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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宁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差点就笑出了声,清了清嗓子才没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带着些笑意,开口道:“都坐下吧。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萧霁宁说话声音轻澈,即便已经成年,也不似京渊说话那般低沉,或是七皇子八皇子那样爽朗或浑厚,反倒似少年一般柔软,换句话来说,便是很有辨识度,也太不符合他这身为帝王的身份。
所以萧霁宁平时说话为显威严,有时他还是会可以压沉了嗓音说话的。
但他那日在一品楼和温榆说话时却没有刻意的改变自己的声音,所以今日为了让温榆听到他熟悉的声音,萧霁宁也没压着嗓音说话。
因此在他话音落下后,萧霁宁发现底下的考生们,有几个心智定力弱的已是愣了愣,想偷偷地看看皇帝的模样,却又想着除了皇帝以外,还有谢相和两位尚书,以及服侍在这里的诸多宫人,要是自己殿前失仪,恐怕会遭受帝怒,故不敢抬头。
这里面只出了一朵奇葩。
那就是在一品楼和萧霁宁谈过一次话的温榆。
一品楼一别后,说实话温榆并没有怎么把萧霁宁放在心上,他和萧霁宁的确还算聊得来,他也觉得萧霁宁为人真挚纯实,不失为一个可以深交的朋友,只是奈何……他和京渊有关系。
仔细算起,那日温榆会注意到萧霁宁,到底还是因为京渊。
正如他和萧霁宁所说的那样,他是相府里遇见过京渊,所以才明白京渊到底是怎样一个目中无人的性子,而这样的人,竟然眼里头一次有了别人的身影。
京渊一开始朝他这边望来时,他还以为是在看他,可是仔细看过后,他才发现京渊是在他身前侧的另一个少年。
温榆看得仔细,在一品楼里京渊朝萧霁宁投去的目光虽然热烈,却不含一丝锋芒,满目满眼都只瞧得见这个少年似的,脸还是那张脸,也没带着笑容,可偏偏眼底就是笑的。
他见过京渊唇角带笑,却从没见过这人眼里也带笑。
因此刹那之间,温榆便明白站在他身前侧的少年,身份对于京渊来说一定非比寻常,所以他才会借机和萧霁宁搭话。
聊了几句后,温榆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这名少年,大概是京渊的娈童,说是娈童或许也不是,称之为爱侣或许更确切些吧。
毕竟萧霁宁看上去家中富贵又如此不知世事,面对京城人人敬之畏之惧之的京渊,不见敬畏,不见恐惧,话语间只见维护,就足以证明他肯定也是喜欢着京渊的。
至于京渊会喜欢一个男人这件事,温榆也不觉着奇怪,他就没见过一个家世有京渊三分贵重的男子都快二十六了还不曾娶亲,无妻不说,也没听见过京渊和哪个女子有过什么暧.昧,那肯定就是有断袖之癖了啊。
他不能与萧霁宁深交,也不是因为他不喜欢京渊,对京渊没什么好感,而是觉得京渊这种性情的人,一但动情,那心眼必定极小,眼里揉不得一颗沙子,温榆就怕自己和萧霁宁交涉过深,京渊会以为他想对他的小娈童做些什么,那就麻烦了。
结果他现在听到了什么,他好像听到了那个小娈童的声音?
因为太过震惊,温榆没都想着要顾忌他的老师谢相还在他前方不远处坐着,也顾不上不可抬眸直视圣颜的禁忌,下意识地直接抬起头朝萧霁宁望去。
而那高坐在帝台皇位之上,身穿明黄灿金龙袍的少年,不是那日在一品楼和他交谈甚欢的齐公子,又是谁?还有那日跟在他身边的清秀侍从,正是殿前太监席管事啊。
齐公子,齐公子,云楚帝姓萧,从“霁”字辈,现今的王爷们也皆是从这一字辈,“霁”去掉上面的雨字,不就正好是齐字了吗?也都因着席书站在萧霁宁身边不曾开口说过一个字,倘若席书要是出了声,那他会听不出席书的声音和普通男子有什么区别吗?
温榆抬头的动作突兀又猛然,殿试的十名考生中,就只有他一个人抬起了头,本就引人注目,更别说萧霁宁说了让众考生都坐下后,温榆还傻站了片刻才恍惚坐下,这下满宣政殿的人都注意到了他了——包括他极力避开的谢相。
谢老丞相因着前太子一事过后,没了个大女子,一夜之间白了不少头发,但忠臣之心不泯,依旧为了大萧江山勤勤恳恳,可从此也便只守着自己其他子女安心度日,平日里淡然如菊,两袖清风。
唯一有的一点小私心,就担心自己的爱徒在此刻风云变幻的时刻入了朝,被有心之人记恨上,日后想要全身而退,便难了。
结果谢相千防万防,依旧没能防止温榆进到殿试了。
“温……”谢相一见到温榆,眼睛便睁大了,还差点殿前失仪喊出温榆的名字。连连深吸几口气后,谢相才稳住心神,只是从他紧拧的眉头中仍然可以看出老丞相的忧虑之心。
等谢相稍微平静些后,他就明白了——科举一向由礼部负责,礼部尚书又是他以前的学生陈钰,还是今日的监考官之一,温榆成绩本就可在殿试人选之中,只要私底下求求陈钰,陈钰一定会帮他这个忙。
只要温榆成功进了宣政殿,那除非他题目答的不好,皇帝看不上他这个学生,温榆才会进不了三甲——可自己的学生谢相还不了解吗?
别说是进不了三甲,只怕温榆是稳拨头筹啊。
事到如今,大局已定,谢相已经没有别的什么法子了,只是闭了闭眼睛,轻轻摇头叹气。
温榆那里也没比谢相淡定到哪里去,萧霁宁的真实身份叫他震惊,因为他当初猜测萧霁宁是京渊的娈童,可萧霁宁不是娈童,而是九五至尊的皇帝,那他和京渊之间的关系,就值得让人深思了。
萧霁宁稳坐高位,看完了这两师徒变脸的模样后,这才挑了挑眉梢,将他之前就想好的题目告诉了众考生——兵史论。
这个题目一经公布,最惊讶的不是考生,而是谢相和另外两位尚书。
谢相不禁侧头看向萧霁宁:“皇上,这题目……”
萧霁宁问他:“谢相,此题有何不妥吗?”
不妥,万分的不妥。
兵,是武将那边的事。
今日选的是文臣,萧霁宁却出了一个和兵有关的题。
这题还格外不好作答,为什么?
称霸满京的是谁?是手握重兵的京家啊。
如今新帝登基,在京中却没什么威慑,他的一道圣旨命令,还不如京家的一句话能让人们敬畏,而自古以来的皇帝从来都不会允许兵权压过帝王之权。
京家在云鸿帝时已经是势力庞大,到了云楚帝萧霁宁这里更是达到了巅峰,说是权倾朝野也不为过。所以京中早就有人猜测,说萧霁宁登基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削了京家的兵权,打压京家的势力。
现在萧霁宁选文臣的题,出的是兵史论,难道还不是最好的证明?
历朝历代的兵史,不就是在压过帝权之后谋逆篡位,改朝换代的吗?
萧霁宁虽然是皇帝,可是京家也是不能得罪的啊,众考生面面相觑之后,只得硬着头皮作答。
谢相即便知道这题目不妥,有些话他也不好明说。
萧霁宁看着谢相欲言又止的模样,早就猜明了谢相在忧虑什么,只不过这个题目是他和京渊一同商议过的,所以萧霁宁不会更改,他对谢相解释道:“兵,虽说和文臣干系不大,可也有关系。因为相是百官之首,统管百官,而这相,也只有文官能做。今日朕虽然选的是文臣,可日后的丞相,不就是从这些文臣里出的吗?”
“可是皇上……”谢相知道温榆直言不讳的性格,更知道温榆瞧不顺眼京渊很久了。
他写的文章,肯定也是抨击兵权过盛于国不利的主题,萧霁宁若是有打压京家权势之心,读了温榆的文章必定会龙心大悦,钦点他为状元。
可是如此一来,温榆就会把京家得罪的死死的,还有其余武将,就算萧霁宁有心栽培温榆,现在他还是丞相,京家或许还不敢做的太明显,可等他告老还乡后,在京家的威压之下,萧霁宁想要继续保温榆,那就是有心无力了。
“谢相不必再说了。”萧霁宁抬抬手,不容置喙道,“朕觉得这个题目很好。”
萧霁宁都这么说了,谢相还能怎么办?也只能闭嘴。
而谢相做了那么多年的宰相,监考过大大小小无数春闱殿试,也从来没有一次觉得作答试题的这两个时辰是如此的煎熬。
在太监嗓音尖利的一声“时辰到——”过后,谢相闭目不言,只觉得自己竭力培育多年的爱徒,这一生就此完蛋了。
殿试时辰一到,不管有没有写完,都不能提笔再写了。
春闱秋闱时写不完有的考生还会出现一些扒拉着收卷人大腿央求再让他多写几个字的情况,在殿试这里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只见众考生齐齐停笔,任由试卷被收卷的太监拿走。
而试卷的排列顺序,也是按照众考生的座位来排的,收上来的试卷先交由皇帝过目,等皇帝全部看完之后,心里有了大概的定数,再交由其余监考看一遍,在钦点三甲的时候,皇帝也会听听其余主考官的意见。
温榆考试的座位,是倒数第二个,他的试卷也几乎是在最后,所以萧霁宁先看的是前面几分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