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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所有的父母做的所有的事，都是为了子女……”许娇娇听着方星桐的话，一边搜着手机资料，似是有些漫不经心地一边说道。
方星桐觉得许娇娇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好意思追问，于是便干笑一声，转身离开。
刘庆华的资料并不复杂，在所有的信贷产品调查资料中，富田贷是最为简化的。
其原因也很简单，比如种植类客户，根据其种植的种类和规模，一般就可以直接推算出该客户一年的销售额或营业额，从而近一步推出客户近一年的毛利润，因为绝大多数的农作物其种植成本与销售单价都是基本统一的。
只有当每一年的行情出现变化时，其销售的单价才会发生调整，但一般调整的幅度不会太大。像刘庆华大叔是种植小麦的，方星桐查阅了去年常兴银行小微的数据库，了解到去年常兴本地的小麦批发价格是每斤1.1元，而今年因为本省的小麦产量出现了一定的问题，价格也降低到每斤0.8-0.9元，这看似微不足道的单价差，其实放到包地大户身上，确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方星桐又将客户分析表格中的损益表补充好，保存后上传在电脑端的信贷系统影像资料里，便将刘大叔的贷款资料和上会准备完成得差不多了。
合上电脑，方星桐长长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桌面，抬起头看了看办公室。
其他人都已经下班了，许娇娇还在座位上做着笔记。
“你还不下班啊？”方星桐边收拾自己的东西，边问许娇娇道。
“我也差不多好了，马上下班。”也许是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许娇娇还在飞快地记着，远看去她的笔记本子上密密麻麻的，但一行行写得非常工整清爽，就和她的模样一般。
“好啦，下班咯！”许娇娇放下笔，望着笔记本上的记录，看上去应该对自己的成果也比较满意，语气中带着愉快的感觉。
“你的资料做好了啊？”许娇娇看着座位上的方星桐，问道。
“嗯，不是很复杂，正好我上周在常兴跟师，我那个师姐就有一个农户贷款是我帮她做资料的，所以还算比较顺利。”方星桐微笑道。
许娇娇点点头，说道：“那就祝你明天好运啦！”说完，拿起桌面的包，起身准备回家。方星桐正好也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两个人差不多是一起站起来，走了出去。
“对了”，许娇娇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问方星桐道：“下午我都忘记问你，暖暖中午就告诉我了，你档案的事情怎么办啊，还来得及吗？”
方星桐愣了一下，就把王璐主任和他谈话的内容，以及陈超主管的事都告诉了她。
看着许娇娇听完低头不语的样子，方星桐的心里又后悔了。糟糕，这位女同志该不会又因为方星桐当年转专业和自己有关而自责吧！
“这事儿谁也不知道会这样，你说对吧？”方星桐补充道，“反正我顺其自然，回去再和我爸妈商量一下。”
许娇娇没有马上说话，两人一起走出了分行大门。夜幕已经降临，城市又变得五光十色，喧闹而宁静。
“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这关系到你接下来的第一份工作！”两人走下大门口外的台阶后，许娇娇停下脚步，对着方星桐说道。
方星桐看了一眼许娇娇，笑着说：“嘿嘿，其实今天下午回来我就在想，不管我是不是会留在常兴银行，这里都已经算我的第一份工作了，不是吗，哈哈……”
许娇娇有些奇怪地看着方星桐，方星桐解释道：“因为我今天已经获得了人生中第一个客户，并且在你的帮助下，成功完成了全流程的调查啊！这不已经在为单位创造价值了嘛……”
“嗯，是这么个道理，你说得很对！”许娇娇点点头，答道：“确实，不过你还是要和你爸妈再商量商量，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点，大部分校园招聘已经结束了，再重新去投简历，可能不一定有好的选择。”
方星桐看着许娇娇，问道：“那你觉得呢？”
许娇娇想了想，沉吟片刻，道：“说实话还是挺难选择的，我觉得主要还是看你自己，对这份工作有没有信心吧。”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好好考虑，然后再做决定。就像你说得那样，顺其自然……”许娇娇想了想，又补充道。
方星桐点点头，道：“嗯，我知道的，谢谢你，今天麻烦你了！”
许娇娇莞尔一笑，微微摇摇头：“不客气啦！”
方星桐笑了笑，看了看时间，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回家吗，要不我请你吃饭吧，就当犒劳你今天陪我去调查了……”
许娇娇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笑道：“不用啦，我约了朋友一起吃饭的！”
“哦……好吧……”方星桐只好应了一声。听许娇娇一口回绝，还说约了朋友一起吃饭，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太自然，似乎有些许的失望，又好像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安。
约了朋友？男的，还是女的？不会是男……朋友吧？
方星桐的心里，突然变得略微的紧张，他知道是自己潜意识里的胡思乱想在作祟。但心里那种不安的小情绪还是挡不住地在跳动。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傻乎乎地现在就问许娇娇，是不是男朋友，或者直接就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估计这话还没问出口，方星桐就要把自己的嘴巴给缝起来！
都分手两年了，她就不能有男朋友吗？自己真的是有毛病！方星桐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可如果她要是真的有了，那是不是又好像失去了些什么……
都在想着什么呢，这么无聊，这么不够Man，感觉自己真的有点让自己讨厌！
许娇娇看着眼前动作和表情突然变得一丝丝僵硬的方星桐，有些疑惑和不解。但女孩子原本就细腻的心思，加上对方星桐这种傻样的熟悉，许娇娇很快就知道方星桐此时的大致心理活动。
“都分手两年了，这小子还是这么敏感，还是这么傻里傻气的！”在方星桐暗自骂自己的同时，许娇娇也这般在心里暗暗骂着他。
“是女性朋友……”，许娇娇犹豫了一小下，还是对方星桐解释道。犹豫是因为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向方星桐解释。解释了吧，就感觉自己好像有些不够稳重，好好地，我向他说明情况干嘛？但就这样不解释吧，自己好像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安。
虽然她就说了一句和朋友一起吃晚饭，这样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了。
“是邱晓凡啦，你也认识的……”许娇娇看着方星桐，眼神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要忍不住一股脑全告诉方星桐。
也许是感觉刚才那句女性朋友说得有些不自然和唐突化解尴尬，也许是出于自己凡事都为他人考虑的性格吧，怕方星桐想太多，也许……就是真的不想让他想太多？许娇娇也不确定。
不过许娇娇的心里，此时却突然有了一个小小的期待，她想看看这个一到自己面前就有些木讷的男孩子，听到这番话后，会不会变得像她所期待的那样。
果然，方星桐听到一起和许娇娇吃饭的是邱晓凡后，立马脸上像开出来花朵一样，连续地干笑了好几声，也许是为了化解刚才略微有些失态的表情和动作，也许，就是把心放了下来。虽然这几声干笑在旁人听来，非常尴尬。
“噢，噢，原来是晓凡啊……呵呵，我都差点忘了，她也住在市区……”
许娇娇清秀的脸上还带着刚才淡淡的微笑，就这样看着方星桐。心里却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对方星桐依旧像原来那般木讷而无奈，还是对自己依旧如此了解面前这个男孩子而无奈。
抑或是对两个人，依旧如此默契，但如今却不一样的关系，有些失落。她也不知道。不过看到方星桐的反应，许娇娇的内心，似乎也同时的，放下了那一点点不安，变得有些释怀，有些明亮。
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虽然就像流星一般那么一闪而过。
清朗的夜空，繁星点缀，看上去分外清澈。夜悄悄地，将这个城市轻轻拥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