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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齐望舒她们并不知道,沈太妃娘娘在来之前是如何在御花园使得苏尚卿不痛快的了。
“淑妃在宫中嚣张跋扈,仗着皇帝的宠爱便目中无人,连中宫都不放在眼里。”沈姝徐徐说道,“再不管教一番,想来这乡野丫头倒是要上天了。”
齐望舒和秦夫人以及秦瑞兰对视了一眼,以往对沈太妃娘娘并不熟悉,她为嫔妃之时在琼华宫深居浅出,很少能碰面。
沈太妃娘娘为人低调,这也是她们第一次打照面。
齐望舒听了沈太妃娘娘这话,不觉得有一些错愕了:“沈娘娘您在御花园碰到了苏尚卿吗?”
沈姝只单单是自己讨厌苏尚卿,而今看来她们也是如此,随而点点头:“是的,今日天气难得放晴,便想着出门走走,不想却遇到了她。”
“沈娘娘还是要多加小心的,毕竟皇兄如今最宠爱的就是她了,况且她肚子里怀有皇嗣,皇兄对那个孩子如此上心,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唯恐殃及沈娘娘。”
齐望舒好心提醒,但如今情况也确实如此,不管苏尚卿怎么样,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总是无辜的,若是苏尚卿出了什么事,或许尚可以糊弄过去,但是她肚子里那个孩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就不得了了。
齐望舒没有怀过孩子,但是曾经亲眼看到梁焕卿流产的样子,心中就是万般不忍心。
虽然自己不肯承认苏尚卿在皇室当中的身份,但是再怎么样苏尚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是齐皇室的子嗣,就算齐望舒不心疼不在意苏尚卿,但是对于那个孩子,齐望舒并无恶意。
听齐望舒这么一说,沈姝也点点头:“公主思虑周全,但眼下的情形哀家也清楚,断然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的,哀家有能力保全自己。”
这么一说,齐望舒也就明白了,现在朝局并不算稳定,虽说梁家和秦家被皇帝明里暗里百般挑刺,但是说到底还是没有人能够替代他们,再加之皇后娘娘在皇宫的处境,梁家颇有怨言,就算是梁寂不说,梁家家臣也会有一些不舒服的。
梁家家臣都是梁风眠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也是梁风眠一手将他们带大,许多都是孤儿,这样的人大多都是懂得报恩的。
而如今荣华富贵加身,梁家唯一的大小姐落得如此境地,难免会有人觉得有一些不舒服,有怨言也是应当的。
齐景钦知道这些,他们不明着说出来,齐景钦便也就全当做不知道,有时候做君王也确实要如此,所有局面都在在手中掌握,但是有一些事情该当作不知道的时候,就要当作不知道,可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齐景钦如今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信任梁家,可是如今内忧外患,许多国家明着友好,但背地里虎视眈眈,梁家如此不受信任,这会儿丹啻便就是齐景钦要着重友好的民族了。
而这其中能够做到中间使者的,也就只有沈姝。
在前段时间,天朝无力给丹啻提供资源,于是丹啻便也按照原来的他们说好的那样收兵,便也是看在公主沈姝的面子上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对天朝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现在齐景钦需要和丹啻王继续合作往后边境一事,便就是更加要沈姝的帮助了。
早在秉煜年间,丹啻王派来使者祝贺寿辰之时,就能看得出来,丹啻都是蛮荒之地,他们的族人能征善战,但是并不好相处,齐景钦也是担心是天朝食言在先,若是再要丹啻王帮忙,就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个时候没有趁火打劫的都算是朋友,可是这会儿是天朝食言在先,若是再要继续合作,难免要沈姝在其中周旋。
沈姝正是因为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就更加笃定齐景钦最近一定会来找她,不过也是,就算是齐景钦不找沈姝,沈姝也迟早会找齐景钦的。
这丹啻早晚都会入上京来,已经早早和公主沈姝知会一声,到那个时候,沈姝难免要和齐景钦先行交涉一番,为丹啻争取更大的利益。
而对于苏尚卿,只不过是她不凑巧遇上了沈姝,沈姝也正好是极其厌恶这样的女子,梁焕卿好端端的一位皇后,何以至此被逼迫成这个样子?这若是放在丹啻,妾敢凌驾于正妻之上,正妻自是能够处决妾的。
小妾在寻常人家都是使得家丁旺盛的工具,按理说也就是正妻的奴婢,只不过在皇室当中,嫔妃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之人,面子上便多给了几分,但是这般欺辱皇后,实乃让人可恨。
“咱们皇后怎么这般命苦啊……”眼看都等了这么久了,月白还是没有过来让她们过去,秦夫人不免有一些失望了,心中更是心疼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皇后。
秦瑞兰揽过母亲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她们都是最最心疼梁焕卿的人,眼下见到梁焕卿遭受这样的痛苦,她们都是十分心疼的。
梁焕卿自幼失去的母亲,前不久丧父,前不久夫君失踪,自己孤身一人撑起整个国家,而今皇帝回来了,带回了另一个女子,想来心里防线的一下子就崩塌的,所以才迟迟不肯醒过来。
自从嫁给了皇帝之后,梁焕卿的命运就彻底改变了,就连此时就连齐望舒都感叹一声:“若是当初皇后没有嫁给皇上就好了,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事情了……”
她们都知道,自从先帝给齐景钦和梁焕卿赐婚之后,梁焕卿就不止一次遭受过生命威胁,从最开始的云霄寺遇险,到后来的除夕家宴,那很明显就是陆绘灵奔着梁焕卿去的,目的都是想要梁焕卿死,再将这件事嫁祸到夏容馨和齐望舒身上去。
到春日宴的毒酒,每一步都是要要了梁焕卿的性命,梁焕卿每一次都是侥幸活了下来,可是活下来之后意味着更大的苦难需要梁焕卿继续煎熬的活着。
齐望舒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家一点也不意外,这反倒是最公允的话了,就连皇帝的亲生妹妹都这么说了,看来梁焕卿是真的过得辛苦。
沈姝听到这样的话,慢慢的低下头来,她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发生,在那个时候,她至始至终都是一个旁观者,现在是看着情形实在过于可怜。
“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是无济于事,到不如想想,现在该怎么办才是。”沈姝说道,“一直这样下去,定然不是办法的……等到淑妃生了孩子,皇后就更加难了。”
“难不成淑妃还真的能取代皇后吗?”秦瑞兰疑惑的问道。
在她眼中,苏尚卿只不过是皇帝手中的一个工具,就是用来制约皇后的,只不过是因为苏尚卿肚子里有孩子,这样就更胜皇后一筹,但是如今天沈太妃娘娘说的意思,就像是苏尚卿要把梁焕卿取代一样。
沈姝看着秦瑞兰说道:“这自然不是,无论是论家世还是素养长相,皇后都是要更胜淑妃一筹的。只是今日哀家见到淑妃的时候,她那个样子,像是有这个心思,就怕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来。”
沈姝的担心不是毫无道理,像苏尚卿那样的女子,野心勃勃,身无一物便怎么样使尽任何手段都会想要夺到,就怕现在皇后还没有喘过气来,苏尚卿使起坏来谁也阻止不了。
这话让她们都知道,沈姝是想要助皇后一臂之力的了。
齐望舒了然之后,率先问道:“那沈娘娘这方来,是有什么办法了吗?”
如今皇后的处境确实不利,就连朝堂之上的梁家和秦家都受到了影响,谁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皇上是什么意思,便是没有过命的交情,都是百般疏远,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沈姝摇摇头:“哀家是想要劝一下皇帝……但是眼下哀家也不好劝,毕竟不是生母,年纪又相差不大,只待哀家父兄入宫来,到那时候再说上几句,想必皇帝会听。”
沈姝想着的是,自己父兄来上京和齐景钦商议边境边防一事,到时候自己必然会从中撮合,那个时候自己说话也算是有一些分量的,皇帝想来也会听进去。
“只是等到哀家父兄入宫,还要等一个多月才行,就=今日哀家是挫了淑妃的锐气,但若是日后皇帝说起来,还是……”沈姝担忧的说道。
“不必了。”门外传来一阵熟悉又微弱的声音,“让大家替本宫费心……咳咳!实在是不好意思……”
沈姝、齐望舒、秦夫人和秦瑞兰等人纷纷站起来看过去,正殿的门缓缓打开,有一女子背着光向她们款款走来,门外的太监宫女齐齐低头跪下。
“焕卿!”秦夫人激动的唤道。
她轻粉华衣淡裹柔软腰肢,素白纱衣轻披在外,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隐约现出,更显娇俏可人。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被浅银发带束起,斜插银亮的蝴蝶钗,两缕青丝看似随意地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营造出娇嫩的可爱,明眸属于苍蓝色,浅浅一笑能吸引住千万人,身后总散发着淡淡悠悠、清新自然的薄荷香。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一袭月白宫装,淡雅却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宽大的素色裙幅逶迤身后,简约雅致。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使乌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唇边漾着淡淡的浅笑。
烟绿宫装,外披一层薄透的银纱,宽大衣摆上紫薇开得正盛,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水滴形紫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镂空飞凤金步摇随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可人之姿。
双眸似水,带着彻骨的寒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舞。柔顺青丝直垂脚踝,随风舞动时发出的清香可引来蝴蝶。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一袭白衣委地,紫蓝蝴蝶暗纹影影绰绰。一头乌发顺顺披下,只挑起几缕用蝴蝶流苏浅浅绾起。额间垂着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盈盈光芒。面上不施粉黛,仍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黛色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荧光忽闪的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轻轻跨入门槛,裙角飞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沈姝看到她这样,嘴角不由得也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月白扶着梁焕卿走了进来,秦夫人和秦瑞兰眼神直直的看着她,眼角的泪水早已流淌到了下巴,她们定了定神,上前说道:“臣妇(臣女)拜见皇后娘娘!”
梁焕卿身上没有力气,如今起身已然是花光身上的全部气力了,虽淡妆浓抹,可是依旧能从她疲倦的眼神中看的出来,她现在很虚弱。
身边的汤雪和另外两个宫女上前替皇后娘娘扶着秦夫人和秦瑞兰起来,月白则扶着皇后娘娘慢慢到座位旁边。
梁焕卿走到沈姝面前,见到沈姝的时候有一些讶异,但是那一丝讶异很快的一身而过,刚要行礼的时候,沈姝连忙双手扶住她,说道:“皇后都这样了,就免礼吧。”
所有人的眼神都看着梁焕卿,想要知道她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
梁焕卿点点头,嘴角牵强的笑笑:“也罢,也不知道,臣妾这拘礼,还能不能再起来了……”
大家听到这话,心都狠狠的揪成一团,这到底是有多严重啊,竟然会让梁焕卿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来。
“你快安心歇下,说什么丧气话。”齐望舒强忍着眼泪,上前扶着梁焕卿坐下。
“你们也都坐下吧。”梁焕卿坐定之后,像是满不在意的对众人笑笑。
月白站在后面,鼻头红红的,说话也是带着哭腔:“娘娘,喝一些水吧,今天一天都是喝着药,嘴里肯定苦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