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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成的翻译慢上半拍,等他翻译完后,贺正和申宾这才接过赵长城传过来的接力棒,向雷克介绍江南市政府在招商引资方面的政策。
赵长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刚才连续说了这么久的话,有些口干舌躁了。
进来之前,赵长城有过吩咐,先是座谈,后是吃饭,因此,宾馆里的服务员并没有上菜,赵长城看看时间,谈得也谈不多了,便对邵芳说道:“去叫服务员上菜上酒吧!”
邵芳笑道:“赵书记,你真牛!算是服了你!”
赵长城瞪眼道:“怎么着?你之前都不服我吗?”
邵芳咯咯一笑,扭着细腰走了。
赵长城之所以拖延上菜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把原来的菜单全部改了,改成了适合雷克等德国人口味的菜肴。
酒菜上来之后,贺正和申宾也正好谈完了。
赵长城笑道:“接下来,咱们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填饱肚弈!工作上的事情,咱们吃完饭再谈。”他知道雷克很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工作,觉得这样对消化不好。
而国人最喜欢谈工作的地方,除了办公室,就要数酒桌上了,这种观念和习惯的不同,也是导致雷克和内地官员谈不拢的一个重要原因试想,在酒桌上,中方官员一个劲的谈工作,而雷克却一个劲的说:“不,不,这个事情现在不适合谈论。”结果会怎么样?自然以为这个雷克是在敷衍,是在骗吃!
但是今天的情况却完全不同了,雷克似乎对赵长城,对江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边喝着红酒,一边跟赵长城谈着不停。
赵长城心里微笑:看来有戏了
这次的会谈,虽然没有当场签下合同,但赵长城的表现,给雷克′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雷克先生表示,回去后会认真的考虑,再对江南进行详细的考察。
赵长城能做的都做了,所谓谋事在天,成事在人,雷克先生最后能不能选择在国内甚或是江南投资,就不是赵长城能左右的了。
中午,赵长城抽空回了趟市委那边,把压积的事情处理了一下,下午上班时,再坐车来到市政府上班。
赵长城很想抽空到东城开发新区去看看,但今天的行程都排满了,下午还有好几个重要的工作汇报。
上班后不久,邵芳引着两个武警进来了,赵长城一看其中有一个是上午在大楼门口碰到的小铁,微讶道:“怎么了?”
带小铁进来的那个武警说道:“赵书记,我是小铁的班长,小铁今天把您给得罪了,我带他来给您道个歉。”说着就拉了拉小铁的衣服,示意他说话。
小铁年轻,脸皮有些薄,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赵长城哭笑不得,连忙伸手制止住他们,说道:“这从何说起啊?班长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小铁同志很敬业,我还表扬了他,他没有得罪我啊!”
班长道:“赵书记,你不怪他,那为什么把他的内卫岗位给辙了?”
赵长城只得苦口婆心的给他们解释了一遍,说道:“明白了吗?我这么做,并不是针对谁,更不是对小铁有意见。我只是不想让这个岗哨堵住了咱们市政府的言路。”
赵长城说着,起身拍了拍小铁的肩膀,笑道:“小铁同志你今天的行为非常好,很尽职。我要再次表扬你。班长同志,我这么解释,你觉得可以了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写份材料,你拿回去交差吧!”
“不用了,不用了。”班长连声道:“赵书记,我明白了。可是您把内卫给辙了,门卫那边可能偶尔会放进来普通民众,可能给市下政府的工作带来困扰。”
赵长城摆手道:“班长同志,我们是为人民服务,如果连人民都要拒之门外我们就会离群众越来越远了。”
班长道:“赵书记,可还是有很多恐怖分子会趁机混进来,如果给领导带来不可估量的伤害,那就是我们的失职了。”
赵长城摆手道:“那么多的政府部门,连门卫都没有,也从来不见出过什么事情能出什么事?别大惊小怪了,去工作吧!”
班长只得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小铁离开之前,对着赵长城敬了一个礼。
这世上的事情,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边两个可敬可爱的武警战士刚刚离开,罗力过来汇报工作,正在谈话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邵芳追在后面喊:“喂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呢?不能进去!”
赵长城说道:“邵芳,我这里正谈事情呢,你怎么乱放人进来?”
邵芳委屈的道:“赵书记,这几个人硬闯进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赵长城微微皱眉看看进来的那几个人,并不像政府职员,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显得十分气愤,指着赵长城说道:“你是市政府里管事的领导?”
赵长城心想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跑到九楼来找我了?沉着的点了点头,问道:“我是赵长城,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同志?”
另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挥舞着胳膊,大声叫道:“我们不是什么单位的,我们是进城来打工的农民!我们来找你,是讨人命来的赵长城起身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慢慢说。”
罗力起身道:“赵书记,我先告辞了,改天再来向您汇报工作。”
赵长城挥了挥手,并不理他,这种一见事情不对劲就跑路的人,赵长城最是看不上眼,不过人家是水务局的局长,跟这种事情也犯不上搭上关系,赵长城因此也不能怪罪于他。
罗力扭头就走了。
邵芳一见对方来者不善,一时之间也有些着急忙慌,第一时间里,本能的想到的事情,就是要保护好赵长城,便站在赵长城身前,对那些人说道:“各位同志,你们听我说,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这位是赵长城同志,不管你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对他说,只要是你们占理,赵书记一定会帮你们解决的。”
赵长城道:“你们刚才说人命?什么人命?”
青年人道:“我儿子的人命!我要找你们政府讨回我儿子的人命。”
赵长城道:“这位同志,看你年纪也不大,你儿子也就几岁吧?怎么会出了人命?”
青年人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突,悲恸的说道:“我儿子今年才八岁,一直在乡下读书,我想着城里的教育肯定要好一些,为了下一代着想,就把儿子接到城里来,谁知道,跑了十几所小学,都没有学校愿意接收,说是没有本地户口,就不能就读。
我穷,买不起房子,上不起户口,只能怪我没有用。后来我认识了一个老乡,他在一所小学当老师,他告诉我说,没有进不了的学校,只要你肯交一笔建校费就行了。我问他建校费要多少,他说要三千。我想想,我在外面拼死拼活,也是为了儿子着想,现在实行计划生育,只生了一个孩子,凡事只要他好就行了,就花了三千块钱,把儿子送进了一所小学,谁知道!谁知道……”
赵长城的心猛然一沉,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罗力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几个武警。
罗力指着那些人道:“快去保护赵书记!”
几个武警中就有刚才那个班长和小铁,他们飞快的跑过来,护在赵长城身边,跟那几个人对峙着。班长急切的问道:“赵书记,没出什么事情吧?我刚刚离开一会,就到您这里来了一趟,这些人就混了进来!都怪我们工作失职……”
赵长城暗道,原来罗力是借故溜下去搬救兵了,这人倒也机灵。举手摆了摆,说道:“不用紧张,没有什么大事情。”
那几个前来“讨人命”的人见到这么多的武警严阵以待,吓得不轻,连声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就是来找首长反映情况的。”
罗力道:“反映情况?你们这么凶神恶煞的冲进来,一张口就是要讨人命,这还不够吓人啊!”
赵长城道:“罗力同志,你带武警同志们先出去,我了解一下情况。”
罗力迟疑了一下,还是听赵长城的话,和武警同志们走了出去,但也不离开,就在走廊外边等着,只要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马上就冲进去。
办公厅里的同志都被惊动了,吕延和刘文双双跑上来查问,罗力向他们简要的说明了一下。
吕延不敢大意,对刘文道:“你们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情况,人多了怕赵书记不高兴。”
刘文应了一声。
吕延推开门一看,里面倒也没发生什么紧张的情况,便放下心来,悄悄走到邵芳身侧,问道:“没出什么乱子吧?”
邵芳摇了摇头。
赵长城瞪眼过来,说道:“吕延同志,你来得正好,一起听听吧!”
吕延笑道:“好,这几位同志有何贵干呢?”
赵长城对青年人道:“你继续说下去吧,我们总要知道事情的原委和过程,才好为你做主吧?”
青年人强忍住悲痛,哽咽着说道:“我儿子入学第一天,就死在学校里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赵长城问道:“哪所学校?”
青年人道:“三里塘小学!”
赵长城看向吕延,问道:“三里塘小学在哪个区?”
吕延蹙额道:“三里塘小学啊,就在东城区,离这里并不远,那是一所老学校了。”
赵长城便问:“孩子怎么死的?”
青年人道:“二楼的扶拦断了,孩子摔下来,脑袋碰在水泥尖尖上……”
邵芳是个女同志,最听不得这种悲伤事情,当即掩住嘴,发出一声惊呼。
吕延紧张的搓了搓手,说道:“赵书记,这个三里塘小学,的确是老学校了,我们当初规划这片新开发区时,曾经有过计划,要把三里塘小学也划入拆迁计划,不过附近有七八百个孩子在这学校读书呢,附近又没有合适的学校可以安排,就拖了下来,后来划片的时候,就把学校那片给划出去了。唉!早知如此,就应该早些搬迁了啊!”
赵长城道:“带我去学校看看——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青年人道:“就今天,孩子还躺在学校呢,学校说了,是孩子自己顽皮,摇动拦杆这才摔下去的,又说全校这么多的学生,都没有出过事故,也就我家这小子从乡下来的,野性顽皮,是自找的,学校不肯负责任。有人提醒我们,说这边就是市政府大楼,直接到九楼找市长大人,一定可以解决,我们就找来了……”
赵长城心想,能指使这人来到市政府九楼找市长解决问题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一般的百姓,连衙门口朝哪里开都弄不清楚呢!怎么知道市长大人在市府大楼九楼办公?
这个张贵啊,一下乡,市里就状态不断呢!
不过,政府部门就是处理具体事务,解决百姓疑难的,工作肯定比党委那边要多要杂。赵长城等人下了政府大楼,上车之前,赵长城抬头看了看这幢崭新的政府大楼,然后坐上了车子。
三里塘离市政府并不远,车队很快就赶到了。
今天是开学上课的第一天,学校里满是学生和老师,还有前来接孩子的低年级学生家长,一、二年纪下午只上一节第课,此刻已经放了学,家长和孩子们却都没有离开,挤在学校的操场上看热闹。
正是上课时间,高年级的学生们都偷偷的从教室里探出头来,向楼下张望。
学校并不大,只有一幢主教学楼,长长的一线,三层楼的平房。
走进学校,赵长城看到二楼走廊西侧的扶栏断了一截,孩子就是从那里摔下来的吧?
孩子摔死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都在围观着尸体。
吕延大喊道:“都让开!人都死了,你们有点同情心好不好?尊重一下死者,全部退后!”
围观的人看到赵长城一行人,气度不凡,知道是官员来了,便都让开一条路来。
里面正在发生争执,死者的母亲在跟校方相关负责人进行激辩。
听得一个大嗓门嚷道:“一年级的教室,全都在一楼,他怎么跑到二楼去玩的?还爬上了护栏!开学报名的时候,我们老师就跟你们家长学生都说过了,我们学校是危校,这里的护栏很危险,可你们家长就是不听,也不教育好自己的孩子,现在出了事故,怎么能怪我们学校呢!”
“孩子是在你们学校出的事,不怪你们学校,还能怪谁?我也不要你们负责,也不要你们赔钱,你把我孩子的命还给我就行了!”
“人死不能复生,你这不是废话吗?”
赵长城走过去,看了看地上,这里是一个小huā坛,用水泥粉刷得坚固无比。此刻全部被血染红了,孩子就躺在huā坛边上,额角磕在huā坛的水泥边角上,而断掉的那半截护栏,跟随孩子掉下来,还压在孩子的小躯体上。
孩子的头部摔得血肉模糊,现场让人不忍卒睹。
赵长城皱眉道:“这都发生多久了,怎么还不把孩子抱出来?”
孩子的父亲道:“尽顾着跟校方争执了……”
赵长城说道:“快,来几个人,把水泥栏杆抬开,把孩子抬出来啊!二楼摔下来,应该不会很重,说不定还有救呢?”
孩子的父亲听了,和几个男人一起,把压在孩子身上的水泥护栏抬开来。
孩子的母亲,还在跟校方的人在争执,完全不管孩子。
赵长城见孩子的爸爸要去抱孩子,连忙推开他,沉声道:“先别动,马上叫救护车来!吕延同志,找到最近的医院,叫他们直接派人过来!速度!”
吕延道:“这人还有救?”
赵长城瞪眼道:“速度!”
吕延不敢再质疑,马上打电话给最近的医院派人来。
市府旁边就有一家医院,有了政府部门领导打电话,救护车来得很快。
一个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赶到小孩身边。
医生伸手探查了一下小孩的呼吸和心跳,又抹了抹到孩子的颈动脉处,翻开孩子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急忙吩咐两个护士,把小孩小心的抬到急救窗上,吩咐道:“马上清洗伤口,进行包扎。”然后对小孩进行人工心肺复苏术。
医生握拳,在离孩子心脏20厘米处,垂直向下捶击心前区,捶了两下,见孩子心跳不能恢复,立即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脏按压。
医生松开孩子的衣扣、裤带,用一只手掌置于孩子前额用力向后推,同时另一手食、中指托住孩子的颏部下颌骨下方,使头后仰,保持呼吸道通畅。
赵长城一直看着医生的动作,感觉这个医生手法纯熟,沉着冷静,看来是个业务精湛的好医生。
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看着医生救人,小声的议论着:“都死了那么久了,还有救?”
“说不定人还没有死呢,从二楼摔下来,只是憋了气,昏过去了吧?”
“就是呢,这家的大人也不懂事,就知道吵闹,孩子也不救。”
“这学校也不行啊,都危房了还在招生,今天出了事,以后还会出事呢!我们的孩子还是赶紧转走吧!”
赵长城背着双手,看着医生施救,身边的邵芳低声的祈祷:“佛祖保佑,让小孩子快点醒过来。”
“咳!”孩子忽然间咳嗽一声,吐出一口痰,睁开了双眼。
医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我们来得及时,再晚来十分钟,这孩子非死不可,也幸亏你们没有随意的挪动他——喂,别碰他!”
孩子的父母见到孩子死而复生,激动的流下了眼泪,扑上去就要搂抱孩子。
医生扯开他们,厉声道:“孩子的右下侧肋骨断了两根,千万不能碰,也不能移动,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快回医院抢救,谁是家属,跟我们回医院!”
孩子的父母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学校方面见孩子醒了过来,也都松了口气。
邵芳高兴的道:“赵书记,孩子救过来了呢!多亏有你,不然,他们就把孩子当成死人了。”
赵长城的心情却没有好转,碰到这种事情,赵长城只觉一阵深深的悲哀。
市政府有钱建一幢投资上亿的豪华办公楼,却抽不出几十万来盖一所小学?
当初开发新区成立之时,如果政府能够多考虑一下这所小学的学生,及早的新建一所小学,把这些学生全部搬迁过去,今天这样的悲惨事故就不可能发生。
东城区教育局若是能照顾到这所小学,出资修缮一下,今天的惨剧也是可以避免的。
据学生们反映,出事的孩子跑到二楼去玩,跟几个小伙伴一起摇晃那段护栏,这才导致了护栏的倒塌。当时一起玩的有七八个小孩子,不幸的是,这个孩子掉了下去。
赵长城沉声道:“这所学校不能再继续教学了,太危险了,邵芳同志,通知东城区教育局的同志,叫他们过来一趟。”
邵芳答应了,先查到东城区教育局长的电话,打了过去,但是良久没有人接听,又打到教育局办公室,办公室的人问是哪个?邵芳道:“我是市政府办公厅,请你们江松局长接电话。”
对方回答说江局长不在,邵芳便说:“请你们务必通知到江局长,请他马上到三里塘小学来一趟。”
教育局办公室的人倒也不敢怠慢,连忙跑到局长办公室里去。
江松同志,中午陪人喝酒,正醉坐在办公椅上,朦胧中,听到手下摇醒他,说道:“江局长,市政府办公厅来电话,叫你马上到三里塘小学去一趟。”
江松还在迷糊中呢,摇手道:“什么三里,五里的!我不去,要去你去!”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不敢冒犯局长大人的虎威,心想市政府办公厅的人再牛逼,跟自己关系不大,但要是得罪了江松,立马就有小鞋穿了。通知到了就行,拍拍屁股走了。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来,却是邵芳再次打了过来。
江松抓起电话,听到对方又说什么三里塘,恼火的道:“什么三里塘,我没时间去。有事情叫他们过来汇报就行了!”然后哐啷一声挂了电话,扑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邵芳如实向赵长城汇报道:“赵书记,江松同志说,他没有时间来,有什么事情,叫我们过去汇报。”心想赵书记听到这话,估计能发大火吧?
赵长城只是淡淡地道:“那就去向江局长汇报汇报吧!”
旁边的吕延听到这话,马上眼皮一跳,心想江松跟自己交情不浅呢,这家伙是个有名的酒鬼,这会儿不会是喝醉了酒在说醉话吧?连忙偷偷的打了过去,但电话一直响着,就是无人接听。
赵长城挥了挥手,一行人都跟着他上了车子,往东城区教育局开去。
到了东城区教育局,一行人下车后径直往局长办公室里走去。
几个工作人员上前来询问:“你们是什么人?”
赵长城沉声道:“市委赵长城!”
工作人员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赵长城是哪个呢,赵长城带着众人已经上了楼。
赵长城等人经过办公室的时候,里面的人似乎认出吕延等人来了,跑了出来,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赵长城等人已经推开局长江松的办公室门,闯了进去。
江松的办公室里,开着暖气,里面温暖如春。
赵长城等人进去时,江松酣睡正甜,口水流了一桌子,把一旁的文件都给洇湿了。
邵芳在桌子上敲了敲,喊了一声:“江局长!江局长!”
江松打了个酒嗝,头也不抬的摆摆手:“有文件明天再签!”
王丽,她认得吕延等人,问道:“吕秘书长,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出什么事情了?”
吕延苦笑道:“这位是赵书记,刚才在你们三里塘小学检查工作,那里有个小学生坠楼,差点死掉了,赵书记叫你们江局长去一趟,但江局长回复说没时间,叫赵书记来给他汇报工作!”
王丽懵了,吓了一跳,说道:“吕秘书长,真有小学生坠楼了?哎呀,我早就说过了,三里塘小学房子太旧,是危房了,不再适合教学,唉!真的出事了!”
她喊了一声:“赵书记,你好。”
赵长城虎着脸道:“把他弄醒吧!我有话跟他说。”
王丽应了一声,使劲摇了摇江松肩膀,江松醉态可掬的笑着,肥嘟嘟的双唇一张,吐出一个大泡泡来,呵呵笑道:“按得真舒服,再使点劲!”
王丽是个三十几岁的妇女同志,被江松认成了按摩小姐,当即又气又恼。
赵长城冷笑一声,端起桌子上的一杯凉茶,对着江松的脸就泼了过去。
哗啦一声,江松被冷水一激,打了个寒颤,终于睁开眼睛,但马上又被茶水蒙了,他伸出肥肥的大手,抹了一把脸,看着满屋子的人,吧叽了一下大嘴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赵长城沉声道:“来向你汇报工作的人!”
江松兀自没有清醒,还在抹着脸上的茶水,问道:“什么事情?怪事了,这大屋子里,怎么会下起雨来了?”
赵长城冷笑道:“江大局长,你治下的三里塘小学出人命了!一个一年级的小学生,从楼上掉了下去!”
王丽见江松还在犯糊涂,上前拍了他脑壳一下,说道:“江局,这位是市委赵书记!市委赵书记来了!”
这一下江松可算缓过神来了,他猛然跳将起来,看着一众市里的领导。
“你清醒了?”赵长城冷冷的问。
“赵书记,你好,我很清醒。”江松岂止是清醒了,简直有如掉进了冰窟一般,全身冰凉了。
“江局长,我刚才叫秘书打电话给你,你说叫我亲自过来跟你汇报工作。”赵长城的声音像炸雷一般在江松耳边响起。
“赵书记,不敢,不敢!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行了。”江松额头冒出了冷汗,跟还没有擦干净的水珠混合在一起,看上去就跟刚从游泳池里爬上来的一般。
赵长城道:“吩咐你江大局长?哼哼!邵芳,给包建同志打个电话,就说我在他们区的教育局长办公室里等他,请他过来一趟。”
包建接到邵芳的电话后,猜测着可能出现的事情,心想什么风把赵书记吹到区教育局去了呢?吩咐司机备车赶到区教育局来。
十分钟左右,包建就出现在了江松的办公室里,听完邵芳等人的诉说之后,包建暗叫一声好险,今天这个事情,如果提前几天发生,或者是省委常委扩大会议延后召开的话,那自己能不能入常,就要两说了。这个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地盘上啊!如果被政敌捅上常委会,自己哪里还用想入常的事情?
赵长城沉声道:“包建同志,这个事情你看怎么处理的好?”
包建自然知道高低,道:“赵书记,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严格按照市委的指示办事。”
赵长城道:“我提两点要求,你们区委斟酌着办吧,第一,三里塘小学必须马上搬迁,用最快的速度,建立一座高质量的现代化小学!第二,江松同志已经不再适合担应东城区教育局长一职,我建议另行安排他的职务,至于这个局长的职务……”赵长城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个人来,心里就有了计较,说道:“这个局长职务,一定要选一个对教育事业尽心尽力的人!”
包建自然无不遵从,说道:“好,一切就照赵书记的指示办理,三里塘小学,我们立即上马兴建。江松同志,即刻开始,你不再担任区教育局长一职,你先回去待着吧,等候区委另行安排。”
江松身子一软,心想都是喝酒误事啊!好好的一个局长职务,就这么没有了?另行安排?组织上的另行安排,还能有什么好安排?无非就是一脚踢开,或是调到偏远山区去任职!
他紧锁眉头,说道:“包书记,我……”
包建厉声道:“江松同志,请你收拾好尽快离开!从此刻始,你就不再是这个办公室的主人了。”
江松愤恨的瞪了赵长城一眼。
赵长城当然知道他心里的愤怒和不甘心,但对这些占着位置不干活的人,必须下重手整治,一则自己刚刚上位,必须烧出几把火来,让手下人知道自己的霹雳手段,才有利于今后工作的开展。二则,这些尸位素餐的人,不下重手整治了,政府的公信力就会越来越低,群众们对政府失去了信心,那就是这个政府的悲哀了。赵长城是个有着长远抱负的人,看得长远。如何有效维持政府的公信力,对政府部门的执政者,才是最重要的考验。
因此,他坦然面对江松的目光,淡淡地道:“江松停职期间,请对江松同志进行必要的调查。你们也要对整个区教育局的财务进行一次审计!”
包建道:“这个十分有必要,请赵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坚决贯彻市委的指示。”
赵长城嗯了一声,说道:“包建同志,三里塘小学那个小孩的情况,请你们区委跟进,他家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家境不好,这次手术的钱,就由区里代出了吧!另外,赔偿事宜,你们跟人家商量着办吧!”
包建道:“好,赵书记,我会办妥此事的。”
对包建来说,自然也希望息事宁人,他刚刚进,最容易受到别人的攻击,能huā钱处理好此事,他自然巴不得呢!
赵长城处理完这边的事情,还要赶回市政府,那里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去做呢!临走之前,赵长城对包建道:“包建同志,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区的各项工作务必抓紧做好了,今天这事情还好是我碰上了,顺手就给处理了,如果被别的人撞见,估计又要大闹特闹,闹上那你就麻烦大了。”
包建道:“我明白,赵书记,你对我的恩,我都记在心里。”
赵长城沉道:“关于区教育局长一职,我有一个好人选,但我要先问问人家,如果那边答应下来,我就调过来担任此职。”
包建道:“行,只要赵书记把人调过来,我就能安排下去。”
赵长城心想,如果你连一个区教育局长都搞不定的话,你这市委常季也当得太窝囊了吧?
赵长城道:“抽个时间,把你区内的教育工作抓一抓,危房旧舍,该改造的改造,该拆的拆了!”
包建双眼一亮,问道:“赵书记,是不是有什么举动?”
赵长城道:“最近,市里会就危校改造展开一项讨论。你们区有备无患嘛!”
包建笑道:“赵书记,我懂了。”他知道,赵长城是想利用这次小学生坠楼事件,在市里刮起一股校舍整改的风潮!
赵长城的确有此想法,自己虽然没有主管教育工作,但他还是有这个建议权的,主要是市里的校舍大都老化严重,到了不改不行的地步了。
上次何晶雨来江南采访时,就向赵长城指出过这个问题,那个时候起,赵长城就留了心眼。
回到办公大楼,赵长城拨通了薛楠楠的电话。
“喂,哪位?”
“薛姐,好久不见,过得还好吗?”
“赵长城!”薛楠楠听到赵长城的声音,惊喜的叫道:“你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来了?”
赵长城道:“薛姐这是在责备我很少跟你联络吧?呵呵,没办法啊,现在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过年的时候回了趟南方省,本想去看你的,打你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薛楠楠道:“我带孩子到乡下过年去了……赵长城,你现在可是高升了啊,比姐姐我高上不少喽,什么时候提携提携我啊?”
赵长城笑道:“要不,你调到江南来?我把现在的位子让给你吧!”
“好啦,少贫嘴了。有什么事情,快说吧,我一会还有个会。”
赵长城道:“跟你要个人。”
“跟我要人?你这手伸得够长啊!要谁啊?不会是你以前的老部下吧?怎么了,在那边吃不住了,想拉几个帮手过去?”薛楠楠笑道。
“不是我的人,是你以前在泗水县时的老部下,我记得泗水县教育局里,有一个叫赵慧的同志吧?我想调她过来。”赵长城说道。
“赵慧?”薛楠楠道:“你怎么忽然想起要调她来了?”
“她还在泗水县里吧?”
“不在了——”
“啊,那就算了。”
薛楠楠笑道:“——我把她调到市里来工作了。老实交待吧,你跟她什么关系?怎么想着要调动她?”
“姐,你怎么也这么八卦了?我认识的女同志没有一千,起码也有好几百吧?难不成我认识的女人,都要跟她发生一点什么关系?不发生关系就不正常了?那照你这么说,我和你之间,岂不是,嘿嘿!”
“又来了!你是什么鸟,我清楚得很!”薛楠楠轻笑道。
“我的鸟长什么样,你还真不清楚呢!我给过机会叫你看,你拒绝了啊!哈哈,你别骂我啊!”赵长城笑道:“男女同志之间,除了关系,还可以存在纯洁的革命友谊嘛!公务员里,妇女同志也可以半边天呢,我只是欣赏赵慧同志的性格,也喜欢她全心全意扑在教育事业上的那份诚心。我这边缺一个区教育局长,我忽然间想到了她,就想问问你,你觉得她合适吗?”
薛楠楠道:“赵慧当然是个好同志,调过去当区教育局局长,也算是高升了,可是,我不放心啊!人家还是一个没结婚的女同志呢!”
赵长城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呢,革命同志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嘛!来这边工作一段时间后,说不定她就喜欢上这边了,不想回去了呢?是不是?干部异地为官,也是很普通的事情嘛!像薛姐你,再往上升的话…说不定也要异地调动,就跑到我这疙瘩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