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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年话音未落,暗处中竟然又射出了冷箭,这一次不是两只,而是十几只!
这埋伏的人数之多,出乎了沈素年的意料,她也无暇顾及被自己挟持的黑衣人了,赶紧抽出了佩刀,斩开了跟前的利箭,然后趁着他们还没有缓过来,一个飞身,闪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就在这个当口,那被她劫持的黑衣人已经顺利脱身了,沈素年本来以为他们还会有接一波的攻击,然而,她又料错了。
她在树后静候了好一会,那射箭过来的方向始终没有动静,沈素年趁机往林子退出去了一些,那些人也没有跟上来。
直到她离开了这片林子,那些黑衣人也没有再跟上来。
沈素年觉得很是纳闷,这些人不是针对她而来的吗?那就不是库银失窃案子的主谋,可若不是主谋,为什么又要对那个黑市的老翁痛下杀手?
若是主谋,为什么又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她?刚才那个林子里头埋伏的人数最少也有几十人,即便武功平平,但是若要车轮战制住她,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那他们到底为什么没有追上来?而是放过了她呢?
沈素年百思不得其解,怀着满腹的疑问回到了王府。
陆宸和夏侯钊已经回来了,沈素年进了屋后,他们两个人的神色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你受伤了?"陆宸目光落在了沈素年被箭射穿的箭头衣裳上,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
"没有受伤,我将那两个人引到了今日你去的那片竹林里头,里头有人埋伏,我跟他们交手了起来,但是他们却好像是有意放了我___"沈素年蹙着眉头,十分的不解。
"你怎么一个人到那里去了?我不是跟你说了,这个是圈套吗?"陆宸眼底有一丝隐约的怒意,声音却是极力放低。
"我今日并没有听见有人报案,所以想去一探究竟。"沈素年察觉到陆宸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觉得有些心虚,赶紧转移了话题,道,"那药方问到了吗?是何作用的药方?"
她这话一出,变得心虚的人顿时换成了陆宸和夏侯钊,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嫌弃之色。
沈素年见他们神色不对,拧了拧秀眉,目光落在了他们脸上,又问道:"怎么了?那药方果真有问题吗?"
夏侯钊脸上一红,支支吾吾道:"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____这种事,在军营里头挺常见的____"
沈素年一头雾水,不解道:"什么事情?"
陆宸见夏侯钊的脸以及给你红得可以煎鸡蛋了,咳咳了两声,凑近了一些,低声道:"他说的是断袖,那个药方,是温养,温养后庭的。"
夏侯钊听陆宸说罢,觉得自己羞耻得完全不敢直视沈素年了,急忙将脸扭到了一边去。
陆宸也觉得甚是尴尬,默默地转过头去,看向了窗纸上的烛影。
沈素年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然后露出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不可能啊,这可是要一百多副药方,这怎么可能那么多断袖啊!"
夏侯钊脸红得滴出血来,声音低得就像是蚊子哼哼一样:"军营里头都是男人,这种事很正常,我听我舅舅说的。"
沈素年却咬着牙坚定道:"不正常。"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陆宸赶紧站出来,道:"好了,此事如何,再查证一下就知道了。"
夏侯钊瞪大眼睛,问道:"这样的事,如何查证啊___"
"这个还不容易,你们还记得今日看大夫的那个士兵吗?只要试探一下就知道了,若是好男风,很容易看出来啊。"陆宸的目光落在了夏侯钊的脸上,坚定道。
夏侯钊的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猛地抬起眼,看向了陆宸,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要我去___"
他惊吓之下,连说话都结巴了,十分不情愿地看着陆宸。
然后陆宸在他不甘不愿的目光中重重地点了点头,十分自然道:"你不去谁去啊,这个黄陵只有你能进去啊。"
"我让你做我的随身小厮,你可以跟着我进黄陵。"夏侯钊果断说道。
"不,不,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五皇子殿下了。"陆宸强忍着笑意,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行,我堂堂一个皇子,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我不行,我不会___"夏侯钊急的快哭了,求救似的看向了沈素年,"沈捕快,你说句公道话啊。"
沈素年静默了一会儿,看向了夏侯钊,缓声道:"我觉得陆宸说得有道理。五皇子,不如你就委屈一下吧,毕竟此事事关重大___"
夏侯钊整个人顿时懵了,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沈素年,又看了看陆宸:"你们两个欺负人啊!"
说罢,他掩着脸,十分羞愤地走了。
陆宸和沈素年相视一笑,顿时恶作剧般笑了起来。
"沈捕快啊沈捕快,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沈捕快。"陆宸低生调侃道。
沈素年面色自若,一字一顿道:"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哈哈哈哈___"陆宸闻言,看向了夏侯钊落荒而逃的方向,捂住肚子大笑了起来。
且不说夏侯钊如何羞愤,但是为了验证那个药方的真正用处是什么,只能勉强让他牺牲一下色相了。
次日一早,他在陆宸和沈素年的叮嘱下,特意穿了一身比较妖娆的红色长袍,花枝招展地来到了黄陵,然后打着犒劳库兵的借口,给这些守黄陵的库兵加了酒菜。
沈素年为了不引起那些库兵和库监的怀疑,特意没有随行,而是守在了外头。
夏侯钊找到了昨日看病的那个库兵,假意寒暄道:"那个,兄弟啊,这些酒菜吃着还习惯吗?"
"好酒好菜,谢过五皇子,谢过五皇子。"那库兵十分恭敬道。
“那个,这位兄弟啊,可有成婚了?”夏侯钊又套近乎地问道。
“回五皇子的话,尚未。”库兵回道。
"哎,别客气,别客气嘛。大家都是兄弟。"夏侯钊假装熟稔地搭上了那库兵的肩膀,"来,我敬你一杯。"
他说着,竟然真的就举起酒杯,要敬那个库兵。那个库兵受宠若惊,急忙也要回敬,夏侯钊却在碰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故意打翻了酒杯,弄湿了自己的衣裳。
"五皇子,对不住,对不住!"那个库兵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急忙连声道歉。
"不碍事,不碍事,你带我去营帐里头换一身就是了。"夏侯钊面不改色地招了招手,对身后的侍从道,"去给我取一件衣裳来。"
侍从很快将夏侯钊的衣裳取来了,那个库兵将夏侯钊带到了其中一个营帐,夏侯钊屏退了左右,忽然出声道:"这位小兄弟,你来替本王更衣。"
他说话的时候,还用陆宸教给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库兵。
那个库兵心里头咯噔一声,只觉得头皮都发麻了,上前了一步,战战兢兢地就要替夏侯钊宽衣。
夏侯钊心里头也别扭得不行,但是为了帮沈素年破案,他也是拼了,一咬牙,将手搭上了那个库兵的手上,低声问道:"小兄弟,你觉得本王如何?"
那库兵吓得不行,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惊慌失措道:"五皇子饶命啊!饶命啊,虽然小的还没有成亲,但是家里从小就给我定了娃娃亲,还是要娶妻生子的,而且,而且我不是断袖!不是啊!"
"不是断袖?"夏侯钊神色自若地换好了自己的衣裳,见那库兵始终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来真的是对男人没有兴趣的。
"那便好,我也不是断袖。"夏侯钊拉好了衣裳,缓声说道。
那库兵一脸惊疑不定,直到夏侯钊迈步出了营帐,才大松了一口气。
夏侯钊试探过了,心里还是别扭十分,板着脸就离开了黄陵。
外头,沈素年和陆宸都守在马车上,见他神色冷凝地回来,急忙问道:"怎么样?"
夏侯钊目光不善地落在陆宸的脸上,声音硬邦邦地说道:"试探了,那个库兵不是断袖。"
"不是断袖?不是?"沈素年凝神沉思,眼底的目光越来越疑惑。
"既然不是断袖,那要那种药干什么?"沈素年低声嘀咕道。
"殿下,这样,你进去里面,给其中一批库兵放个假,然后我们派人跟踪一下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拿那些药在做什么!"陆宸提议道。
"可行。"沈素年点头道。
夏侯钊又是百般幽怨地看了陆宸一眼,陆宸眼底闪过一抹局促的笑意,默默地看着他。
夏侯钊没了法子,只好又从马车上下来,回到了皇陵中。
皇子又令,库监很快安排了休息,沈素年认得出那个库兵,她和陆宸一道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而夏侯钊的属下,则跟着其他的库兵。
那库兵是本地人,离得不是很远,沈素年和陆宸跟着他回家,然后潜伏在暗处。
天色黑了下来,沈素年和陆宸这才跃上了屋顶,掀开瓦片,找到了那个库兵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