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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靖探识到洞口来了一人,便急忙掏出匕首,警惕地躲在了洞中暗处,他诧异地想:谁会找到这深山老林里的山洞来呢?
就在他忐忑不安时,“云公子在吗?”
洞口传来一句淡淡的问讯。
云靖犹豫了一下,问道:“前辈是找我吗?”
“云公子,不必害怕,我是白岳山正一道的薜道姑,昨天我救回了你姐姐孙招娣,今天她一醒来,便央我过来救你。”
洞口的来人听出他的紧张,和声悦色地说道。
云靖一听,这才从暗地走出来。
走近洞口一看,只见洞口处站立了一位中年模样的素袍道姑,挽起的发髻上包扎着淡紫色发巾,手持拂尘,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云靖一见赶紧上前一揖,
“后生云靖见过前辈!”
薜道姑轻抖拂尘,立掌还了一礼,道:
“云公子,云家与我正一道素来交好,而呈坎的覆灭,我正一道末能出手相救,很是愧疚,掌门师兄命我等多方搜寻,旨在救援存活的云家后人,终于让我寻找到招娣和你,可见天亦垂怜!”
说完单手立掌道:
“无量天尊,云公子,这就随我离开这里,返回白岳山,如何?”
云靖听得薛道姑如此一说,便点头应允了,薜道姑随手在云靖身上贴了一张轻身灵符,便拽着云靖踏空来到白岳山。
来到白岳山太明观,薜道姑自然第一时间领着云靖去见孙招娣。
孙招娣被薜道姑安置在太明观的偏房里,此刻神志己然清醒,只是面色苍白,虚弱不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当时,孙招娣被薜道姑救回太明观时,烛蛇的毒己蔓延全身,她全身酱紫,奄奄一息。
别看孙招娣当时只是沾了一点毒雾,可那烛蛇的毒,剧烈无比,就是低阶修士,也会沾之即毙,何况她一个凡人。
好在薜道姑了解烛蛇的毒性,一开始就给孙招娣喂食了一颗清毒丹,虽然不能解除烛蛇毒性,但能护住心脉,阻止毒素侵蚀内脏。
饶是如此,孙招娣依然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薜道姑急忙命道童取来玉砵,将一枚烛龙果捣碎碾汁,给孙招娣喂食下去。
片刻后,孙招娣哇地吐出几口污血,腥臭无比,这才攸攸转醒,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房内,恍若隔世。
待薜道姑简单解释了一下经过后,孙招娣便急了,央着薜道姑赶紧去救云靖。
云靖一见姐姐的惨状,内心一酸,一把抓住孙招娣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
招娣见了云靖,也是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滚滚而出……
凌云子掌门听薜道姑禀报,救回了云家的一名少年,内心大喜,便急忙招见了云靖。一见云靖舞象之年,就出落得清秀俊朗,而且面带坚毅,便十分喜爱。
急切地说道:
“云公子,据我们调查,你是呈坎云家唯一的幸存者,我正一道与云家素来交好,云家遇难太过突然,我正一道来不急援助,深感愧疚,现幸救得公子回来,我等幸慰。
现公子家园已毁,何不入我道,一方面让我道尽点故人之情,保护云家一脉继续相承,另一方面我见云公子聪慧俊秀,也是不可多得之人材,若能入我教,必成大器,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说完,凌掌教一脸期待地看着云靖。
云靖听了凌掌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语,内心感动,但他心意己决,便坦诚说道:“多谢掌教关怀,不过晚辈已受恩师教导,欲入六艺宗法书门学习,还望掌教见谅!”
“哦?法书门?”掌教微一沉吟,便散出神识扫向云靖。
当他神识一触到云靖身体时,突然感觉到反弹,吃了一惊,诧异地看了看云靖,便又道:
“云公子果然是聪明睿智之人,但法书门的门槛很高,入门的考核难度超乎想像,云公子也要有心理准备,不过,我正一道大门永远为云公子敞开!”
云靖抱拳一辑,道:“多谢掌教,只是晚辈还有一事相求,敬请见谅!”
“云公子当说无妨!”凌掌教和蔼说道。
“晚辈姐姐孙招娣,承蒙薜道姑相救,现在太明观治疗休养,因我此去,恐道途茫茫,漂泊无定,一时难以照料,不知掌教能否收留?待我安定之日,再来迎接。”云靖一脸期盼地说道。
“哦,那是自然,云公子尽管放心前去。”凌掌教点头应允。
云靖见掌教应允了,急忙上前跪地三拜,掌教挥了挥衣袖,晗首致礼。
云靖在白岳山住了几天,见孙招娣己逐渐康复,便辞别孙招娣、凌掌教与薛道姑。
临行前,掌教赠了云靖一些银两,而薜道姑则将一枚烛龙果用玉盒封好赠予云靖,并将其功效用法对云靖讲解了一遍。
云靖受此恩惠,内心感激不已,又对凌掌教,薜道姑长长一揖,这才上了雇来的马车,朝羽山方向驰去。
坐在马车内,云靖不禁感慨万千。
云靖与白岳山正一道素不相识,但正一道却对他们呵护有加,他不知道云家之前与白岳山结下了什么样的善缘,他能感觉到正一道给予他与招娣姐姐的照顾,是不图回报的真诚。
这一刻,他对云家奉行千年的与人为善的宗旨的怀疑,开始消散,看来善有善报并非虚言,自己之前的怀疑显然是狭隘了,存在怀疑,只能说明他尚未理解善的因果。
这天傍晚,云靖来到羽山百十里外的兰陵渡。
这兰陵渡在羽山北边,是一条叫兰溪的河流上的重要渡口,几乎所有由北往南,去羽山的人都从兰陵渡过河。
云靖雇来的马车,将云靖送到此地,便转回白岳山了。
马车过不了渡口,一般的人到此处后都是弃了马车,坐船过渡,然后换乘马车。
好在过了渡口,离羽山也只有百十来里路,即便步行也就一天时间。
云靖来到码头,见河面上并无渡船来往,内心有些焦急。
正东张西望时,就听得身后又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云靖一回头,见身后来了辆豪华马车,马车到此也停了下来,从马车里走出两人。
这两人,看起来也比云靖大不了多少,先下马车的青年着一身淡金色长衫,身材高挑,一脸傲气。
随后下车的青年着一件灰色长衫,身材不高,皮肤黝黑,但双眸却闪动着精光。
这金色长衫的青年一下马车,扫了一眼云靖,便将目光投向河岸边的垂柳,昂首道:“暮色烟柳,许兄,此地景色很美呀!”
黝黑青年望了眼云靖,有些腼腆地应道:“程兄所说极是,此地景色很美,咳……”说完又瞄了眼云靖。
“既然如此,你我何不赋诗一首,以咏壮志?”程姓青年又说道。
“这,程兄,天色已晚,我们还是过渡要紧,过渡要紧!”许姓青年赶紧说道。
云靖见过二人后,便转过了头,眺望河面,耳听得这两人对话,不禁微微一笑。
这时,从河流上游漂来了一艘渡船,云靖一见,这才宽了心,再一回头,发现二人已来到了他身边,那程姓青年依然昂着头,许姓青年则冲云靖微微一笑道:“兄台,也是过渡?”
云靖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渡船。许姓青年又道:“在下许落,这位是程川兄,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云靖一听,不禁皱了皱眉,心想,怎么这么晦气,正要过渡呢,怎么就来了叫‘许诺沉船’的两个人,也不知是这许姓青年口齿不清,还是云靖没有听清,反正一听这两人名字,云靖心情就不爽,便冷冷回道:“在下云靖!”
便扭头看向渡船。
渡船靠了岸,从船舱里走出四五个人,云靖用神识扫了一下,发现这几人一身匪气,内心一紧。
可这时那叫许落的青年却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云靖先上船,云靖被这许落的彬彬有礼弄得进退两难,只得抬脚上了船,这许落与程川也跟着上了渡船。
云靖上了渡船,对船舱扫了几眼,见船舱空空,没有什么其他人,内心稍微安定些,可当他用神识扫向后舱时,内心咯噔一下,知道这叫上了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