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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各国,生意做得最大的两家商行,穆式和杜氏,涉及各个行业,表面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实际上,背后老板关系却是至交。如此一来,很多商品便是暗箱操作,图得暴利,只是外人不得而知。
杜晟主动给桑柔倒了杯茶,说:“哥哥未经过深思出的主意,望弟妹别往心里去。”
桑柔忙接过,说:“怎么会?桑柔班门弄斧,还希望杜先生不要见笑呢!”
“弟妹是巾帼,不输男儿,怎么会是班门弄斧?弟妹太过谦虚了。踺”
桑柔垂了垂眼,算是承了他的褒奖,手中端起茶,喝了一口后,一只手横过来。
“这茶有些酽,少喝。”手中的茶杯已经被顾珩拿走,他给她倒了杯温水。
杜晟浅笑。
杜晟热情邀他们去府中小住,因着事情还未解决,还需在刑城待些时日,顾珩没拒绝犬。
杜晟有心,给顾珩和桑柔单独排了个小院。
院中种植大株白玉藤,此时正开得旺盛,白色花蕾珠帘坠玉似的结了满枝满架,翠生生的嫩叶,白莹莹的花朵,美极。
桑柔一进院门,便兴奋地惊呼,跑到花架子下,踮脚去拨够花朵。
杜晟等人识趣地退下,顾珩目光浅浅,落在桑柔身上,一步步向她走去。
桑柔脚下正好不稳,踉跄下正要摔倒,顾珩及时揽住她腰肢,她扑进他怀里,抬头触到他微微嗔怒的目光时,脖子缩了缩,而后手搭上他肩头,说:“这里好美!”
顾珩眉头松开几分,说:“喜欢?那来日回到章临,府中也可以种一些。”
桑柔点头:“好呀。你院中已经有梅花了,再种一些不同时令的花卉,那一年四季都不会觉得单调了。”
顾珩看着她眼波闪闪,怒气已尽消,点头:“好。”
院子里有几间厢房,顾珩问桑柔:“你想睡哪间?”
他眼里分明有几分话外之意,桑柔笑笑说:“你隔壁。”说完就大步向前走去,进了房间,顺带将房门给关上。
顾珩摇头失笑,心中有几分懊悔,早知应该早日与她坦白,那离开章临之前,就把她给娶了,省了日后各种麻烦。
晚膳之后顾珩与杜晟还有事要商谈,桑柔便称累早早回房休息。
顾珩怕她无聊,遣人送了几本书给她,她趴卧在床上看得入迷。
门外响起叩门声时,天已尽暗,她以为是顾珩,便扯着嗓子喊:“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儿说。”说着起来去吹蜡烛。
门外却响起微细怯的声音:“夫人,穆公子叫你过去一趟。”
咦,不是他。
桑柔问:“有说什么事吗?”
门外人回答:“穆公子说,让你‘在其位、谋其职、成其事’。”
桑柔皱眉,想了下,说:“好,就来!”
披上外衣,她开了门,面前的小丫鬟低着头,几分局促羞涩的模样,她奇怪地打量着她,问:“穆公子在干嘛?”
那丫头脸一红,头垂得更低,说:“公子说,公子说,夫人去了就知道了。”
桑柔转头往隔壁一撇,房门半掩着,她一脸狐疑地走过去。
进了房间,却不见人影。
“人呢?”
“阿柔。”半慵懒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桑柔脚步一顿,不知为何生了几分怯意,说:“我……我……有点困了,你有事说事,没事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过来!”不容拒绝的语气。
桑柔头皮发麻,向里间走去,帐幔相掩,屏风作隔,房间里头却别有洞天。
热气蒸腾,水声涟涟,一方温水清池,顾珩正坐在里头,墨发尽散,眼眸微阖,听到动静之后,睁开眼来,目光透过水汽蒙蒙,落在她身上。
桑柔有些不自在,撇开眼,嘴上倒是仍逞强,说:“你洗澡,还要叫人来观礼?”
顾珩轻笑,给她扔了一块帕子,说:“我记得,你好像还是我的随侍。”
桑柔一噎,但她岂是那么容易就输了气势的人,于是佞笑着说:“太子既然要服侍,桑柔自然在所不辞,不对,是乐意之至。”说着抓了挂在自己肩上的帕子,一副氓相痞样的模样走近,脚踩地,忿然有声。
顾珩配合地调了调姿势,等着她伺候。
桑柔沾湿了绢子,正要下手,却忽然顿住。
身后半天不见动静,顾珩正奇怪,回头,却见桑柔脸色惨白,眼里满是伤恸。
他想起什么,一手伸出去,用内力抓取了池旁架子上的衣服,披在身上。
顾珩额角紧绷,好似有几分紧张:“阿柔……”
桑柔怔然出声:“我记得,在燕国时,你身上还没有这些伤……”
之前不少服侍他沐浴,见过这些伤痕,心里有震撼,却不能牵动更多情绪,因为于她来说,他
是无关紧要的人。但现今,知道他是穆止,一切便不同了。
顾珩顿了片刻,点头:“嗯。”
“从燕国回齐国的时候受的伤?”
顾珩:“……嗯。”
桑柔动手拨开他的衣服,顾珩愣了愣,没有阻止,直到感觉有冰凉指尖落在他那些结痂的伤口上,细致抚着,手指一直克制却难禁地轻颤。
背后传来她细弱的声音:“穆止,和我说说你回齐国时遭遇的事情,受伤时的境况吧。”
顾珩静默半晌,而后转过身来,握住她的手,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旧事重提。”见桑柔的目光仍落在他身上,伸手捧住她的脸颊,又说,“阿柔,你看着我,我现在很好,一切都过去了。”
桑柔咬着唇,心中情绪翻涌。这段日子,其实已经同他和好如初,但很多事情不能说不应该去在意,就不在意了。她心底深处仍有怨怼,那一段时光太过黑暗难熬,每每想起来,都会身心凉彻,如坠冰渊,梦魇般挥之难去。
可,今日,看到他那一身丑陋伤疤,知道他遭遇多大的苦痛和摧折,再大的埋怨都不值一提。从燕国回齐国,那样漫长的路程,其间多少凶险埋伏,他又遭受了多少生死一线,任凭她如何想象,也难匹及三分。
桑柔竭力压制内心的情绪,可眼里已经有水泽渗出,她低头去抱住他的脖子,说:“以后要保护好自己,别再受伤了,好不好?”
顾珩不喜欢她这种嘱托,好似下一刻就要走远离去。
他将她拉起来,盯着她的眼睛,说:“以前我一个人,有些境况,带着鱼死网破的心理。但现在有了你,我会事事考虑你的感受。你不愿我受伤,我会尽量不受伤。”
桑柔心头恻然,眼角的湿润更止不住,泪珠滚滚淌下。
顾珩将她稍稍拉低一点,吻住她的眼睛。
“阿柔……”
虽知桑柔时心疼她,但她从前却不似这么容易伤感的人,心头理论一大堆,性子是外人不可窥探的坚韧,鲜少落泪。他自然是喜欢她能在他面前袒露一切情绪的,喜怒悲欢。他爱看她各种看似无理取闹却无伤大雅的小脾气,爱时常逗得她炸毛,爱她偶尔迷糊起来像孩童,爱她大事面前冷静运筹的风范……可眼前她这样突来浓烈的悲伤与哭泣,却一下子让他没了折。
他想说点什么,桑柔却蓦地搂住他,吻上他的唇。
顾珩微愣,感觉唇上笨拙动作,她搂在他脖子上的力道很大,亲吻着他却是小心翼翼,仿若方才抚在他背上伤痕的动作。
“阿柔!”顾珩稍稍制止住她,看着她:“你怎么了?”
桑柔心知自己失态了,但反过来一想,反正自己在他面前差不多都是失态的状态,只不过偶尔失得比较重些,偶尔失得轻些,何况,她并不想与他说此刻的心境,于是抽了抽鼻子,作出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说:“美人如玉在沐浴,我看的血脉贲张,色.性大发想要采花了。你这样欲拒还迎,是要我强上吗?”
顾珩却笑了,眼角微扬,唇角微弯,赤身露臂,魅惑众生。
桑柔莫名地腿软,抻手将他一推就要跑。
顾珩早知她要做什么般,长臂伸过去,紧紧扣住她腰肢,将她往自己身上压,脸凑近她,在她耳边呼气,说:“不是要采花吗?跑什么?”
桑柔僵着身体,磕巴着回答:“我我我……是要采采采……来着……我我我……去做个……热身……啊对……热身!”
顾珩在她耳边说:“热身……在我身上做就可以了。”
桑柔被自己口水一噎,差点咳出声。
片刻停滞,顾珩已掌着她的脸,将她往下一拉,攫住她的唇瓣,轻轻舔.舐吮.吸,桑柔这下全身都软了。渐渐动作变得火热起来,顾珩睁着眼,看着她从怔愣到无措再到沉沦,暗暗地勾唇,而后只听得扑通一声水响,桑柔整个人被抱下了浴池,她还来不及惊呼,又被堵住了嘴。这一个多月来两人不是没有亲密行为,但顾珩考虑桑柔还在适应,每每都是浅尝辄止,这次却与往常每一次都不同。他背靠在浴池边缘,将她紧紧压入怀中,挑开她的唇齿,纠缠着她的舌,力道大的有些吓人,占着她的口舌,听着两人交缠的粗重喘息,以及她几分柔媚的低咛。
他光裸着肌肤,她衣裳尽湿,紧致相贴。周遭热水蒸汽腾腾,布幔婆娑。
他身体动作带着火一般,烙着她。他的吻从唇上移到耳后,再滑到脖颈。桑柔不由自主地颤着,却没有阻止,这样炙热陌生的缠绵,但她心里却是许可的。若来日注定分别,那今宵且极尽欢享。
可顾珩最后却停在了她的肩窝,重重粗喘着。
过了许久,顾珩叹了口气,说:“该早日和你坦白的,那在章临时就可以把你给娶回家了。”
桑柔一愣,抬头看他。
因着方才的缠绵与热水的浸泡,她的脸上终于显出些许红晕,两眼扑朔着,明亮动人,
顾珩心头一动,又低头索了口芳泽,哑着声问:“怎么,不愿意?”
桑柔没说话,眼里不知怎的又聚起了水汽,顾珩倒是有几分迷惑了,捧着她的脸,问:“这又是怎么了?”
桑柔半哽着声说:“看戏折子里,别人求婚都是花海蜡烛摆一地,捧着一匣子奇珍异宝单膝下跪的,可是你却这么随意,鲜花蜡烛没有就算了,连珠宝都不给我一颗!我觉得委屈了!”
顾珩指腹揾着她眼底的泪,柔声哄:“那来日给你补个盛大的。”
桑柔却摇头,说:“不要了。你一点这方面的觉悟都没有,来日相处起来定然处处受气。我不嫁了!”说着真赌气了似的,转身就要走。
被顾珩一把拉入怀中。
他的脸色不知为何沉了几分,他桎梏着桑柔的身子,看着她眼睛,说:“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要嫁给我?”
桑柔脸色一僵。
不答顾珩也知晓了答案。
他说:“那从今日开始,就把这件事情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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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湿吻,我还是一枚小清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