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花朝十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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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瑞兰看着月白就像是看到了梁焕卿一样,这两个多月她在丞相府中,自然是能知道朝局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了。

    秦远道在家中时常是与夫人女儿感叹如今梁焕卿的变化之大,他们是知道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对于梁焕卿而言也是一个意外,但是在这一次事情当中梁焕卿成长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秦瑞兰在与爹爹用膳的时候,也常常说起梁焕卿,她如今没办法入宫,朝局不稳定,她也不愿意给梁焕卿多添麻烦,但是许久没见,还是会很想念的。

    方才还想着等到爹爹和月白说完事儿之后便去找月白,但是没有想到她这下就过来了,秦瑞兰瞬间热泪盈眶的。

    “月白……”

    “秦小姐。”月白走上前,对秦瑞兰屈膝行礼,“月白给秦小姐请安了。”

    “快,快坐下说话。”秦瑞兰忙让筱儿端来热茶给月白暖暖,“现在入秋了,要多注意身体啊。”

    月白便也不推辞,顺势便接过了热茶:“多谢秦小姐。”

    秦瑞兰看着现如今也大不一样的月白,盯着她看了许久,总是怎么也看不够:“你和从前大不一样了,皇后娘娘定然也是的吧?”

    筱儿也跟着点点头,她看着如今的月白,也是和她们小时候很不一样了。

    月白放下杯盏,对秦瑞兰说道:“国事繁忙,都是身不由己的。皇后娘娘知道我此次要来秦相府,特意让我来看看秦小姐,不知近来可好?”

    “好好好,一切都好。”秦瑞兰双眼含着泪水,“只是不能像以往一样见到皇后娘娘,心中总是很挂念的。”

    “小姐无需挂念,等到殿试忙完了,若是想进宫来看皇后娘娘,大可以让秦丞相递个折子,入宫来住几日,不只是皇后娘娘,就是望舒公主也是常念及小姐的。当初三人感情好,是没有这么久没见过的。”月白轻声宽慰道。

    筱儿轻轻的拍了拍秦瑞兰的背,以示安慰。

    秦瑞兰拿起丝娟擦了擦眼泪,随后说道:“我知道皇后娘娘忙,所以就一直没敢前去打扰,可是我始终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两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皇上的一丁点消息呢?”

    月白听了秦小姐这么想,不由得身上冒出了冷汗,脸色微微有一些变化了:如今就连秦小姐都如此想不明白,那也难怪有一些官员和百姓们会传出是皇后娘娘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了。

    “秦小姐也该知道,皇室和朝廷的搜寻是由魏深将军负责的……”月白说道。

    秦瑞兰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在想,皇上到底会去了哪里,怎么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呢……总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吧……留得皇后娘娘一个人,实在是让人难过。”

    说到这里,没有人不感到唏嘘的。

    原本以为齐景钦登基了,梁焕卿当了皇后,即使之前经历了许多苦难,就算是不能怀孕了,往后纳了妃子,妃子生下的皇子也是要尊称她一声母后的。

    若是嫔妃位份低一些,便直接将皇嗣收到乾宁宫收养,就算不是梁焕卿自己亲生了,一手带大的养育之恩比生恩大,除了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之外,往后也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了。

    可是任谁都想不到如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谁能知道现在齐景钦居然失踪了,当今天朝是由皇后娘娘掌权呢!

    等到再说上几句话之后,秦瑞兰便让月白带了一些诗画回去:“宫里自然是什么都不缺,但是这些诗画是我自己写的,权当给皇后娘娘解闷了,只盼皇后娘娘能静心养性,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小姐好意,月白会给小姐带到的,还望小姐也多注意身体。”

    说完,月白就要赶在宫门下钥之前回到宫中,自是一刻也耽误不了了。

    在回去的路上,月白坐在马车里,看到了行色匆匆的棹棋。

    自从棹棋醒了之后,一直十分忧心皇帝,便也跟着魏深去寻找,有时好几日都不会回上京。

    棹棋的忠君之道,月白自然是能够理解的,梁焕卿为免月白相思之苦,曾下令让棹棋回上京任职,但是许多次都被棹棋婉言谢绝了。

    久而久之,月白便也不愿皇后娘娘替自己劝说其回上京了。

    月白心里清楚,棹棋是一个心中有着家国天下的人,自然是在国难当头之时,率先将儿女情长舍弃。

    棹棋也没有错,月白曾经想过,若是那日掉下山崖的人是皇后娘娘,自己定然也会是茶饭不思的只想要找到皇后娘娘的。

    “月宫令,前面是棹棋将军……”赶车的小太监认出了迎面骑马走开的棹棋,便想问问月白要不要停车见一面。

    月白放下马车的帷帐,棹棋要去的这个方向正是出城门的方向,定然又是要去找皇帝的了,自己便不愿意打扰他。

    “不用了,宫门快下钥了,等会儿叙旧耽误时间,快回宫去吧。”月白摇摇头,对着坐在外面的小太监说道。

    小太监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应了一声之后继续赶车。

    赶车的人是个小太监,明眼人一看这就是宫里出来的马车了,路过时未免都会多看一眼,想要从摇摇晃晃的帷帐当中窥见究竟是哪位贵人出宫来办事。

    棹棋也不例外,路过之时,便看到了这个宫里出来的马车,他眼神瞥过去的时候,恰巧帷帐正被放下来,他没有看清楚里面坐的是什么人,但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棹棋停下马来驻足观看,看着马车慢慢驶去,他心里嘀咕一声: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

    现在棹棋一心想要找到皇帝,他和皇后娘娘一样,无论过了多久,只要没有看到确凿的证据,他们就绝对不会相信皇上就这么死了。

    前些日子早朝的时候,听闻有宗族亲长入宫逼迫皇后娘娘和公主立储君,他们是什么心思,旁人还能不知道吗?

    便就看着皇后娘娘没有子嗣,就算是要立储君也只能在族中世子当中挑选,如今皇帝的人和尸体都没有找到,他们便着急的让皇后娘娘立储君,其心可诛!

    现在宗亲都被皇后娘娘软禁起来,以生病为由关在府里不能出来,可就算是一时不能出来无法兴风作浪,可是脑海当中还是会想一些关于皇位的事情。

    皇后娘娘在朝中根基不稳,索性有一文一武两位大将,如今梁寂又担任兵部尚书,已然是让人眼红,到时候就算是要立储君,也恐怕是一件难事。

    现在皇后娘娘既是要在朝堂之上执政,还要顶着压力,心中相信皇后娘娘的人,实在是为她感到一阵悲哀。

    棹棋想了想,如今要解脱皇后娘娘的痛苦,就只能是早点找到皇上了,不然如今做什么都只能算是锦上添花,做不得雪中送炭。

    棹棋想到这里,便赶忙上马往城外跑去,灵山脚下已经被封锁,无论是谁都不能入内,他们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围着灵山将所有可能有人的地方找个遍。

    还纠结了附近的猎户,打了野兽回来剖膛破肚重重有赏。

    但即使是这样,依旧没有丝毫皇帝的踪迹。

    *

    而这个时候的临水村,苏家豆腐铺子里住着一对小夫妻,这个时候大家终于感叹苏尚卿终于嫁出去了。

    而在苏尚卿嫁给了齐景钦之后,她为了不让齐景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便将那套龙袍藏在了自己爹娘曾经住过的房间里,她与齐景钦便就住在自己的闺房。

    在二人成亲之后,齐景钦没再提过要回上京的事情,但是心里却一直在努力回忆着关于上京城的点点滴滴,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回到这步田地……

    “我究竟是谁?”这是齐景钦经常问自己的事情。

    而苏记豆腐坊的生意也因此越来越好,谁都想看一看成了婚的苏尚卿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苏尚卿将磨豆腐的手艺传授给了齐景钦,齐景钦便每日在豆腐坊磨豆腐,赚来的钱都给苏尚卿置办首饰。

    临水村首饰花样并不多,就算是衣服的样式也不多,都是齐景钦自己描画设计,送给别人打样用现有的珠宝首饰去做。

    苏尚卿.一袭略嫌简单的素衫,淡雅脱俗,秀丽天成。深兰色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一朵朵怒放的彼岸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看去却不显妖媚,反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一根玄紫的宽腰带轻束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而不失华贵的感觉。浅蓝的敞口纱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袖口领口用一颗颗细小的珍珠点缀,镂空的蝴蝶花样正好对着中衣的彼岸花,随着人的走动儿轻轻晃动,就像真的蝴蝶在翩翩飞舞一般,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青丝一半绾成盘丝髻,一半密密编成纤细的长辫,只用一只月白玉簪装饰,凝着一种柔弱和娇媚。

    用碳黑色描上柳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唇红,娇俏可人。午风抚颜方苏醒、水红罗裙绣双蝶、珠绾青丝柳月髻、一点嫣红落眉心。妆容正,提起裙摆、素荷玉立、正应了那句出污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灵动的大眼睛黑亮如刚浸过的墨晶石,顾盼间散落了一地星光。这娇人儿,似是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只看一眼便叫人遽然失了魂魄。

    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兰,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飘廖裙袄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红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止若幽蓝。

    一件略嫌简单的素色锦袍,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条玄紫锦带紧勒腰间,显得人高挑秀雅。外披着浅紫的敞口纱衣,上绣精致的藤蔓纹案,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的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上抹了些玫瑰香精,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个略显繁杂的发式,发髫上插着根翡翠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得出奇的头发。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只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浅淡的装束说是随意却又是有意精心设计,显得人清丽出尘。

    这些浑身上下所有的首饰物件儿都是齐景钦描画的,可记忆当中,这些衣服和首饰,都是卿卿曾经拥有的,就连他建议苏尚卿所描画的妆容也都是卿卿该有的样子。

    尽管如此,他还是看不清卿卿的脸。

    “上京,在烦什么?”自从成亲之后,苏尚卿总是觉得苏上京莫名的忧愁。

    她多少是知道他一直想回上京城的,但是自己自从嫁给了他之后,就不愿意回去了。

    “要不然……改个名字吧?”苏尚卿坐在齐景钦身边,笑了笑说道:“用皇城为名字,还是挺尴尬的。”

    齐景钦摇了摇头,用腰间围布擦了擦手,随后站起身来说道:“不用了,反正都不会是我之前的名字。”

    “你是在怪我?”苏尚卿也站起身,“说要娶我留在临水村的是你啊!你要走就走好了!我也不拦着你!”

    苏尚卿总是担心齐景钦有一天会走,听得出他语气中有一丝抱怨,便就开始歇斯底里。

    “从成婚那天,你就从没碰过我,你是想娶了我好让我陪你回上京是吗?你根本就不爱我!”苏尚卿歇斯底里的说道。

    “够了!”齐景钦有一些烦了,“你说够了没有?”

    “当初要不是我娶你!你早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苏尚卿也对他吼道。