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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几天,颜云慢慢找到了节奏,不开价,不顶价,不强求数量,只保证质量和利润,存了十几个冷库的电话,多问价多比价,这样平均下来每天也能有个七百块左右净利润,白天跟上阿锋上山下水体会彝族寨子的风土人情,晚上就回到核桃冲收菜卖菜,日子过得倒也充实和惬意。这不,昨天才下了雨,野生菌子就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阿锋带着颜云,一人背上一个竹背篓,钻到山里找菌子去了。
挖菌子的人一般有两类人,一类是挖菌子卖钱的,菌子价格高,几天搞个几千块都不是问题,有点天下掉馅饼的味道;另外一类就是为了自己一饱口福的,新鲜的菌子自己挖自己做,绝对的垂涎三尺。而阿锋和颜云明显是后者,阿锋告诉颜云,每一个挖菌子的人脑壳里都有一张地图,地图上面有各种菌子的坐标,都是曾经挖到过的,挖到以后,用松针盖住,一是保护菌窝,二是防止其他人来挖,然后用脑子记住地点,方便以后再来。
“阿锋,你的地图上菌子多吗?”颜云馋野生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天天都在等下雨,期待雨后破土而出的天赐美味。
“我不行,我是碰运气,我阿母阿奶才多,我就带你体验一下。”
“我靠,不会连一碗都搞不到吧?”
“那不会,让你吃到撑都没问题。”阿峰憨厚的笑了。
“咱们这出松茸吗?”在颜云记忆中,就知道松茸,听说很贵很好吃。
“没有,那种菌子要往香格里拉那边走才有。”
“哎,最贵的菌子你这没有,太可惜了。”
“松茸不算贵的,鸡纵菌、干巴菌和羊肚菌都比他贵的。我们这里就有鸡纵和干巴菌。干巴菌两千块钱一斤的。”
“艹,两千?挖点我们去卖了,几天不用收豆了。”
“干巴菌不好挖,菌窝都被人记了,新的要碰运气。”
这座山里已经树木成林,高大的树木阻挡了毒辣的紫外线,又提供了阴凉的环境,流动的空气带着负氧离子,让雨后的林子没有一丝湿闷的感觉。山里的大树基本是两种,一种是桉树,一种是松树,桉树下长出得菌子不管本身有没有毒,老乡们都不会采摘,因为桉树本身有毒,老乡说菌子会吸收桉树的毒转化在自己身上,所以桉树下的菌子不能吃,而松树下和其他松针枯叶下的菌子,才是让人宁可冒着生命危险都要尝一尝的人间至鲜。
“桉树有毒,你们为什么要种,我看这山上,到处都是这种树。”颜云不解这种直挺挺却不粗壮的树,为什么在这里如此茂密,起初还把它错认成了桦树,结果是种有毒的树。
“还不是为了挣钱,这种树好活,长得快,有专门的厂来收,可以造纸和炼油。不用自己管一亩地也能收入一千多块钱,有些人把不好的田地都种了桉树呢。”
“但这种有毒的树,会不会破坏现有的生态环境啊?咦,红蘑菇,你看,这个可以吃不。”一丛红色伞状的蘑菇在一堆松针下探出了头。
“这个不行,盖上有白点,有毒。”阿锋扒开松针,非常仔细的看了一下,然后一脚踩上去,还揉了揉,就像在踩灭了一根烟头。
“你踩掉它干嘛?”
“万一有人不认得,吃了会中毒的。”
“真有人吃菌子中毒吗?”
“那可不,每年都有人中毒,还有吃死的。”
“那还有人吃啊,不要命吗?”
“等会你吃了就知道。”
“还给我卖官子。”
“我读书少,不知道怎么形容菌子的味道。”
当颜云吃到第一口猪油炒菌子时,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和不停的吃。
“哇......”
以前只知道鱼羊为鲜,今日方知何为鲜。
“话说回来,我吃了菌子以后,怎么知道自己中没中毒?”
“如果看到眼前有很多小人儿跳舞那就是中毒了。”
“小人儿跳舞?这是中毒吗?怎么感觉是吃药吃嗨了?”
“我也是听寨子里的老人说的,不过我还没见过身边有人吃菌子中过毒,所以等下放心吃。”
“你看那个是好菌子不?”
“那是牛肝菌,可以吃。”
“牛肝菌?见手青?”
“对的,快挖,好吃得很。”
百度百科上讲,云南野生菌约有二百五十多种,占了全世界食用菌一半以上,颜云在想这些菌子都是中毒了多少人换回来的人间至味啊,这些无名之辈真是中国乃至世界饮食史上的前辈先驱,应该接受每个吃货的敬仰和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