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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桃连忙过来擦,而容珺也戚戚然看了一眼容婉之后,便不再开口说话。
容婉顿了顿,只见戚氏默不作声的等应桃将桌案整理了一番之后,这才挥挥手,让应桃出了门去。
屋内只剩下她们母女三人。
戚氏干咳了两声,而后看向容婉,开口道,“听说你最近同昌平侯府的幼女走的很近?”
不知戚氏会有此一问,容婉还以为因着方才她不再府中会被斥责,想着,堵在口中的话又回到心中斟酌了一番,这才回道,“同昌平侯府的幼女偶尔得见,分外投机,这才走的近了些。”
戚氏点点头,却有些出神,好似在想些什么。
容婉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坐在那里。
不过片刻,便见戚氏又看过来,“你可知道,阿珺将要十三岁了?”
容婉自然知道,不过不知戚氏提这些是何意,先点头应了,她知道戚氏接下来还有话,因此便看向戚氏,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前两年你父亲将你许配给了孟生,也是这个年纪。”
“阿珺总呆在府中不外出,你作为她的嫡亲长姐,总不能将她独自一人丢在府中。”戚氏说完,仍是不悦的扫了容婉一眼。
容婉下意识的看了容珺,见容珺面上不过有些许紧张,惊愕倒是没看见,容珺应是知道戚氏会这么说吧。
心里转了转,尤生出一丝不舒服,她将不舒服压在心里,再看向戚氏时,便是平静的点点头,道了一句,“我会的。”
听容婉这么说,戚氏才稍显满意的点点头,转过头便交代给容珺,若是出来要注意哪些事情。好似立即就要出来一般。
容婉在一旁听了一会儿,终是等戚氏没有说话之时,开口道,“娘亲若是无事。阿婉便先离开了。”
戚氏蹙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便应了。
容婉站起身,福了礼。便走出了正室。
白瑶见容婉出来了,便跟在容婉的身后。
容婉本来走的便不快,刚走出正院,便顿住脚步,问了一句,“白瑶,我是不是许久都未见容珺了?”
白瑶一顿,在心中算了一算,这才应声,“是有几个月了。”
从年前孟生出了事之后。容婉一心扑在这上面担惊受怕,很长的时间便是在翠竹苑,也不出门,且容珺一贯都是待在正院,容婉自然不会去正院,当是许久未见。
若说上一世,容婉同容珺相依为命,每日都陪伴在一起,而这一世,出的事情更多。容婉自然不能老是待在家中,如此忙忙碌碌,却将容珺忘在脑后了。
这么说,身为长姐的她。确实做的不够好。
罢了,那便以后待容珺好一些吧!
想通之后,容婉便带着白瑶回了翠竹苑,无论如何,还是自己的院子舒服一些。
如此过了几日,昌平侯府给嫡长子慕容崇焕也定好了未婚妻。并不是吏部尚书的嫡女刘乐颜,而是如今新任礼部尚书的嫡长女霍朝寻。
若说容婉初入汴京之时,在汴京所有官员之中有名的才女是戚嫣然的话,那霍朝寻便是众多贵女之间的交际花,文采不上不下,面上经常挂着一丝笑意,同她说话时便如如沐春风一般,极少有人讨厌。
不过容婉没见过她,一来是容婉极少参加宴会,守孝期间更是不能参加,二来,便是那霍朝寻的母亲近一年来身子不太好,一直待在家中侍疾,鲜少露面。
因此霍朝寻这一年来才会被人冷落,到了差些想不起来的地步,但这霍朝寻,倒是同昌平侯府
可既然已经中意霍朝寻,昌平侯夫人又为何让自己与慕容玉娆去探刘乐颜的人品呢?昌平侯夫人的想法总是难以捉摸。
容婉虽是琢磨了许多次,但每次都是无疾而终。
也罢,此事也与她无关,没有必要事事都想清楚。
到了四五月份,天气比以往都热的晚,司天监众人夜观天象,不过两月,徐州、青州、兖州、冀州,便有山洪暴发。
圣上虽吩咐说此消息不能外传,还是从朝廷传进了汴京城中,而在京城做生意的商人们,得知此消息连忙差人传回徐、青、兖、冀四州的家中。
顿时,不过半月,四州一带的百姓人心惶惶,烧杀抢夺,无处不在,更有甚者早就收拾了家中细软,想要到汴京城中谋生。
以往平安和乐的四州,竟然成了这幅模样,圣上自然大怒。
大殿之上,官员们规规矩矩站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不小心就将陛下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不过陛下也几年也甚是辛苦,先是雪灾,又是旱灾蝗虫,这次竟然直接策出了洪水,这几年罪己诏都得发三回,难免陛下会震怒。
圣上扫了一眼底下站着的官员,气的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朝廷花了这么多钱,竟然养了这么些窝囊废,关键的时刻,却通通闭了嘴。
圣上将手握成拳,压下此刻的暴躁,看向其中一人道,“曹卿怎么看?”
他所说的这位曹卿是工部尚书曹叶舟,此时曹叶舟听见圣上点了名,连忙站到大殿中央,微微低着头,不难看到他拱着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回陛下,微臣…”刚说了几个字,便见他额角的冷汗悄悄落下。
圣上烦躁的看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怎么不说了?”
话音方落,便见曹叶舟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上身伏地,一直抖着,“陛下,微臣,微臣不知。”
圣上看着他冷哼一声,“既然不知,那工部尚书便换个人做吧!”
曹叶舟仍然趴在地上,只好道,“请陛下定夺。”降级便降级,总比没命要强上许多。
殿下的许多官员都能感受到圣上刺眼的目光,生怕被挑到,一个劲的只想将脑袋往里缩,最好看不见自己才是。
见殿中之况,圣上的心不由一凉。眼神便看向站在最前的拿命官员,“谢宰辅,你有何建议?”
谢宰辅自开国以来便辅佐历代陛下,已是三朝元老。
只见他缓缓地走到大殿中央。虽是年老,便步履不急不慢,甚是稳重,只见他拱手对着圣上道,“若有山洪。其中便是重中之重,一是百姓,二是良田。”
“百姓可以走,但良田不可挪,若山洪暴发,良田尽毁,就算百姓安全度日,此年无丰收,则多难民,灾情更不可控。因此对此灾,不在逃,而在治。”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怎么治,老臣想工部自有能人。”
说完,便退到原本的位置上去。
圣上方才的火气终是稍稍收敛了些,谢宰辅说完以后,他又看向一旁的另一人,问道。“袁参知呢?”
政事堂的参知政事相当于本朝的副宰辅,同宰辅互相牵制。
袁参知倒是比谢宰辅年轻的多,他站了出来,也只是道。“微臣同谢宰辅的意见一致。”
圣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显然对谢宰辅的建议动了心。
对于朝廷来说,百姓之事自是正事,任何一个君主都不愿听到百姓对自己的谩骂,只愿听百姓对自己的敬仰之情。
因此,初步计划便落实了。
这两日便要拟定一个详细的日程安排。以及需要抽调的官员。
而不过一日,便将这些事都落实妥当,因此后还有许多事要做,时间紧迫,自然不能拖拉。
此次派往四州的分别有工部善水利的两名官员,各州一位监管的钦差,各自带一千人马去往四州,无比将山洪的危害降低到最小。
而司天监也会日夜观天象,不能有一丝松懈,若有确切的日子,定会快马加鞭将消息送过去,倒是将百姓转移到安全的位置去。
等山洪一过,便开国库赈灾。
其实说到底,这天灾就好似老天爷在发怒,幼时想躲也躲不掉,这一番调派,不过是按住四州百姓的心,具体会变成什么情况,谁也不知。
这个消息其实容婉比汴京城的大部分百姓知道的都早,因为孟生便是被委派的钦差其中一个,因他去年同工部的一位官员去过江南兴修水利,这次便将孟生派去了青州。
青州离汴京最是相近,但时间紧急,孟生下了朝回去打点一下行李便要出发,因此也只来得及路过洛府,将此况告诉了容婉。
容婉来不及相送,也只能祝他平安。
后而想起连年的灾祸,又不由得叹了叹气,自古以来天灾便是上天示警,圣上的罪己诏前两日一下,却不知当今圣上能昏庸到何种地步才能连着三年灾祸。
此次修缮一直持续到六月份,天气还十分炎热,离司天监所算之日已越来越相近,朝中的气氛也越来越宁静。
汴京城中的百姓倒是还好,不过汴京城还是涌入了一些外来的人,有些是来投奔亲戚,有些却是来避难。
想来远不止汴京城这般,其他离那四州稍近的城池也如此一般涌入了不少的外来人,情况已是十分严重,若是这场洪水再不解决的话,城中的人都要纷纷叫苦了。
比如街上刚蒸好的包子,方才开笼,便会有一些衣着破旧之人一拥而上,不一会儿,包子便从那摊贩严重消失。
又比如侍卫夜晚巡街之时,总会碰见一些蹲在墙角安睡的流民。
就连稍有钱的富庶之家,一出门便会有几个衣衫褴褛之人追寻,若是他不丢下几个铜板,便会一直追着马车跑,有时还会降脏兮兮的手攀在马车之上。
但有些好心的,就会给些铜板,有些脾气暴躁的,便会令护卫将其暴打一顿。
这种时候,容婉自然不能轻易外出,若是惹了麻烦,似大火上身,不死也要烧掉一层皮。慕容玉娆更是被昌平侯夫人看的死死的,连下帖子的权利都没收了。
毕竟此刻邀请别家的贵女,也不见得那贵女敢上门。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太子侧妃戚嫣然产了,生了一名小皇孙。
小皇孙生在六月十六,出生在正午时分,第一声哭嗓十分嘹亮,一看便是个中气十足的小孩子。
这是当今太子的第一子,也是圣上的第一个小孙子,自然被疼宠的不行,且小皇孙生在灾年,圣上以为是祥瑞,自当保佑大周不被洪水冲散。
也终是这一日,当汴京城上下有了笑脸,且更是令官员立刻向整个大周的官员发了公文,将此事昭告天下。
小皇孙由陛下亲自取名,唤作萧安曙,其曙,称作曙光之意。
戚嫣然刚休养了三四日,已恢复了些许生机,小皇子刚出生,不宜出屋,还在她的身边放着。
她转过头,看着在自己眼前的小皇孙,却想着,上天待她确实不薄,有了小皇孙,她这一生再也不会无依无靠了。
想着,她看向在一旁伺候的连嬷嬷,问道,“嬷嬷,消息可传回了永乐侯府?”
连嬷嬷回过神,放下手中的活计,站到戚嫣然身旁,身上已没有了以往的冷淡,好似有了小皇孙之后,人心都变柔软了一般。
“回侧妃,刚产下皇孙那日,奴便传了消息给老夫人,送回信的仆从说老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呢!老夫人在信中说,万望侧妃你保重身体。
戚嫣然顿了顿,依稀还记得她出嫁前夕,祖母虽然对她已经很失望,但仍是亲自到了闺房去看她,怕是这个世上,祖母是对她最好的,比之她的亲生父母更甚。
她再也不会辜负祖母的一番心意了。
戚嫣然点点头,有着连嬷嬷将自己扶着做起来,抱起小皇孙,虽是夏日,小皇孙也不敢穿的很薄,稍稍裹了裹,眉眼间却似她更多一些。
屋外传来脚步声,她还未来得及回头看,连嬷嬷已经转过身,对着来人行了礼,“参见太子。”
太子得了第一个儿子,自然高兴地很,这几日都满面春光,此刻也不例外,随便的摆摆手,让连嬷嬷起身,便走到了床榻之前。
伸出手指逗了逗面前的小皇孙,这才看向戚嫣然,吻向她还有些苍白的额头,情深道,“嫣然,辛苦你了。”
戚嫣然羞涩一笑,道,“能为殿下生儿育女,是妾的福分,妾不辛苦。”
太子笑了两声,对着戚嫣然道,“父皇已为孩子娶了名字,称作萧安曙,这是父皇的第一个孙子,父皇定然十分宠爱。”
戚嫣然淡淡笑了笑,瞥了太子一眼,轻声道,“这也是殿下的第一个儿子呢!”
太子握了握小皇孙的小拳头,神色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带着暧昧的笑意,“嫣然你还是养好身子,我才能好好疼你,不让这小子越过你。”
戚嫣然显然听懂了太子的意思,稍稍红了脸,假意推了推太子,太子却一把将她搂紧怀中,嘴唇凑近她的耳朵,轻吹一口热气,这才道,“多生几个也是可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