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他竟然是我爸的朋友

木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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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到宽哥的话猛地一愣,别说我的记忆里对这个名号没有任何印象,就算是他这幅面孔,我也压根不记得。

    但是人的一生中,匆匆过客何其多?虽然有可能是他认错了人,但更大的可能是我们真的在什么场合见过面,只不过他记得了我,而我没有记得他罢了。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今天晚上我都只是来喝酒的,又不是来叙旧的,所以我自然不会承认见过面。

    更何况听这宽哥说话的语气,无论如何也不像是有善意的样子。

    “宽哥应该是认错人了,也难怪,女人化上妆大多就那么两个样子,认错也无妨。”我干笑着这么说,然后直接将那酒瓶对上嘴巴,猛地灌了一口。

    这酒度数不小,进了喉咙就火辣辣的烧嗓子,可是正好,来得痛快。

    “你父亲四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是在凯宾斯基办的酒席,我就坐在你旁边的那桌,那天你也是穿了条粉色的裙子,头发披在脑后,好像还戴了一条蓝宝石的项链。”他说这话的时候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可我在一旁听着这话,简直快要窒息了。

    他没说谎,看来他是真的见过我。

    四年前,我爸爸的确是在凯宾斯基办的四十五岁生日宴席,那天我穿了一条缪缪的粉色连衣裙,脖子上戴的是我爸刚买给我的蓝宝石项链。

    那天现场去了很多人,可我的眼里只有秦念柯,所以来的人我一个也不记得。

    很多人过来给我爸敬酒,顺便也会跟我打声招呼,可我当时根本就没走过心,不管谁过来我都是轻轻点头,压根就没正眼瞧过他们一眼。

    我的眼神,我的心思,都给了坐在我正前方那一桌的秦念柯,谁会记得那天来敬酒的宾客?

    谁又能想到在这么多年以后,我会在会所里遇见我爸的朋友,并且他还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当下心里只有两个感受,这人还真是长得够年轻,记性也是真够好的了。

    虽说他说的是真的,可我现在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要不然我的身份岂不是就都露馅了?

    更何况他既然认识我爸,那也肯定知道我当初跟秦念柯好过的事儿,这要是一会全说出来,白虎不就知道了?

    我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秘密被人昭然若揭会是个什么滋味,那跟我脱光了衣服站在别人面前任由他们指指点点有什么差别?

    “你们是老相识?”白虎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估计他也是没料到我谁都认识。

    可是这种认识还不如不认识,什么都帮不到我,却只能给我带来麻烦。

    想到这儿,我冲着宽哥笑道:“宽哥说话还真是好笑,我从小就没了父母,但凡家里有点依靠,我能到这儿来吃这碗饭?我倒是真希望我有个能在凯宾斯基宴请朋友的父亲,那估计我的日子会比现在好过个不是一星半点儿。”

    宽哥见我这么说,微微挑了挑眉。

    “不承认也没关系,今天晚上说个价,陪我睡一觉。”他这话说的太过自然,自然到我都浑身不自在了。

    我到会所这么久,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但大多数我去见客人的时候,总会有人把我的身份介绍给对方,客人都知道我是替经理镇场子的,陪酒就不错了,也没人真让我陪睡,白虎那天让我陪秦念柯就已经算是个意外了,没想到今儿个这位真是够直接。

    其实说实话,这宽哥长得不错,要是我爸的朋友,那怎么着也得四十岁左右,但看上去顶多三十岁,没秃顶,没赘肉,五官的比例还很好,要是我真的寂寞到一定份儿上,想找人睡一觉,他也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我今天晚上到这儿来又不是派遣寂寞来了,我是借酒消愁来了,更何况他还知道我的过去,别说是上床,就算是交朋友都不成。

    “白虎,什么情况,你告诉他我陪睡的了?”可能是刚才那口酒喝的太猛,以至于现在有些上头,我一口气咽不下去就站起身冲着白虎瞪眼睛。

    白虎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我,又扭过头看了看宽哥。

    他显然是没打算在今天得罪我,可更得罪不起宽哥。

    “你都说自己是吃这碗饭的了,那怎么着,这年头还有卖艺不卖身的?”宽哥一抬眼睛盯着我,那眼神倒是令人不寒而栗。

    “你还真就说对了,我就是卖艺不卖身,以前你要是没听说过,今儿个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说实在的,我脑子真没那么清醒,现如今也是说一句忘一句,说话根本不过脑子。

    听我这么说,白虎倒是急了,连忙呵斥一般地喊了我一声,“小飞,说什么呢?”估摸着是怕我惹怒了宽哥。

    可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就算是把他惹怒了又能怎么着?他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地方是比会所更安全的了。

    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我来说,会所就好比是我的娘家,不管遇见了什么事儿,好歹这地方我仗着熟人多,总有帮我的。

    要是出去了,那我还不如在这儿混得好呢。

    我已经做好了宽哥跟我发火的准备,大不了混出去了就打一架,反正我心里憋屈得慌。

    我都在心里盘算好了,他要是一有动手的架势,我就二话不说直接抱起酒瓶子往他脑袋上砸,怎么着也能把他砸昏了。

    趁着他昏了,我就跑,反正三十六计走为上,我也用不着跟他死磕着逞强。

    可是偏偏宽哥没跟我发火,他就是轻叹了一声,用着一个长辈的姿态对我说了一句,“你说你爸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他得多难过?”

    打从一年前的那个雨夜到今天,没人再跟我提过我爸,他是第一个。

    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让我爸知道我被骗进会所的事儿,甚至这辈子都没想过用这幅模样去见他。

    所以这一年里,我从来都没去监狱看过他。

    想起他我堵心,估计他看到我肯定也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