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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后,各自回了房间修整。
解闺璧打开自己的包袱,里面就一件替换的衣裳。
是当初族长府找给她淡粉色的女装。
想起先前解炎的话,解闺璧有点不敢穿这身衣服。
的确,今天走在大街上,的确少见女子穿红色系衣裳的。
解小姐想了想,把包袱重新席上,决定晚些时候把这衣裳再浆洗一遍。
等收拾得妥善了,再还给解仲气或是解季来。
午时一过,解闺璧领着解鹰与众人在客栈门口汇合。
对彭城,跟解闺璧一起过来的都是门清儿。
解淼雇来一辆角马车。
大概是因为这辆角马车的缘故,解闺璧没瞅见解牛。
她本想问一句。
可一想到,要是自己多问一句,结果很可能导致角马车变成‘大美丽’……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解小姐就明智地媒体这茬儿。
上了车,解仲气拿出一张简易的彭城地图。
他用手指圈了几个地儿,道:“妹妹,要是想要安静的地儿,咱就在城郊这三处找。”
“但是城郊到底偏僻了点,有我们在,安全虽然有保证,但鹰弟每日要上宫氏学府……”
解闺璧道:“还是住城里吧。”
解仲气也是这么想的,又开始介绍起城里的几处他觉得不错的地界。
“这西住贵,东住富,南、北白衣党。”
解仲气说了这么一句,喘口气的功夫,话茬就被解炎接了过去。
“这东、西说的都是内城区,南北说的就是外城区。
内城的东边住的都是富商,而城西呢,都是跟彭城城主府沾亲带故的。
所以咱们就说内城西区住的人呢,都是‘贵人’。”
解仲气:“……”
解炎说话不带逗句号,真‘一气呵成’。
他又道:“内城南北都让‘一盟,双塔二楼,四大阁’给占了。不是寻常人能落脚的地儿。”
解闺璧闻言来了兴趣,“一盟,双塔二楼,四大阁?”
解炎一顿似乎有点懵。
解仲气与解季来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
解鹰举起手,“我知道,我知道!”
“一盟天下师,双塔二楼生死事,四阁掌尽权钱色!”
解仲气笑着揉了一把解鹰狗头,“鹰弟这脑瓜儿,就算在宫氏学府,也不会被人比下去。”
解鹰看着自家姐姐嘟着小嘴道:“姐姐就是从来不对这些事儿上心,喏,这不出门儿就用上了?”
解闺璧:“……”
她伸手弹了解鹰一个脑瓜崩儿,又问道:“外城区的‘南北白衣党’又作何解?”
解炎抢答似得,第一个‘抢答’道:
“这白衣啊,就说的是流浪的修行者。
这些人身后一没家族,二没势力。
往往都是一袭白衣,说他们假清高也好,待价而沽也罢,
反正,搁咱们这儿,就管他们就叫‘白衣党’。”
解闺璧想起今日道儿上劫路的三人。
起初,听到这里‘颜色论出身’的理论,解闺璧还觉得新鲜,有意思。
但仔细想想,上辈子的古代也有这个苗头。
天家龙袍用的什么颜色,那天下黎民百姓便沾不得这颜色。
这样看来,把控七大地的七大世家,跟‘国君’二字,也就是差了个‘名正言顺’。
解闺璧又问:“宫氏学府在哪?”
解仲气指了指地图上城内南区,“这里。”
“城外南北住的都是‘白衣党’,那东、西呢?”解闺璧好奇问道。
解炎道:“这彭城城东乱糟糟,干嘛的都有,卖菜的,卖布的,卖唱的卖笑的,总是就是三教九流。”
“外城西区其实也有宅子,就是……
这外城西区吧,它有个黑市。
整日混迹在那儿的,就没个好人。
所以二爷就没跟你提这茬儿。”
解闺璧眼睛凉了,饶有兴趣问道:“黑市?主要弄什么的?”
解炎被问的呲了呲牙,“嘿,有人说那能买到‘人玉’。”
解闺璧皱眉反问,“人玉?”
解季来沉声道:“就是启灵玉。”
解闺璧:“……”
她是真的见过解春辉从死人棺材里爬出来的样子,也见过被盗了启灵玉的尸首的样子。
呼出一口气,她问:“就卖这个?”
解仲气道:“还有赌石坊。”
解闺璧立即拍板儿,“就去这儿!”
上辈子,解小姐住在的地儿完全是跟着翡翠矿走的。
一年到头,也就逢年过节回个老宅,剩下的时间,七成是在老缅,三层是世界各地的跑,找好料子。
如今,她隐约知道了,自己的底牌,在这个世界上怕是不好太直白显露出来。
自然不会打彭城城主把控的矿点儿的主意。
那么,她如今作为修行者也离不开绿石。
正愁着。
却告诉她彭城有黑市,甚至可以赌石?!
这无异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解小姐立马拍了板儿,“走!就去外城西区!”
解仲气:“……”
解季来:“……”
差点忘了,这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奇女子’。
……
他们一行人落脚的客栈在外城南区。
要去外城的西区,路倒是不远,穿过八九条小巷,在七拐八拐几道弯儿。
角马车外的人声也逐渐‘鼎沸’。
叫骂声与叫卖声混杂在一起,从车厢的车窗传进来。
就算不走出去看,也能感到外城西区那股子鱼龙混杂的氛围。
解鹰的手指来回绞着,自己腿上的衣服料子。
都把那处搅的褶皱了。
“姐姐……真住这里?”
解鹰大概觉得自己还可以再‘争取一下’。
谁知这一问反倒让解闺璧下了决心。
解小姐摸了一把弟弟的狗头,语重心长道:
“你这胆子,也该练练了,男子汉这样像话吗?”
一句话就堵死了在场几位,也想再劝一劝的‘男子汉’的嘴。
外城西区并不在解二公子的‘备选名单’上。
但黑市,他还是来过几次的。
于是,角马车先停在了,外城西区边缘的一处贫民窟内。
解淼、解炎两兄弟下了车,说是去找个’向导‘。
解小姐在车上等百无聊赖的,干脆掀开车窗一角往外看。
说这里是贫民窟还真是名副其实。
随处可见支棱起来的竹竿。
上面挂着洗的掉色发白,还打着大大小小布丁的衣服。
即便如此,竹竿下也蹲着人,或是妇人,或是孩童。
多半是看着自家衣服,害怕那破衣烂衫被哪个穷鬼给’顺手牵羊‘了。
两边的房舍就更别提,‘残垣断壁‘的土墙,缺砖少瓦、歪七扭八的……
那甚至不能说是房子,只能说是自己打造的‘窝棚’。
也就勉勉强强算是个遮风挡雨的‘窝’。
白天,住在这里的男人们几乎都去找活计做了。
只留下一些女人孩童。
这妇女、儿童即便在家,也尽可能做着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或是在街边编箩筐。
或是绣一些小玩意儿。
全等自家男人回来交与他。
翌日再拿去东边的集市上贩卖。
更有的,干脆在院门上挂两个红灯笼。
院门大开,有女子依靠在门框,站在红灯笼下,用哪种打亮‘肥羊’的眼光,扫视着来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