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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用身孕来做借口,再无其他可以免受责罚的借口了。
苏尚卿低着头跟在齐景钦身后,心虚但是还是心存侥幸的,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皇上应该不会指责自己的吧?
但是就是因为她每一次都是这样的想法,更是让人觉得有一些厌烦了。
听到这样的话,梁焕卿脸上不经意的略过了一丝厌恶和羡慕,如今也只有她能够在宫中说这样的话。
满宫上下,也就只有她一人能够被这样区别对待着。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静静的跟在后面走着。
此时齐景钦仿佛是不吃她这一套,他听到苏尚卿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是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头,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何誉知道这是皇上特别烦躁的时候了,想来淑妃娘娘是多么让皇上厌恶,以至于到了这样的境地。
“嫔妃礼制八人,到如今还伺候不了你两人吗?”齐景钦声音微怒,像是十分不悦的样子。
入宫这么久,无论是做了什么,苏尚卿都是拿肚子里的孩子做借口,无论是怎么样她都是这样,一开始还能说服他,但是久而久之,更会让他厌恶她与肚子里的孩子。
苏尚卿也不傻,她在宫中这么久,伺候皇上这么久,自然是知道察言观色的,她慌忙跪下来,众人停住了脚步。
苏尚卿低着头委屈的说道:“皇上息怒,臣妾知错,往后再也不敢这么逾越礼制了。”
“你倒是明白。”齐景钦冷冷的说道,“皇后为中宫,乃六宫之主,礼制该是在你之上,你却好,加上抬轿共十八人,皇后身边仅宫令主事一人,你让旁人作何想法,只要是开了这个先河,是不是往后只要是有身孕的嫔妃,都可以凌驾于皇后之上啊!”
“皇上息怒!”看来皇上是确实生气了,苏尚卿和身后的宫女太监们齐齐跪了一排,齐声高呼息怒。
此时苏尚卿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现在皇上就是对自己百般不满意,只要是自己损害了皇后娘娘的一丁点利益,皇上就会拿这件事做文章,这让她心中万般委屈,但是却又不能说出来。
之前不就是这样吗?在自己甘泉宫还当宠的时候,在自己还是宠冠六宫的后妃的时候,明明是皇上吩咐下去的,自己有身孕,是后宫之中最重要的人,往后出门都要多带一些人,以免出了什么意外。
可是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就要这样当众指责自己曾经亲口应允的事情呢?
苏尚卿不能明白近日来皇上的奇奇怪怪的行为。
一是立一个只刚足月还没有出生的死胎为端惠太子,是当朝的第一个皇子,起名齐世寰,寓意为流芳百世,誉满寰中。
苏尚卿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是因为那个人是梁焕卿吗?
那日梁焕卿复宠之后,只要是做了一点什么事都会让皇上欣喜不已,喜欢的不行,可是恰恰相反,如今苏尚卿就连见皇上一面都是难事,今日若不是说自己有事找皇上说,根本就不要提能够见到皇上了。
自己千辛万苦才能见到君主一面,但是梁焕卿只要是想要见皇上,就算是皇上此时在会见别人了,梁焕卿贸然闯进来,将威严肃穆的勤政殿搞的乌烟瘴气,皇上也不会指责她。
在苏尚卿看开,明明一开始就是梁焕卿没有遵循礼制,是她故作寒酸,只带了一位主事宫令。
苏尚卿气不打一处来,她虽然跪着,但是嘴上依旧得理不饶人:“皇上,这不单单只是臣妾一人的错误,难道皇后娘娘只带一位主事宫令,满宫上下的太妃嫔妃,想着要是顾着不能逾越皇后,就一个宫人都不带吗?臣妾有错,但是错不在臣妾一人!”
“放肆!”齐景钦此时本就不满她这种欺下瞒上的行为,如今还要折辱皇后,便是怎么也容忍不了。
当齐景钦刚要呵斥苏尚卿的时候,梁焕卿看不下去了,她站了出来,说道:“皇上息怒。想来淑妃也是为了保全皇嗣才这么做的,此时淑妃有身孕,孕期辛苦,皇上恐怕有所不知。这其中也有臣妾的不是,臣妾身为中宫,身负为皇上排忧解难主理六宫之职,淑妃不是也是臣妾不是,但还请皇上宽恕淑妃,待到降下皇嗣再做教导。”
此时梁焕卿微微曲着身子,低着头一脸诚恳的在替苏尚卿开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二人是情同姐妹呢。
齐景钦看着她这么说,面色微微就要缓和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苏尚卿见着梁焕卿三言两语就能缓解皇上的坏心情,自己就算是身怀六甲,跪在地上都没有办法来化解的怒气被梁焕卿三言两语就这么化解了,实在是让人有一些嫉妒。
“皇上!”苏尚卿心一横,顾不得事情的真真假假,便想将梁焕卿拉入水,“臣妾今日来找您,就是为了皇后娘娘的事情,皇后娘娘主理六宫大小事,却也利用职务之便行不轨之事,置皇室颜面于不顾!”
梁焕卿和月白一听到这样的话,心中难免会受到一些惊讶,难道苏尚卿现在就要说那件事吗?
在皇上面前,苏尚卿要说这件事,梁焕卿难以堵住她的嘴。
她很快就在心里做出了最坏的打算:既然苏尚卿要说的话,那只管说便就是了,到时候到了乾宁宫,见不到沈姝,就会知道这件事是假的,到时候无论是怎么样,就算是心里已经有疑心也好,往后再难让他们见面也罢,只要是安然无恙的度过了这一关,其他的便是多想不得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梁焕卿也是要提醒她一句:“淑妃!本宫好心为你说话,你如今还要诋毁本宫!?本宫告诫你,若是没有证据的话,最好不要乱说!”
梁焕卿在警告苏尚卿,要是没有他们确凿的证据,最好是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但是苏尚卿在这种困境之下怎么可能会妥协呢?
齐景钦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们二人,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何誉和一干太监都站在身后,低着头不敢说话,此时就在勤政殿门口,但是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是在这里说了,也没有多大的事情。
何誉不免的为皇后娘娘感到着急和担心,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同时他也很庆幸自己不知道。
看着苏尚卿表情,她像是知道了什么大事一样,梁焕卿反观只是微微怒意,像是在憎恨苏尚卿忘恩负义,自己替她说话,反倒是被反咬一口。
“淑妃,你说。”齐景钦本就是一个多疑的人,他对梁焕卿好,首先是要建立在梁焕卿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的基础上,一旦梁焕卿做了什么事情,就很难保证齐景钦会一如往常的信任她了。
现在苏尚卿只是说了这么一段没头没尾的话,齐景钦就好像是已经在心里猜测梁焕卿究竟是做了什么一样。
梁焕卿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齐景钦,1她不敢相信齐景钦会是这样的反应,就像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正在被人告密揭发,而齐景钦的眼神太过于冰冷,冷眼旁观他人在斥责自己。
一时间,梁焕卿像是跌入了万丈深渊,周身寒冰烈烈,冰冷侵入骨髓,吞噬梁焕卿的所有幻想。
齐景钦微微皱着眉头,他生性多疑,本能第一反应就是想着梁焕卿会不会做了什么违反朝纲之事,意图谋反被苏尚卿撞见?
一时间,好不容易浇筑起来的信任顷刻间崩塌一地。
梁焕卿此时不愿意去看苏尚卿,就只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齐景钦,原来自己无论是怎么做,都是打消不了他对自己的一点怀疑。
只要是稍稍有了苗头,那点星星之火,顷刻燎原。
齐景钦和梁焕卿二人对视着,只凭着旁人简单的几句话,两人本是亲密无间的身份和关系,顷刻间却变得有一些陌生起来。
苏尚卿知道自己没有证据,就算事到如今也是众多疑点,如果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姬子启和沈姝会在乾宁宫见面,可是为什么现在梁焕卿敢直接带他们去乾宁宫呢?
虽然心里众多疑虑,但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没有收回的道理,既然皇上都要自己说了,那么只能是硬着头皮将自己那日听到的话说出来。
苏尚卿此时心跳加速,止不住的慌张,此时说出这件事来,犹如是背水一战,若是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倒也罢了,但是这……几乎是毫无胜算。
梁焕卿既然敢这么带他们去乾宁宫,也就意味着她当时听到的一切都可能有出入。
可是此时他们都在等着苏尚卿说呢,苏尚卿不说也不行了。
“皇上,臣妾在前天本打算去乾宁给皇后娘娘请安,以表前段时间的失礼,但是没有想到,当时在乾宁宫的,还有望舒公主。”苏尚卿跪在地上,看着梁焕卿说道。
然而梁焕卿没有更多的情绪,她只是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向苏尚卿,齐景钦此时也是一脸漠然的看着苏尚卿。
谁都没有在意此时要去乾宁宫的事情,那一碟所谓的松子百合酥,谁都没有再记得了。
梁焕卿想着此时将事情说通透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就将事情全部都说完,也就不会再有什么节外生枝了。
“望舒怎么了?”在事情没有全部说清楚之前,齐景钦只要听到了什么都是会想多了。
难道是梁焕卿准备谋反,还要带上齐望舒吗?
此时齐景钦语气中已经有了微微怒意,但是却一直还在克制,无论是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这都终究只是一个想法而已,齐景钦不能这么武断的决定这件事情的走向。
苏尚卿见到皇上对这件事生了兴趣,自己也是兴奋不已,她跪直身子,说道:“那日臣妾见到皇后娘娘和望舒公主一同出来,于是……”
这样偷听的行为是不合礼制的,苏尚卿担心自己说出来了,到时候皇上又会说自己。
但是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又想到,自己这本就是在为皇室肃清垃圾为好,又没有做错什么,做错了的人是梁焕卿和齐望舒还有沈姝才对。
然后还是说道:“于是臣妾便就躲在门后偷听。”苏尚卿抬头看着梁焕卿,此时梁焕卿也正看着她,“当时皇后娘娘和望舒公主计划今日梁寂将军和姬大人一同入宫,暗自让沈太妃娘娘与姬大人见面!而沈太妃娘娘为先帝嫔妃,却私自与朝臣私通,皇后娘娘和望舒公主都是他们的帮手!”
“胆大妄为!一派胡言!”梁焕卿指着她骂道:“当日本宫与公主说话,你竟敢偷听,之后竟然这般胡诌!”
齐景钦倒是被搞蒙了,这件事怎么还和沈太妃娘娘有关?姬子启?私通?
梁焕卿看着齐景钦,满脸愤懑的说道:“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啊!那日臣妾确实是让公主出宫,给兄长传话,说是在今日入宫来小聚,臣妾和兄长是兄妹,自臣妾身子好转之后再没有机会见面,便是有空就聚聚,姬子启也是因为他初来上京城,与兄长交好,便是一同带入宫来聊聊天,公主也是在场的。况且今日臣妾初长手艺,做了松子百合酥,想请皇上来尝尝,哪里晓得淑妃竟然在背后嚼舌根。皇上,若是臣妾真的帮姬子启和沈太妃娘娘私通,又何必请您去乾宁宫呢?”
转而梁焕卿又看向苏尚卿,说道:“那日本宫就没有提起沈太妃娘娘,你便是不知何时与沈太妃娘娘私下结了仇怨,算到本宫头上来了?倘若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找沈太妃娘娘问个清楚明白!平白污蔑沈太妃娘娘清白,置皇室清誉于不顾,若不是看在你身怀六甲的份上,本宫也是要肃清后宫,替先帝罚你了!”
苏尚卿见到梁焕卿这般牙尖嘴利,自己拿不出证据,但是如今又是骑虎难下,便说道:“臣妾既然这般说了,就定然是亲耳听见了的……”
“本宫没有说过做过的事,你是从何亲耳听见?”梁焕卿迅速反问道。
“既然如今姬大人在宫内,为何不去找沈太妃娘娘一起,当面对质呢?”苏尚卿也是没有办法,焦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