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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你。”林清如轻轻说了一声。
赵长城不想打扰她上课,就挂了电话。
他不知道,这通看似没有任何意义的电话,却让林清如高兴了好几天。
郑春山被市纪委立案侦查,面对铁一般的证据,郑春山招待了自己所犯的罪行。
郑春山明面上的身份,是黄清县委副〖书〗记,暗地里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帽子帮的组织起人!
帽子帮这几年在黄清横行不法,做尽了各种丧尽天良的恶事,都是靠着郑春山在后面撑腰和维护。
郑春山交待,他并没有想过帽子帮会展壮大得这么快,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找一些混混,来帮自己完成一些明面上无法达成的事情。因为当时正是冬天,第一批入会的人全部戴了帽子,所以才有了这个帽子帮的称呼。
帮子帮因为有郑春山这个大后台,成立之初,就干了几票大事,而且肆无忌惮,有人被〖警〗察抓了后又马上给放了出来。
如此一来,帽子帮的名声就传开了。
很多黄清混混听说了帽子帮的大名,纷纷加入进来,短短三个月时间,帽子帮就统一了黄清县的大小黑帮。
随着帮派的不断壮大,人数越来越多,这么多小弟跟着要吃要喝,也是一笔不和的开支,单靠打流犯混,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在郑春山的策划下,帽子帮开始在黄清开设地下赌和娱乐场所,从事非法经营,获得大的非法收入。
郑春山在这里面越陷越深。
他是受敬仰的县委副〖书〗记,总是笑眯眯的待人,他的招牌动作,就是捧着大肚子,冲你点头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谁也想不到,他暗地里,居然会是一个黑帮的头目,多少家庭的离散,都出自他的毒手?
渐渐地,他捞够了一笔巨款,因为数额大,他头一次觉得李多了也会烫手。
此时,肖玉莲出面在他眼前。肖玉莲鼻来是一个外地来的客商,经营买卖把本钱全部亏光了,一次偶然的机遇,她认识了郑春山,两人一个贪恋美色,一个爱慕权贵,一拍即合。
确立了关系之后,郑春山把本钱交给肖玉莲,让她以投资商的身份,来黄清县投资,建立起了粮油加工厂。郑春山利手中的权力为她保驾护航,慢慢的把黑钱洗成了白钱。
他现,这样赚钱,比那些小打小闹的黑色收入更加多,更加容易,也更安全。
于是,郑春山开始支持肖玉莲,进行疯狂的扩张,于是就有了本卷黄清故事开头的那一幕。
若不是因为赵长城这个变数的突然来到,郑春山这个双面人,还要在黄清继续风光下去!
郑春山被规的消息传滴黄清大街小巷,他的所作所为。也成了黄清人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人笑言,前不久闹了场假的,现在出了个真的,这不是弄假成真吗?西州日报那个笔杆子和电视台那个美女主持人,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郑春山的老父老母,再次从邻居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摇摇手,表示不相信:“搞错了,肯定又是搞错了。我家山伢子,那可是很老实很本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没良心的事情来?上次连报纸和电视里都搞错了,这一次肯定又是传错了。”
然而,当儿媳妇和孙子哭着喊着来向他们报信时,他们不得不相信了!自己的儿子,居然成了贪污犯!而且是黑帮老大!
这个消息来得太猛太突然,老母亲靠不住,当场晕倒在地,经过一番抢救才苏醒过来,但整个人疯了一般,大喊大叫,只要他的山伢子。
一家人来到市纪委,想见郑春山一面,市纪委的同志说组织上有径律规定,期间只不得与外界联系。老母亲撤泼耍疯,老婆死缠烂打,老父亲求情告神,儿子哭爹喊娘,闹得市纪委无法正常工作了,把市领导都给惊动来了。
罗正浩了解情况后,跟市纪委〖书〗记顾广原商量,网开一面,让郑春山出来见父母亲一面。
郑春山见到白发苍苍的老父老母,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双亲面前,无法抑制的痛哭出声,悲哀地哭泣道:“爹,娘,我不孝,对不起你们,辜负了你们的苦心!我该死!”老母亲搂住郑春山的头,一下一下捶打着他的后背,像在鼓一般,咚咚作响。
她老泪纵横地道:“从小到大,我都舍不得打你一下,今天再不打,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我打你个没有出息的山伢子白吃我的粮食,红橙橙的红薯饭,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个黑心的狼崽子!”
郑春山拉着老母亲枯瘦干裂的手,号泣道:“娘,你莫打痛了自己的手。要打,我自己来打!”
说着,就一下一下的抽自己耳光。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老母亲心如刀割般捶兄顿足。
郑父黑着脸站在在旁边看着,没有说一句话。等到老婆子闹够了,他这才上前说道:“小山,你好好接受改造,我要是有那口气,还能等到你出来的那一天!”郑春山羞愧的低着头,不敢看父亲那苍桑的脸容。
妻子走过来,抱头痛哭,她一个劲的问:“他们说你在外面养了很多女人,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郑春山艰难的点点头。
妻子哭道:“我哪点做得不好了?你为什么还要到外面去找野老婆?”郑春山搂着自己心爱的妻子,长长的唉声叹气,良久才说了一句:“对不起啊,老婆,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的,只爱你一个人。”
妻子哭得更大声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道:“春山,我等你出来,不管多久,我都等你。”郑春山双手抱紧了妻子,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儿子懂辜了,远远的站着,不过来说话。
郑春山朝他招手,他也不应,撇过头不理他。
摊上这么一个父亲,让他觉得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郑春山走过去,对儿子说了一声对不起,爸爸让你受人唾骂了。
直到他被纪委的同志押回规场所,儿子始终没有看他一眼。在儿子心里,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个父亲的转变。曾经令他多么的引以为豪,如今这般的引以为耻。
随着郑春山被规,西州市正对黄清县进行一轮紧张的权力大洗牌。
市里成立了专案组,对郑春山进行调查。
专案组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出许多问题,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郑春山被评为英模这件事情。
经过调查和调看当天的常委会议记录,专案组的同志发现,当时黄清县委明明知道郑春山受伤的〖真〗实情况,但还是给这个无耻小人身上涂上金光银粉,想要粉饰太平!
黄清常委会里,唯一反对了这件事情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县政府常务副县长赵长城同志。
从会议记录中可以看出来,赵长城同志当时是坚决到底的进行了反对。
围绕着这件事橡,相应的黄清干部都接受了专案组的邀请,分别进行了长谈。
赵长城被请去谈话时,正在办公室里工作,接到电话通知,叫他去黄清宾馆虹号房间。
赵长城知道郑春山专案组的同志就住在这间房里,当即收拾好东西前往。
一进门,就有两个同志起身相迎,请赵长城坐下。
他们先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男的名叫徐宝达,三十多岁,是市纪委的一个副处长。女的名叫朱影芝,二十多岁,是市监察局的一位科长。
“赵长城同志,我们请你来,是想了解一些情况。”徐宝达表情很严肃地说。
赵长城并不介意,搞纪检监察工作的,一般都这副模样。
“我一定配合市纪委监察专案组的同志,有什么问题,请问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赵长城坐正了身子,很平静的说道。
“赵长城同志,郑春山受重伤的事情,你知不知情?”
“听说过。”“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吗?”
“那么,你们黄清县委为什么还要授予他英雄模范的称号?”朱影芝忽然发问,她语速十分快,给人一种尖牙利嘴的感觉。
赵长城道:“对不起,朱科长,这个问题我无法回复你,因为我当时是投了反对票的。至于县委出于何等考虑要授予郑春山英雄模范的称号,你们应该去问县委的相当领导人。”
朱影芝咄咄逼人的问道:“赵长城同志,你的意思是,你们县委领导有意包庇郑春山?”赵长城暗自警觉,心想这种陷阱可不能跳,反过头来,就会给我扣诬蔑上司的大帽子。但这个问题又不太好回答,县委领导的确有包庇郑春山的意思,但这个包庇的目的,不是为了郑春山本人,而是为了县委县政府的脸面。
赵长城沉了一下,说道:“县委领导不可能包庇郑春山,他们同意给郑春山一个称号,不过是想给县委受伤的脸面贴上一道创可贴。实际上,我很理解县委的这一举动,我之所以投了反对票,只是因为我是一个党员干部,我必须实事求是的履行我的股票权力。尽管如此,
只要是县委常委会通过了的事项,我都表示接受,并且执行。”
朱影芝道:“赵长城同志,郑春山是你抓的?”
“是县公安局的同志们抓的。”“你当时在场?”
“在场。”
“据公安局的同志所说,他们到达之前,你已经到了那幢别墅?”
“是的。当时情况紧急,我开车尾随肖玉莲而去。”
“请问,你在公安局的同志到达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你都做了什么?请如实回答我的提问。”赵长城道:“我尾随肖玉莲到了别墅……”朱影芝道:“你们是一先一后进去的?还是同时进去的?”赵长城微微皱眉道:“当然是她先进去啊,我是找了一阵子才发现那幢别墅的,看到外面停着的小车,我才知道她进了这幢房子。”
朱影芝点点头,飞快的在笔录本上记录,又问道:“你进别墅后,看到了什么?做了什么?”赵长城道:“我进去的时候,门都没有关,我听到二楼有动静,就悄悄的上了楼,看到肖玉莲在翻找东西。后来她进去洗澡,而我就下来跟姚局长他们会合了。”朱影芝紧接着问道:“你有没有看到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东西?”赵长城道:“肖玉莲洗澡的时候,我躲在阳台上,因为要下楼来,必须经过她的洗澡间,而她又没有关门,所以我就看到了一片。这算不算特别的东西?”
“赵长城同志!”朱影芝俏脸微红,正容道:“请严肃一点!这个问题十分严重。”
赵长城道:“朱科长,我一直十分严肃的在回答问题,我所说的,字字属实。是你问我有没有看到特别的东西啊!”朱影芝道:“你明明知道我问你的是什么东西。”赵长城道:“恕我不懂,请明说吧。、,
徐宝达说道:“赵长城同志,是这样的,在公安局的同志来到之前,你在别墅里,有没有看到大量的现金?或者是金银珠宝?”
赵长城肯定的摇头:“没有。我进去的时候,肖玉莲正在四处翻找,但她什么都没有找到,然后就打电话给郑春山,叫郑春山到别墅来相会。之后,她就进去淋浴,而我就趁机下楼了。”
徐宝达道:“赵长城同志,据郑春山和肖玉莲的口供,他们在别墅里藏了六百万现金。这笔钱是他们贪污国家的资产,理应归还国家。
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看到过?”
赵长城心生愠怒,心想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怀疑起我来了?
赵长城还是平静的回复道!”我记得十分清楚,没有见过。
朱影芝说道:“赵长城同志,当时别墅里,除了肖玉莲外,就只有你在场。你的证词十分重要,请务必想清楚再回答。我们现在只是在进行调查,如果你有什么发现,现在说出来,还不算十分严重。如果刻意隐瞒,日后被我们查证出来,那你的问题可就大了。”这话已经说得十分白了,赵长城顿时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污辱,冷笑道:“朱科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怀疑我看见过这笔钱不成?”
朱影芝道:“我们的确有理由怀疑,因为当时只有你最有可能接触到那笔钱。而你,如果有证据拿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赵长城道:“朱科长,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过六百万的现金放在一起的情景,如果没有,你可以想象一下,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一万块钱差不多有这么厚。”赵长城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三下,说道:“一万块钱纸币,全部是一百块钱一张的话,大概在一厘米左右,重量呢,大约是二两。”朱影芝看着赵长城的手,眼珠子转了转,显然在计算。
赵长城道:“一百万纸币垒起来,有一米高,六百万纸币就有六个一米高的纸墩。”
朱影芝点点头道:“你算得很对。、,
赵长城继续道:“五万纸币是一斤,一百万是二十斤,六百万,就有一百二十斤重。对吧?”
朱影芝再次点头:“对,你算得很快啊。”
赵长城道:“一百二十斤重的东西,体积又有那么大,而且是一沓一沓的票子,跟一个一个的砖头一样,也就是说有沏个砖头,请问朱科长,如果由你来搬运,要多久才能转移?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去看过那幢别墅。那幢别墅是孤立的,四周都是草坪,几里路外才是森林。而当时我的车子停在大路口,离别墅有好几里地,我身上没有任何工具,请问我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能把这么多的钞票,转移到哪里去?这么大一堆钞票,如果我能看到,难道肖玉莲这个主人反而看不到?”
朱影芝顿时哑口无言,秀气的眉毛微微弯了弯,虽然对赵长城反驳的话十分不愉快,但却无力反驳了。
徐宝达笑道:“赵长城同志,我们现在只是在推测嘛,在事实直相大白之前,我们有理由怀疑当场的任何一个人。”赵长城道:“我明白,所以我一直都很配合。”徐宝达顿了顿,问道:“赵长城同志,当时除了你们之外,还有没有外人在场?”
赵长城略一沉,心想这两个人口风甚紧,不知道郑春山和肖玉莲有没有供出全部实情,有没有把阿彪说出来?
如果自己现在说出来,对阿彪是利是害?对整个案子,又有什么样的影响?
“还有一个人在场。
”赵长城还是决定说实话,不管是对阿彪,还是对案情,只有尽量真相的还原现场,才对案件有帮助。
六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对黄清县这个内陆小县城来说,相当于两个月的全县财政收入了。
不管是郑春山私吞了,还是肖玉莲转移了,甚或是被阿彪拿走了,都必须追回来,还归县国库。
赵长城鼻为常务副县长,又是当事人,有义务说出实情来。
“谁?”徐宝达沉声问。
“阿彪。”赵长城淡然道:“西州的阿彪。也就是他,把郑春山变成了太监。”“哦?”徐宝达道:“阿彪当时在哪里?他是怎么进去的?”赵长城道:“据我们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一这一点,你们可以去找公安局的同志,他们有录音带,把阿彪的出场到逃逸的过程,全部录了下来,你们一听就明白了。阿彪在这幢别墅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也就是他切了郑春山的宝贝后,就逃避到了这间别墅里面。”
徐宝达问道:“阿彪有没有说那六百万是他拿走的?”
赵长城摇头道:“阿彪没有说,他只说亲眼看到这六百万是被郑春山搬走了。阿彪逃走之后,公安同志对别墅以及附近区域进行了全面而详细的搜索,但都没有发现这笔钱的踪迹。”朱影芝说道:“赵长城同娄,请问你进别墅后,到公安同志到来之前,你跟阿彪见过面没有?”赵长城道:“没午,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就藏在这房子里面。”朱影芝道:“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阿彪以前跟你有过接触?”赵长城道:“有过一次。”朱影芝道:“请你说说当时的详细情况。”
赵长城内心十分的反感。那个徐宝达问询的语气倒还算客气,但这个朱影芝完全是一副审问犯罪嫌疑人的口吻。
“请问朱科长,以前的事情,跟本案有关系吗?你们不是在调查郑春山的案子吗?怎么问起我以前的事情来了?”赵长城反问。
朱影芝道:“我们想详细了解你跟阿彪之间的关系。以帮助我们判断你所说的话是真是假。”赵长城略微生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所说的话,当然全部属实。我以我的党性和人格担保,没有一句假话。”
徐宝达连忙道:“赵长城同志,我们也是例循的问话,请你配合我们,朱科长,请注意方式方法,赵长城同志现在是协助我们调查,并不是犯罪嫌疑人。”
朱影芝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徐处。”
赵长城总感觉这次的调查透着十分的诡异,这个朱影芝每句话都好像在针对自己。
朱影芝说道:“赵长城同志,请详细说一下你跟阿彪的那次接触情况。”赵长城强忍下心里的一丝愤怒,把那天跟阿彪见面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朱影芝听得很仔细,听完之后,问道:“赵长城同志,阿彪为什么要伤害郑春山来讨好你?你们之前认识吗?”赵长城道:“不认识。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说老实话,我对他的这种行为也是十分的费解。”朱影芝道:“赵长城同志,我再问你,肖玉莲从医院逃走后,你一个人追上去,在途中,姚〖书〗记曾向你请示要不要马上增援,而你却叫他稍缓增援。请问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想争取时间来完成某些事情?”赵长城几乎要拍案而起。
这个朱影芝不但擅长捕风捉影,而且很会把各种看似完全没有关联的事情联系到一起来。她的这种牵扯附会的能力实在令赵长城叫绝。
“朱科长,你这是什么逻辑?我当时只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跟踪肖玉莲,找到她隐藏着的秘密,事实上,我也找到了!”赵长城语气有些生硬地道:“当时,如果公安局的同志一拥而来的话,就会打草惊蛇,肖玉莲就不会再回到那幢别墅,也不会再跟郑春山联络,那么,这桩贪污案件,我们就不可能破获!朱科长,你身为一个监察局的科长,也是一个办案人员,问问题之前,能不能多一点逻辑思维能力?
别牵强附合,别混淆是非?”朱影芝的表情有些尴尬,反驳道:“赵长城同志,我这是正常的问话,并不代表什么。也不代表我就在怀疑你。你既然光明正大,坦荡面对就是,何必如此生气?”赵长城讥讽的一笑:“朱科长,你忘记了吗?你跟我以前就认识,而且你是你主动献给了我。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晚上”“你”朱影芝花容失色,极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赵长城同志,你诬蔑人!我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你。”“不认识?那你今天为什么老是盯着我看?还一直问我问题?我还以为你是想提醒我记起以前的事情呢。赵长城嬉笑道。
“你!赵长城同志,请放尊重点!”朱影芝俏脸晕红,大声道:“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你别诬赖人!”
赵长城笑道:“你既然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你为何不坦然面对?你为什么要生气?莫不是做贼心虚?”
朱影芝俏脸上表情丰富多彩,良久没有说话。
徐宝达呵呵笑道:“赵长城同志,好一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啊,只不过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赵长城看到朱影芝委屈得都快要掉下眼泪来,轻声道:“对不起啊,朱科长,我只是开个玩笑,以此证明,一个人的涵养再好,被人诬蔑之后,都是会发飙的。就算是圣人也有怒发冲冠的时候。”
朱影芝很快就调整过来,说道:“我明白了。赵长城同志,我的问话问完了。很感谢你的配合。”
徐宝达又问了赵长城几个问题,都是跟案件有关的,还问了问赵长城对郑春山的印象和观感。
对话结束之后,徐宝达请赵长城在记录本上签字。
赵长城仔细看了一遍记录,跟刚才的谈话内容并无出入,这才在后面签上自己的大名,一边写字一边笑道:“朱科长,你速记的本事一流啊!字也写得不错的。娟秀整洁,十分难得。
朱影皇听了赵长城的话,微微一笑,展露出两行雪白的贝齿。
徐宝达笑道:“赵长城同志,你可别小看朱科长,她以前是省政府办公厅的速记员。一笔好字,写得又快又好。就连唐省长都亲口夸奖过她呢。”
朱影芝微微笑道:“徐处长谬赞了。不就是写字写得快一点嘛,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赵长城多看了她一眼,心想能在官场中混下去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这个朱影芝,年纪不大,就已经在省政府混过了,下来市里,又是市监察局这种好衙门,看来不是有背景,就是能力和手段不一般。
“赵长城同志,多谢你的配合。”徐宝达和朱影芝再次与赵长城握手。
回到办公室,赵长城沉思一会,今天这个事情但愿只是朱影芝太过敬业所致,而不是有人想搞自己的名堂。
专案组在黄清进驻了三天,与相关的涉案人员和县委各个领导都进行了谈话。
本次专案组带队的是一个副厅级别的市委领导,不过这个人大家都不很熟,只知道是一个市委副书记,分管也不是纪检监察工作,是从省里新近下来挂职的。这个人很少露面,就算是与陈子丹和孙子武谈话时,都没有亲自露脸。除了刚开始的欢迎宴会外,就只有调查完毕后的晚宴出来了。
对郑春山事件最为敏的,要数陈子丹和孙子武了。
当初提议郑春山为英模,是陈子丹的意见,而孙子武是十分支持的。正因为他们两个的坚持,县委常委会这才顺利的通过了这项原本十分荒唐的建议。
现在郑春山出事了,他们两个整日惶惶不可终日,在抹不准市委脉搏的情况下,他们对这个专案组的意见就显得十分在意。三天时间里,他们不只一次前去找过这位吴副书记,但吴副一直避而不见这就更让陈子丹和孙子武心里更加没底。
在这次欢送晚会上,陈子丹和孙子武两个人基本上是围着这位吴副书记在转,又是敬酒又是赔笑,恨不得马上就喊他为干爹,但是,不论他们如何套话,吴副书记就是不松口。对本次本案组的调查内容讳莫如深,避而不谈。
专案组离开后,陈子丹和孙子武马上就往市里面跑,各方打听使出了各种手段来,想了解到市委的处理意见。
赵长城并不是不关心,但心知黄清的事情,牵扯的恐怕不只是市委的神经,省委某些大佬,肯定也会关注黄清的局势。在这个事情上,就连西州市委也是十分被动的。郑春山的英模议案西州领导人都是拍板同意的。
此刻市里面跑,只怕连主要市领导的面都难得见上吧?
诚如赵长城所料,罗正浩和葛贺民此刻的焦虑心思,比毫不比陈子丹和孙子武少。
他们想起赵长城在自己面前许下的豪言壮语当初自己还在嘲笑这个小子的不自量力,居然想凭一个小小的副县长之力,把一个县委副书记拉下马来。现在言犹在耳,而郑春山却真的被撸掉了。这算不算一种十分的讽刺?
当陈子丹和孙子武来市里找他们时,他们正坐在车子上,前往省城。
只有薛楠楠稳坐中军帐,一点都不着急。
这又得归功于赵长城赵长城上次来西州,找各个市领导活动郑春山的事情,曾经给薛楠楠一条意见,叫她在接下来召开的常委会议上提出调整郑春山的职务。
薛楠楠虽然并不认同赵长城的做法,但出于对赵长城的信任她还是照做了,在接下来召开的常委会上,抛出了调整郑春山职务的议案。
不出意料之外,薛楠楠刚刚说出来,就被罗正浩和葛贺民共同否决了,其它同志连发言的机会都没有。
当时薛楠楠很是不解,赵长城为什么理要自己抛出这个议题,而等郑春山出事后她恍然大悟,这个议案能不能通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郑春山这个人的态度。
薛楠楠提出过这么一个议题,起码证明了薛楠楠同志跟郑春山同志绝对没有任何不清楚的关系。她用一种态度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她拨通了赵长城的电话,说道:“赵长城,你又赢了。你怎么就这么厉害呢?跟能掐会算的诸葛亮一样啊!“
赵长城嘿嘿笑道:“薛姐,听我的没有错吧?我肯定不会害你啊。是不是?其实吧,就算是诸葛亮,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他只不过是善于审时度势罢了。我就更没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领了,只不过我了解郑春山这个人。从以前的交往和各种事件里,零零碎碎的得知了他的一些把柄,所以才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肯定,
也才敢在市委领导面前夸下海口,一定要把郑春山撸下去。”
薛楠楠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啊,赵长城,自从认识你之后,原本一直纠缠着我的霉运忽然就消失了,开始走好运了。有空来西州,我要好好谢谢你。”
赵长城嘻嘻哈哈的笑道:“薛姐,你打算怎么谢我?请客吃饭的事情,那可不算谢。”
薛楠楠的声音忽然变得柔无比:“你想我怎么谢你呢?我听你的好了。”
赵长城心思一荡,说道:“等这件事情的风声过后,我再去找你。”
薛楠楠道:“黄清班子可能要大动,你做好心理准备。”
赵长城笑道:“你可要为我多说说好话,我这个高配副县级,也是时候扶正了吧?”
薛楠楠说道:“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记在心上的。”
顿了顿,说道:“葛市长正往省里跑,郑春山这个家伙,把大家都给害惨了。”
赵长城淡淡地道:“政治就是一场博弈,不是输,就是赢。你选择了一个人,选择了一种方式,就应该承受由此带来的或好或坏的后果。”
薛楠楠道:“还好我选择了你,也选择了相信你,并且得到了很多好处。”
放下电话,赵长城在想,自己也曾经给过葛贺民一种另外的选择,只不过他没有抓住罢了。现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就看他信不信自己的话,前去找温天厚。
“赵县长!”孙薇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微笑着喊了一声。
“孙主任,呵呵,快请进来,坐啊。”赵长城把思绪拉回来,笑道:“喝茶自己倒,我就不为你服务了!”
孙薇走进来,看看赵长城的水杯,给他续了水,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开水,笑道:“赵县长,我是来感谢你的。”
赵长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们老同学之间,用得着说感谢的话吗?”
孙薇神情十分感动,眼眶都有些发红了,说道:“赵县长,我妈妈都跟我说了,她叫我来谢谢你。”
赵长城笑道:“称要是敢哭出眼泪和声音来,我们两个之间的绯闻马上就会传遍黄清,朱枫要是来找我拼命,我去找谁评理?”
孙薇被赵长城这句话逗笑了,扑哧一奂,抿嘴说道:“我跟我妈说了,这笔钱我帮她一起还。以后我每个月的工资,留五十块钱购买生活必需品之外,其它的钱就拿来还给你。”
赵长城端着茶杯,呵呵笑道:“这也不行。你这般还法,每年能还多少钱?等你和朱枫结婚了,孩子上学了,你还在还我的钱。那就会出问题的。朱枫同学忽然发现,自己的妻子,每个月赚来的钱,不是交给他这个丈夫,也不是用来补贴家用,而是月赶月的往赵长城家里送。
你猜猜,他会不会拿把菜刀冲进我家里来找我拼命?”
孙薇想想朱枫找人拼命的憨傻样子,再次忍不住咯咯笑道:“赵长城,你太会逗人了。朱枫就算找你拼命,你了不怕他啊。他那么文弱,怎么是你的对手呢?”
赵长城摆手道:“还钱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孙薇道:“那不行,欠债还钱,这是必须的。不然,我都不敢跟你交往了。”赵长城想了想,孙薇的想法也正常,我们大部分人,都渴望钱,也想着钱越多越好,但是,不义之财不取,不是自己该得的也不要,这恐怕是每个人的做人准则吧?那些贪心不足的,好赌贪污的,就是因为他们拿了本不该属于他的财产,最后落得凄凉下场。
赵长城起郭晓红的父母为了一份工作,肯低三下四的向人求情,不惜脸面的讨好别人,目的很明确,他们必须靠这份工作来维持生计,这份工作,是他们最后的生活保障,为了生活,损失一点颜面,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且,那份工作,原本就是他们应得的,所以才要据理力争。
后来,赵长城买下三江毛巾厂,想送给他们时,他们却断然拒绝了。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份稳定的收入,过一种稳定的生活。他们并不贪心,不苛求有飞来横财。
知足、知止的人才是幸福的人。
索求无度的人最后都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