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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起的时候,她正准备打开泡面的盖子。
桌角先她一步跑向门口,心有灵犀般的摇着尾巴。
乔伞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本应该出现在婚礼现场的男人,竟然就这样一身休闲打扮的站在她的面前。
她觉得自己是眼光了,或者是在做梦。
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再睁眼的时候,面前只剩下白花花的墙壁。
果然是出现了幻觉吗?
“小二儿,你怎么知道爷要来,还替爷泡了鲜虾味的泡面,爷都要饿死了。”
不,不是幻觉。
乔伞转过身,那个男人已经大方的如同进了自己的家门,坐在沙发上,袖子折在手肘,露出一截修长结实,肤色xing感的小臂。
他正掀开泡面的盖子,两只手掰开方便筷,这种他平时根本不屑染指的东西。
面泡得时间有些长,他嫌弃的皱了皱长眉,“泡这么软,爷怎么吃?”
嘴上说着,却还是低头张嘴,大口的吃了起来。
乔伞恍惚了半天,站在那里没有动,要不是他吃面喝汤的声音如此真实,她几乎就要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不得不承认,心里其实是有那么点惊喜的。
“五爷,你,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好吧,她就好心的提醒他一次。
“当然没有。”他回答的理直气壮。
“那你是不是迟到了?”乔伞走到门前,作势要开门,“现在赶过去,也许还来得及。”
他放下筷子,面筒里只剩下一点点汤水,“你就这么急着把爷给打发出去?”
乔伞一时无语,要结婚的人是他,她打发他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替他着想,婚礼上缺了新郎,那可真要热闹了。
“你,你这额头怎么了?”那伤疤才刚刚好,显然是刚弄上去的。
卓曜脸色尴尬,他能说是为了爬她家的下水管,结果被老大妈一石头削成这样了吗?当然不能!
桌角晃着肥臀走过来,眼巴巴的望着它的男神,尾巴蹭着他的裤腿,讨好意味十足。
卓曜伸手揉了下它的头顶,忽然站起身,迈着大步往她的卧室走去。
乔伞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一脸狐疑的跟在后面,再次看了眼日历上的日期,就是今天,她不会记错的。
他开始在她的抽屉里翻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床头柜中的那些小玩意全部扔了出来。
“你找什么?”乔伞忙不迗的弯下身,他一边扔,她一边捡。
他也不说话,翻完了抽屉又去翻她的衣柜,看到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排内yi,拿起一条放到鼻端嗅了嗅,表情十分陶醉,“乔小二,你真香。”
“你……”乔伞脸上烧红,一把夺过自己的内yi,又手快的将其它几件统统抱进怀里。
她想起这阵子公寓里谈之变色的内yi大盗,立刻把怀疑的目光盯在他的脸上,那天晚上匆忙逃离的车子和车牌号,真的跟他的十分相像。
“五爷,你到底在找什么?”乔伞急得头发丝儿都快竖了起来,这男人也不说话,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找这个。”他直起身子,一脸得意的扬了下手中的小红本儿,不等乔伞看仔细,便迅速揣进自己的口袋,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跟爷去个地方。”
“去哪?喂,你拿我户口本干什么?”
“去了就知道。”
乔伞被他拖拽着,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他强硬的把自己往车里一塞。
她有些气闷,他好像总是这样,不经过她的同意就随心所欲的带她去这儿去那儿,上次飞去兰戈岛也是如此,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上了飞机,她承认他们力量相差悬殊,他把她当小鸡儿一样的拎来拎去,她也无计可施,可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管去哪里,总要询问一下她的意见吧?
这么霸道的男人也真是醉了。
乔伞心里生着闷气,索性也不去管他是不是婚礼快迟到了,一路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也不搭理他。
眼前有一排金灿灿的大字一晃而过,乔伞还没等看清楚,车子忽然开始往回倒退,最后在那排大字的面前停下。
卓曜俯身过来替她打开安全带,侧过头望着她没有表情的脸,讳莫如深的笑了一下,他这一笑,笑得乔伞心底直发毛,用眼神瞪着他,“你到底在搞什么?”
“乔小二儿,你是真傻假傻,到了这里还不知道爷想干什么?”
他被她问糊涂了,再看眼窗外,终于看清了那几个烫金大字---a城西区民政局。
他带她来民政局做什么?
乔伞的脑子里更加的浆糊了,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民政局这个部门嘛,功能多多,上为政府分忧,下为群众解愁,做为一名普通的人民群众,她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要麻烦民政局的各位领导。
对于她迷迷糊糊的状态,卓五爷很不满意,托着她的手就下了车,砰一声关上车门。
进了大院,往旁边一拐,乔伞这次终于是开窍了,因为那大门上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的牌子,上面工工整整的刻着“婚姻登记处”五个大字。
她开窍的同时也有些傻眼,怪不得他把她的家翻过来似的找户口本,来这种地方就像川菜里不能少了辣椒一样,户口本是必备的。
她忽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五爷,你没发烧吧?”
要是没发烧就是吃错了药,这大好的黄道吉日不应该同顾文卿站在牧师面前接受祷告吗?而不应该是跟她站在婚姻登记处的门口大眼瞪小眼。
“乔小二儿。”他掏出口袋里的两本户口,直接朝着她的脑门拍了一下,“爷要跟你登记。”
“……”乔伞张着合不拢的嘴巴,样子有些傻,好像是被雷劈了一下,外焦里嫩的。
“笨蛋,爷要娶你做老婆。”
她的嘴张得更大。
他突然俯下身,一口咬住她的唇,用力的吮吸了一下,舌头直接从她张开的嘴巴里探进去。
她一惊,赶紧闭了嘴,却不小心咬了他的舌头,他吃痛,闷哼一声,抬起头不满的瞪着她,“你现在这种行为已经算是谋杀亲夫了。”
乔伞还是无法消化他的话,“五爷,你确定你没拉错人?”
“你当爷像你一样傻,结婚还能拉错人。”他抓着她的手,一双幽深的黑眸笔直的看进她仍然错愕的眼睛,“乔小二儿,今天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嚣张的扬了下手里的户口本,“由不得你。”
他这是逼婚?手段果然够强硬。
乔伞突然叹了口气,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说出了一个令卓五爷顿时垂头丧气的事实,“这个我说了不算,今天是周六,民政局……不上班。”
靠!
卓五爷火了。
他准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讨今天这个吉日,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把与顾文卿的婚礼安排在三日后,因为这一天恰好是他和乔伞认识的第一百二十二天,如果不算那二十年的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总之看到那一串“二”,他就想要把这一天变成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没想到这民政局竟然还放假,不是解救人民危难于水火之中吗?应该三百六十五天全天有人值班才对。
卓曜不甘心,走到门前用力敲了敲门,一个保安隔着门,二话不说的冲他摆了摆手,打发要饭似的,“登记周一来。”
Σ( ° △ °)︴
看到卓五爷抓狂的脸,乔伞很不厚道的笑了。
纵然是这个天敢不怒地不敢怨的男人,在面对一个关了门的登记处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她扭头就往外走,不准备陪他继续疯。
卓曜急忙大步追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那我们周一来。”
算了,日子不对就不对,他忍了。
“五爷,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跟你登记?”乔伞的笑容有些难以掩饰的苦涩,“就算有了户口本,没有本人的签字和登记照片也是不行的。”
“乔小二,你这么了解,难道你结过?”
他认真的样子让她想笑又笑不出来,“我再提醒五爷一次,今天是你跟顾小姐……”
“我跟顾文卿已经分了。”打断她的话,他攥着她手臂的五指一紧,“以后,我们不会再被这个人夹在中间。”
乔伞愣了良久,他们分手了?
可是今天a城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还会有假吗?
“乔小二儿,顾文卿不是小时候救我的那个人,你才是。”他抿了抿唇,望着她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真情流露。
乔伞再次愣住了,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眉宇间写着不可思议,“我?”
“对,是你,二十年前,那个在绑匪的手中救了我的人,是你。”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身躯几乎包裹着她,他说话的时候,胸膛有丝起伏,呼吸更是带着急促,“是你,小汤圆。”
这一声小汤圆如同一根手指拨动了她心底已经发紧的那根弦,除了妈妈,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她的这个小名儿,久得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我不记得了。”乔伞突然觉得很慌乱,一颗心狂烈的跳动着。
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次卓曜问过她,是否遗失了一部分记忆,她也曾怀疑过,可毕竟是小时候的记忆,时间过得太久,她总认为不记得也是正常,如果真有那样一段记忆,是不是除了他也有关于父亲这个人的形象。
妈妈从来不说,她一直以为,她从出生就没有了父亲,所以对于这个人也没有记忆。
卓曜握着她有些发抖的肩膀,“记不记得都没关系,不重要。”
他摊开掌心,一枚血珀吊坠平静的躺在他手掌的纹理中,“这是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乔伞看看他,再看看那粒吊坠,抬起一侧的右手缓缓伸过去,触到那有些冰冷的物件,她又急忙将手收了回来,摇着头,“我也不记得这个吊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