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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盯着张成那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了那厚背薄刃的刮刀，从那漆器的上圈口开始，好像削苹果一样，旋转着开始一点一点地刮了起来。
“他今天能刮完么？”辛居上不可置信的开口，看向身边的谭江边。
罗倩的眼神里也有一些惊讶，张成怎么会使用这么蠢的办法。
如果早知道秦老的目的是为了张成，她怎么样也要打探一下他们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周远扬实在是不想在让张成浪费他们的时间，准备走上前去说教两声。
但是秦老却按下了他，并且饶有兴致地站在了距离张成不远处，看着他认真的刮漆。
看了一会儿，秦老和周远扬好像都感觉到了什么似的。
张成的一双手非常得稳，虽然速度不快但是每一次下手的频率却很高，而且速度很是一致，就那么一下子一下子的，还真的就把上圈口给刮干净了。
再看看那些掉落在桌子上的碎片，它们的大小和薄厚与张成最开始的那一下几乎就是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秦老的眼神里，透着满满的赞许之意，要知道漆器相比其他的器具来说，是非常坚硬的，如果纯纯的用手来刮其实是非常费力的。
但正是因为这种漆器的坚硬的特性，所以它还有另外一种特性，就是韧性也相对强一点。
如果直接用机器说不定会损坏里面的东西，如此一来，张成这笨蛋一样的办法，居然显的很聪明。
只不过这种方法对刮刀使用者的要求很高，需要掌握速度和力度，下手不能太狠，刮下来的东西也不能太厚，需要厚薄均匀，不然就会伤害到厉害地胎质。
当然如果太薄，速度也跟不上，同样会影响到里面的东西。
从哪里下手也是大有讲究的，秦老根本就没想到，张成只不过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了其中的玄机，并且了解到了这个漆器杯的问题所在。
这东西的杯壁很滑，侧放容易不稳定，底部的圈口没有打开，根本放置不稳定，而且底部的圈口也不大，不容易看出挂好后漏出来的部分，所以从上圈口入手才是最好的位置。
确定了目的以后，就需要找一下位置，随后在选择合适的工具进行开破。
要知道从最开始他们进门，到张成动手，其实只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
在他下手的时候，看似选取了最蠢笨的方法，但其实暗藏着张成自己的经验和独特的技巧和工作的节奏。
所谓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也莫过于此了！
秦烨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真的是一个天才啊！
难怪老杨头会这么看好这小子，杨柳青那混蛋玩意儿，自己的课都不上了，也要跑来和他凑热闹。
“这里面……”张成周么皱眉，淡淡道：“这里面不是胎，应该是珍贵的器物啊！”
周远扬看着他故弄玄虚的样子，轻笑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东西？”
正当罗倩思索着开口，张成却放下了那笨重的刮刀，反而用上了那薄如蝉翼的一个长片刀具。
这一次他的速度非常的快，快到辛居上的眼睛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不过一会儿，那东西就已经被张成给开解了出来，里面居然是一个麻布包裹着的东西，隔开了那层麻布，里面还有一层油纸。
张成看着那层油纸，也不管秦老的意思，直接给打开了。
随后一件红褐色、雕工极好的杯子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又是一个犀角杯！
张成看着那杯子，顿时记忆好像洪水流出那样，站了起来。
看着秦老的样子，果然想起来了什么。
“您那日也在杨老的生日宴会上是么？”
听到张成这么说，秦老也不装了直接点了点头。
罗倩回想着，自己在宴会上好像并没有看到秦老啊？
“那日我迟到了，便完了一些进去，虽然只是乍一看，但也算是和这个小子打了一个照面。”
周远扬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小兄弟，你可千万别怪我，刚才的事情今儿全都是老师授意我做的，我可没有一点看不起你的意思。”
看着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张成当然不会介意，笑了笑，一起研究起来了那个犀角杯。
大概用手比划了一下，差不多有18厘米高，是根据犀角的自然形状雕刻打磨而成的，是很典型的上宽下窄的杯型，
被子的外壁是山水场景，还有一排诗句的刻字。
看着张成那么认真地观察，秦老开口：“老板，你是看出了什么？”
“犀角，属水性，这东西不仅仅是一个观赏的物件儿，更是风水宝器。”
犀角本来是犀牛身上的生长之物，但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要从水始，所以这东西如果张成没猜错就应该是用作风水布局的才对。
辛居上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先来溜达一圈，居然能够有这样的观赏宝物的机会。
“确实如此，这东西上面……”罗倩知道秦老他们没有要为难张成的意思，才冷静了下来，声音还是那样温柔。
“要不是这位老人家，我们今天还没有机会能看到这样的宝贝呢！”谭江边笑道。
随后众人的目光有一次看向那个犀角杯，张成一番审视，这东西真的是不禁让他慨叹，这东西绝对不是他们这边的人能够做出来的。
“正所谓是斑犀硕材，透如琥珀，明末佳品，当有江南大师之良工！”
话一说出口，秦老都愣了一下，这些也是他刚才看到这东西的感受。
张成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刚才感觉来得太猛太快，他忘记自己不应该这样说话，太有嚣张展示自己的意思了。
但是刚才那种直觉，确实纯粹有自发地在张成脑海中形成的，他只是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而已。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哈哈！”秦老大笑出声。
如此看来自己也没什么可以担心得了，还以为杨老头只是随便把自己的孙子托付给了一个小子，但是现在看来还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不过，秦老对张成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并没有感觉到意外，毕竟拥有那样的技法，张成肯定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小老板。
再说，他也听过张成说什么这小子在京城风头正盛，甚至接二连三拿下宝物，如今这么试一试，确实有点眼里。
“你再看看这东西的底款。”秦老笑道。
张成拿起了那件犀角杯，翻看了一下，仅仅是两字的篆书方章，他差点跪下去，这可是高手中的高手的作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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