凌尘从驾驶座回过头来，轻蔑又不屑的问道，“你打算自学去浪费高考试卷？你以为答题卡是你用脸滚键盘就能滚出来的么？”
被大佬气势狠狠碾压又被大佬毒舌狠狠伤害的裴家栋瑟缩在后座，不敢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