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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听不惯这小两口的口吻,哼哧一句,“都还没过门呢,怎么就夫唱妇随起来了?”
王馨媛眼珠子一凸,羞瞒大叫,“你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么?记得那晚咱们从宫里逃回家,这门槛都还没踏进去,就看见某男拿着一件披风急急忙忙跑出来。我的身子冷得都快哆嗦了,那披风却与我插肩而过。哎……想想我有多可怜,又饿又累,我那合伙人,却对着别人嘘寒问暖,‘馨儿,你冷不冷?晚饭吃了么?饿不饿?’啧啧啧——听着就觉得自己特可怜,特心酸!”
王馨媛再也忍不住了,她捂着耳朵跺脚就骂,“死丫头,你太讨厌了!我讨厌你!哼!”
凸凸凸——王馨媛转身跑下茶楼。
何云傲红着脸,白了叶遥一眼,“才几日没见,没想到你变得如此三八?”
叶遥哼笑,“闺蜜就是用来调侃滴!云大哥,赶紧去追呀!下面人山人海的,挤坏了她咋办?”
“嗯,这就去!”何云傲急急忙忙追上脚步。
叶遥对着何云傲背影,遥声大喊,“云大哥!下面人山人海人挤人的,最方便吃豆腐拉!痴汉什么的,你是天才,不需要我教的哦?”
何云傲虽然听不懂何为痴汉,不过他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省省吧你!赶紧回家给我想想赚钱点子去!不要一天到晚尽想那些乱七八糟没用的东西!”
“切!”
赚钱的点子不是就在眼前么!虽然初期都是花钱滴说……而且花的不是一般的小钱。
话说回来,南阳那边工地快要竣工了,里面的设施设备,她等想法子研究出来啊。尤其是那电梯的问题!
要如何才能实现上上下下飞一般的享受,她得回家好好琢磨一翻才行。
“咳咳——”
身后传来咳嗽声,叶遥回首张望,看见来人,神色依旧如此淡定。
轩辕世笑了,“哼,你这丫头……”
轩辕世身后跟着两人,一个是席桑原,还有一个是岩白。
他发皇榜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这丫头现身,而他之所以摸上茶楼二层,是因为席桑原说的那句话,‘这娃讨厌排队’。
叶遥大大方方离开阳台,招呼一句,“来,咱们坐着边喝边聊。”
岩白拧眉呵斥,“大胆,胆敢如此无礼?”她怎么可以和太子平起平坐?太过分了吧!
叶遥啧了一声,“那要不要我现在就给您跪下磕头,然后大声喊,‘太……’”
“闭嘴!我微服着呢!”轩辕世回头瞪了岩白一眼,“你别多嘴。”
岩白软趴趴的低下了脑袋。好吧,他早就知道龟毛姑奶奶惹不起,他干嘛没事找事做?
轩辕世飘然落座,轻声问,“你走得这般匆忙,怎么连声告别也不说?”
“说了,我还能顺顺利利离开太子府么?”
“你想躲我?”
“错!不是躲你,是想告诉你,姑奶奶我,不是你想囚禁,就能囚禁得了的!”
岩白傻眼了。这世上,哪有女人敢对着当今太子说出这等嚣张的话?
轩辕世面无表情的看着叶遥,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身为皇上的继承人,他若喜怒形于色,那他就已经失去了继承者的资格。
“呵……”沉默了老半天后,轩辕世最终还是笑了出来,“你果然就是云姑娘吧?那夜你离宫后,我三叔身边的国相,来我行宫三次,虽然他每次过来,都只是来探望我,只字未提其他。不过看得出来,他的眼睛在搜索我身边每个宫女的脸蛋。”
如果说,叶遥也是南阳王要找的人,那她就是云姑娘不假。
叶遥一耸肩头,“什么云姑娘,雨小姐的,姑奶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瞧她坐得多笔直啊!
“那我三叔为何要找你?你又为何躲着我三叔?”
叶遥挑眉反问,“找我?你三叔?南阳王?他有指名道姓说要找我么?”
“呃——这倒没有……”
“我和他根本不认识。太子爷,你别老在这儿自作多情好不好?我出宫和南阳王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死不承认,他能拿她怎么着?
轩辕世暗暗咬牙,闭着眸子继续调整情绪,摆着喜怒不言语色的王者风范。
轩辕世一招手,手下递来两样东西。
说得准确明白些,桌上放着两对文字模板。
轩辕世指着其中一块模板说,“这对模板,是宁王兵器小子提供给我的!而这块模板,叶姑娘你认不认识?”
叶遥眯眼,“你叫人拆了我的炉灶?”
轩辕世笑了,这下子看她怎么解释!“既然你说你和云姑娘没有半毛钱关系!那么,你和我弟弟身边那位兵器小子,是什么关系?”
叶遥沉默了三下后,突然哈哈大笑,“这玩意儿,其实不稀奇,这些符文雕刻,太子你随便叫几个木匠过来,谁都能复制!你现在拿到了样品,你也可以制造成千上万个模板出来。”
轩辕世摇头,“我试过了,没用!不管我叫什么人,雕刻再多的模板,都没有任何成效!”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炉灶里的模板,也是盗来的!把别人的设计,化为己用。这种事,南阳王能做得出来,我也能做得出来,对不对啊,太子殿下。”
她死活不承认和兵器小子的关系,他又能拿她怎么着?
轩辕世三度深呼吸,用力调整情绪,依旧努力维持着喜怒不言语色的姿态。转口,他挑眉轻问,“这次的皇榜,你看了没有?里面的内容,你可满意?地皮的范围,够你挥霍一阵的吧?知不知道,为了说服父皇,我花了整整三天三夜的口舌呢!而且,朝廷这次也顶了不少的压力!”
叶遥摸着下颚说,“满意是满意……只是这些需要动迁的百姓,各个都哭爹喊娘的,我揭这皇榜,揭得会头疼心慌。”
“那你想怎样?需不需要朝廷配合你做些思想工作?”
“当然需要啦!朝廷愿意配合,那就再好不过了呢!”
“既然这笔交易已经谈妥了,那你是不是应该表现下你的诚意?”
叶遥眯眼哼笑,“太子,你别把我当三岁奶娃一样哄着玩!咱俩的交易,一张口就是亿万两黄金的事,光靠嘴巴说说,就能完事的么?这玉玺盖下的印章在哪儿我都没看见呢!”
轩辕世继续放低音量,“要批复很简单,我已经和父皇谈妥了!皇榜就是我父皇的表态,只要你点个头,明个儿我就能把批复给你送过来!至于那些百姓,朝廷会担保,替你摆平这事儿!绝对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怎样?”
席桑原看不懂了。本来,是这丫头巴巴缠上来说要勾引太子爷的,怎么现在一转眼,变成太子巴巴哄着她说话?看太子的态度,怎么像是在和老佛爷讨价还价,说句话都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她头一转,甩也不甩扔个‘不’字下来。
叶遥左右衡量了好久好久后,才轻轻开口问,“你的条件?”
“我的条件还是和之前一样!我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过,基于你刚才不诚实的表现,我想,要不要让你和我皇叔见一次面!”
叶遥犹豫了。
也正因为她的犹豫,轩辕世得意的勾着嘴角怎么也无法落下来。虽然只是一次试探,不过,效果还算不错!
“怎么?怕见我三叔?”
听见这一声挑唆,叶遥哼哧,“切,谁会怕他?”
“嗯,也是,你连我也不怕,还大胆的和我平起平坐喝着香茶。想必,区区南阳王,你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的哦?”
“那是!”
岩白突然插话,“那你怎么不接下太子殿下的交易?你的犹豫已经袒露了你的心虚。”
叶遥朝他翻白眼,“你懂什么!本小姐犹豫有我犹豫的理由!”
“说来听听。”轩辕世摆着洗耳恭听的姿态。
叶遥挑眉,“我缺钱!”
“哈?”
“虽然我很想伸手撕下那皇榜,可投资资金还没到位!现今的金融业,没有股票,无法实现融资,要想当开发商,没有一定资本,想都别想!所以我才犹豫不决。”
叶遥一个人唧唧歪歪,身旁三个男人头上飘过一堆问号。
虽然听不太懂她在说些什么,不过,缺钱的意思,很明了。
叶遥的大方,让轩辕世找不出半点破绽!看她好像真心只为缺钱而烦恼?
缺钱?“这个……”轩辕世也拧眉了,“之前不是说了,你投标,不需要朝廷帮你支钱的么?不然我父皇也不会同意我的提案啊?眼下皇榜都发出去了,你才跟我说你没钱撕皇榜,你在玩我么?”
“太子你也别生气!其实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只是咱们的交易里,再追加一条条款!”
“啥条款?”
“例如……朝廷帮忙给我做个担保,让钱庄借给我‘一大笔’的周转资金。”
“担保?啥叫担保?”轩辕世轻声问。
“担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我向钱庄借了钱,如果我还不出来,朝廷就有义务帮我填补这项资金空缺!”
“怎么听着感觉像是你有意要坑朝廷的钱?如果你拿了钱庄的钱后卷铺盖走人怎么办?”
叶遥笑了,“嘿嘿嘿,担保嘛,当然是有风险的啦!所以我才犹豫啊,咱们之间的这笔买卖成功与否,关键就是在于信任与不信任。你若不信任我,我做再多工作都是白搭!不是么?”
轩辕世又一次沉默了起来,他侧头看了看身后两个男人,摇头叹息。
哎!他们俩不是议政的货,没必要询问他们的意见。
想想,只是一次身份的试探,他就得冒这么大的风险?担保资金要万两黄金,如果这丫头是个骗钱的女骗子,那到时候,朝廷直接被她玩垮。
不行!
怎么想都觉得不妥。
叶遥见轩辕世犹豫,笑得更加大方了,“这不是正好么?你追加条件,要求我和南阳王见面!那我也追加这条条款,让朝廷帮我做一回担保!这不是很公平么?”
叶遥这般一说,轩辕世下了决心,“风险太大!我不能拿国库的银子和你儿戏!”
叶遥惋惜一摇头,“那就没办法啦!对不住了,太子殿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冷眼看着叶遥离去的背影,轩辕世捏紧拳头。
席桑原低头轻问,“太子,如果只是想让她和南阳王见面而已,何必这番纠结?你把南阳王引去她身边不就行了?”
轩辕世咬牙切齿,“不行!不能让皇叔和她见面!我刚才只是试探她而已!”可试探的结果,以失败而告终。
轩辕世越想越不甘心,那个女人神秘莫测,几番试探却依旧推敲不出她到底是‘云姑娘’还是‘女骗子’。看样子,正面没法攻破她,那他只能暗着来!“桑原,你去跟踪她!我要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平日里和哪些人接触,说过什么话!她的任何行踪,我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份工作就交给我吧!殿下!”岩白义告奋勇的说道。
轩辕世无所谓,点了点头,“记得别让我失望!”
“是!殿下!”钟华镖局?
岩白瞪着那块牌匾。
这丫头去镖局里干嘛?托镖么?
不对!想起来,蹲在太子府牢里那位,貌似就是这家镖局里的副镖头。铁鹰的身份,御帅大人早就叫他调查过。
叶遥这丫头和那副镖头铁鹰认识,上次她来太子府,就是为了铁鹰的小情人,才跑来太子府当卧底的。
叶遥大摇大摆走进镖局,拉开嗓门喊,“老佛爷我回来了!赶紧出来迎驾!”
一句话,把镖局里大大小小连同打扫的大叔大婶都给吓了出来。
钟思璃跑的最勤快,她看见来人,眼珠子一凸,当下跳脚指着叶遥鼻子破骂,“你这个贱丫头,还有脸回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说话之余,她抽出马鞭就想挥她一耳瓜子。
几个师兄立马拦道,“小师妹,你冷静点。”
向来冷情不问世事的老二邱宁,这次也出了蛇洞,他幽幽而来,负手一站,昂头问,“你来我们镖局,有何贵干?”
“姑奶奶住不惯客栈,就来你们府上做客几天。”
“这里不欢迎你!你滚!”钟思璃喊得喉咙都沙哑了。面红耳赤,像是见了杀父仇人一样。
邱宁也冷冰冰的应了句,“你走吧。在我还没发火前!”
叶遥一撩秀发,飘来一句话,“可怜你们大师兄还被关在大牢里!既然你们都不想和他见最后一面的话,那我只好走咯……”
叶遥转身一走,只听身后传来数十道叫唤,“且慢!”
“叶姑娘请留步!”
叶遥脚一顿,第一个从她身后绕到她面前的是钟思璃,她两手抓着她肩头,焦急问,“你说什么呢?大师兄他怎么会被关在牢里?他犯了什么罪?”
“行刺。”
“什么?不可能!大师兄他好端端,干嘛要去行刺?他行刺谁啊?”
叶遥摇头,拒绝回答,“你们都不愿意让我在你们府邸小住几日,我干嘛要告诉你们?”
一转眼,邱宁也来到叶遥面前,“你要住这儿没问题,只不过,你得把大师兄的事,原原本本跟我们说清楚。”
“那这样吧,等我在你们这儿吃喝拉撒玩够了,待我离开那日,我再把他的事告诉给你们听吧!”
“你……”钟思璃暗暗咬牙,杀气腾腾的瞪着她。
叶遥哼笑,“你们可以拒绝!我无所谓。”
最后,几位师兄交头接耳一个思量,纷纷点头赞同。就连钟思璃也软趴趴的不再置气,转身抹着泪水躲去房里自个儿哭去了。
叶遥在钟华镖局住了下来,吃的是最好的,穿的是最华丽的,用的是最上等的。她简直就像是个女骗子,专门骗钱骗吃骗喝。
岩白把这事上报给太子后,轩辕世眉头锁得更加厉害。
难道,她真的是个女骗子?
不信!继续监视!。
七天后。
岩白回了太子府,站在太子跟前,抓头摸耳的不知道他想干嘛。
太子看他神情古怪,忙问,“怎么了?这些天,她在那镖局里混得怎样?”
岩白摇头说,“她太能混了,比混混还厉害。”
“哦?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她拿了什么东西出来,那镖局里的男人们,三五成群,日日夜夜全往她房里钻,一钻就是一整天,白天进去关上房门叽叽喳喳我就不说了,晚上也要玩到大半夜。”
“什么?那些男人都钻她寝房里玩?”
“是啊!简直是废寝忘食啊!连尿尿都憋到憋不住了才跑出来撒一泡!我怕被他们发现,上了屋檐也不敢乱掀瓦偷看,那镖局里的男人都是习武之人!所以我就偷听了几句。那些男人好像都吵着说‘让我来!让我来!’之类。”
是他想歪了么?应该是他想歪了吧!
隔了一日,岩白二度回府报备。
只是他回来后就支支吾吾满脸通红难以启齿的模样。
轩辕世忍不住追问,“她到底在干些什么?你赶紧回话。”
“呃——这个——那个——”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那些男人还是往她寝房里跑么?”
“是的,一日不差。而且,我还偷听到他们谈话。”
“说了些什么?”轩辕世眯眼急问。
岩白的脸被憋得紫青色,“一个男人说‘我要碰一下!’另个男人说,‘我要吃一口!’然后那丫头就说了句……”
“说了啥?”
“‘都闪开,我要自摸!’”
轩辕世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似得,炸得他头疼欲裂!胸口血腥四溢,像是随时能从嘴巴里喷出来似得。
“这女人怎么这么下贱?”轩辕世愤慨异常,继女骗子之后,她还兼职当起了妓女?“那种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三叔看上的姑娘!错了,肯定错了,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绝对不是‘云姑娘’。”
“是的殿下,属下也这么觉得!”岩白点头如捣蒜。
来来回回走了三四步后,轩辕世敲案决定,“算了,这个女人,让她去吧!反正我俩之间的交易也没有完成。你不用再去监视她了!”
“是,殿下。”
又过数日。
半夜。
钟华镖局那群师兄弟们挨个从叶遥寝房里走了出来,勾肩搭背,谈笑风生。
邱宁慢吞吞的走到房门前,敲了三下门。
“进来吧。”叶遥一声唤道。
邱宁推门而入,却拘束的站在门口不肯靠近她半分,眼底处理嫌弃之外,就只有嫌弃。
“那个监视你的人,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哦?真的么?”
先前叶遥入住镖局,半夜偷偷敲他房门,要他办三件事。
第一,看看是不是有人在监视她。
第二,她托他去跟家人报个平安,让他们别牵挂。
第三,她叫他去找个木匠,做了一盒子木头玩具。
先不说她发明的那啥木头玩具把他师兄弟们折腾的日日夜夜往她屋子里跑,把刀枪扔在一边玩物丧志,差点气得师父从外省跑回来皮鞭伺候。邱宁就奇怪,这丫头不会武功,她怎么知道有人监视她?
对方功夫不差,他若不仔细观察,几乎察觉不到。
监视她的人是谁,叶遥不肯说,她只说,她要在这里住到对方不再监视自己为止。她找邱宁就是为了让他帮忙查探,只要对方撤退,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大师兄人呢?他到底被关在了什么地方?”邱宁急着半夜过来找她,就是为了查探消息。
“你家师兄在太子府的地牢里!”
“什么?太子府?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得罪太子爷?”
“这我就不清楚啦!不过二师兄你放心,你家大师兄暂无性命危险!他顶多被关个一年半载!”
“什么?一年半载也叫顶多?”
“总比被砍头来的好呀!再说,他关起来我反而放心。”
“为什么这么说?”
“他要是被放出来,回头再跑去行刺,那我还得给他擦屁股!”姑奶奶的时间,不是用来做他私人大夫用滴。
又是行刺?大师兄为什么要行刺太子?真想不通!
“既然那监视者不再出现,明日你好离开镖局了么?”邱宁出声赶人。
叶遥伸了个懒腰,“我早就想走了呢!我被他们日日夜夜的折腾,我的腰都快断了!你那些师弟们的精力,真的不是一般的旺啊!”
邱宁脸一黑,“你能不能别说这种话?”
“嗯?怎么了?”
“听着特叫人误会。不知道内幕的,还以为你把红楼开到我们镖局里来了!”其实,她是在教他那些师弟们玩麻将。
他那几个师弟,学上手后就迷得神魂颠倒,天天喊着三缺一,非要把她压在桌子上陪搓!回回搓,回回被她坑去百贯铜钱,他们还输得心甘情愿,越挫越勇,甚至苦里吧唧求着拜她为师。后来一想他们已经有了个师父,不能再拜第二个师父,所以他们改口喊她一声姑姑。据说,她喜欢听这称号。
现在,叶遥大摇大摆走在镖局里,左右逢源,姑姑长姑姑短,多吃得开啊!
钟思璃就是想不明白了,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她的师兄们都这么喜欢她?
叶遥说要走了,她把那麻将牌留在镖局里,那些师兄们,为了争夺归属权的问题,还特地打了一架。
临走前,师兄们挥手告别,泪眼汪汪,左劝右哄,叫她把镖局当娘家,以后有空常来玩。
这话听得钟思璃差点吐血身亡,一转身,又扑扑跑去屋子里豪豪大哭一顿。想起以前,她才是镖局里唯一一块心头宝啊。
过年刚过大半个月,京城里还算太平,除了元宵节颁了一次皇榜之后,这大街小巷里传的最多的绯闻,也就是皇宫里那死皮赖脸的南阳王,过了年还是不肯回封地,皇上左嘲右讽,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来奇怪,以前,皇上几十道诏令都不见南阳王踏足京城地界,怎么今年,这般一反常态?
叶遥听见这消息,心头彷徨着要不要暂时离开京城?只是,那皇榜还吊在半空中,就差她伸手轻轻一撕的说……
可这块肥肉,她知道,她想吃,千百个人盯着她看呢!太子就不必说了,轩辕文爵身边那位国相爷,也不是吃素的货。所以她淡定路过皇榜,瞄两眼后,耐着性子继续路过。
今日,她不小心路过的时候突然看见皇榜被撕了。
仔细一询问才知道,那道招标令,好像已经有人承包了下来。
哎!
京城里,富商多的一比啊!有眼光的人都知道这里商机有多大!可怜她资本小,又没人给她当担保找钱庄借钱,又不能玩股票玩融资。
一块肥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它溜走了,多可惜啊!
听说,撕那皇榜的,是京城第一富商富察书。
这皇榜一撕,百姓各个人心惶惶,虽然还没有说要他们搬迁的消息,却已经有不少的人,准备好行李包裹,强卖贱卖自家地契。
肥肉溜走了,叶遥摸着灰鼻子回家搞科研项目。一回头,何云傲说,餐馆生意太红火,而现在又是冬季,蔬菜瓜果供应不上,食材严重短缺。这个问题十分严重!他来问问她有没有法子可想。
叶遥琢磨了会儿后,就说要建片温床!
说白了其实就是地暖。她把符文阵埋藏在土地下面,大面积提升果园的温度,这样一来,即使冬季下雪,温床带依然能长出四季水果。
叶遥陪着何云傲去选果园,挑来挑去挑中一大片园子,询问下来,这块地的主人竟然也是富察书的。
签地契的时候她还以为能和那位富商见上一面,哪知道,对方只派了个管家过来应付她,草草画了押,草草收了订金后掉头就走!
有钱人就是有腔调,估计她要是开口说要求见富老先生,估计那管家只会丢给她两道白眼。
富府。
十六岁的富志扑扑跑进客厅,正好看见父亲富察书给客人敬茶。
能有劳他父亲敬茶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富志走前说道,“爹爹!”
富察书看见富志就板着脸,“你又偷跑出去玩了是不是?”
“爹爹,孩儿的功课都做完了啊!出去玩一会儿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对了,爹爹,这位是?”
“这位是南阳的国相大人。”
“啊!”南阳国相宿奕,可是个有名的角儿!富志连忙上前行礼,“草民叩见国相大人。”
宿奕喝着香茶,轻声嗯,“起来吧。”
“国相大人找爹爹何事呢?”
“不孝子!要你多管闲事,还不快回屋念书去!”
“哦。”富志憋着嘴,耸拉着肩,离开了客厅,不过一转角,他趴在门口学狗儿一样偷听了起来。
宿奕放下茶盏,轻声问,“你撕了太子的皇榜,这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唆使你这么做的?”
富察书温谦一声回话,“是草民自己的决定。”
“哦?那招标令的规则,你可仔细研究过?”
“嗯,研究过。”
“那你知不知道,京城这块黄金地皮,你要想投资进去,三五年内本钱都很难捞回来。如果再加上经营不善,十有七成,你会玩到倾家荡产!这么风险的招标,你也敢接?”
“至少,经营不善这种事,草民可以让它避免。有劳国相大人替草民担忧。”
啧,口气里还带着不少自负!他这第一富商的头衔,果真不是白来的。
富察书微微抬眸,瞄了宿奕一眼后,又垂头轻问,“宿大人是不是对我生意很感兴趣?也想来插一脚?分一杯羹?如果是这样的话,宿大人不必担心,草民非常乐意与宿大人成为生意合资伙伴。”
“得了,我对你的生意没什么兴趣!我就是想问问,你撕了那皇榜之后,可有人找你合资?”
“宿大人之前不也提过,风险太大,那些富商应该也有衡量,他们谁也不敢接这皇榜,自然不会上门来找我要合资。”
“那我问得再明白些,最近,有没有女人来找过你?一个十六岁的黄毛丫头?”
富察书沉默了老半天,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似得,许久后,他摇头,“没有。”
宿奕上上下下扫视了他许久,估计是在观察他神色,揣测他有没有撒谎。最后,他一声长叹,叮咛了句,“这几天你帮我留意一些吧,如果碰见一个丫头来找你要合资……”
“您放心,我一定会答应她的。”
“不!”
富察书一听,立马改口,“您放心,我一定会拒绝她的!”
宿奕瘪嘴,“你听我把话说完,马屁留着慢慢拍!”
“好吧,您说!”
“如果有个丫头找你要合资,你悠着点,先别答应她,和她玩玩太极,最好就是让她留在你府中住几日!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富察书一个顿默,终于明了了,“懂了。”
“很好!那我就等你的通知哦!”
“可是……大人您说的丫头,姓什名谁?长什么模样?”
宿奕一抹下颚,吐气,“我也不知道她会用什么形态用什么假名出现在你面前,反正,你看见了她就能感觉得出来!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啥?怎么听着这么悬乎?莫非?难道?
是‘云姑娘’?
国相宿奕要找的人,不也就是南阳王要找的人么?而最近风言风语间流传得最多的就是那位云姑娘的事。
事情谈完了,宿奕准备离开,突然,富志匆匆跑进来跪求一句,“宿大人。”
“逆子,你怎么还在这儿?”
“爹爹,你别这样!我真有问题想求教宿大人的嘛!”
宿奕轻笑一声,大方挥手,“没事,你说吧。”
“是这样的,草民听闻宿大人才智过人,所以我想跟你求教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有一块金子,我不能拿称去掂量它,我该如何知道它的重量?”
富察书一听这个问题,脸蛋涨红,狠狠拍了他后脑勺,“你这个不孝子!平日里有事没事专爱吃喝嫖赌是不是?”
宿奕奇怪,“他好学求教,应该表扬,你打他干什么?”
“宿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个问题不是他出的!是倚梦楼的当红头牌出的问题!那头牌说,只要谁能解开这个谜题,就能拿下她的初……”话都还没说完,富察书又狠狠瞪了逆子一眼。
富志摸着鼻子嘿嘿一笑,“爹爹,你没见过那位天仙。你要是见了,你也会对她一见钟情的嘛!”
“你还说!”富察书高高举起拳头,又想狠狠抡他几下。
宿奕摆手呵止,“人不风流枉少年!富兄就不要再打他啦!至于这金子的问题嘛……。其实也挺简单的,你准备好两个碗,一大一小,小碗里装满水,把金子丢进碗里,溢出来的水用大碗接好,带回家后再熔一块一样大小的金子,掂量下分量不就成了?”
富志一敲手心,惊叹,“哎呀!大人不愧才智过人,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说完这句话后,一溜烟,立马跑得没了踪影。
富察书怒吼,“你这个畜生!给我回来!气死我了!”
宿奕哈哈大笑,“贵公子挺痴情的嘛!呵呵,富兄,我还有其他要事要办,我叮嘱你的事,你且替我放在心上。”
“是是!”
送走宿奕后,富察书立马叫了马车,赶去倚梦阁追人。
这逆子,还没行成人礼呢就想破身?就算要破身,也得找个干净点的通房丫鬟,怎么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青楼里的妓?
白天,倚梦阁门前人烟稀少,不过还是有不少人走过路过偷偷香味。
富察书刚下马车,准备进门的时候,正好和富志撞了一头,他看见富志手里端着一碗水,猛地挥手,愤愤打掉他。
“爹爹!”富志恼了,“你怎么这样啊!”
“小畜生,给我回家读书去!”
“读书读书,读书有什么用!我又不喜欢当官!我喜欢从商,日后继承爹爹的家业。”
“当官是你爹爹从小的心愿,只是当年你爹我运气差,名落孙山,这才不得以走上从商之路。你呀你,爹爹我有条件让你读书,你还挑剔?”
“这不是挑剔不挑剔的问题,爹爹,我说了,我不喜欢当官!”
“混账东西!就算你不喜欢当官,我也不能让你在这种破地方糟蹋身子!给我死回去!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兔崽子!”
富察书扯着富志拉拔。
“爹——别这样!爹,我求你拉,你就让我见一见心姑娘嘛!”
“你做梦!”
富察书一使劲,没察觉身后有人。
只听身后传来一道惨叫,“哎哟!”
富察书稳住身子,回眸,拧眉,“什么人?”
“这口气!姑奶奶我听着怎么觉得挺不爽的?撞我的人是你,不先说对不起,倒是质问我什么人?”叶遥坐在地上,一只脚丫子在地上打板子。
那模样……
有点像女流氓。
边上,王馨媛抿了下唇,伸手扶她,“遥儿,你先起来再说,这边人多。”
而且都是男人,她这样子特引人注意。
富察书看见女人就来气,哪还有心情应酬她,再说,他是什么身份?进出这种地方的女人,又是什么身份?
叶遥一拍裙摆,哼了句,“姑奶奶肚量大,这次就不跟你计较!赶紧给我让开,姑奶奶要进去!”
让路?
让路这种事,他从来不干,尤其是给一个妓女让路。这绝不可能!
富察书身材还算健硕,再加上白天倚梦阁的大门只开半扇。他这一挡,叶遥想进屋,很难!
“我说大叔,用得着这么大牌么?撞了人不说对不起,还挺着腰板子偏偏要挡我的路?你以为你是谁啊?京城第一首富富察书么?哈——”
富察书绷着脸,轻斥,“如果我是呢?”
“是你妹啊是!你以为人家首富长得跟你一样猥琐?”
猥琐?他猥琐么?想他也就三十五岁,正直男人最具魅力的年纪。多少千金小姐想要嫁他为妾。再加上他家财万贯,出手豪爽阔绰。大官贵族的富家女,也巴巴的等着他去垂青呢!
这女人不识货,竟然敢说他猥琐!
富察书哼哧一笑,“很不凑巧!本人就是富察书!”
叶遥白眼一翻,“你装!继续装!赶紧给我闪开了,姑奶奶办完事后还得回家睡午觉呢!”
嗯?这个姑娘不是青楼里的人?
她不是青楼里的人?那她来青楼干嘛?难道?是来抓奸的?
富察书突然瞥见她手里拿着两只碗,也是一大一小,和他儿子手里一模一样,只是比他儿子多拿了一只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