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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珺见容婉信了,稍稍的安心了些,但怕容婉再问下去,瞧了站在一旁的绛红两眼,拉着容婉的手臂朝一边坐了过去。
而这边容婉刚坐下,绛红便得了容珺的吩咐去收拾桌案,不过是身子背着容婉,这番情景下,坐在容婉的这个位置,自是什么也没看见。
自然,容婉也没打算看。
容婉当做若无其事一般看向容珺,“阿珺,昌平侯府的小娘子邀我过去对弈,你不是闷在府中许久了么?不如同我一起出去走走吧!”
“好啊!”也许是为了隐藏方才的窘状,容珺答的很快。
既然得了容珺的答复,容婉遂即站起身来,既然同戚氏说了要去昌平侯府,自然得先去趟昌平侯府,再找着由头到镇国将军府,才不会被人将谎言戳破。
容珺也不想让容婉同她在屋子里待着,因此也站起身来,直接到,“阿姐,那我们赶紧走吧!”
容婉点点头,便要踏出屋门,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回过头对着容珺道,“阿珺,等回来时你将你方才偷偷看的话本子送到我那里去,作为你的长姐,我得看看那话本子是否适合你看。”
方才容婉初回头之时,容珺便吓了一跳,后而听到容婉那般说,才缓了缓方才有些惊慌的心,虽然强装镇定,但面上的蛛丝马迹,容婉一看便破。
“阿姐放心好了,等咱们一回来,我就让绯烟把书送过去。”容珺如是道。
容婉当即不在此院中停留,带着容珺便离开了院子。
她们坐上马车,依旧是杨初赶着马车,容珺因是跟着容婉出来,便把夏迎留在了院子中,而容婉却将夏迟带在了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等马车到了昌平侯府,容婉差杨初到昌平侯府门前报备。因是唐突来此,她甚至连慕容玉娆此时在不在府中都不清楚,若是扑了空,谎言自破。这才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幸好她运气不坏,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昌平侯的仆从便将门打开,将容婉和容珺以及跟着的婢子护卫全都引了进来。
容婉早就对慕容玉娆的院子熟门熟路,不用仆从引进。她便带着容珺到了慕容玉娆的院子,杨初和夏迟自不用说,被留在了院外。
跟着她们两个进去的只有白瑶和绯烟。
一早便有仆从将容婉过来的事告诉了慕容玉娆,可是等她们两人入了院落,将要进到厢房之时仍未听到任何声响,容婉都差些以为慕容玉娆不在府中了。
不过慕容玉娆的贴身侍婢东珠倒是走了出来,看样子倒是专门来迎容婉的,容婉站在原地,看着东珠走了过来,她问道。“你家娘子呢?”
东珠朝容婉及容珺行了一礼之后,这才恭谨道,“回娘子,我家娘子在房中做女红,不便出来,两位娘子随我进去吧!”
容婉一愣,自她同慕容玉娆相识,她还不知道慕容玉娆会做女红,这一点倒是比她强上许多。
想着不知慕容玉娆在绣什么,心下便有些好奇。便带着容珺随东珠进了屋,不过等进了屋之后,容婉便知道自己想错了。
身着一袭粉色衣衫坐在那里同一团丝线作斗争的女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擅长做女红的,只见慕容玉娆皱着眉头。撅着嘴巴的模样,好似眼前的这团线是她最大的仇人一般。
容婉看着她这般模样,不禁有些可乐,不过自从进了屋,便没见她抬过头,好似不知道容婉过来一般。因此容婉只不过又看了一会儿,想着时间本就不够用,这才出声干咳了一声,成功的引起了慕容玉娆的注意。
慕容玉娆抬起头,见到容婉过来,这才作气一般松下手中的丝线,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将身上的物件放到桌案,生怕损坏了一般。
大抵能看清楚那是红色的布料,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便是慕容玉娆出嫁之时所要穿的嫁衣了。
不过昌平侯府乃是勋贵之家,慕容玉娆又是昌平侯及其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娇女,又怎会用眼前这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嫁衣呢?
容婉走到慕容玉娆身旁,不解的问,“阿娆,你在绣什么呢?”
慕容玉娆皱了皱眉,有些泄气道,“阿婉,你看不出来么?那是我成婚之时要穿的嫁衣啊!”
容婉顿了顿,却没料到真的被自己猜对了。
只不过,看慕容玉娆方才的那般模样,她一点也不信慕容玉娆的绣技,能够媲美那些平日里专门以此为生的绣娘。
但容婉自然也不忍心几次打击慕容玉娆,遂即问道,“你初嫁时的凤冠霞帔不是说皇后娘娘会赠给你么?怎么今日却亲自绣起来了?”
慕容玉娆听容婉问起,她张口便要答,只不过见到容婉身旁跟着的容珺,又说不出口,遂即道,“阿婉,我许久都未见过你妹妹了。”
容婉一顿,显然听出了慕容玉娆不愿在容珺面前开口说这些,便配合着慕容玉娆的话道,“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忙,便不大有空带阿珺出来,碰巧今日无事,便带她出来走走。”
说着,容婉又道,“阿娆,你不是说让我来陪你对弈,摆上棋盘吧!”
慕容玉娆有些愣住,她何时邀容婉过来对弈了,她这些日子绣嫁衣忙的要死,哪有功夫下棋来着,不过她的眼睛看向容婉身旁的容珺,便知容婉可能有话要说。
她记得容婉同戚氏的关系不太好,而容珺跟着容婉,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是为戚氏传话的。
其实这可冤着了容珺,要知道容珺吧本就没打算来,还是容婉将她叫过来的,她站在昌平侯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便被慕容玉娆当做了奸细,也着实可怜。
慕容玉娆笑着对站在容婉身旁的容珺笑着道,“阿珺啊,我下棋时不喜欢有人看,不如让东珠带你到养着花儿的温室瞧瞧如何?那温室里的花儿又香又好看。阿珺你指定喜欢。”
容珺对慕容玉娆接触不多,但见慕容玉娆如此和颜悦色的同她说话,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想起前些日子在户部尚书府看到的温室。想起温室中的那些花儿,也有些想看,因此便下意识的看着容婉,见容婉微微点头,她这才答了一声好。
慕容玉娆见容珺识趣。心情也好了些,便对着东珠道,“你先陪阿珺道温室去,然后再命小厨房做些点心送过去。”
说完,转脸又对着容珺道,“阿珺,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同东珠一起回来便好。”
容婉听慕容玉娆这般说,好似要将容珺发配到温室好几个时辰一般。心中不禁纳罕,这也太过了些,只好出声阻止道,“那些花儿赏一赏便好,不用在那边同它们说些悄悄话,看过回来即可,是不是,阿娆?”
慕容玉娆一顿,见容婉直盯盯的看着她,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润如水。但她们向往几年,她又怎么能看不懂,容婉这是在说她说的太过了。
她遂即点头,笑着道。“我方才不过是开些玩笑,不要当真。”
等慕容玉娆说完,容婉这才开口道,“阿珺,你过去吧,莫要贪乐。早些回来。”
容珺应了声,这才随着东珠走出了屋门。
慕容玉娆若有所思的看着容珺离开的背影,忽而怔道,“阿婉,她不像你。”
容婉一顿,不禁失笑,“这世上哪里有截然相同之人。”
她自幼随父亲教导,而容珺幼时多是随着母亲,父亲毕竟在官场上挣扎多年,见识学问自然不是母亲可以比拟,而戚氏平日里多有些优柔寡断,因此她同容珺的性格大不相同。
慕容玉娆想了想,倒也是这个理。
就拿她同长姐慕容玉华想比,性子也是天壤地别,如此看来,并非奇事。
因此,想到此处,便也不纠结这些了。
容婉回过神,接着方才容珺走之前的话题问道,“你还未告诉我,怎么自个儿想起绣嫁衣来了?”
慕容玉娆嘿嘿一笑,屋中只剩了她们两个人,说话自然比较随意,“也不算忽而想起,早有打算。”
想着又道,“怎么说,皇后娘娘也是策哥哥的姐姐,若是送我凤冠霞帔,总是有些怪异,因此我便央了母亲,找了几个绣娘教我,反正还有好几个月,想来不会耽误。”
慕容玉娆说完,又看了一眼容婉,偷偷窃笑,又凑到容婉身旁,轻声道,“阿婉,女子这一生只嫁一个人,我想总要尽力为那一日做些什么,等日后回想起来,也好有个念想不是。”
容婉一顿,怎么听都觉得慕容玉娆有些不对劲,遂即问道,“阿娆,怎么这般说?”
慕容玉娆摇摇头,“我没事。”
显然慕容玉娆不想说,容婉不再问,这才开口道,“阿娆,我兴许在侯府待不久。”
慕容玉娆回过神,讶异道,“怎么了?你不是刚过来么?”
“昨日秦家娘子便邀我今日同她下棋,但我有些原因,不能独自去镇国将军府,因此,便先来了你这里。”
慕容玉娆听了,脑子稍稍的有些乱,不解的问道,“是阿扬邀你过去么?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秦墨扬还在昌平侯府对容婉处处刁难,怎么如今却邀着容婉道镇国将军府对弈了,想起方才容婉所说的某些原因,慕容玉娆不自觉便将这句给对上了。
怕是秦墨扬那次咄咄逼人还是给容婉留下了坏印象。
关于戚氏不满武将粗俗的事,容婉自不能说在,只不过是模棱两可道,“有些不大自在,所以,阿娆,你能陪我一起去么?”
没等慕容玉娆说话,容婉便先是开口解释道,“秦家娘子说将军夫人喜欢观人下棋,这才邀我过去,同她对弈,只为逗将军夫人开心。”
慕容玉娆想也未想,直接便点点头,道,“好啊,正巧我也许久没见过秦伯母了,正好去探探病。”
容婉见慕容玉娆应了,心中的一块石头这才落了地。
说到此时,两人更是没有心情对弈了,更何况本来就没有打算对弈,因此慕容玉娆便差了必去去将去往花房的容珺和东珠叫了回来。
等着一来一回,容珺和东珠回来之后,慕容玉娆也整理好了装束。
容珺站在容婉身旁,有些不解的看着容婉,不知道眼前的这般景象是什么模样。
不过容婉还是提前对容珺开口道,“阿珺,阿娆要去镇国将军府探病,我们同她一起。”
容珺听了,霎时一惊,眸底已有些惊慌,连连对着容婉摆手,因还顾及这慕容玉娆,便趴在容婉的耳边轻声提醒道,“阿姐,母亲不让我们同镇国将军府的人有关系。”
容婉摇摇头,以一种无奈的面貌看向容珺道,“阿珺,人在屋檐,身不由已,阿娆都说要去,我们不好推辞。”
可容珺依旧是摇摇头,也许是戚氏给她灌输的思想过于根深蒂固,她不能违背戚氏的意思。
她们的说话声好似被慕容玉娆听到一半,直接走到她们面前,“阿婉,你一定要陪我去。”
说完这一声,还看了容珺一眼,眼眸之中含着淡淡的不满,倒是让容珺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去,悄悄扯了一下容婉的衣袖,依旧默不作声。
容婉看向容珺,轻声道,“阿珺?”
容珺没有抬头,直说道,“我听阿姐的。”
容婉点点头,看着慕容玉娆道,“我自然会陪你一起。”
慕容玉娆笑了笑,直接的拉着容婉的手臂,一边低着头对容珺说道,“好阿珺,此事是我一定要你们去的,若是你的母亲有所不满,对我发泄便好了。”
慕容玉娆说完,容珺点点头,倒是听明白了慕容玉娆的意思,若是母亲想要责怪,尽管来责怪她便是,可这句话说了好似没说,她一个侯府嫡女,母亲哪里会责怪她?
到最后,仍会生她同阿姐的气。
正想着,却听身旁容婉出声道,“阿珺,你可以不同母亲说,毕竟此事是意料之外的事,咱们最多,到镇国将军府之后,不乱说话便是了。”
仔细想想,只要她不说,母亲便不会知道。
想到此处,容珺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容婉的提议,却没意识到方才容婉所说的话有多么不妥。
容婉方才那句话的意思,已经把她当做了戚氏在外的耳目,只是容珺没往这里想罢了。(未完待续。)xh:.254.201.1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