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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晓上了车，嘴里还在愤愤的说着。
“这个局里，最重要的人就是钱友生。这人是不怕死的么，他就不怕谢向安真的让周翔把他埋了？”
凌尘也想不通这一点，他单手扶着额头，沉思半晌后开口：“除非是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让钱友生宁可自己去死，也一定不能让谢向安倒台。”
“你是说，谢向安在威胁他，钱友生不得不这么做？”
凌尘这时候却摇头：“不，我也不能确定，这件事还要继续查。”
原本以为可以定下大局的一个晚上，就这么在谢向安的手里成了他扭转乾坤的一步棋。
以谋杀罪被捕的周翔一开始拒不认罪，但是经过了一夜的审讯后，这人终于认了。
不过，周翔的说辞和钱友生如出一辙。
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和谢向安毫无关系。
不只如此，这个家伙甚至把盗用设计图，谋杀陈柯立的事情全都给揽在了自己身上。仿佛在这整件事情里，谢向安清清白白，毫无破绽。
周翔的口供笔录总结一下就是：所有的坏事都是他周翔一手造成，他认罪，他愿意接受法律制裁。
张晓晓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中午，一群人全都聚在她和凌尘的那栋公寓里。
凌尘挂断了张队长那边打来的电话，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张晓晓对此无法理解：“这群人到底被谢向安喂了什么迷魂药，都疯了吗？”
“谢向安这个人一直心机很深，周翔和钱友生应该都有把柄在他的手里。”陈柯立有些颓然的坐在沙发里，背脊佝偻着，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没精神。
玛丽安听不懂，看气氛不对又不好让张晓晓他们给自己翻译，只好暗暗在心里干着急。
还好，张晓晓气了一会之后想起了这个语言不通的外国友人，把大概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怎么可能？”玛丽安声调一下子就拔高了，她对张晓晓说道，“这和安清欢和我说的计划不一样！她说了就是让谢向安杀掉那个助理，把罪名都推过去，没有说过现在这些事情！”
“这不算奇怪。”陈柯立搓了一把脸，他苦笑着说道，“谢向安从来都不是个会按照一个女人吩咐办事的人。而且，他一直都因为安清欢以前的事情非常看不起她。”
所谓安清欢“以前的事情”是什么，在场的人里除了玛丽安之外，全都明白是指当初安清欢算计陷害张晓晓不成后惹出来的那些问题。
陈柯立又继续说下去，“他这个人，极端的自负而且自大。因为不想按照安清欢的吩咐去办事，就改了计划，我倒是觉得不是很难理解。”
理解是一回事，大家的期待落空，谁都不高兴就是另一回事了。
张晓晓郁闷难平：“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让周翔把所有罪名都弄到自己身
上，让谢向安清清白白做一朵无辜白莲花？”
“周翔就算是愿意把罪名都揽走，也不一定能成功。”凌尘搭放在膝盖上的修长手指敲了敲，对杜泽堂说道，“查到钱友生到底有什么把柄握在谢向安手里了吗？”
唯一没有坐下，而是依靠在吧台边上站着的杜泽堂摇头：“还没。这个人五年前就跟在谢向安身边办事，谢向安好像非常信任他，各种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让他去做的。你们与其担心周翔把盗用设计图和谋杀的罪名担走，倒不如担心钱友生会不会豁出去说所有的事情都不是谢向安让他做的，而是他自己做的，或者是和周翔合作的。”
“这是哪朝哪代的忠仆啊？！”
张晓晓猛地往后一仰头，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似的。
凌尘拍拍张晓晓的脑袋，扶着她坐好，免得她一会仰头太久不舒服，而后才对陈柯立问道：“柯立，关于钱友生你有什么能想到的线索吗？”
陈柯立五官皱着，艰难的搜索着自己的回忆。
半晌，他才说道：“谢向安来找我合作的时候，这个钱友生就已经跟在他的身边了。他给钱友生的权力挺大的，早就超过了一个普通助理，谁都不知道为什么。”
说到这里，陈柯立眼睛蓦地睁大，嚷了一句：“我想起来了！”
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听不懂的玛丽安更是一脸突然被炮轰了的迷茫。
“抱歉！”陈柯立不好意思的道了个歉，语气有些着急，“一年前，我在公司带着人加班赶一个设计图，半夜去楼道里抽烟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钱友生打电话。”
在陈柯立的回忆里，钱友生一直在和对方问身体如何，新的医院怎么样，医生和护士的态度好不好，新的药有没有用。在后半段，钱友生还一直安慰对方，不要担心钱的问题，谢向安会负责的，对方只要好好治病就行了，什么都不要多想。
等到陈柯立说完了他的回忆之后，凌尘看向杜泽堂，他还没说话，杜泽堂就立刻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了。
“去查查钱友生是不是有什么亲戚或者女朋友之类的人生病住院了，从五年前开始查。”杜泽堂语速飞快的对那头吩咐，“七大姑八大姨八百年前的前女友都给我查一遍，漏了一个人我剁了你！”
“所以，钱友生是因为有什么人重病住院，不得不靠着谢向安支付昂贵的医药费，所以才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可以坐牢，但是谢向安不行。”
凌尘也总算找到了事情的症结所在，钱友生去坐牢了，谢向安还能在外面继续给那个住院的人出钱治病，可如果谢向安进去了，那钱友生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张晓晓不太确定的问道：“要是我们找到这个人，愿意承担对方以后的治疗费用，钱友生会愿意站在我们这边么？”
“难。”杜泽堂直接就给了她这么一个字，“谢向安再怎么不是东西，都已经花钱花了五年，钱友生不会这么容易就转而信任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