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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骗人家一辈子,况且那房子是我公公婆婆留下的,我怎么能过给如稷?”迟矜然运了运气,在直接用精神力把老太太弄成傻子和用和平手段解决问题之间,勉勉强强的选择了后者。
“这怎么就是骗了呢?你的不就是如稷的吗?再说了,一个姑娘家,只要结了婚,她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难道还敢离不成?她还要脸不要了?”老太太简直是厚颜无耻的逻辑鬼才,“至于你公公婆婆,他们不都死了吗?刘家都绝了户了,那房还能不是你的?”
迟矜然摩挲着食指,笑盈盈问道:“那我怎么办?没了丈夫,再没了房子,我下半辈子怎么过?”
“你回家来啊!家里还能少你一口饭吃?你看看现在没了男人的姑娘家,有几个娘家愿意养着的?也就咱们家,你大伯大伯娘人好,你弟弟也孝顺,才能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你。”老太太自以为给迟矜然指了条明路,越说越来劲,“然然,你就听奶的,难道奶还能害你啊?我可是你亲奶奶!”
“……”就这还亲奶奶呢?捡来的奶奶心都没这么毒!
“不缺我一口饭吃?”迟矜然点了点她大伯那碗汤汤水水,“房还在我手上呢,我就连口汤都喝不上了,这要是再把房给出去,我还能有命在?这忙我帮不上,你们乐意打肿脸充胖子,那是你们的事,别打我主意!”
老太太脸上强装出来的和蔼笑容登时僵住:“你——”
“要骂人就省了吧,我不吃你这套。”迟矜然站起身,“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他迟如稷以后是当大官还是讨饭,都跟我没关系,我不占他便宜,他也别想扒着我吸血,一个白眼狼,我靠他给我撑腰?我还不如去靠我养的狗!”
迟春生脸色难看,却还是强撑着缓解气氛道:“然然,都是一家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以后……”
“没什么以后。”迟矜然打断他的话,“大伯,我是给你留脸才叫你一声大伯的,真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儿子是你们家的,他念书为什么要卖我跟我姐姐?你高兴拿女儿换钱,怎么不卖你自己得闺女?”
迟矜然指了指还在夹菜吃的迟春生大女儿:“你的大女儿迟绛如,比我大姐还大一岁,你儿子念高中,要拿闺女的彩礼钱当学费,怎么不让她嫁人?她都22岁了,现在还连个对象都没有,你该不是想告诉我,她是因为好吃懒做嫁不出去吧?”
迟绛如脸也青了,当即就要摔筷子。
迟矜然却压根不给她发飙的机会:“虽然她确实好吃懒,还丑人多作怪,但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着急嫁她,你们在等着迟如稷大学毕业,给你们家门槛往上提一提,再给她找个四角俱全的男人是不是?”
“我大姐被嫁给个老瘸子,我被嫁给个老瘫子,接下来呢?迟如稷还要念几年书,是不是就要轮到我三妹了?迟春生,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吧?”迟矜然又点了点迟明珠,“你小女儿迟明珠,读初二了吧?学费哪来的?从公中的钱出的吧?既然是公中出钱,为什么我三妹辍学,四妹八岁了都没念过一天书?你们大房是吸血有瘾是吗?吸干了二房的血往你们身上贴肉?”
迟春生被数落的满脸通红,偏偏里子面子都被迟矜然给扯了下来,压根找不到说辞反驳,只能看向自家弟弟:“老二,你快劝劝然然,她这都说的什么话?别再把娘气着了。”
老太太得到暗示,连忙一捂心口:“哎呦,我这气都喘不上来了,孽障啊!老二,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是不是要把老娘气死你才高兴啊?”
迟春来手足无措的站起身,左看看右看看,还是选中了拿软包子闺女开刀:“然然,你胡说什么呢?让你和你大姐嫁人,那是我跟你娘的意思,不怪你大伯……”
“你要跪舔着让别人儿子给你摔盆那是你的事,凭什么拿我跟大姐的一辈子幸福去换?别说你是我爹,你养了我,我迟矜然从三岁开始就帮着家里干活,吃得永远是最少的,就是算工钱,我也够养活我自己的了!”迟矜然重重一拍桌子,“你但凡拿我当你女儿看过一天,你就不会在我沦落到这个境地的时候,还帮着别人来抢我最后的依靠!”
“你们……”迟矜然环视一周,“这个家所有人,你们以为你们吃的谁的,喝的谁的?是这个没脸没皮的老太婆?还是这个虚伪自私的窝囊废?都不是!你们迟家人,吃的是我和我姐姐的血泪!”
她最后看了原身父母一眼:“爹娘,你们愿意跪着活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别再祸害我们姐妹了,你们要是还有点骨肉情分,就在他们还想卖三妹、四妹的时候拦着点吧,免得以后真的没人养老送终!”
迟矜然痛痛快快的骂了一顿极品,转头就出了门。
她来这一趟,一是来看看老太太找她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二也是想看看原身的父母妹妹还有没有救。
可现实却让她彻底失望。
父母愚蠢无知,还固执无能,两个妹妹从她进门起,连抬头看她一眼都不敢,可见是早已被这个家磨掉了所有的胆量和脾气。
这样的家人,就算迟矜然想帮原身尽点义务都不知道该从何着手,还不如趁早撕破脸的好。
迟老太太目瞪口呆的看着迟矜然头也不回的走了,登时又急又气,抓起手边的铁勺就往迟春来脑袋上敲。
“你教的好女儿!你教的好女儿!小畜生!贱蹄子!狗娘养的!”老太太骂一句敲一下,然后又把矛头指向朱秀芹,“还有你!要不是你肚子不争气,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我何苦给你们费这个心?一大把年纪还要想办法替你们笼络和稷,免得你们以后老了没人看顾,我这辈子的心都操你们身上了,偏偏还都是群不识好歹的!”
迟春来和朱秀芹被骂的抬不起头来。
迟春生看着又解气又焦急:“娘,现在该咋办?然然不给房子,那和稷的婚事可咋弄啊?”
“由不得她!”老太太摔了手里的铁勺,“她一个小寡妇,哪能守得住那么大的房子?回头咱们就去镇上找她,看她要脸不要!敢不答应,我就去派出所告她不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