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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
《素问·宣明五气篇》
劳则喘息汗出,外内皆越,故气耗矣。
《素问·举痛论》
“不妄作劳”之“妄”是随意、胡乱之意,意即不要过度、胡乱劳作。《黄帝内经》认为,人过劳过逸均会导致人体气血筋脉的损伤,在《素问·宣明五气篇》就有“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之语,认为过多用眼视物则伤血耗血,因为肝藏血,开窍于目,目视物之功能有赖于肝血的濡养;久卧床不起则导致气无以生而伤气,引起气虚;久坐不动则导致肌肉气血瘀滞,肌肉失荣,伤及肌肉;长久站立则使骨骼劳损;长途行走则伤及筋脉。其中久视、久立、久行均为过劳,而久坐、久卧则为过逸。但生活中,人为衣食住行而操劳、为功名利禄而奔波者多,饱食终日无所事事者少,因此,《黄帝内经》尤其提醒养生要防范过劳为患。
过劳为患,就实际情况而言,包括三个方面,即过度体劳、过度心劳、过度房劳,三者过度,皆可伤人。
一、过度体劳——运动员并不健康
适度的运动、劳作对生命的健康是必要的,但体劳过度会导致气血耗伤,损人筋脉,反而易于导致疾病,缩短寿命。《素问·举痛论》说:“劳则喘息汗出,外内皆越,故气耗矣。”我们过量运动、劳作时,最容易出现的身体反应是气喘与汗出,“越”是散失,《内经》认为,气喘则耗伤肺气,汗出则耗伤卫气,故言“内外皆越”,即人体之气从内外散失。因此,过度体劳、运动,可导致人体之气耗散而出现相应的劳损。我们可以看到,生活中有两类人都很难长寿,一是职业运动员,特别是中国那些从事高强度训练的运动员,一是从事强体力劳作的民工,如搬运工、挑夫等,多数退役或年事稍高即一身伤病,也很少有长寿的,这就是劳力太过所致。
所以,中国传统的健康、养生理念和行为并不主张过度运动,中国古人创制的各种健身法术,如八段锦、五禽戏、太极拳、太极剑等,都是动作和缓,不急不徐,动中有静、静中有动的。这与西方的健身方式形成了鲜明对比,西方的健身方式多数是剧烈运动型的,如网球、篮球、羽毛球等。这种从理念到方式的差别可能与中国古代独特的思维方式有关。受取象思维的影响,古人在认识自身时,习惯于通过观察各种自然现象取得一定的感性经验,然后对人体进行类比。运动是生命存在的重要方式,但运动的程度怎样对身体更有益、寿命更长远呢?古人通过长久的观察,发现在自然界生存的品类繁多的各色动物中,有的善跑喜动,如马、鹿、豹子等;有的善伏喜静,如龟、鳖等。但那些喜欢运动、善于奔跑、运动量大的,却并不是自然界各种动物中最长寿的,寿命最长的动物却是不善于运动的龟、鳖之类。因此,古人受此启发,创制的养生法术皆倾向于以静制动、动静相兼。当然,东方、西方的健身法哪类更好、更科学,我们一对比就知道,实际生活中,经常见到跑步、打球等出现猝死的情况,但打太极、做八段锦,永远不会出现这种意外,并且,对身体的健康更有益。我们生活中所见的长寿老人,多数是性情安静、不急不躁,也并不善于运动,可见,静养有时比运动队身体更重要。
二、过度心劳——忧思伤心
心劳就是思虑过度,是劳心太过,《素问·举痛论》说“思则心有所存,神有所归,正气留而不行,故气结”,《灵枢·百病始生》曰:“忧思伤心,重寒伤肺,忿怒伤肝,醉以入房,汗出当风伤脾,用力过度,若入房汗出,浴则伤肾。”故思虑过度易于引起的人体内在的紊乱或损伤是:一则导致气机郁滞,即“思则气结”,临床可以见到气结滞于不同部位引起的各种病症,如结于咽喉出现梅核气,症状可见咽中异物感,吞之不下,吐之不出;结于胃脘出现心下痞,表现为胃脘部痞闷不舒;结于胸胁,则出现胁下胀满、疼痛;结于乳腺则出现乳房胀痛、结节等。以上皆为抑郁症的躯体表现,现代医学称之为“躯体感觉障碍”。在情绪上的变化则可以见到气郁引发的情绪低落,胸闷,失眠等,即过思可以出现抑郁症。二则导致心气受伤,即“忧思伤心”,临床可见胸闷、心悸、头晕、记忆力衰退等心脑血管疾病,如冠心病、心梗、脑血栓、脑溢血等。三是气机郁滞日久,容易导致肿瘤类疾病。
当今社会,由于经济的快速发展,工作节奏的加快,很多社会精英均处于过劳过思的状态,不仅出现了很多时代病,如慢性疲劳综合征,抑郁症,代谢综合征等,而且,为数不少的人出现猝死,英年早逝的情况屡不鲜见,下面是近些年部分社会精英英年早逝者的名单:
二〇〇四年十一月,均瑶集团董事长王均瑶因癌症病逝,三十八岁;
二〇〇五年九月,网易代理首席执行官孙德棣因癌猝死,三十八岁;
二〇〇六年一月,上海中发电气集团董事长南民心梗猝死,三十七岁;
二〇〇七年四月,绿野木业董事长许伟林心梗去世,四十二岁;
二〇〇七年十二月,百度CFO王湛生脑血管病猝死,四十岁;
二〇〇八年七月,同仁堂董事长张生渝心梗去世,年仅三十九岁;
二〇一三年七月,湖南三创董事长吴立君因脑血管病逝世,三十六岁
二〇一三年八月,南阳通宇董事长王庆来脑血管病逝世,四十三岁
……
以上这些精英,基本死于二类疾病,心脑血管疾病和肿瘤,其原因多与这些人工作压力大、事务繁忙、思虑过度有关。因此,越是职位高、责任重的人,越要注意提醒自己,及时休息、放松,不要让自己时时都限于忙碌之中,最终摧毁了自己的身心。
三、过度房劳——“色”字头上一把刀
房劳是指房事活动过度,房事不仅是一种高强度的体力劳作,而且会耗伤肾精肾气,因此,将房事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对身体的健康、长寿至关重要。唐代养生大家、医学家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中提出:“人年二十者,四日一泄;三十者,八日一泄;四十者,十六日一泄;五十者,二十日一泄;六十者,闻精勿泄,若体力尤壮者,一月一泄。”提倡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体力、精力充足,房事可控制在一周二次以内;三十岁时,房事应每周不多于一次;四十岁时,肾气只有鼎盛时期的一般,房事应半月一次;五十岁之后,房事不要超过一个月一次的频次。总之,房事活动,劳体伤精尤甚,不可过多。
中国传统文化对房事的基本态度是主张“节欲”,不主张“禁欲”,认为房事过度,耗伤人体之精气,是影响寿命的重要因素。明代万密斋在其养生名著《万氏家传养生四要》里,就有“二八佳人体如酥,腰间伏剑斩愚夫,分明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养生名言,谈色欲过度、房事不节对身体的损毁、精气的耗竭。民国时期的《养生保命录·远色篇》中罗列了十三条好色之害,其中有:好色必不寿;好色则精神衰弱,必不能办事;色念尤足伤身;好色必多疾病;好色则子孙必不蕃昌;好色必死;夏冬尤须固精;得意时不可不节欲,失意时不可不节欲;节欲须先清心等。明代医家张介宾在《类经·摄生》中提出:“欲不可纵,纵则精竭;精不可竭,竭则真散;盖精能生气,气能生神也。故善养生者,必保其精,精盈则气盛,气盛则神全,神全则身健,身健则病少。”均在强调房劳过度则伤肾损精,损折寿命。
元吴莱《三朝野史》记载了这样一个典故:南宋大臣包恢,从小接受理学思想熏陶,在八十八岁时﹐被封为枢密史﹐即现在的国防部长。一日他与文武百官到郊外举行祭祀大典﹐丞相贾似道看到包老爷子精神康健,面色红润,顿时心生羡慕,请教其有何高明的养生法术﹐包恢沉吟良久,慢慢地笑着说:“我吃了五十年独睡丸”,一语召来满座皆笑。这看似属于玩笑之语,实则是一个节欲健身的典范。
四、不妄作劳的养生法度
因此,《内经》之“不妄作劳”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去理解,一是节辛勤以养力,身体不要出现过度的运动与劳累;二是节烦恼以养神,《摄生要录·思虑》:凡人不能无思,…但能不思饮食,不思声色,不思胜负,不思得失,不思荣辱。心不劳,神不极,但尔可以延年。少思少虑,自然可以养心怡神;三是节房事以养精。唐代孙思邈在《千金要方》一书中提出的“口中言少、心中事少、腹中食少、自然睡少,依此四少,神仙快了”的养生“四少”之法,真可谓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