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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木奇这些年来一直努力克制着内心的仇恨,可不管他怎么逃避,它还是在心底越积越深,变成一个随时可以爆发的炸弹。
南木泰出言侮辱他的父母,无疑是点燃了它心里的那把火。
南木奇不再做防守之势,而是前倾身体,化掌为拳。
可以感受到,南木奇的拳头周围迅速弥漫起一股热气,浮动的热气使他的拳头看上去变得更大。
“你不是想打吗?我陪你打!”
看着对方眼神中的火势,南木泰总算如愿以偿,这下可以大干一场了。
接下来,两人都使出十分力道,出拳又猛又准。
打斗之间,南木泰一拳锤向对方的胸口,被南木奇及时挡下,碰触之间,弹出的气流将他的衣襟散开,南木奇借力后仰,再反击一拳,打向他的右脸,南木泰快速向左转过头,让拳头擦脸而过,丰厚的嘴唇被强劲的拳风吹得狠狠地抖动了几下。
“咣咣——”的拳击声引来了场上所有人的关注,大家都围观过来,这样精彩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练习而已,不用这么较真吧。”
“这一拳打得,要是我早就没命了。”
“阿奇打得真是不错,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看双方打得势如水火,这不像是在练习,像是在拼个你死我活。
围观群中已经有人开始劝架,南木霖一脸担忧地朝南木奇喊道:“阿奇大哥,你们不要打啦!”
南木江听见南木霖的呼声,立刻小步跑了过来,看两位学员正打得不可开交,脸上还都挂了彩,于是厉声怒吼道:
“你们立即给我停下!”
然而南木江的吼声没管用,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将对方打趴下。
南木江还注意到,阿奇的拳功其实并不亚于阿泰,看这强大的劲头,莫非他早就已经晋级?
在两拳将要对峙时,南木江趁机介入他们之间,同时向他们射出双臂。
这两股拳风便和南木江的左右拳碰在一起,一边是南木奇,一边是南木泰,南木江很清楚地感应到他们的力量不相上下。
准确的说,南木奇那边更加浑厚一点。
南木江微微加把劲,他们二人抵抗不住,拳头向后一扬,整个人向各自那一边扑倒在地。
脸上的淤青加上泥土,让他们显得格外狼狈。
被斥责一顿后,南木江命令他们在训练场上跪满四个时辰,南木江一向看重学员之间的和睦,凡是打架互殴、说谎背信的人都必须严惩不怠。
“阿奇,你晋级了为何不上报?”南木江不可置信地问南木奇,事关云州的族规,他不得不弄清楚这事。
“我确实早就晋级了,但我无话可说。”既然怎么都躲不过天意,南木奇决定不再隐瞒。
看他都默认了,南木泰跪在一边还不忘幸灾乐祸,“臭小子,这下可有你好受的!”
他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南木奇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
南木江闭住双目,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睁开眼,语气加重地道:“南木奇,你违背训练规则,将晋级瞒上不报,今日定要重重问责于你,你可服气?”
“服!”
南木霖和那帮小娃娃眼看南木奇马上就要受罚,都十分焦心。
“那就罚你受棍刑五十,在家思过一月,并抄写鸣拳修炼准则五百遍。”
“南木奇认罚!”南木奇向南木江伏身拜过之后,主动趴在平地上,准备领罚。
接下来,给南木奇施刑的是南木江的两位助手,他们每人手持三尺长的木棍,轮流责打南木奇的臀部。
不到一刻的工夫,那里就被打得血肉模糊,尽管疼得满头大汗,南木奇仍然死死地咬住牙关,一声也不吭。
刑法施完后,南木奇的下半身已经不能动弹,南木江赶紧着人将他送回家休养。
在他走之前,南木霖扑上去呼叫他的名字,企图将他叫醒。
只见他在气息微弱之时,嘴里在喃喃自语,南木霖将耳朵近凑过去,才听见他用颤抖的嗓音说道:“这云州——从来都不是我们的云州!”
这话是什么意思?南木霖蹲在地上听得满头雾水,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两个壮汉抬走。
解散后,脑海里还回荡着阿奇大哥最后说的那句话,想起他当时无助绝望的神情,南木霖走着走着,感觉脚步都变得有些沉重,心事重重的他一直没发觉,南木翔一直跟在他身后。
看着南木霖心不在焉的背影,想来他肯定还在为刚刚的那一记拳头生气,南木翔心里内疚不已,不管怎么说,他可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就这样跟了一会儿,南木翔最终鼓足勇气上前去向南木霖道歉。
“阿霖,你的鼻子还好吧?”南木翔用自己的肩头敲了敲他的,语调从不久前的怒火中烧变回原来的沉静温和。
南木霖从伤感中回过神来,转而被南木翔满脸的诚恳所打动。
这才是自己从小到大所认识的南木翔,感觉轻松了许多,他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膀,“没事!还好鼻子没被打歪,只是流了些鼻血,不过擦干就行。”
南木霖说的是轻飘飘,伤疤未好就忘了疼,不过他气是没生,但却很好奇,因为这是第一次见到南木翔对自己发火的样子。
“阿翔,你刚才在分组的时候为什么不想和我一组?我们不是一直都是最好的兄弟吗?”
“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兄弟,只是——”南木翔无法接着说出真正的原因,以他孤僻的个性,实在很难说出让人羞涩的话。
南木霖本来注视着他等回答,但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便不忍心再为难他,反正有他前面那句话就够了。
这时,和南木奇他们一起修炼鸣拳的两位师兄正好从南木霖和南木翔身边经过,而且正聊天聊得十分入神,以至于没注意到这两个小师弟。
从两人的话语中,南木霖和南木翔还听到了南木奇的名字,
“阿奇这次倒大霉了,被打成那样,也不知要修养到什么时候才能下地。”
“我估计得等很长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说来听听!”
“我和阿奇都是五郡的,他家里只有一位年迈的老奶奶,而且体弱多病,常年卧在病榻,家里的生计一直都是靠周围亲戚的接济,他根本请不起郎中为他治病。”
“听你这么说,想不到他平时看着挺风光,家境竟贫寒至此,如果没钱看病的话,确实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康复。”
“能康复还算是好的,就怕——”
“你怎么又在打哑谜?拜托你一次说完好吗!”
“要是久拖病情变得严重了,说不定还会变成残疾,我家里的一位叔叔就是这样,现在他无论到哪儿都要靠轮椅帮忙。”
“我滴天,你还是不要再说了,越听越觉得心慌,念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们叫上几个人去看看他吧。”
“要叫你去叫,阿江师父说了,晋级不报是重罪,阿奇他这是在罚过,我敢打包票,没人会愿意陪你去。”
等他们二人走远后,南木霖和南木翔面无表情地对视一眼。
想来刚才那两人并不是胡乱说说而已,他们从来不知道,只是挨一顿板子还能变得半身不遂,
“阿翔,你说阿奇大哥真的会残废吗?”南木霖忧心地问南木翔。
南木翔脑海中也没有答案,“不要瞎想,阿霖!只要能请到看病的郎中去医治阿奇大哥,说不定他很快就会痊愈。”
想不到这个时候,南木翔比南木霖要镇静一些。
“你说的对!那我们就帮阿奇大哥请个郎中吧。”南木霖两眼灵光一闪,恨不得立刻行动起来。
可是当他一转头,却对上南木翔无惊无喜的眼神,似乎在说这个想法不切实际,
“怎么啦,阿翔?”
只见南木翔用双手拍了拍腰间的口袋,然后一脸无奈地向南木霖摊开双臂。
尽管没说一句话,但看到他两只光秃秃的手掌,南木霖立马明白过来,他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口袋,发现里面也是空荡荡的,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