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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殊珺将她抱在怀里,睁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她:“安安,我们两个,至少要有一个活下来。”
安可儿眼睛又模糊了:“什么意思?”
轩辕殊珺听到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意识到他刚刚的话,可能是说的太重了撄。
他不想再让她哭,他冰凉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脸蛋,依依不舍的摩挲着……他的声音很低沉:“安安,我身体里的毒,一直都没有清完。你让我安静的调息,运功驱毒好不好。”
忽然,安可儿发现他的眼睛里,瞳孔有些涣散,似乎是失明了。她喉头哽咽着,艰难的说:“陛下……你,你的眼睛……”
轩辕殊珺淡凉的语调说道:“那晚饮下鸩酒的时候,我的眼睛就看不见了。后来喝了你的血,毒性稍微缓和了一些,我的眼睛才重新又看见。”
安可儿很难过,都是她不好,就算为了救他,也不能让他去喝毒药,让他去受这份罪,被那些下作的老妖怪这样侮辱。
“陛下!你喝我的血,你喝了我的血,才能解毒!我的血多,我没事的,我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可以的!”
“安安,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朕也想活下来,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是你活下去的机会比较大。我中毒很深,还不知道要喝多少你的血,才能彻底的把毒请干净,搞不好我们两个都会一起死掉。偿”
安可儿默默的流着眼泪:“不会的!你相信我,我可以的。”
“那相信朕吗?”
她狠狠的咬唇。
轩辕殊珺凛声道:“朕作为男人,就那么不值得你信赖吗?难道你要朕依靠女人……活下去?安安,让朕试一试,朕可以挨过去。但是,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找慕容秋逸,让他照顾你。”
还有一句话,他深深的埋在了心底:如果朕能活下来,朕要你一生一世。
安可儿想了下,认真严肃的说:“陛下,我知道了。对于男人来说,有时候尊严和骄傲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苍白而菲薄的唇角微微的上扬:“你懂朕。”
是的,她懂。
像轩辕帝这样的大人物,会为了名分和信义而活。但是,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女人,她在乎的是自己的亲人和挚爱。就算他活下去活的不怎么光彩,也想尽量的保住他的性命,因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安可儿眼珠子溜溜的一转:“陛下,那你把我的穴道解开,你在这里运功疗毒,我同时要去找水和食物,我不能和你一起耗在这里,不然,我们还是得渴死,饿死。”
如果轩辕殊珺此时眼睛雪亮,那他能看得见她因为撒谎而忽闪着的大眼睛。
幸好,他已瞎。
轩辕殊珺听到她这么说,似乎还颇感欣慰,在她的身上摩挲着,寻找穴道,为她解穴。
安可儿一旦恢复了行动自由,立即就封住了轩辕殊珺的穴道!
轩辕殊珺惊呼一声:“安安!你想做什么?!”
虽然,安可儿现在很想抱着他,埋进他的怀里,好好的哭一场,可是她忍住了,她必须忍住。
第一,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陛下死,她绝对要救活他。
第二,把陛下救活之后,她要正确的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很爱她,可是这个男人也很危险。
安可儿细细思量,斟酌之后说道:“陛下,我会救你的性命,但是,我不是白救你的。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轩辕殊珺有些惊讶,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本来以为,这个女人可以为不要命的救他,已经对他死心塌地了,原来,他还没有彻底的征服她么?
轩辕殊珺冰冷的沉声道:“你说。”
“我会用我的血救你,但是,我希望陛下重回御座之后,能为了寻找一件宝物。”
“是什么?”
“一颗夜明珠,一颗名为‘月神之吻’的夜明珠。”
轩辕殊珺有些看不懂她的心思:“朕的命,难道就值一颗夜明珠?”
咳咳……怎么说呢,轩辕殊珺这种个男人放在现代就是典型的款爷。你不花他的钱,他会不高兴,你跟他要少了,他也不高兴。
安可儿正想着要不要再问他要一座金山,就听到轩辕殊珺用冰凉的语调质问她:“安安,你编出这样的理由来,是不是,不想让朕对你感到内疚。”
安可儿沉默了一下,不排除这个原因。如果轩辕殊珺把她当成他的女人,那他宁愿死都不会接受她去舍命相救。只有让陛下把这当成是交易,陛下才有可能接受她的血。
安可儿微微眯眸,要快点给他喝血才行,她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抽出匕首就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然后把血吸进自己的嘴里,嘴对嘴的堵上了他的唇瓣。
喂完了一口血,安可儿才继续说道:“当然,‘月神之吻’,这只是我要的其中之一。陛下,从前我救过你的性命,你也曾今过多次为救我于水火,那我们算是两不相欠,就算两清。现在我在救你的,我要你的回报。”
冷峻的五官,微微的被某种情绪牵动了,就连说出的话语都带着一缕柔情::“朕许你帝后之位。”
安可儿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们之间几千年的代沟这么深,她究竟是什么爱上他的?
“陛下,你知道你很霸道又不讲道理吗?请你不要把我不想要,和不需要的东西强行塞给我,还当成是对我天大的赏赐。”
这种话,轩辕殊珺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她说起了。每次听到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轩辕殊珺就觉得她还十分的幼稚,不成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好歹。
轩辕殊珺的眉头微微蹙起,不屑的勾唇冷笑:“好,朕好好听,你说,你究竟想要什么?朕就不相信,你想要的东西,朕还给不起。”
就算他现在双目无神,可是,他双凌厉的眸子,看起来还是让人忍不住的心悸。安可儿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我除了要‘月神之吻’之外,我还要你抹掉我的身份。陛下你就顺着我写的那封‘遗书’,把皇甫安这个人抹杀掉吧。至于我,我会用我自己的身份,重新生活,陛下你不能再限制我的自由,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不能干涉。”
轩辕殊珺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可能。朕不答应。”
安可儿心头被揪紧,但是她还是强迫自己笑出来,假装很冷淡:“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出于对你的情意,我也还是会救你,但是,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见你了。陛下,我相信没有你,我一样会过得很好。你休想在捉住我。”
他的声音冰冷得有些颤抖:“为什么?你明明那么喜欢朕,究竟是什么理由要离开朕?”
安可儿默默的又吸了自己的血,然后堵上他的嘴,然后把血渡进他的嘴里。
这一次,他没有被动的接受她的血,而是主动的吸食,霸道的席卷,辗转啃噬,她都有些生疼了。
她微疼的皱眉:“唔……”
又是一阵抵死的纠缠,她口腔都是麻的。擦!这男人是想吃了她?
特么,永远都这个强势、霸道,还很粗鲁!
即阳光又帅气的慕容秋逸,虽然看上起潇洒不羁,可是对女性很尊重,也十分的体贴,不知道比陛下强多少倍!
安可儿吃痛的摸了摸自己微微发麻的脸颊,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陛下,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如果一个喜欢你的女人会离开你,那只能有一个原因——你给她造成的不愉快,远远比你给她的快乐要多得多!”
轩辕殊珺怔了一下,刚刚想开口,就有被女人柔软的唇瓣堵上了他的嘴巴,她还在不停的往他的嘴里渡血。
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细细的血从他们唇齿交和的地方流了下来,即使他看不到,他都觉得嫣红刺目。
轩辕殊珺开始反省自己,他真的让她这么讨厌么?她讨厌他竟然讨厌到足以和这份生死不离的爱相抵消。他第一次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安可儿喂了他好几口血,她就有些头昏的倒在他的怀里。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安安,不要在喂我喝你的血了,够了……”
“还不够……还不够……我还能撑得住……”
说完,她又继续咬着自己的手腕上的伤口,继续吸血。
忽然,他冷冷的寂然出声:“安安。如果朕不是皇帝,你还会这么……讨厌我么?”
安可儿被问的微微一怔,张着口就这么僵住了:“不会。如果你不是皇帝,我肯定没办法遇见你,更不会讨厌你。”
说完,她有继续给他喂血。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她都已经开始头晕眼花了。
轩辕殊珺的眼睛,渐渐的恢复了光明,也看到了她苍白憔悴的小脸,心疼不已:“安安,你要在喂我喝血了,我的毒已经解了。”
安可儿只觉得头好晕,好晕,就连咬下嘴唇让自己清醒过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看见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焦距,这才放心的软瘫在他的怀里,无力的喃喃道:“还好……还好,我伤口里都快挤不出血了……我头好晕,让我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她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在他宽阔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男人心疼的低唤了一声:“安安……”
可是,他又不忍心吵醒她。
她柔软的身体靠在他的怀里,几乎让他感觉不到任何的重量,轻得就像一根羽毛一样,仿佛风一吹,她就会随着风消失不见。
就是这个纤细的小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撩拨着他的心最深处的柔软。让他不知不觉的越陷越深,一直沉沦。
忽然,深林的深处传来了异动。
他的双眸微微一凛,有人来了!
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轩辕殊珺刚刚被安可儿封住了穴道,就一直尝试着用内力突破穴道。可是因为女人的亲吻,扰乱了他的心智,这会儿情况紧急,轩辕殊珺凝神聚气,最后一次爆发了一般的突破了被封住的穴道。
他能动了!
轩辕殊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怀里的小女人抱起来,仔细的检查她的伤口。
雪白的藕臂一样上又多了一道狰狞的刀伤,真的像她说的一样,她的血太少了,就连手腕上的伤口都没办法流出血来了。
他心疼不已:“傻瓜……”
忽然,他的耳根动了动,来的人已经很近了!
轩辕殊珺把昏迷的安可儿小心翼翼的抱起来,轻轻的把她放到树下,让她后背靠着大大树,然后他还细心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跑,温柔的盖在她的身上,不让她受凉。
安顿好了安可儿之后,轩辕殊珺手执着长剑站了起来,眸中尽是凌厉的杀气。
就算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会保护她,让她活下去!
然而,一抹熟悉的青衣,从茂密的树林顶端翩然落了下来,落到了轩辕殊珺的脚下。
青衣又惊又喜,清俊的脸上满是疲倦,眼睛里更以一片朦胧的湿润:“陛下!卑职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轩辕殊珺看到是青衣,一颗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冷声戏谑道:“青衣,四个字的成语里,你也就刚刚那两个说的最顺溜。”
青衣薄凉的小白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卑职无能!”
轩辕殊珺一言不发的抱起来安可儿:“其他人呢?”
青衣回答:“都在深林四处,寻找陛下。”
青衣把指头放到唇边,吹响了一记口哨,瞬间五六个玄色锦衣的暗卫就出现在他们的周围,跪在轩辕殊珺的脚下:“陛下!”
轩辕殊珺怀抱着昏迷的小女人。对他们下令道:“把食物和水带过来,立即准备马匹,此地不宜久留。”
“是,陛下!”
青衣十分眼尖的看到陛下身上血迹斑斑,而且陛下脸色不好,好像是真的中了毒,看那眉宇之间的一团黑气,看起来真的像是很毒的样子。
青衣只是出于想帮忙的很纯洁的心,所以说道:“陛下,卑职来抱吧。”
轩辕殊珺冷冷的一眼过去,青衣都被吓退了一步:“卑职……卑职没有别的意思……”
轩辕殊珺冷声道:“朕知道。如果你有别的别的意思,你觉得你还能好端端的站着?”
青衣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陛下以前的醋劲没有这么重的啊……
轩辕殊珺把安可儿抱上了马,然后接过水,一点一点的喂进安可儿的嘴里,安可儿还是有点意识的,她确实口渴,可是喝了几口之后,就不乐意了,喃喃着说道:“冷……”
轩辕殊珺想也不多想,就把水喝道嘴里,用自己口腔的温度焐热,然后喂给她喝。
所有人都默默的捂住了眼睛。
他们跟在陛下身边十多年,从未见过陛下会对那个女人如此宠溺,体贴入微。而且,陛下向来不是重欲的男人,甚至没有见陛下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个亲密的抱过一个女人。
轩辕殊珺喂了她好几口水之后,把水壶抛到了青衣的怀里,冷漠道:“把这只水壶揣进怀里,焐热它,等会安安醒了要喝。”
青衣傻了。
他从来没想过,那个杀伐决断,英明如神的轩辕帝,有一天竟然会对他下达这么龟毛的命令,居然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青衣默默的把水壶塞进怀里,没想到,自己身为轩辕帝身边的第一护卫,居然有一天要担负起暖水壶的角色。
青衣跨上马背,策马跟上:“陛下,我们是不是回皇宫?”
轩辕殊珺沉吟道:“朕,死了多久了?”
他和安可儿两个人在墓穴里待了时间太长,都有些搞不清楚今夕是何夕了。
青衣被问的一怔,心脏被受到的不小的刺激,赶紧干咳两声压压惊:“陛下寿辰当晚,就传出了陛下驾崩的消息,到现在,已经过了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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